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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晚上,阿萝躺在榻上休息,明水珠被收到了盒子里。
阿萝辗转反侧,梦中的女子身着水蓝色衣裙,面色苍白却笑着向她缓缓走来,阿萝大声的问她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女子摇了摇头,抬起左手,手腕上赫然是那条自己熟悉的手表。
阿萝瞬间惊醒过来,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片刻后,阿萝回过神,心中坚定起来,确实是该找回来了,那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本该由自己承担的命运,还有最后一件事,一直以来自己都忽视的事,不能再逃避了......
阿萝起身出了偏殿,轻轻地往衡芜殿走去。
路上静悄悄的,只有星辰的微光洒在宫殿四周,带来些许光亮。
衡芜殿有些安静,阿萝轻轻敲了敲门,无人答应。
推开殿门,衡阳不在。
阿萝松了口气,最近太泽殿的气氛有些紧张,衡阳也往那儿跑了几次,都是在晚上,这是阿萝偶然间发现的。
今晚阿萝的心里有个预感,若想一探衡芜殿,今夜是最好的机会。
赤脚走在衡芜殿中,阿萝打量着四周,会藏在哪儿呢?
突然间,阿萝朝着浴池的方向看去,随即脚步轻移,来到浴池边上。
放过各种珍惜仙材的乳白色的水看不到池底,阿萝想了想,抬手褪去身上的外套,慢慢走下浴池。
这里应该不深吧...突然,阿萝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止住已到嘴边的惊呼声,迅速闭气沉入了水中。
阿萝睁开眼,水下竟是沉静透彻的。快速打量四周,寻找着能够藏起东西的地方,空荡荡的石砖整整齐齐,整片绵延到脚下。为什么是石砖?若有暗格该如何寻找?
阿萝细细打量着,身体沉到底。
运气来的突如其然,脚下的一块砖有些异动。阿萝抬起脚,砖块向上升,然后掉了出来,露出里面一个金色雕云纹的盒子。
阿萝拿起盒子看了看,用一个水泡包裹上,抽干里面的水。
打开盒子,精致的女士手表静静地躺在里面。
阿萝分出一个小水泡,又迅速将盒子还原,快速浮上水面。
接着烘干衣物,将痕迹消除后,阿萝带着失而复得的手表回到了偏殿。
躺回床上,阿萝有些感觉不真实,心底涌上一阵后怕。衡阳真的没有怀疑自己吗?今日他是否有所察觉,还是有人拖住了他...想到这里,阿萝猛然坐了起来,想起了梦里那个蓝色衣裙的女子,心中有了些猜测。
今日的机会千载难逢,阿萝心中有了决定。
抬手将手表合于掌心,仙力缓缓浸入,却是手表的时针开始转动,而分针缓缓挪动,是被浸透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在启动。
身前浮现了一道透明的水纹,像一扇通达古今的大门,神秘莫测。
阿萝起身坚定地踏入门中,时间如过眼云烟,将一切真实显现在历史的长河。
再次走出门时,阿萝脸上一片沉寂,带着些许解脱和清明。
原来自己在原本的世界中已经死去,是想要活着的执念触动了手表中的法则之力带着濒死前的身体将自己投入此方世界,又回溯了自己的时间,方才能有现在活蹦乱跳的自己。
回不去了,没有回去的路了。
那么,接下来就去做一件让自己不会后悔的事,赌上所有,偿还法则之力对于自己的眷顾,也为了她......
阿萝将手表放回了浴池底部,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天亮。
第二日,阿萝像往常那样当值,将衡芜殿打扫了一遍。
直到衡阳回来,带着隐隐的疲惫。
“你先下去吧。”
阿萝低头应声缓缓退了出去。
衡阳看着阿萝离去,将门带上,转身走到与池边。伸出手,任凭金色的盒子飞入掌心。
打开盒子,手表静静躺在中央,眼前闪过离泽木然的话语。
“她进去了,破碎没有停止,不是她。”离泽停顿片刻。
“那只能是她。”似是可惜,“带她去吧,为了此界。数万年之久了,何时是尽头...”
衡阳拿起手表握于掌心,轻轻低语:“何时才是尽头......”
阿萝向着埋起槐竹的地方走去,那块地方伸出了一个细小的竹尖。
阿萝蹲下细看,竹子顽强地长着。
许久,阿萝脸上有了些笑意,翠绿的叶子不屈不挠,还真是个好兆头。
等阿萝回到偏殿,正见瑶云将一身鎏金色的广袖长裙放到偏殿的桌子上。
“瑶云姑姑,这是?”阿萝看着美丽的裙子,心下有了些猜测。
瑶云摇头回答:“这是仙君送来的,其他的我也不知。只说让你明日换上。还有一个鎏金冠等下就送过来。”
阿萝点了点头:“有劳姑姑了。对了,姑姑,阿萝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瑶云顿住脚,看着阿萝为难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不必如此,你从来谨慎,也不知道是如何养成这性子的。你一来就由我照看着,以你我的情分有何事不可说?”
阿萝看着瑶云,表情趋于平淡:“只是近来想起了些画面,问了问人,说是在仙灵洲的景致,想来我原本应是那儿的人,又想着近来有姑姑的假期。姑姑素来喜欢在休假日四处游玩,所以不知阿萝可否请姑姑去往仙灵洲为我询问一番?”
瑶云心中有些奇怪,却又觉得阿萝所说合情合理,还是点了点头:“自然可以,想来仙灵洲的景致应与神境洲不同,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阿萝对着瑶云微微一礼:“阿萝多谢姑姑......姑姑慢走。”
看着瑶云走开,阿萝抬手摸上裙摆,这是最上等的料子,穿在身上想必可以挡下衡阳的全力一击。
阿萝曾看过衡阳与离泽交手,这段记忆在昨天之前也是模糊的,进入门里时就想起了一切。神境洲的秘密或者说是整个世界的秘密早已如蛛丝般密密麻麻的摊开在自己面前,往常并不去细想,如今却已将大致的轮廓串联了起来,就差看看最后的样子是否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第二日,阿萝换上衣饰,跟在衡阳身后朝着一片人迹罕至之地而去,这里是通往镜山的路。
阿萝一边神游一边跟着走着。
为何这个世界处处都有自己原来世界的痕迹,在海城时那些深处的声音,以及她想要告诉自己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清晰。
曾经来到这个世界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很多很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她们的结局都很不好,因为这个世界视她们为祭祀的人牲,用她们的一切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自然运转,而如今,这也是自己的命运吗?
阿萝有些嘲讽地想着,既然一直觊觎着自己地一切,就要有被自己狠狠咬下一块肉来地觉悟,哪怕抛开一切,也要拼一把。
镜山已在眼前,衡阳带着阿萝直直地走进山里,四周的石头向着两边移动,得以让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
直到进入镜山,衡阳慢下了脚步。
阿萝没有在意,衡阳已和自己平行而走。
“阿萝,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衡阳轻轻地问道。
阿萝心中有些烦躁,自从进来以后,耳边的声音更为嘈杂,像是劈开了迷雾,能够清晰地直面历史长河中所有的真相,还有那些先辈的怨与恨,“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今天这件衣服很好看,多谢仙君。”
衡阳沉默了片刻,问道:“阿萝可有心仪之人?你在神境洲见的人也不少。”
阿萝摇了摇头:“不曾有,仙君可是喜欢上了哪位神女?衡芜殿很久没有办喜事了。”
衡阳转头打量阿萝,恍然间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身边的人了,有什么在那单薄的身体里咆哮,转瞬间又归于平静。
阿萝转头:“仙君?”
衡阳摇了摇头,转眼间加快了脚步。
前面已是开阔之处,四周悬浮着破碎的石块,不远处一道黑色的门被浑浊的气息缠绕,那些气息不断翻滚着,想要从门中冲出,却始终离不开门的位置。
离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一旁站着的不正是月星。
月星笑嘻嘻地看着阿萝:“阿萝,许久不见。”
阿萝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越过衡阳走到了离泽面前。
不等离泽开口,阿萝淡淡地说道:“离泽,许久未见,不知东莲可好?”
月星在一旁微微诧异。
离泽脸色有些不好,抿着唇没有说话。
衡阳早已不知所措。
阿萝,或者说云凡看着离泽的神色,越过他继续向前走去,答案已然不言而喻,而前方的门便是一切的终结。
衡阳从后面抓住云凡的手:“阿萝!”
云凡转身,平静而漠然地看着他。
衡阳张了张嘴,有些颤抖地将手表递到了云凡眼前。
云凡看了眼手表:“我已不再需要它了。”将手抽出,继续走向那扇门。
身后传来风声,又有金戈碰撞的声音,云凡没有回头,身后月星和离泽打了起来。
衡阳转头有些愕然,转而想起什么,满脸的苦涩。
月星的道侣便是上一个进入门中之人,原以为月星早已放下,却没想到他竟是等着这一天。
月星转而看着一边的衡阳,嘴角若隐若现的疯狂。
衡阳眼皮一跳,一个黑色的身影转瞬间便到了云凡身后,尖利的长枪就要穿透云凡的身体。
突然,云凡身上泛出鎏金色的光晕,将黑色的身影化作粉粒。
月星脸色下沉:“神器!”又有些嘲讽:“你们要让她们牺牲到什么时候!虚伪,可悲!我要结束这一切,连带着这个早该崩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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