[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星宛”迷途
早上八点的阳光穿透薄雾,斜斜照进楚砚的房间,将桌上齐整的衣服镀上一层暖金。
楚砚一早是被后颈的痛意惊醒的,下楼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桌边一枚冰凉的物件——是那枚刻着“宁”字的墨玉平安扣。
快步下楼,忽略家里阿姨“小砚不在家里吃点早饭”的呼喊,推门踏出了院子。
楚砚驱车穿行在晨雾未散的街巷,黑色越野车碾过湿漉漉的柏油路,车停在季攸宁工作室门口的梧桐树下。
晨雾缠绕着树干,木质牌匾上的鎏金字体被晕染得有些朦胧,“星宛”二字是季攸宁亲手题写的,楚砚熄了火,却没立刻下车,指尖在方向盘上反复摩挲,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
门扉虚掩着,楚砚抬手,指尖触到微凉的木门,季攸宁的工作室里弥漫着松节油与老木料混合的味道,阳光斜斜地落在工作台前,将他指尖的银质镊子照得发亮。他正低头修复一枚清代的铜胎掐丝珐琅簪,镊子夹着比米粒还小的蓝釉碎片,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
直到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季攸宁才缓缓抬眼。
看清楚眼前来人的模样,季攸宁并不奇怪。楚砚穿着和昨天不一样的休闲装,多了几分难得的松弛感。
“又见面了,楚警官。”季攸宁礼貌开口。
他喉结动了动,化作一声低沉的回应:“嗯,昨天咱们刚见过一面,又见面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他们之间忽明忽暗的牵绊,在这满是墨香的工作室里。
听到他这样讲,季攸宁指尖捻着一片晒干的桂花,轻轻洒在案几的青瓷碟里,香气混着墨香漫开,他抬眼时,笑意里藏着点似有若无的试探,“楚警官倒是有时间,还特意绕路过来,就只是来——问候我?”
“冒昧问下季先生和季从言是什么关系?”
听到他问这个问题,季攸宁笑了下,坦然道:“季从言是我的叔叔,楚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来,给您沏壶茶,咱慢慢聊。”
楚砚这才将之前楚阑在书房交给他的那块残缺的玉兰花玉佩拿出来。
他抬眼时,眉峰微敛,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疏离,回绝道:“不用麻烦,昨天刚领教季先生在台上的风采,今日贸然打扰,只是有件东西想请季先生过目。”
玉佩被轻轻放在檀木案几上,裂痕处还沾着点不易察觉的尘屑,像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季攸宁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时,指尖的镊子一顿,眼底的笑意消失一瞬,随后恢复正常,“楚警官拿一块残缺的玉佩来我这里,是想让我修复它?”
“季先生精通古籍,或许对古玉也有所了解。”楚砚没直接回答,只是将玉佩往他面前推了推,目光盯住面前omega的眼睛。
“确实,这个倒好补,那您定个时间来取,或者我上门送去?”
“不用麻烦你了。”
*
“玉花玉佩?”
omega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走向房间角落的博古架,取下一个紫檀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另一块玉兰花佩,恰好能与楚砚带来的那块拼合,裂痕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分开过。
*
“楚警官,你们警察是不是都是这样抓坏人的?”
十分钟前,楚砚定了个时间来取玉佩,从工作室出来后,alpha没直接走,转而转起了星宛。
这地方不大,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是爬满凌霄花的矮墙,与里面的墨香截然不同,他走得很慢,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冷润触感,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季攸宁看到玉佩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破碎。
他停在一处已经破损的木石前,“古籍回收”字样已经褪色,他抬手按在一块松动的青砖上,咔哒一声轻响,墙面竟缓缓移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暗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走到暗道中段,楚砚的脚步顿住了,手电筒的光束落在前方地面上,一枚银色的袖扣静静躺在潮湿的尘土里。
待他想走到尽头时,alpha肩窝突然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住,他转过身,omega收回手,抬起头乖乖笑道:
“楚警官,你们警察是不是都是这样抓坏人的?”
听着在副驾被铐着的omega,传来第三次楚砚你是喜欢人夫吗的问题,楚砚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旦面对季攸宁时,所有原则都像被松烟墨浸润的宣纸,晕开了无法收拾的褶皱。
季攸宁无奈地倚在副驾,本来以为楚砚想起来了,还问了季从言。那块玉佩便是俩人最后一次见面楚砚戴着的,当季攸宁把录音箱扔向季从言的时候,后者抬手一挡,不偏不倚地朝楚砚身上那块玉佩进攻。
房间的那块便是季攸宁清醒后回现场找到关于楚砚留下的唯一痕迹。
现在看着楚砚开着车,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越野车在一处高档居民区门口停下,楚砚没给季攸宁反应的机会,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小区里走,掌心的温度滚烫,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哎哎?我可没那精力陪你玩‘囚津play’!”
这时候,楚砚终于有了反应,“怎么了是出来的急,没来得及带试剂?”
—
躺在床上的季攸宁想着中午在餐桌上吃着楚砚做的饭,萌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
一回神,季攸宁感觉不对劲,这个房间里的信息素…好像有点太浓了吧?
他睁开眼,他吓的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的楚砚来的客房,或许一开始就在,现在躺在身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像自己的猎物…
楚砚先开口:“34年的时候你在哪里?”
等两分钟没人说话,楚砚又像自言自语“孕期,是吗?”
他抚上身边omega腹部,剖腹产留下的痕迹还在,季攸宁否认不了,只淡淡回应:“怎么了?”
“孩子父亲是谁?
”
“……不知道”
“不知道…”楚砚品着这三个字,“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孩子父亲在哪,还是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季攸宁现在无法思考。
却又听楚砚低吓一声:“真脏。”
Omega睁开眼时,眼底的迷茫瞬间褪去。他没给身旁人反应的机会,猛地翻身扑压上去,张嘴狠狠啃上了alpha的唇,感受到楚砚的身体瞬间绷紧,道:“他死了。”
血腥味很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季攸宁认得那个眼神。
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像是痛苦,又像是快意。他的信息素疯狂爆发,带着香雪兰的冷香,与alpha激烈冲撞,在卧室里掀起无形的风暴。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