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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山顶营地的篝火燃得正旺,跳动的火焰将夜空染成暖橙色,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
同学们围坐成圈,轮番走到中心展示才艺——有人跳着活力四射的街舞,引来阵阵欢呼;有人唱着流行歌曲,跑调的旋律却逗得大家捧腹大笑;还有人表演着简单的魔术,让围观的同学惊叹不已,氛围热烈又自由。
陈阳抱着一把原木色的尤克里里,慢悠悠走到圈中心坐下。
他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音色瞬间流淌出来,喧闹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给大家唱首民谣吧。”
他笑着说,指尖在琴弦上灵活跳动,舒缓的旋律裹挟着淡淡的乡愁,像山间的清风,温柔地拂过每个人的心头。
“晚风轻吹过,山谷的角落……”陈阳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同学们听得入了迷,有人跟着轻轻哼唱,有人托着下巴,眼神里满是沉醉。
篝火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跳跃,画面宁静而美好。
就在歌曲唱到高潮,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温柔中时,琴弦突然一转,欢快激昂的节奏骤然响起!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手指加快了弹奏速度,原本舒缓的民谣瞬间变成了热闹的舞曲。
“哇!”同学们反应过来,立刻欢呼起来。
不知是谁起哄,一把将站在圈边的林薇推了出去。
林薇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中心,却很快跟上节奏,随着音乐扭动起身体。
她的舞姿不算专业,却充满了活力,带着几分随性与洒脱,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严肃,看得同学们纷纷鼓掌叫好。
营地再次陷入欢乐的海洋,歌声、笑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夜的寒冷。
然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方钰梨突然站起身,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悄无声息地朝着远处的崖边走去。
尤春见恰好抬头喝水,余光瞥见她的身影,心头一紧,立刻碰了碰身边的邓淇鱼:“她要去哪?”
邓淇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色瞬间变了:“不对劲!崖边那么黑,她怎么一个人过去了?”
纪杙和周别也注意到了异常,纪杙立刻站起身,神色凝重:“你们留在这,盯着营地的情况,顺便留意周围。崖边黑,我和周别先去看看,有情况马上给你们发信号,再去叫老师。”
“好,你们小心点!”邓淇鱼叮嘱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尤春见点点头,紧紧攥着手里的茶杯,目光紧紧盯着纪杙和周别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
纪杙和周别快步跟了上去,越往崖边走,光线越暗,周围的氛围也变得愈发诡异。
山间的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脚下的石子硌得慌,杂草丛生,看不清前路,只有远处崖边偶尔传来的风声,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
方钰梨依旧直直地往前走,步伐僵硬,完全不顾及脚下的障碍,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纪杙和周别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靠太近,生怕刺激到她。
“她到底想干什么?”周别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疑惑和警惕。
纪杙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方钰梨的一举一动:“不好说,看她的状态,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小心点。”
就在这时,方钰梨走到了崖边,脚下便是万丈深渊,黑暗中隐约能听到谷底传来的风声。
她没有丝毫犹豫,抬起脚就要往悬崖下迈!
“不好!”纪杙低喝一声,猛地冲了上去。周别也反应极快,紧随其后。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方钰梨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拉。
“砰!”方钰梨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纪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刚想询问她的情况,方钰梨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双手化作利爪,朝着两人狠狠抓来!
“小心!”周别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纪杙则迅速侧身,避开了她的攻击。
不等两人反击,方钰梨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捆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爆竹,扯掉引线,朝着天空用力一抛!
“咻——砰!”绚烂的红光瞬间在夜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崖边,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纪杙和周别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红光穿透夜色,远远地传到了营地,正在狂欢的同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营地瞬间陷入混乱。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爆炸声?”
“是不是出事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惊慌。
陈阳立刻停止弹奏,站起身安抚大家:“大家别慌!可能是有人不小心点燃了烟花爆竹,我去看看情况!”
林薇也立刻镇定下来,大声说道:“大家待在原地,不要乱跑!保持冷静,我和陈阳去查看!”
就在这时,尤春见和邓淇鱼看到了崖边的红光,再也放心不下,立刻朝着林薇和陈阳跑去:“林教官,陈导游!方钰梨在崖边,纪杙和周别跟过去了,我们担心出事!”
林薇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快步,走了有一会儿。赶到崖边,远远就看到周别背着方钰梨,纪杙跟在一旁,正往回赶。
“怎么回事?”林薇快步迎上去,语气急切。
纪杙简洁地说道:“方钰梨突然晕倒了,你快把她带回去吧。”
林薇点点头,立刻让身边的同学帮忙接应。
周别将方钰梨小心地放在地上,林薇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发现她呼吸平稳,只是暂时昏迷,松了口气,立刻安排同学将她送往村里的医疗站。
待林薇和陈阳安抚好其他同学,返回营地后,尤春见四人悄悄聚到了角落。
“到底发生了什么?”邓淇鱼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杙靠在树干上,缓缓开口,复盘着刚才的经过:“我们跟着方钰梨到崖边,她突然要跳崖,我们把她拉回来后,她就像被控制了一样攻击我们,还点燃了烟花爆竹。”
回忆中……
三人僵持的站在原地。
周别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没有这些破危机,我愿意拿我好好写一学期作业来换!”
他话音刚落,一直昏迷的方钰梨脖子上的项链突然闪烁了一下,原本泛着的诡异黑光淡了几分。
周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碰了碰纪杙:“哎,你看!她的项链有反应了!”
纪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想起了尤春见手腕上的抱璞玉,想起了周老说过的话:“心诚则阳,反之则阴,人需赤诚,则万福安康。”
“周别,”纪杙看着他,语气严肃,“你快想想什么是你最诚实的事,发自内心地说出来。”
周别愣了一下,脑子飞速转动,很快说道:“我其实特别佩服纪杙,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能冷静应对,我以前总爱逞强,觉得自己很厉害,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他在默默护着我们!还有,我上次偷偷藏了邓淇鱼的零食,虽然最后还回去了,但我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跟大家分开,希望我们四个能一直做好朋友,一起面对所有事情!”
他的话朴实无华,却带着十足的真诚。
随着他的话语,方钰梨项链上的黑光越来越淡,渐渐被一层柔和的白光取代。
方钰梨的眉头微微舒展,神智似乎有了一丝恢复的迹象。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浑浊,猛地伸出手,朝着离她最近的周别抓去!
“小心!”纪杙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拉,同时另一只手快速劈向她的后颈。
方钰梨闷哼一声,身体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纪杙轻轻将她放平在地上,周别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应该没事了吧?”
纪杙仔细观察着她项链的状态,缓缓说道:“看这阴玉的状态,应该能慢慢恢复她的体质,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危机暂时解除,两人看着地上的方钰梨,突然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秒,周别看向纪杙:“那啥,谁背她回去啊?”
纪杙挑了挑眉,神色平淡却带着几分戏谑:“你背。”
周别立刻摆了摆手:“凭啥是我啊?刚才我都吓出一身冷汗了!”
“你个子高,力气大,而且刚才你的真诚起到了作用,你背最合适。”纪杙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周别撇了撇嘴,嘟囔道:“行吧,我背就我背!不过你得请我吃顿饭,要加双份肉的那种!”
纪杙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却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
“事情就是这样。”纪杙说完,看向尤春见和邓淇鱼。
尤春见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太好了,幸好找到了解救她的办法。”
邓淇鱼也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庆幸:“是啊,真怕她一直被控制着,现在总算能放心一点了。”
夜色渐深,营地再次恢复了平静。
方钰梨被林薇送到村里的医疗站后,没过半夜就醒了过来,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
陈阳则一直守在营地,确保同学们的安全。
四人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百感交集。
随着篝火渐渐变小,同学们也陆续回到帐篷休息。
胡马峰的夜,再次陷入宁静,只有山间的风,依旧在低声吟唱,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夜色已深,山顶营地陷入沉沉的寂静,唯有篝火残留的余烬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与山间呜咽的风声交织,透着几分诡谲。
尤春见躺在帐篷里,呼吸原本均匀,眉头却渐渐蹙起,睫毛剧烈地颤动着,显然已坠入噩梦的深渊。
她身处一片浓稠的迷雾中,雾气白得骇人,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勉强看清自己脚下的一小片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气,与影祟身上的阴寒气息如出一辙,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腕——那里戴着爷爷留下的抱璞玉手串,平日里温润的触感,此刻却透着一丝刺骨的凉意。
“又是这里……”尤春见喃喃自语,心中虽有忐忑,却没有了往日的慌乱。
她迅速冷静下来,她察觉到,这迷雾似乎比前几次更加稀薄,隐约能看到前方模糊的轮廓。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迷雾深处走去。
雾气如同有形的屏障,每往前走一步,都像是在穿越一层无形的薄膜。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虚无空间,没有天地,没有边界,只有一片混沌的灰白。
而不远处,一道男人的身影静静伫立,与前几次的模糊不同,这次他的轮廓终于有了清晰的形态。
他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深色风衣,款式是几年前的限量新品,面料考究,看得出主人的品味不俗。
身形挺拔,姿态从容,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商场的沉稳气场,年龄约莫二十出头,眉宇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老练与阴鸷。
看这气质,不像是承袭家业的纨绔,反倒更像白手起家、在风雨中拼杀出一片天地的创业者。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十足的准备。”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如同大提琴的最低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我很期待和你接下来的对峙。”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哦不,是你们。”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同泡沫般消散在迷雾中,只留下那抹冰冷的笑声在空气中盘旋。
尤春见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心中满是疑惑。
“你们?”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不明白对方指的是自己和同伴,还是另有其人。
但此刻,她没有了往日的懦弱,戊土的坚韧在她体内苏醒,让她挺直了脊背。
“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不怕你!”她抬起头,声音清亮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警告你,若是你敢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就算拼尽全力,也绝不会放过你!”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阵阵回音。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笑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如同鬼魅的哀嚎,刺耳得让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迷雾中骤然袭来,速度快得如同闪电,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尤春见反应极快,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抵挡——恰好是戴着抱璞玉的那只手。
“铛!”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把泛着黑光的短刀狠狠劈在抱璞玉上,刀刃与玉石接触的瞬间,迸发出细碎的火花。
抱璞玉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嗡嗡的悲鸣,温润的蓝光瞬间黯淡下去。
尤春见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刀刃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影突然凭空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那只陪伴了她多年、数次护她周全的抱璞玉手串,却在此时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咔嚓!”
玉石应声而断,一颗颗圆润的玉珠散落在迷雾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随后便被浓稠的雾气吞噬,消失不见。
手腕上只剩下一根断裂的红绳,轻飘飘地垂着,带着一丝残余的凉意。
“不!”尤春见惊呼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霍然坐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帐篷里一片漆黑,只有帐篷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她喘息着,冷静了几秒,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腕。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清晰地看到,那串抱璞玉手串果然断了,红绳孤零零地缠绕在手腕上,玉珠早已不见踪影。
手腕上还残留着梦中的剧痛,仿佛那把黑刀真的劈在了上面。
“抱璞玉……真的碎了……”尤春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这串手串是爷爷赠予她的,不仅是念想,更是数次在危难中保护她的护身符。
如今手串碎裂,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的危险,再也没有东西能护她周全?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唳——”
那声音与前几日深夜听到的如出一辙,凄厉而逼真,仿佛有一只巨大的夜鹰盘旋在营地上空。
紧接着,帐篷外的雾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透过帐篷的缝隙,能看到外面被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能见度不足一米。
“又是这种雾……”尤春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这迷雾的出现,意味着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而这一次,她失去了抱璞玉的保护,只能依靠自己和同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慌。
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熟睡的邓淇鱼,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急切:“淇鱼。”
邓淇鱼在困意中却一把将她抱入怀里躺下:“春见睡觉,睡觉。”随后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尤春见心里虽带着恐惧,但在邓淇鱼的温暖下,得到了一丝丝治愈,便慢慢安心的睡了。
夜色深沉,迷雾笼罩,破碎的抱璞玉仿佛是一个不祥的预兆,预示着这场围绕着上古图谱、风火水土的冒险,即将迎来更加凶险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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