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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反派
怀揣着疑惑和好奇之心,边竹决定赴约,他复制短信内容到共享备忘录,然后删除短信和本地备忘录记录。
刚好今天是庄园厨师出门采购的日子,庄园的厨师们对厨具和餐具要求极高,这种东西一般是他们亲自出去采买。
边竹跟随他们一起,这样一来,宋曲珩不会多疑,也不会要求跟着他一起。
出行的车到了市中心,边竹跟随厨师们采买,直到夜幕即将降临,厨师们准备返程,边竹说要买其他东西,跟厨师们打了个招呼,独自打车前往胡杨小区。
他刚到小区门口,短信又来了,让他到小区侧门。
他跟着导航来到侧门,发现侧门是锁上的,锁和铁栅栏门锈迹斑斑,这扇门应该很多年不曾打开。
正当他疑惑为什么选这里的时候,黑麻袋套住他的头,眼前陷入漆黑,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不消片刻,他晕倒被人扛走。
采买的厨师回到庄园,宋曲珩盯着他们一个一个看,寻找边竹的踪影。
从顾夜良别墅跟随过来的老周笑说:“少爷一天不见张管家就心慌,您放心,张管家很快就回来。”
宋曲珩还是放不下心,拿着手机给边竹打电话。
前不久还在回他微信消息的人,这会儿突然不接电话了。
“老周,他有没有说要去哪儿?”
老周迷茫,“好像是说要给少爷买礼物。”
宋曲珩摆摆手,“知道了。”
他拿着手机来回踱步,隔几秒看一次手机,手机通知栏突然跳出一条消息,他点开,是一条备忘录的共享消息。
宋曲珩隽秀的眉毛慢慢拧起,眼底凝结一层冰霜,“于嵊……你明明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来不及细想,宋曲珩驱车带人赶到胡杨小区,一同前来的人四处打听边竹的下落,正门的门卫大爷说边竹往侧门走了。
宋曲珩让赵年绪调取胡杨小区附近的监控,远程查看监控内容。
边竹确实出现在正门附近,他低了个头,随后往侧门走,离开正门监控范围后,附近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他。
宋曲珩独自站在侧门,抬头向上看,斜上方有一个监控,但是他的手机里并没有这个监控的画面。
监控坏了。
线索也到此断开。
夜已深,宋曲珩靠着电线杆,反复拖动监控,查看附近来往的车辆。
他记下每一个开向侧门的车牌号,把车牌号报给席任翎去查。
最终查到一个套牌的五菱宏光,五菱宏光的所属人名字叫王拜德。
电话里,席任翎说:“王拜德,男,57岁,年轻的时候加入过帮派,后来因为扫黑进去了。”
帮派、扫黑,宋曲珩联想到顾夜良的爷爷。
宋曲珩问:“是顾老爷子的人?”
“是,十二年前的食品中毒事件,就有他的参与。”
“跟姓顾的有关系,那就是顾夜良绑的他。”
席任翎提出疑问:“顾夜良回国一年,他能使唤动顾老爷子手底的人?”
“问问就知道了。”
宋曲珩挂了电话,黑色的悍马疾速行驶在柏油路上,再穿过一段蜿蜒的山路,稳稳停在郊外的隐蔽别墅门口。
宋曲珩径直走到别墅负三层的地下室,这一层与其他楼层不同,叙利亚风格的装修,俨然一座森严的牢笼。
守在“牢笼”门口的保镖对着宋曲珩行了礼,自觉退到外面。
一扇铁栅栏之隔,外面是干净略显疲惫的宋曲珩,里面是脏乱不堪,精神不济的于嵊。
“过得还好吗?于嵊。”
宋曲珩直接喊出于嵊的名字,于嵊肉眼可见慌了一下。
“你很疑惑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字?”宋曲珩坐在皮质单人椅上,翘着一条腿,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傲视于嵊,“因为顾夜良出卖了你。”
他在试探,这位穿书者是否将自己的名字只告诉了顾夜良。
于嵊空洞的眼睛瞪着宋曲珩,“不可能,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宋曲珩微微点头,看来是的,只有顾夜良知道他的名字,给边竹发消息的人就是顾夜良,绑架他的也是顾夜良。
“你对他忠心耿耿是为了什么?”
宋曲珩扫视“牢笼”内狼狈的于嵊,这些天他让人给于嵊断食断水,每隔三天才准进食一次。
每次进食,保镖会在食盆周围放置一百只老鼠,于嵊需要跟老鼠抢食物。
现在的于嵊,露在外面的皮肤多处是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没有消毒处理已经化脓,已然没有前几天妖艳的模样。
于嵊缩在角落,阴鸷的目光似乎要把宋曲珩钉死在墙上。
见他不说话,宋曲珩又说:“我给你一次机会,完完全全臣服于我,我可以放你自由,过得不会比在顾夜良那里差。”
“我呸!让我臣服你?你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宋曲珩不着痕迹挑眉,顾夜良有什么魅力,值得一个穿书的人这样为他?
沉默的片刻,宋曲珩眼皮轻轻跳了两下,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穿书者,你大概会觉得故事的结局一定是顾夜良赢,所以你不肯降服于我。”宋曲珩停顿须臾,在于嵊脸上看到一抹诧异。
他继续说:“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故事走向还是小说故事的走向吗?顾夜良已经是个失败者,他没有翻盘的机会。”
“没有人可以改变结局!”于嵊目眦欲裂,“顾夜良是活到最后享有一切的主角!边竹还有你,算什么东西?最后赢的人一定是顾夜良!”
宋曲珩漫不经心,“这么说,你已经告诉顾夜良反败为胜的方法了?”
“改变剧情的人是边竹,只要杀了他,我就能扭转现在的局势。”于嵊兴奋地抓着铁栏杆,“不,只要边竹死了,我甚至不用动手,剧情会自动修正。到那时候,你就是阶下囚,我会和顾夜良一起享受金钱和名利带来的快乐!”
一道寒光射向于嵊,宋曲珩凛冽的目光不含一丝温度,于嵊条件反射地开始冒冷汗。
于嵊强装镇静,放声大笑,看到宋曲珩不痛快,他就非常痛快。
“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边竹不见了?想从我这里套话,你真当我傻啊?”于嵊越想越开心,“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找找你的爱人,哦不,也许他已经成为碎片了。”
宋曲珩脸色阴沉,双目如同深渊,凝视将死之人那般注视着于嵊。
他无需继续套话,他想要的答案已经掌握了百分之八十。
是于嵊出主意让顾夜良绑架边竹,可于嵊作为穿书者,怎么可能知道边竹的名字,他们可从未交涉过,除非……
除非他是小说的作者。
宋曲珩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曾经支配他的人。
自从知道自己是小说主角,生活的世界是小说世界,他每一天都活在自我怀疑之中。
为什么他可以轻易被人创造,轻易被人遗弃,轻易被人支配?
他积攒了许多的仇恨,为什么无法向幕后之人复仇?
现如今,他不用继续怀疑和挣扎了,眼前这个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他冰冷地说出一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于嵊僵直住,他在宋曲珩最后看他的眼神中得出了一个信息,宋曲珩说出这句话就一定能做到。
他不自觉地吞咽唾沫,心里忽然升起求生欲。
“等等——”于嵊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声音不由自主颤抖,有种求饶的意味。
他的脑海飞快整合信息,为什么宋曲珩刚刚有意招安,现在突然放话想要他死,前后矛盾的时间太短,太过诡异。
他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宋曲珩已经猜到他是作者了。
宋曲珩驻足,回眸的一瞬,在于嵊脸上看到许多情绪,想必于嵊明白他心中所想。
于嵊装傻充愣,“对啊,你知道我是穿书的,那你应该也知道穿书人的强大之处。我答应跟随你,按照约定,你放了我,怎么样?”
宋曲珩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真以为我刚刚在向你招安?你这脑子是怎么写小说的?没发现我刚才只是想套你的话?”
“你——”于嵊头脑发热,无法冷静,“你管我怎么写小说的!你个烂货不也是老子写出来的?!”
说出这话,于嵊后知后觉,又被宋曲珩套话了。
他干脆不装了,事到如今,宋曲珩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写几头猪把你这个烂货轮一遍!呃啊——!!”
宋曲珩轻轻按下手边的电压按钮,于嵊立刻被电击,整个人抖如筛糠。
电流连接着于嵊脚底的金属地板和金属栅栏,除非于嵊能爬到天花板上去,否则他只能挨电击。
电压设定的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时间过长,人体会因为承受不了最终死亡。
很快,宋曲珩关闭按钮,于嵊的身体不受控制颤抖。
“舒服了吗?”宋曲珩眯着眼笑,“舒服了就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安排一个悲惨的人生?你创造我和顾夜良,为什么不把给他的爱分一点给我?”
虽然是问话,宋曲珩并没有期待于嵊的回答,因为他不屑于嵊的爱。
“哈……你也配吗?”于嵊缓缓爬起来坐在地上,“我很讨厌你,装货,装什么傻白甜,每次写到你我都想吐!”
毫无意外,于嵊又获得了一次电击,这次时间延长到两分钟。
两分钟后,于嵊倒在地上,除了睁着眼,几乎看不出他活着的迹象。
宋曲珩想开门进去掐于嵊的脖子,直到活活把他掐死。
但是他嫌脏,小竹子说过,他喜欢他干干净净的样子,他的手可是小竹子每天亲手擦干净的,不能弄脏。
想到小竹子,他不由思念他,一天没见了,他还好吗?
他情不自禁舔了舔自己的手心,仿佛夜晚小竹子躲在被子里舔舐他。
于嵊目瞪口呆看着宋曲珩变态地舔自己的手,“你居然衍生成了这样的怪物,写死你是正确的。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非要给你安排那样的结局吗?因为只有我才是真正爱顾夜良,他只属于我,你们都不配。”
于嵊平静地说完,闭眼等待下一次死亡的电击,只要顾夜良还活着,只要边竹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有转机,也许他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重新穿书回到顾夜良身边,也许顾夜会来救他。
意外的,宋曲珩这次没有电击他,他睁眼,看到宋曲珩狰狞的面目,似笑似怒。
宋曲珩近乎扭曲声音说:“你在等着顾夜良来救你吗?不可能了,这一次我必定是赢家,哈、哈哈——”
他的笑声癫狂,于嵊向后退,只想离他远一点。
现在的宋曲珩像个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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