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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苏姜收紧手掌,时市被迫向后仰头,脸色涨红,狼狈地笑了一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苏姜没有不信,“你没说的部分是什么?”
“咳咳咳!”时市发出令人瞩目的咳嗽声,苏姜只得松开了对她脖颈的桎梏。
她一点都不在乎花源是不是真要跳楼,跟苏姜说是想试探一下彼此是不是同类,时市弯腰顺了顺气,往墙壁上一躺,有种生死置之度外的疯感,“你和我,你和她,我和她之间确实都有因果线,只不过我们和她的线都很弱,弱得一伸手就能扯断。
以我的经验来看,最多也不过萍水相逢多一点的关系。”
明明该是人最多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宿舍楼里异常安静,洗衣房中洗衣机空转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有压迫感。
苏姜对时市的态度更多是因为感觉到生活的不可控,虽然她寄希望于有一天将身体还给原主,同样的,她也格外珍惜这段宁静祥和的时光。
“那你找我是想做什么?”苏姜到现在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紧绷的。
时市不在意她的态度,扯了扯领口,深吸口气,“是我误会了。”她混不吝地说:“我以为你会在乎外面那个同学的命。”
她短短几个字仿佛给苏姜的人品下了定义,苏姜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即使知道,也没办法坦然说毫不在意花源的生死,这些她都不想展现给时市,“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哪怕我不想她死,我能做什么吗?”
这是在问时市,也是在问自己。
“你的异能没用吗?”时市问苏姜,这时她最关心的事情。
苏姜对异能的作用不抱什么希望,在原来的世界时,就时常有和时市一样对她异能抱有莫名期待的人投奔她,她每次都是耐心解释自己异能的作用,然后等她人主动离开,她觉得时市也会这样。
时市没有,甚至还在仔细思考她异能的作用。苏姜转念一想就明白,在他们那个世界,异能几乎人手一个,区别只是有用和没用,这个世界中,有异能就跟动物园里的熊猫一样稀少,能逮住一个就很不容易了。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异能的。”
事已至此,时市觉得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除了能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因果线外,我还能看到每个人的坐标,觉醒异能的人散发的信号比别人强烈一点。”
苏姜没想到她的异能还有这种用处,“这企不意味着异能者只要在你眼前走过就很容易被发现?”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也不是随时随地开着异能,否则我的世界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线团。而且,我只见过你一个异能者。”时市极尽坦诚。
“这不可能。”苏姜想到宁东大学的那个异能者下意识反驳,又突然想到,这个世界确实从没有关于异能者的消息,哪怕将所有相关新闻屏蔽,那些神鬼故事总会透露些许,但事实是,从来没有。
“好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拯救外面那个跳楼少年吧。”时市的话带着很强的讽刺意味,她看不上这种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行为。
苏姜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过了这么久,外面依旧围了个满满当当,她皱了皱眉头,回头问:“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楼吗?”
时市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似乎是猜到了苏姜在想什么,肯定了她的答案,“没错,因为想转专业。”
苏姜不理解,迟疑道:“这样,有用吗?”
时市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她们一起走到外面,已经有警察和医生在下面等着,苏姜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尝试开展自己的异能。
闭上眼,她的眼前出现了新的场景,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两样,下面依旧是试图说服花源放弃自杀的老师和警察,上面还有专门的心里谈判专家和她沟通,隔着风声,苏姜在下面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如果我能上去就好了。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苏姜出现在了楼顶上。
花源背着身站在楼顶,后退一步就会踏空,她面前是两个苏姜没见过的老师和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应该是专门的谈判人员,周围稍远处还围了一圈警察。
那个谈判人员试图安抚花源的情绪,“同学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谈,你先下来,死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苏姜能感受到花源的意动,或许她本来就没真打算跳楼,就在苏姜以为事情会这样平息的时候,花源往下跳的时候突然踩空,直接摔了出去,她探头往下看去,她像是没有任何预料地瘫在地上,身上流出的红色血迹往外蔓延,头部尤为严重。
从异能状态中脱离,面前还是乱成一团的状态,她来不及解释,跟时市说:“你帮我掩护一下,我要上去。”
时市不明白这种时候她为什么还要上去添乱,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苏姜见时市一定要她说清楚的架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跳楼,我要去把她抱下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把时市甩在一边就要往品佳楼里冲,时市追上苏姜,拉住她,坚定地说:“我去。”
苏姜突然意识到,如果是芙芙在这里,她绝对不会冲进去,换句话说,她ooc了。
她顺从地侧身让时市过去,叮嘱道:“直接把她抱下来就行,注意在她右侧有个石头,可能会出现意外。”
时市明白这应该是她刚才从异能中获得的信息,没多问就选择了相信她。
她闯过人群冲到楼上的时候遇到了阻拦,时市用尽浑身解数让别人相信了她真的是花源的好朋友,终于顺利来到了楼顶。
苏姜就在下面注意楼顶的一举一动,没一会,就看到花源被突然冲出的人影抱了下去,她没做什么挣扎。
下面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莫名地,大家自发开始鼓掌,身处这样的氛围中,苏姜也松了口气。
时市趁大家注意力都在花源身上的时候偷溜了出来,正好看到苏姜在发呆,她在苏姜面前挥了挥手,“走了。”
苏姜回过神来,和时市一起逆着人流向外走去,在越来越多来品佳楼的人中格格不入。
刚走出人群,她们打算晚上找个地方仔细聊一下。
苏姜注意到时市有片刻的慌神,“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错觉。”刚刚有一瞬间她感觉这里有另一个异能者存在,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苏姜和时市分开后,先回去找了一趟央之杨,跟她说了一下事情已经解决。
央之杨对别人的事情关心程度也就那样,知道没有人出事也抛在脑后,提议道:“一会要去操场逛一会吗?”
苏姜感受到她的坚持,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后,操场,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打在操场的跑道上,脸上感受到微弱的灼热感。
没有多说,央之杨来到操场后就拉着苏姜去跑步,太久没有运动,跑了一圈后她们就得停下来歇息一阵。
靠在栏杆处,找了个有阴影的位置,央之杨像是终于找到了畅谈的机会:“你原来高中的时候也睡得很晚,当时也没事啊。”
这些话换个人说可能是在挑刺,苏姜知道央之杨只是在用她自己的办法劝慰她。
苏姜觉得她很可爱,这也证明了,央之杨都看出她走读这件事的成功概率几乎为0%,只能试图劝她接受。
“有道理。”面对这样真诚的感情,苏姜很难说出反驳的话。
在走出操场的路上,央之杨突然开口:“你不是苏姜。”没有前因后果的肯定句让苏姜大脑一片空白。
苏姜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也没想到先发现这一点的竟然是央之杨,她没有伪装的想法,承认道:“对。”
沉默在她们两人之间蔓延,过了很长一会儿,才听到央之杨开口:“那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苏姜不知道怎么开口,补救道:“不过应该挺安全的,如果她愿意,我会把身体还给她。”
央之杨也明白自己没有立场去怪罪苏姜,可能她也不是自愿来到这里,“你原来是什么人?”
“我原来的世界受到外星文明的攻击,突然之间降临到末世,没有什么资源可供人类生存,已经快走到末路。”担心央之杨不信任她,苏姜隐藏掉了那些跟生死有关的危机。
央之杨不知道还能问什么,出于对芙芙的了解,她很容易就想明白这应该是她的一场“逃离”,她面对困难一向喜欢这样。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姜,没有一年又一年的陪伴,她很难把面前这个人当成朋友,但她又确实在使用着自己好朋友的壳子。
苏姜看出了她的为难,在半路跟她分开,给她留出了思考的空间。
“所以你想问什么?你明明什么都做不了。”时市嘲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都说了那不是我。”苏姜恼怒,后悔把问题拿来问她,想也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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