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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的诱惑
小吕缓过来,重新站起来问:“平先生,您女朋友,您看怎么办?”
小平直起身:“我现在就带她走。”
我哑着嗓子说:“谁是你女朋友,我不跟你走。”
小吕听说我们要走,毫不掩饰地吐出一口气:“万女士,不要跟男朋友闹别扭了,你们回家好好说。”
“我不认识他,你这么让他把我带走,不怕他是骗子人贩子?”我没有力气,费尽全身力气的大叫,听起来却虚弱地没有震慑力。
小吕像是看闹脾气的小孩:“怎么会,这位先生到前台找你时给我们看了你们的合照,不是情侣怎么会有比心的照片。”
我说:“照片可以合成的。”
小吕说:“他能报出您的电话号码和身份证号码,我们才敢带他来找您的,没想到——刚才多危险,一不小心可能被你带着——要不是爱人,谁会傻傻去冒险?”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是啊,为什么要做傻事。
小平,哦,我想,我应该在称呼上让他有名有姓,他不再只是闺蜜的弟弟,他是刚才冒着危险拦下我的人,他是值得我记住姓名的人。
平延泽播出一个视频聊天,对方是方菲。
“找到了,在酒店,没事。”平延泽把手机递给我,我整理一下头发,装作自然的样子。
视频画面里的方菲一看到我就大吼大叫起来:“万胜男,你玩什么失踪,要不是小平,我都不知道你跑出去旅行!”
“我就是想出来散散心。”
“你知不知道我和小平有多着急,最后没办法找了人才查到你的开房记录。”
我抬眼看平延泽,向来整洁的他现在下巴处已经冒出胡茬,显然是半夜马不停蹄赶来的。
“我现在在外地拍摄,你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先告诉你一声。”
挂断电话,平延泽一把将我从沙发座椅里拽起来,双眼猩红地瞪着我:“你还想有下次?”
酒店似乎生怕我要继续住,免费派了车,押镖似得把我们送到机场,小吕帮忙换了登机牌,见我们进了安检口才松开苦笑紧绷的脸。
——
一路上,平延泽抓着我的手腕,下了飞机,回到F大堂处,我感觉手腕已经麻了。
“平延泽!”我停住脚步:“放手,我手麻了。”
他松开,我的手腕上已经有一圈红痕。
我不想理会他,自己朝前走,可是扫脸识别门禁却失败了,我尝试几次,居然都没有反应。
此时,我的物业管家走了过来。
“正好,我门禁出问题了,你快来帮我看看。”
不知是顾及我面子还是职业流程,她把我叫到一旁:“万女士,不好意思,我们收到业主华女士的通知,要收回这套房子。”
我打开手机,才看到华姐给我拨了电话,未接数十分钟后,发来信息,简要概括就是因为我不配合工作,双方合作破裂,我失职了,所以不再享有合伙人的待遇,房子和车子都要被收回。
管家为难地看着我,“您看什么时候?”
“跟我上来吧。”
回到我的家,哦,不,这里是华姐给我住的房子,从来不是我的家。
平延泽和管家一起帮忙,很快收拾好了两只行李箱和纸箱。
我把车钥匙交给管家:“拿回去交差吧。”
“谢谢,需要我帮您叫车吗?”
“不用。”
我计划自己叫车,而拒绝的话已经被平延泽说出来,他拽着我进电梯,对外面的管家说:“把行李搬上来。”
我扭了扭手腕,根本没有力气。
“你干嘛?”
“等菲菲姐回来,你可以去她那里,但现在,只能住这里。”
“平延泽!你凭什么管我。”
“还是说你想我把你送回父母家?”
我沉默了,比起那个地方,我只能暂时选择这里。
管家把行李箱和纸箱搬上来,见气氛不对,小声劝我:“小两口不要吵架了嘛,你看,从楼下搬上来住也挺好的,视野更开阔,晚上夜景更好看呢。”
平延泽厉声呵斥:“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以后再也不准从高处往下看!”他指着我:“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我想,他应该是被今早我的举动吓到了,有点歉意。
管家吓得不敢出声,抬手向我示意后钻进了电梯。
平延泽声音缓和下来:“你住主卧。”
我摇头:“是晶晶的房间。”
“反正她在下乡。”
“我睡客房。”
客房没有主卧大,不过我只是暂住,且里面自带卫生间,倒也方便。
收拾好东西,平延泽叫我吃饭,他叫的外卖全是我最喜欢的,让我短暂愉悦了一瞬,但只吃几口,我就不想吃了。
“还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下医生。”
我说:“我可能是胃炎,需要做胃镜就得空腹。”
他拿起手机:“我帮你预约明早的。”
晚上,我问他:“你不去直播吗?”
“我请假了。”
洗漱过后,我突然想起管家说的高一层楼夜景更好看,便站到落地窗边,然后发现,其实只差一层楼,看不出多少差别。
脑子里又响起海妖一般的充满诱惑的声音,她告诉我,只要向下,你就可以解脱这里的一切。
我立刻后退,被这个声音吓到,今早我只是怀疑,辩解说只是我的一时糊涂,但现在——还有,我以为的胃炎,如果明天胃镜结果显示正常,那就代表我患上的,是另外一种病,从前看教科书就觉得不可思议、闻风丧胆的病。
第二天,医院里做的胃镜结果显示正常,我根本没有胃炎或溃疡,这就证实了我的第二种猜想。
我走出检查室,这里是二楼的廊道,我看着栏杆,看着眼前下方的一楼,这么一点的高度,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它海妖般诱惑着我寻求解脱,我苦笑着和海妖对话:“这么一点的高度?”
海妖失望地道:“糟糕,看来你已经知道你得什么病了。”她继续蛊惑:“二楼太矮,那如果高一些呢?”
我仰头,知道自己不应该受到它的蛊惑,却还是不由自主开始数对面的楼层。
一只手蒙住我的眼睛,“不要数。”
我狡辩:“我没有。”
他松开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的视线,他的眼神好像是怜悯:“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心道:只不过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自己所追求的全是梦幻泡影。
平延泽拉着我走进电梯,我以为我们是回去,却被带到另外一处西洋式的建筑。
“这里是哪儿?”
他不说话,我便跟着他走进去,或许是什么餐厅,或许顺路来找个同事、朋友。
直到走进室内,看到前台的护士和墙上的字,心理咨询中心,我暴怒:“平延泽!你当我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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