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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云都
赵简一路风尘仆仆,一边赶路,一边还要躲着追杀的人。
他又一次被颠下马,翻滚到草堆里,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突然开始骂人,“妈的,最好别等小爷撑到回京。”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他顿感不妙,皱了皱眉看着身上的伤,叹了口气,猫着腰,一口气跑到河边,看着水速并不快的河,深吸一口气,“老天保佑啊!”
“噗通”一声跳了下来去。
一直平稳行驶的船突然轻轻摇晃了一下,估摸着是撞到了什么。
安阳俯身查看,便看见了漂浮在水上的一个人,他皱了皱眉,眯着眼去细看,那人身上竟然附有刀伤。
他忙去告诉谢景,“爷,是个人,身上有刀伤。可这一带并未有匪患。”
“捞起来看看!”
几人合力将人打捞上来,翻过身时,倒是让江离一惊,“赵简?”
“谁?”
“御史赵简,赵老大人的孙子。”
“去叫大夫。”谢景吩咐道。
“咳咳咳。”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男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摆件,愣住了,喃喃自语,“地府竟是这般模样!”
“这儿是地府,那我们是谁?”谢景端着一杯茶出现在他面前,“你命可真大,这么重的伤,也敢往水里跳。”
他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面孔,有些惊喜,侧耳一听,竟有流水声,突然心里更加安定了。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谢景将手里的茶水递给他,坐在一边,“还好撞上了我家的船,不然你就一直在江里飘吧。”
赵简将空空的茶杯递给他,“再来一杯。”
谢景又递给他一杯茶,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在云都待得好好的吗?跟谁结仇了?”
他将茶杯搁在一边,有些泄气,“奉皇命出京。低估他们了,还真敢啊!”说完他诶害死了好像想起什么,“世子夫人何在?”
谢景瞬间警惕起来,“你干嘛?”
“岭南一带流民四起,我奉命前去查看,估计是动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吧。居然一路追杀我。无奈之下,只好跳河自保了。”他抬了抬自己瘦弱的胳膊,风轻云淡的叙述这些事情,“少傅去世前,在岭南曾经待了近半年的时间。他拿着证据回云都,不久就被害死了。我很想知道,哪些证据是什么?我不信只是是官官相护、买官鬻爵、射杀流民之类的事。”
“的确只有这些事。”江离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我看过哪些证据,只有这些。”
“不可能!”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证据?”
“你知道是不是?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因体力不支跌坐回床上。
“你得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赵简看着江离一副谈条件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大难之后,你竟也变了模样。”
他略微思索,“岭南一带的掌权人是姚益的人,虽不是众所周知,可顺着蛛丝马迹也能知晓一二。可是,此行,我发现,岭南一众官员禁怵于罗清的威势。很奇怪不是吗?他无兵无权,怕他做什么?我翻看过岭南的财政,虽然粮食年年欠收,可是与诸国的贸易却是十分发达。怎么还会年年闹灾?”
“说点别的。”江离打断他。
“逸亲王府。”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离。
“我只能告诉你,逸亲王并非天生痴傻,而是中毒了。不过他确实是个痴儿。他中毒是因为恪帝。”
赵简等了许久,也不见江离再开口,“没了?”
江离耸了耸肩,一脸的淡定,“没了。”
郁闷得赵简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泄气地倒在床上,郁郁寡欢。
“你怀疑逸亲王府?”
“诶,我什么都没说。”赵简慌忙地撇清关系。
谢景眼皮跳了跳,极力忍耐着,“我真想把你扔回江里。”
赵简仿佛自暴自弃了一般,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随意吧。”郁闷了一会,他缓过神来,“对了,你得跟着我去赈灾。”
“凭什么?”
“因为你已经逍遥了大半年了。”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十分气愤,“还有,你欠我人情!”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十分健康的身体,“要不是我插科打诨,你舅舅根本就不可能玩得过那帮老狐狸。你必须得去!我不管!你就得去!”
“还有呢?”
“什么还有?”
“少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装出十分纯良的样子,略带些羞涩的笑了笑,“据说,你左右手皆可控八百石的大弓,想见识一下。”
谢景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然后略带嫌弃的扫了眼他瘦弱不堪的身板,“你想试试?”然后活动活动了腕关节。
“咔嚓”“咔嚓”的声音,让他飞速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他盘腿而坐,“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和姚安去逸亲王府,正巧碰见逸亲王发病。你是没看见,他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反手就把他家世子撂倒了,然后上手就掐,差点没把人给掐死。”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我和姚安两个人都没能拉开他,简直是神力啊!”
“不至于吧。”谢景见他说得玄乎。
“怎么不至于。我一瞬间就想到了你。”他在谢景玩味的表情中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就是想让你去试试他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他舔着脸凑到他面前。
谢景一把推开他的脸,“小气着呢。”然后拉着江离就往外走,“好好想想,怎么跟你舅舅请旨吧。”
顿时赵简就笑开了花,麻溜儿地翻身下床,一溜烟跑到桌前,揭开饭菜——全是小青菜外加白惨惨的粥,他的脸瞬间就垮了。
张牙舞爪的冲着外面叫嚷,“我要吃鸡腿,鸡腿!”
然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漂亮的侍女,带着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笑容,“大夫说,公子重伤,宜清淡。”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赵简对着门运了半天的气,放弃了,认命地啃着小青菜。
下了甲板后,赵简抻着腰,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十分享受,仰头看着云都湛蓝的天空和飘逸的白云,更是开心,“小爷我回来了!哈哈哈哈!”
惹得一众路过之人皆是无语状......
“既然都到家门口了,就各回各家吧。”
赵简一把抓住谢景的胳膊,“喂,你不是吧,你不送我回去吗?”他在他眼前故意晃了晃自己受伤的那只胳膊,“我以为我们这些天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没想你.......”他泫然欲泣,十分委屈,苦哈哈地收回尴尬在半空的手臂。
谢景十分头疼这个牛皮糖,揉了揉额角,“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等我去知会赵老大人一声,让他老人家来接你。”
提起他的祖父,赵简就开始摇白旗,“等等等等,不用,不用。”
“真的吗?你不是重伤未愈吗?”
赵简干笑一声,在原地蹦跶了几下,“你看,你看,我已经好了,全好了。”然后一溜烟就跑,还不忘回头知会一声,“后会有期!”
“你确定他是赵老大人的亲孙子,而不是抱来的?”
江离表情凝重,“值得怀疑!”
谢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回家!”
回府沐浴更衣后,二人就去给长辈请安。
谢骁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闭着眼,一手端着小茶壶,一手敲打着桌子。
女眷们拉着江离上下打量,更是关怀备至。
“那些人没真的伤到你们吧?”萧淑慧十分担心。
江离摊开自己,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没有,真没有。”
老夫人拉过她的手,坐下,“没事儿就好。”
江离略有些羞涩地开口,“倒是连累祖母、母亲还有大舅舅做戏。”
老夫人摆了摆手,“我老婆子一把年纪,已经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张氏摸着她的手,十分慈爱,“你舅舅也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还都是你祖母教的,哪里需要他费什么心呢。”
“表弟他们在临安很好。在二舅母家里,都很照顾我。”
“都是应该的。”她看了看外间几个男人在谈事情,表情有些凝重,“你们怎么和赵御史一起回来的?”
这倒是让江离有些讶异,“舅母怎么知道的?”
“你们回来后不久,就有人送信到我们府上。我们来的路上就传开了。”
“这么快?”
“谁说不是呢!”张氏叹了口气,“还真是千双的眼睛,万张的嘴等着你们呢!”
“那边的事都妥当了?”
江离点点头,“辅国公世子和清河公主都是小心谨慎之人,有他们在,我们倒也无须太过担忧。”
老夫人点点头,“前些时日,你们来信说要点清家当,宁家那边也来人了,也会说要点清家当。你们有什么想法?”
“养兵是最烧钱的。我们总不能一直靠着献州府的地,二哥那边的银子。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就想着整合几家资产,将家里的生意做大些。”
“可我们家的生意,大多是田庄,铺子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是突然间这么大的动作,恐怕别人会怀疑。”萧淑慧有些担心。
“所以,要清点资产。把家里能动的银子,拿出去,另起生意。”
老夫人这时才抬起眼皮看着已有想法的江离,“说说吧。”
“我们是官身,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做生意。可是我们手里有权,能做得事情很多。”
“放印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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