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反派权臣的兄嫂后

作者:此人萌物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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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鸡三吃



      屋外赵婶子的呼喊如当头一棒让黄溪猛地从李越应好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她利索起身开门,走路带风,对赵婶子道:“走!边走边说!”

      到了黄家,她见黄大壮果然如他娘所言:面色黯淡发青,嘴唇失了颜色,冷汗复冒,看着比首次更猛,衣衫皆湿。她掀起他肚子上的衣衫,按压后发现:果然,腹部肌肉又重新变硬了!

      黄溪把布巾全部浸在井水之中,冷敷在伤口处。夜间的井水比傍晚时分的更为冰凉,冷敷效果也更佳。

      她一边嘱咐赵婶子去荀老头家取来姜南星和姜片,砂锅中加水文火煎一刻钟。她傍晚取药材、煎药汤时赵婶子全程紧跟着,想必此时还记得流程。一边转头询问黄大壮的父亲:黄大壮回家后做了什么?为何病况转恶?

      黄父正是那个从山上背人下来的村汉,他局促地拘在通铺边,答道:“没……没干别的,就躺着、喂了点粥水、去了躺茅房……”

      黄溪不自觉瞪大眼睛,叹道:“我不是说要保持卧床吗,为何要起身如厕,怎么不用夜壶解决?”

      时下的夜壶多为小口歪颈设计,男性躺着也能解决生理需求,用起来极为方便。

      她接着又听了几句解释,这才弄清:原来夜壶多是寒冬夜间使用,现在夜里尚且不太冷,他们基本还是去茅房。加上黄大壮恢复良好,脸色正常,能自行起身走路,因此就没怎么在意“保持卧床”这一叮嘱。

      从上山到如厕,眼前的少年真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理。黄溪蹙眉,右手抚上额头:本来毒素已经被冷敷和药汤压制下来,黄大壮一走路,肌肉一收缩,体内毒液杀了个回马枪,重新扩散开来,病况自然转恶。

      再看对方此时呼吸渐浅,胸廓几乎不见起伏,像一尾长时间失水而窒息的鱼,她急道:“帮忙准备一段葱白,另外再备根缝衣针!”

      片刻功夫,黄溪拿到一段葱白,纵向剖三分之一,去节膜成葱管。再取来竹枕,把黄大壮的肩胛垫高,使得他头往后仰,气道拉直。

      先把葱管轻轻插入对方下鼻道,拇指和食指捏住对方鼻翼,对着葱管匀速吹气。见其胸廓明显抬起即停,松开手指,让胸廓回落。如此循环直至对方呼吸复稳,唇色转红。

      再把缝衣针置于灯火外焰烧红,吹灰后点刺十宣、耳垂、涌泉部位一次,挤血三滴,以促醒镇痉。此时,赵婶子的药汤也煎制完成,端回屋里,稍稍放凉后灌下去。

      急而不乱,数管齐下,黄大壮已呼吸复稳,腹肌变软,不再冒新汗。

      黄溪心中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抹一把不存在的汗,又叮嘱了些“保持卧床、保持冷敷、只喂稀食、切记切记。”“天亮用担架抬到驴车上,去镇上医馆看看比较稳妥。”“还有问题随时找我。”云云,方才精疲力尽返回家中。

      第二日,因昨天夜里折腾了这么一回,黄溪只觉得睡不够,索性今日就不去码头出摊。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吃过李峫特意留的早食后,她背着手悠悠走到前院。

      此时,李峫正在前院那片沙地上教李越学《三字经》。

      黄溪走近一瞧,原来两人才刚开章,沙地上一笔一划写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①

      她看沙地上的字写得倒是隽秀,潦草听了两句又转身信步来到柿树下。日头温和不晒,风轻拂,云舒展。她躺在树荫下的那把老藤椅上,轻摇慢晃。

      半晌,黄溪听见拍门声,开门一瞧,正是赵婶子夫妻俩。

      对方眉眼染笑,声音带着几分如释重负,道:“溪妹,今早我们去了镇上医馆,大夫开了些调养的药方,说静卧三日、注意饮食,不复发就无大碍了。”说着,不由得拉起她的手,喜道:“那大夫还夸你处理得妥当又及时!”

      黄溪用另一只手挠挠脸,心里被夸得爬上几抹羞涩。又听对方话题一转,道:“咱家也没什么值钱玩意,这只鸡你可一定要收下!”

      赵婶子手一指,她男人便双手递来一只鸡。此鸡两只脚爪粗健,被一根红绳绑住,尾羽滑溜,在日光下呈现出黑亮的光泽。鸡虽被缚住双爪,翅膀却很自由,时不时扑棱几下,教人不难看出这是只健壮结实,养足日子的走地鸡。

      黄溪心中的羞涩霎时散去一半,脸上神色变得复杂。村里人多把母鸡下的蛋攒着换钱,把鸡视作宝贝疙瘩,平日里好生养着,也就年节和祭祀时才会宰鸡作食。

      再者,赵婶子他们不清楚黄大壮上山中的弯弯绕绕,她自己却心知肚明,若不是李越耍了点儿手段,这场祸事本不应发生。

      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收下这只鸡,忙连连摆手推脱。

      赵婶子眼珠一转,笑意愈浓,改口道:“算啦算啦,你不收也罢,走罢走罢!”说完,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男人还伸着的手收回,面上带着几分茫然,似乎在疑惑怎么礼没送成就要回去。

      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黄溪回到藤椅上躺好养神。岂料一刻钟后,又是一阵拍门声。

      她满心疑惑,她又不是财神,怎么今日找她的人这么多?纳闷归纳闷,人还是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外不见人影,反见地上摆了个竹篮。竹篮里垫着张干荷叶,荷叶上正是只被宰好拔毛的鸡,旁边放着一大碗鸡血,色泽正宗,红得晃眼,眼看着整块已近凝固。

      她追出来一瞧,果然看见还没跑远的两抹身影。赵婶子边跑边回头喊:“哎呀哎呀!鸡杀都杀了!你就收下吧!”

      黄溪哭笑不得,弯腰提起沉甸甸的竹篮,转身走进灶屋。她把竹篮里的东西一样样拎出来,喃喃道:“鸡兄啊鸡兄,看来今日真是你的死期,横竖逃不掉的。”

      先整鸡对半剖开,取出鸡肚里的各类鸡杂。鸡胗剖开,撕掉内金,斜切十字花刀;鸡肠剪断,用粗盐和草木灰反复抓洗;鸡肝去胆切块,加点儿黄酒拌匀;鸡腹板油切丁,小火煸炒至油渣金黄时捞出,便得清亮鸡油,澄出存罐,用来拌饭、拌面和炒青菜最为合适。

      锅烧热,舀两勺鸡油,姜蒜米、泡椒圈通通倒下去翻炒爆出辣香。先下酸萝卜丝,再下焯好水的各色鸡杂,锅边淋两勺黄酒,去腥提香。

      翻炒见鸡胗花刀绽开即熟,加粗盐一撮、米醋一勺和少许水,再下鸡血块,勺背轻推防碎。汤汁翻滚着,鸡血转为暗红即可离火,撒一把碎胡荽,连汁带料盛入碟中,热气腾腾,酸香扑鼻。

      此为一吃——酸辣鸡杂。

      锅中加水、姜片、葱结,大火烧开。手提鸡颈将鸡身浸入热汤中,三起三落后把鸡放回锅中,让水没过鸡背,抽掉几根柴火,保持锅中水微沸。

      一刻钟后离火再焖,将鸡捞起放入凉水中浸泡,鸡皮受冷收缩,便变得格外弹牙,捞出滴干,斩块装盘。姜葱细细切碎加盐,淋一勺滚烫鸡油,瞬间激出浓郁香味,蘸料便做成。

      此为二吃——姜葱蓉蘸白切鸡。

      鸡捞出后,锅中原汤已带油香,用勺撇去过多鸡油,只留薄薄一层,既香也不腻。白皮大萝卜削皮后切滚刀块,荸荠十来只,刀背拍裂后去蒂去皮,另加三五枚红枣。

      汤水烧至水花翻滚,先下萝卜块煮一会,再下荸荠与红枣,抽出几根柴,煮约一刻钟,萝卜块变得半透明即熟。加一撮盐,再撒一把碎胡荽。

      此为三吃——白萝卜荸荠红枣汤。

      黄溪做好了鸡肴,却不急着吃。她洗净两个粗瓷碗,一碗倒点酸辣鸡杂,酸香开胃;另一碗装半边白切鸡,皮弹肉嫩,再盛一碟姜葱蓉蘸料,与其堪称绝配。

      她把两碗肉放进竹篮里,三步五步来到赵婶子家门外,“咚咚咚”拍几声门,放下竹篮就跑。跑出十几米,回头见赵婶子开了门,便有样学样,喊道:“吃吧吃吧!炒都炒好了!”

      老屋内,食桌上,热香、冷鲜、清甜,三味分明又和谐,筷子先往哪头伸,倒叫黄溪犯起难来。

      先夹一筷鸡杂,鸡血殷红,胡荽青翠,萝卜丝莹白,一盘色泽缤纷,油色澄亮。入口先是酸爽冲鼻,随即是鸡胗脆弹、鸡肝粉糯、鸡肠带韧,鸡血滑嫩。酸香微辣开胃,汤汁极为下饭。

      再夹一块白切鸡,外皮紧实泛着油亮,骨缝微带血丝,肉已全熟。入口先是鸡油清香,继而是鸡肉鲜美,原汁原味。若蘸上蘸料,微咸中带着姜辣葱香,别有滋味。

      最后抿一口汤,汤面浮一层淡淡金油,底下汤水澄澈,萝卜软而不烂,荸荠莹白微透,好看得很。入口是鸡汤的清鲜,转瞬被萝卜的清甜与荸荠的爽脆取代,还夹着红枣的微甜。喝上一碗,清甜甘鲜,解腻润燥。

      黄溪一一尝过,满意点头,真不亏是养足日子的走地鸡,一鸡三吃,鸡有鸡味,这鸡没有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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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一鸡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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