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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未来永远坎坷
好消息,她落水之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了。
坏消息,她的肋骨断了三根,胳膊差点粉碎性骨折。
虽然及时被人鱼救起,送进了研究所的医务室,若尔兹的伤势也不容乐观。
心脏隐隐作痛,每次呼吸都带来燎原一般的灼烧,同病房的病友都很担心她,这个可怜的科员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
她几乎不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手机上。
她应该在和别人聊着天,但她的床头始终没有慰问的水果或者鲜花。
若尔兹没察觉到那些担忧的目光,她联系了她在研究所仅剩的几位熟识的同事,在得知研究所丢失的收容物并没有收回时,若尔兹由衷的松了口气。
还有什么比落入研究所更糟糕的结局?
若尔兹打定主意,今晚就翻墙离开医务室去找星星,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字,又问起熵的下落。
对方只回应了两个字,失踪。
这事一定和程然脱不开关系,若尔兹先入为主的得出结论,正准备细问时,医务室却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帕福斯微卷的头发耷拉着,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平日里摸鱼专业户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这一行为引起了医务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帕福斯浑然不觉,只是低着头来到若尔兹面前,将一张ID卡递给了她。
这是一张名为若尔兹·兰登的ID通行卡,但若尔兹确信,上面的照片并不是她。
换而言之,这张证件的主人,是真正的若尔兹·兰登。
帕福斯仍然低着头,语气有些生硬,“研究所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若尔兹盯着ID卡上相似又不同的面容,冷声道,“为什么?”
研究所的一切行为都出自利益,这个时候将ID卡送来,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的意图。
帕福斯的肩膀一抖,医务室内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议论声让人焦躁不安,帕福斯为难的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汗珠。
帕福斯说,“因为你就是她,若尔兹·兰登。”
研究所不在乎什么克隆体,他们只希望若尔兹·兰登归来,这个若尔兹·兰登应该更听话,这个若尔兹·兰登应该更好掌控。
若尔兹暗红色的眸子闪烁,像是黑暗中不熄的烛火。
“所长的态度是什么?”若尔兹攥紧拳头,感觉到疼痛顺着手腕传递至心房。
帕福斯擦了擦汗珠,谨慎道,“利益最大化。”
若尔兹冷笑,“如果我不收下这张卡片呢?”
“结果如何,你应该清楚。”帕福斯皱眉看了一眼医务室里的其他人,刻意压低声音道,“不要和研究所对着干,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达成目的。”
“所以,研究所知道一切?”若尔兹的心已经毫无波澜。
程然的疯狂实验,她克隆体的身份,死去的无辜者,还有逐渐易位的命运。
帕福斯听到若尔兹的疑问后,缄默不言。
沉默,弥漫在整个医务室里。
若尔兹冷笑,一则新的消息在手机上弹出。
【特别通知,科员若尔兹·兰登,您已加入到复燃实验课题组。】
通行证被帕福斯放在了若尔兹的床头,若尔兹盯着手机上弹出的通知,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冷静。
研究所在逼她入局,复燃实验的主角自然是收容物037——程然。
他们想让她做什么呢?
杀死程然,记录数据,然后核对样本?
她与程然的恩怨没能消失,一条更坚固的纽带牢牢绑死了她。
记起他,找到他,然后杀死他,属于他们两人的追猎游戏还没有结束,若尔兹起身向前走去,可还没走出医务室,就被帕福斯拦下了。
帕福斯几乎是祈求道,“拜托了,若尔兹小姐,收下这张ID卡,不要让我为难。”
“可我不是她,也不打算成为她。”若尔兹抬起头来,低声道。
“但你没得选——”帕福斯拉长声音,将ID卡强塞进若尔兹手心,有些嘶哑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现在是就是若尔兹·兰登,你应该完成你未尽的课题,你应该去收拾你没整理好的烂摊子。”
“哈,烂摊子。”若尔兹暗红色的眼睛眨了眨,看着面前隶属于研究所的科员,若尔兹开口再次说出了那句话,“我要见所长。”
通往所长办公室的路已经格外熟悉,当那扇门再次打开时,若尔兹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她不抱有期待,但帕福斯离开前的话语,像是火星,重燃了她寂静的心火。
“在研究所,没人是独一无二的。”帕福斯在离开前,意味不明的放下了这句话。
若尔兹的目光顺着墙壁往上看,看着那些耀眼夺目的荣耀,一个晃神间,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深处邪恶巨龙的宝藏前,那坚硬的鳞片反射着名为贪婪的弧光,灼灼红瞳里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所长,先生。”若尔兹加重语气,望着那个一直故作平静的老者,克制道,“时至今日,您依旧选择视而不见吗?您手底下的科员死伤惨重,放纵收容物的下场是失去所有 。”
老者和气的笑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传达出了一句话,“那又怎样呢?”
科员存活与否,收容物自由与否,又与研究所何干呢?
只要结果正确,过程根本不重要。
若尔兹的心脏灼痛,见对方依旧用老态度敷衍,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把话说明白吧,先生,放任收容物037为所欲为,会让研究所失去所有。”
流淌在血管中的滚烫血液灼烧着她的四肢,她的五脏六腑,过往遭遇的那些变故与不公在面前闪过,沉枫的厌恶,阿勒斯的无奈,以及熵的笑容,她的友人再不可能归来,她的未来也如程然所说黑暗。
克隆体的存在本就是异端,但她确确实实是作为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她感觉到痛,也愿意将目光放长远,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自始至终,她都是若尔兹·兰登。
那个许给收容物虚假谎言的女人不是她,那个解救收容物的女人也不是她。
她当然能选择做自己,这一点,谁也不能左右她的决断。
若尔兹攥紧手中的ID卡,在老者慈祥的目光下,若尔兹将它折断。
若尔兹说,“我选择做自己,我不会是任何人的影子。”
“你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的玫瑰,若尔兹,从你醒来的那一刻,我就很看好你。”老者背着手,望着若尔兹锐利的目光,继续道,“037的执念很简单,他想要的是一个理想的爱人。真正的若尔兹·兰登不适合他,过往的那些克隆体也不符合他的心意,唯你特殊,在重启的克隆体中,只有你保有怜悯之心。”
“哦哟,我该感谢您的称赞。太荣幸了,我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完全符合售卖需求呢。”若尔兹阴阳怪气,只觉得所长说话的语气令人作呕,“我和程然没有过去,更不会有未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我不会回头,更不可能回心转意!”
若尔兹几乎是在怒吼,但面前的老者不为所动,“你的想法不重要。”
“不重要吗?”若尔兹将ID卡的碎片扔下,迎着老者审视到底目光道,“那我对您只有一句话可以说,我要退出研究所。”
过往的血腥与阴谋早就让她心灰意冷,与其继续呆在这种地方煎熬,她不如一走了之!
若尔兹拂袖离去,但老者接下来的话让她顿住了脚步。
老者说,“收容物037烧毁了所有文件资料。”
研究所的文件被烧毁了?
若尔兹拧着眉,强笑道,“所以呢?”
研究所的文件被烧毁关她屁事。
老者不紧不慢道,“所有资料销毁后,037再度复生,就不会想起从前的一切。”
若尔兹缓慢的转过头来,“也就是说……他会遗忘所有?”
维塔司人复燃的火焰以记忆为代价,程然的千万次重生,都锚定在研究所,正因如此,他能记起一切。
可那些资料销毁后,他还记得起他是谁吗?
往日的那些罪孽,他遗忘了,难道就可以逃脱惩罚吗?
若尔兹咬牙,憋闷道,“您觉得您能拿捏我吗?”
仅凭一个信息,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吗?
若尔兹死死盯着老者,老者一直维持的和善假象终于出现了裂痕,老者的笑容逐渐变为了嘲讽,他冷冰冰的看着若尔兹无能狂怒,淡淡道,“即使你不回头,研究所也有的是解决方法。像你这样的克隆体有千千万万个,你觉得你自己很特别,但像你这样特别的实验变量,只要实验次数够多,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复制。”
“研究所里,所有人都可以替代?”若尔兹在得到所长肯定的答复后,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枪。
漆黑的枪口再次对准所长的脑袋,这一次,没有熵前来阻止。
“您依旧选择放任恶犬,对吗?”若尔兹面无表情的说。
所长不为所动,“这是为了研究所的利益最大化,所有人都得遵守这项规则。”
规则规则,制定规则的标准算什么狗屁!
友人的死亡在眼前不断闪现,连带着程然诡异的笑容,她只觉得所有的价值观与道德扭曲。
该死——
该死!
如果身居高位的人不能主持正义,那他就是助纣为虐的害虫!
愤怒在胸口燃烧着,以至于让若尔兹做出失智的决定。
巨响发出,子弹瞬间弹出,射中研究所的最高统领者的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你,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倒地的尸体已经没了声响,粘稠滚烫的血向前流淌着,金发碧眼的美貌女人背着手向前走,来到红色的血液旁边,挥手将屋子里的所有机械设备都瘫痪后,女人低声笑着。
若尔兹皱眉,喊出了一个名字,“乌涉叶。”
乌涉叶挑眉,会心一笑,“是我,真让我感动,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乌涉叶拍拍手,不过一个呼吸间,乌涉叶的容貌便转变,再打个响指,地面上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好心的变形虫来到若尔兹面前站定,用那张苍老的面容对若尔兹道,“袭击研究所高层是重罪,你不想活了吗?”
乌涉叶饶有兴趣的看着若尔兹伤痕累累的模样,“你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小姐,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对错游戏,在你决定打破规则前,你得掂量一下自己的筹码。”
这个危险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若尔兹拧眉,没搞懂乌涉叶的意图,“为什么帮我?”
“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乌涉叶大笑,“感谢你让我有机会登上研究所的最高峰。”
“你——”若尔兹戒备的再次举起枪,乌涉叶见状,按下了若尔兹的手。
“放心,比起原装货,我还是有一点良心的。”乌涉叶打断若尔兹的话语,“你确实需要我的帮助,若尔兹小姐,这种时候,就不要亮出武器了。”
“我无法信任你。”若尔兹仍然警惕。
乌涉叶冷笑,“如果不是我,你至今还被程然耍得团团转,你就这么报答你的贵人?”
若尔兹抿唇,不置可否。
虽然这个女人阴晴不定,但对方曾经确实帮助了她。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谁让我是个好心人呢。”乌涉叶看着若尔兹脸颊上未愈合的伤口,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他呢?”
能用他形容的人有很多,但在若尔兹这里,自动过滤出了有且仅有的唯一答案——程然。
若尔兹说,“不知所踪,没准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呢。”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乌涉叶摸着下巴思考,若尔兹不想理会乌涉叶了,掏出手机准备先填饱肚子。
看到若尔兹眉头紧锁的打开手机,乌涉叶显然会错了意,“你要去找他吗?”
若尔兹抬眸看向乌涉叶,猛然发现,她根本不知道程然的踪影。
他松开两人之间仅有的绳索后,他们就断开了联系。
难不成她要再跳一次楼?
可这次她不敢打包票了,一种诡异的直觉告诉她,程然已经不在角落静静注视着她了。
他离开了。
就像他到来那样,没有征兆,也没有预警。
这感觉可真糟糕。
若尔兹的理智岌岌可危,但她还是尽量冷静道,“我努力试试看,谁知道他会去哪里呢。”
乌涉叶调侃,“他不会离开你的,说不定你现在转身,他正捧着花等着你发现呢。”
若尔兹转头了。
她看到了空无一人的长廊,失望的转过头,对着乌涉叶惊讶的眼睛道,“如你所见,他离开了。”
大抵是她的话语太沮丧了,乌涉叶原本准备责难维塔司人的词汇硬生生偏转,乌涉叶拍了拍若尔兹的肩膀,小声安慰道,“也许他去赎罪了。等一切回到原点,他说不定就会出现。别去想那些旧事了,陪我吃个饭吧,亲爱的若尔兹小姐。 ”
赎罪?
若尔兹才不信。
这家伙从不觉得他做错了事情,我行我素的样子根本不听任何规劝。
忘记罪孽,就能逃避惩罚。
这可能吗?
不可能!
若尔兹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他不是曾经获得过一个祝福吗?
愿你的长夏永不结束。
灼热漫长的夏季永远没有尽头,即使他感觉到了厌倦,也不能逃离。
剧目还没上演至高潮,永恒轮舞的乐曲还没有结束,她健忘的舞伴怎么能弃她而去呢?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她都会与他再次相遇的。
即使他对她一无所知,她也会用她的方法让他想起一切。
哦,对了,她还应该带上一束玫瑰,最好是纯白色。
她应该抱着花朵向前走,享受着沿途每个人投来的目光。
在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应该噙着笑,柔声喊出那个咒语。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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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涅立大功,话说,总感觉若尔兹接下来要往另一个极端发展下去了,既冷面女鬼(什么另一个版本的程然,更疯更强更阴暗)这下真就“魔法对轰”了,不过这也在老程的掌握中(老程: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程然是真的拿捏住了若尔兹的心理,直接把关系对调,让若尔兹来追他,好好好,还得是他会整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