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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熊
万众瞩目之下,平平无奇的,甚至还处于试用期的瘦小女生,一个猛子,扎入高高在上的公司总裁怀里。
所有人都下意识噤了声,高秘书更是默默移开视线,不忍再看接下来的场景。
祝总皮肤精细得很,对肢体接触异常敏感,平时穿在身上的衣服料子,也要精挑细选好几轮。
他几天前不小心挑了一件材质稍微粗糙的给祝总,祝总白皙的皮肤全都是,去楼下员工区逛了一遭,回来兜里的药瓶都见底了。
这江山看起来还挺机灵的,颇得祝总心意,谁知道,她居然会一脚踩中祝总的雷区……
完了啊!
处于风暴中心的江山一秒酣睡,完全不知道周围人的暗潮汹涌。
甚至没察觉到搁在自己脸下,那两坨柔软的大面包,像被碰到的含羞草一样,猛地凝结成硬邦邦的大石头,齐刷刷跳了一下。
受惊一跳后,还在持续颤动,跟开了最高档的电动□□一样。
祝濛一手搂住江山软绵绵往下跌的身子,喉结猛地一滑。
寻常人的接触,在他看来,就是臭烘烘的鲱鱼罐头,让他恶心欲呕。
可这江山靠上来,却像是天上的云朵将他紧紧包裹,柔软温暖。
比最昂贵的面料,还轻盈得多。
祝濛深深吸了口气,才止住发自灵魂的愉悦,带给身体下意识的颤抖。
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
好想把自己整个人掰碎,丝丝缕缕揉进去。
但这样狂热,江山会不会被吓到?
毕竟她入职的时候,说过暂时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万一他一不小心,把她吓跑了……
还是得徐徐图之。
“抱歉祝总!”祝濛正紧搂江山,对着空气出神,赵怡子弹似的,“嗖”一下冲到祝濛面前,大声打断他脑中幻想,“江山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她,她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冒犯”?
祝濛一挑眉。
赵怡从哪儿看出来的?
和江山贴一贴,舒缓肌肤常年以来,难以忍受的瘙痒和疼痛,他求之不得。
他甚至,还想要更多。
“你早就知道她低血糖,为什么不说?”祝濛音色偏冷,眉眼低垂,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时候,威压如会议室里的空调冷气,直直透过每个人的衣服缝隙钻进去。
祝濛本想同视而不见的赵怡,和张口就是污蔑的徐清好生说道说道,又被江山苍白的脸颊勾住魂。
低血糖怎么缓解?好像要吃糖来着。
祝濛向高晓使了个眼色,高晓立刻高声问谁身上带了糖。
全办公室的人都跑回工位摸索,好说歹说,是探出一颗透明纸包着的,快要融化的草莓糖。
祝濛白皙指尖一捻糖纸,将来之不易的糖塞进江山淡色的唇。
不小心碰到江山的手,他一开始为了女男大防避嫌,咻一下抽开,隐约觉得触感冰凉得过分,他小心翼翼用手背去确认了遍江山掌心的温度,缓慢皱起眉头。
她的手,怎么这么冷?
这还是二三十度的夏天,要是到冬天,她岂不是得冻成冰块了?
不等祝濛多想,江山睫毛一颤。
“江山,你醒了。”“江山,你终于醒了!”大家围在周边,你一句我一句,比早上的鸟还要聒噪,吵得江山耳朵发疼。
她索性不睁眼,像早起抗拒闹钟一样,脸颊使劲儿往“枕头”蹭了蹭,试图翻身,再睡会儿。
肩膀翻到一半,江山身子猛地僵住。
……不对,她头下这是什么东西?
软软的?暖暖的?
出租屋里的枕头,是她为了促进自己早起,特意买的硬枕头,根本不是这个触感啊!
江山用尽毕生力气,努力撑开眼皮。
迷迷蒙蒙,对上一张冷峻的脸。
糟糕!这个视角……她不会躺在祝濛的怀里吧?
江山奋力起身。
怎么搞的啊?她有那么饥渴吗?
才见过两次面,就扑到肌肉男怀里。
不过这触感……
嗯,不愧是能把衬衫撑爆的胸肌,确实静若处男,动若脱兔,绷紧的时候力量感十足,放松下来,又比枕头还软乎。
“对不起祝总。”心里欣赏品鉴过一轮大熊,江山恋恋不舍发出道歉。
女生没留刘海,头发齐齐整整扎到脑门后,是个规矩的高马尾,看起来就是还停留在学生时代,只会死读书的乖乖女。
只是她刚才在台上的惊艳表现,又无法让人忽略,她的职场能力也不差。
“下次……”祝濛喉结滚动,“继续。”
咦?什么“继续”?
江山疑惑昂头,对祝濛用小声到只有她们俩可以听清的音量说出的话,十分难以置信。
她听错了吧?
“抱歉,伤害老板的事我做不到。”
祝濛眼底晦暗不明,如果江山没看错,好像,闪过一丝……遗憾?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呼啦啦一群人紧随其后,从狭窄门缝挤出会议室,江山茫茫然走在路上,隐约有种不真实感。
啊,她埋熊这件事,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是祝濛心地善良,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他表面上装着没事,其实准备在暗地给她使绊子?
可他不是忙碌的总裁吗?
应该没这功夫,算计她一个还处于试用期的小员工吧?
高秘书提前祝濛两步,替祝濛摁通往高楼办公室的专属电梯,无意瞥见祝濛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默默发出每一个总裁文里秘书或者助理的常用语腹诽。
祝总终于笑了,他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江山啊江山,你今天真的是太冒失了!”
自打出了会议室,赵怡就开始对着江山絮絮叨叨:“你说你低血糖晕倒就晕倒吧,也不找个好的地方倒,偏偏往祝总身上倒,人一晕过去,砸到地上的冲击力得有多大呀,你也学工科,应该知道的。
“万一给祝总砸出什么毛病来,你一年的工资都不够赔,要不是祝总大人有大量,你这次就麻烦了!”
她字字句句只提江山,居然是连同她交好的徐清也不管了。
江山认认真真听完,点头。
“抱歉赵姐,以后我会注意的。”
赵怡一挥手:“行了,就当长个教训,你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不急,我慢慢教你,快,先去把你点的外卖吃了,省得祝总说我不关心手下员工。”
江山乘电梯下楼取外卖,一路上琢磨赵怡的心思,直到坐回工位,还是没猜透。
赵怡之前对她处于放养模式,现在又变成严苛教育,这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算什么?
恩威并施吗?
草草吃过外卖,江山摁开电脑电源,窗外恰巧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她透过写字楼的玻璃窗,往外一望。
哦,是下雨了。
起先打在玻璃窗上的,还是细细密密的水珠,接着点连成线,线连成面,颇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马路上流畅的车队,很快因为雨势逐渐堵塞。
江山默默收回目光。
如果这场雨,是在她回家之后,边吃外卖边看电影再下,该多好。
可惜了。
从小在水汽丰沛的南方长大,江山没少和雨打交道,不难分辨出,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恐怕要从现在中午,下到晚上都不一定停。
她只庆幸,还好回出租屋的地铁,不会因为这场大雨停运。
由于明天出转正结果,公司本着不过分压榨实习期牛马的原则,今天没给江山和徐清安排什么任务。
徐清在会上被祝濛怼,道心破碎,会议结束就早早回家跟妈爸哭去了。
江山倒是没早退,她边在电脑上整理做过的各种数据资料,边收拾工位上的东西,时刻做好明天转正被抛弃之后,将物品搬回出租屋的准备。
本来祝濛还挺母正,江山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被选择的人。
谁知道她低血糖犯了,把他砸迷糊了。
唉,时也,命也。
下班时间一到,江山正好也收拾完东西了,她包一挎,直接从下班最慢的人,变成了下班第二快的人。
走到门口,被空气中的水气扇一脸,江山正要从从容容掏出伞,才发现包一空。
可恶,忘记带伞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还说没雨来着。
总是不准。
她往后退了两步,避开被风吹进门口的水雾,看着手拿雨伞的同事,一个个有说有笑往外走,好几次张了张嘴,试图蹭她们的伞走到地铁站,又在话到嘴边的时候,说不出口。
算了,还是叫个丑团送伞吧。
她和别人也不熟,在或许是离职的前一天,还要麻烦此后可能毫无交集的人,总不太好。
江山刚打开外卖软件,手机屏幕上半截突然投出一片阴影。
抬头,是把能容得下三个人的大黑伞。
举伞这人,是高明高秘书,跟在祝濛身边的那个。
但是他送伞给她干什么?
她今天才把祝濛撞了,高明应该不待见她才对。
天上还能掉馅饼?
事出反常必有妖。
“高秘书,您……”江山犹豫着开口,试图用最委婉的话语,问出高明雨天送伞的代价,果不其然,高明一颔首。
“祝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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