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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侦探
纪淮很不喜欢祁朗的态度,明明大家年纪相仿,祁朗却总当他和祁佑一样是个不经事的孩子,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审视感,这谁能受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计划?当时有个老师的孩子生病需要进行器官移植,学校组织了捐款,这事你记得吧?我特意带着班里捐的款回家,就是在等他们动手,谁知道你会突然冒出来。”
“那些钱一共八千多,完全超过立案标准。他们也满了十四,只要被判定为抢劫,就得承担刑事责任。就算最后可能会因为年龄从轻处罚,学校也一定不会留下那伙人。”
纪淮的一连串输出砸得祁朗晕头转向,他理清楚之后立刻装作恍然大悟,故意佩服地拍手道:“厉害!不愧是你,一看就是不怕他们破罐子破摔报复的。纪淮,你怎么能从那时候天真到现在呢?”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这法子根本不能解决实质问题。虽说八千过了立案金额,可他们的年龄在那,情节不严重你就算报警最多也就是让他们得到一顿批评教育。”
“我看你是怕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原本那些人只是偶尔找找麻烦,报警后你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对付那种人,就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才有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些人后来做了什么。”
自从被祁朗打怕了之后,那些混子再没找过纪淮的麻烦,再一次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高中。
纪淮从他舍友口中得知,舍友表弟学校有学生‘霸凌’同学,对方被打得进了医院,‘霸凌者’则是被学校取消了学籍。
大家都以为这事结束了,谁知道里面有个报复心重的,在受害者出院后,一到放假的时候带着一帮社会上的混混在学校门口等着。
虽说最后没找到机会动手,可那孩子本来就被吓得不轻,到后来一想到要去学校就犯病。
家长也怕自家孩子精神出问题,最后只能搬家换了城市。
“我知道,可那都是高中的事了。要是我当时就报了警,说不定他们得了教训反而会收敛些。”
深深的无力感从心里升起,祁朗实在是想不明白纪淮怎么能这么天真。
书读多了都这样吗?难怪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就算你报警,他们也只会从明着欺负变成暗地里找麻烦。这种坏透了的人,教育是没用的,武力也只能压制而已。还好你遇到他们是在初中,被打怕也就怂了,要是高中遇上就算有我在也没用。”
“可是……我……”
“好了好了,你专心读你的圣贤书就好,不用操心这些凡尘俗事,我会想办法的。”
这两人说得起劲,全然没注意到祁佑在一旁竖着耳朵。
盆里的水已经没了热气,他三两下把脚擦干,脱了衣裳就往纪淮被子里跑。
“哥哥,居然有人敢欺负你,实在是太坏了。”
纪淮被小家伙气呼呼的表情逗笑了:“你听见啦?那些都过去了,他们不是被你大哥哥教训了吗?快躺好了,当心着凉。”
“那你也快点上来嘛,这里面好冰啊,你上来就暖和了。”
“马上,我洗完就来。”
纪淮端着小不点的洗脚水出门,祁朗看见嫌弃地往旁边踹了一脚:“你都多大了,洗完水还要别人倒。”
“外面太冷啦,风吹的那么大,我的脚好不容易泡暖,才不要出去。”
“啧,纪淮就惯着你吧,我看他迟早惯出个娇气包。”
“我才不娇气呢,大哥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大妈妈最近很不高兴的样子,家里没人惹她生气呀。”
“没什么,你别瞎操心,跟你哥一样把书读好就行了。”
“骗人,我都听到你们说什么关店了。”
“你听错了,快点睡觉,不然明天又起不来。”
“我等哥哥,现在太冷了睡不着。”
骗子,我才没听错呢。哼,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冬天的被窝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存在,郑世麟又一次起晚之后连早餐都没吃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你驾快一点,迟到了祁佑又要念叨,夫子都没他能说。”
“少爷,街上人太多了,快不起来啊。”
“反正你给我快一点。”
马车又一次姗姗来迟,祁佑上了车却没同以往一样喋喋不休。郑世麟以为他这是在生气,接过煎饼果子后一个字都不敢说,就怕哪句话就把小炮仗点燃了。
下午歇息的时候,石头正同陆晏声说话,祁佑突然冒出来一声不吭就把他拉了出去。
“怎么了佑佑?”
“石头哥哥,我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家吗?”
“不舒服!你等等,我跟夫子说一下。”
陆晏声没想到石头只是出门和祁佑说了几句话,回来就直接收拾起东西来。
他好奇道:“你这是要回家?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祁佑说不舒服,我送他回去。”
门外的小萝卜头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见石头成功向夫子告假后,两只眼立刻弯成了月牙,反正陆晏声是没瞧出他有哪里不舒服。
小家伙出了学堂就一股脑地闷头赶路,快到家的时候却拉着石头躲在巷子里做贼。
“佑佑,你不是不舒服吗,不回家在这干嘛?”
石头也学他伸着脑袋往铺子看去,下一秒就被祁佑拉了回来:“石头哥哥你小心别被发现了,大妈妈他们最近可奇怪了,总是唉声叹气的,可是我问了他们又只说没什么。昨天我听见大哥哥说什么关店,肯定是铺子有事,他们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不告诉我。”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告诉你也没用呢?”
“为什么没用,我可以帮着想办法呀。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石头搓着手对小家伙说:“我看明白了,客人都被那两个人吓得不敢进店,难怪你伯母他们最近总是叹气。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你们家的铺子算是没法开了。”
“坏人!看我不教训你们!”
石头看到祁夏从身上摸出弹弓,连忙拦着他:“别,距离太远了,你这对他们来说就是隔靴搔痒。”
“什么呀,我才不给他们挠痒痒。大哥哥说了,对付坏人就要把他们打怕了才有用。”
“不行,你看那大高个儿,胳膊那么壮,要是被发现了咱们肯定逃不了,他一拳你就得晕过去。”
“那该怎么办呀,得想办法教训他们才行,让他们再也不敢来。”
“那也得找打得过的人,不过我认识的人里面可没有能打得过大高个的。”
小不点不高兴地撅起嘴:“我也不认识。”
“好了,今天风大,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儿真该不舒服了。”
“可是他们……”
“在这儿吹冷风也想不出法子,先回家,你鼻涕都冻出来了。”
“不行,还没到下学的时间呢。”
“那去我家,我晚点再送你回来。”
“好吧。”
祁佑跟着石头左拐右拐,绕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扇木门前。
“阿娘,我回来了。”
陈三娘正弯腰收拾院里晒得半干的肉片,忽地听见一声模糊的喊叫。她直起腰,仔细听了听,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怕是听岔了。”她心里嘀咕着,又伸手去取另一片肉。
就在这时,那喊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清晰了许多,确实是石头那孩子的声音。
她这才赶忙放下手中的竹筛,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穿过窄窄的檐廊,朝前院走去。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呢,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今天夫子有事,下学比较早。”
祁佑从石头身后探出头来,对着陈三娘甜甜一笑:“婶婶好。”
“呀,石头你从哪拐来个这么可爱的娃娃。”
“阿娘,这是祁佑。”
“哦,原来你就是佑佑啊?”陈三娘笑着摸摸小家伙的头,“石头常跟我说起你呢。”
“是吗,石头哥哥说我什么?”
“说你帮着家里卖腌菜,佑佑可真厉害。”
祁佑不好意思地笑笑:“婶婶也厉害,我喜欢吃你做的炙肉脯。”
“难怪石头说你嘴巴甜,还真没说错。石头,你带着佑佑回屋做功课吧,我去热饭。”
“好。”
小家伙乖乖跟在石头身后,一边走一边感叹:“石头哥哥,你家好大啊,有好多间屋子。”
“只是看着大而已,大部分都破得没法住人了。”
“啊,那为什么不修好呢?”
“我要是不去义学连读书都难,哪有钱修缮。”
“真奇怪,你们家这么大,肯定好贵好贵,可是你又说没钱。”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哼,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就不懂了?”
功课做到一半陈三娘就来叫两人吃饭,只是她给两人盛完饭后自己却没落座,而是端着饭菜离了饭厅。
“婶婶要去哪啊?怎么不跟我们一起?”
“阿娘是给我祖母端过去的。”
“那你祖母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
“她生病了,要卧床休息。你不用等我阿娘,她要等祖母吃完才过来。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哦。”
等祁佑小口小口地扒完饭,已经是一炷香之后。
即便是学堂的饭菜祁佑都能吃得香,石头看他吃饭时的状态就知道他不爱,可让他吃不下就别勉强的时候,他又说不能浪费。
其实陈三娘做菜不难吃,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没钱油和盐都得省着用。祁佑吃多了赵美兰做的菜,自然吃不惯这少油少盐到一口下去全是食物本味的饭菜。
祁佑扒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陈三娘也回来了,她看见石头拎着包等在一旁,立刻从厨房拿了一包炙肉脯塞到祁佑怀里。
“婶婶这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送点不值钱的。佑佑,有空再来婶婶这儿玩哦。”
“好!”祁佑对陈三娘摆摆手,乐呵呵地抱着油纸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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