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拜访
扫榻以待?入榻之宾?
姚安带着一脸不可言喻的表情,怀着悲壮的心情踏进了逸亲王府朱红的大门。
楚嘉泽站在门内,摇晃着一把扇子,一双狐狸眼微眯,十分享受的样子。
恍然间,姚安觉得楚嘉泽摇扇子的样子竟比赵简那厮还要好看还有风流倜傥,一时间竟然迷了眼。
“哟,看花眼了?”突然一张脸凑到他面前。
顿时,姚安被惊得后退几步,待反应过来时,才觉得不妥,在赵简的无语中和楚嘉泽的调笑中,飞快地整理好情绪,“下官失仪!”
楚嘉泽晃了晃扇子,颇为不在意,“没事儿!”然后又丢下一句,“反正小爷这张脸还是美得惨绝人寰的,看入迷了也不怪你。”然后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赵简看着一脸猪肝色的姚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看来不能指望他了!
好不容易走到室内坐着,楚嘉泽吹着茶水还时不时地扫他一眼,顿时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虽然冒昧,按理还是该拜见王爷和老王妃的。”眼见姚安已经十分不靠谱了,他干脆开门见山。
楚嘉泽挑着眉点了点头,“确实,不过,”他的表情很是微妙,“两位可不要怪我们慢待了!”
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一阵女子的惊呼声,伴随着,瓷器碎掉的声音,还有男子雄浑的笑声......
楚嘉泽面色如常的推开门,里面的侍女纷纷退后一步,离开了。
屋内只剩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坐在地上,将手上的梅瓶在地上磕了磕,觉得无趣得很,便拿起一块碎磁,“咚咚咚”地往上敲,还用牙齿咬......
楚嘉泽敛了敛衣袍,蹲在他身边,取下他嘴中的碎瓷片,从袖中像是变魔法一样,掏出一包点心,拆开递给他,“这个比这个好吃!”
男子不解地看着他,楚嘉泽取出一块递给他,示意他试一试。
他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接过,三口两口吃完,双手在衣袍上擦了擦,颇为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泽哥儿,我今天好像又闯祸了,砸碎了好多东西。”他微微倾向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生怕别人听见。
赵简眯着一双眼睛看着父子二人的互动。
逸亲王脑袋一偏靠在楚嘉泽的胳膊上寻求安慰,却不期然地看见了赵简二人,他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小声的问道:“泽哥儿,他们是谁?”
“是我新交的朋友。”
他点点头,似乎有些困顿,闭上了眼,靠在他的胳膊上就这么睡过去了。
屋内安静下来,侍女们小心翼翼地进来收拾。
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沉睡着逸亲王突然睁开眼,一把推开楚嘉泽,癫狂一般地大叫,“你们,你们,你们这帮龌龊小人,竟敢伤本王!”他指着其中一个侍女,恶狠狠地瞪着她,面目狰狞,“你好大的胆子,本王是亲王,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那侍女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泪流满面,却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出声。
楚嘉泽忍着手上的伤,站起来,吼道:“滚出去,都滚出去!”
侍女们如获大赦一般,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楚嘉泽上前,想要将他打晕,却不想他突然转过身,双眼赤红,楚嘉泽正要开口,却被他一拳撂倒,然后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喉咙也被死死掐住,立马,楚嘉泽的脸涨得通红。
而骑在他身上的逸亲王,却发狂一般地笑起来,“让你杀我,让你杀我,去死,去死,都去死吧!”然后手中突然用力。
一双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握住他,赵简转过头冲着姚安吼道:“还不帮忙!”
姚安这才反应过来,用力地去掰他的手。
合二人之力都不曾挪动分毫。
“他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吧!”姚安死死地抱住她的手,“在这么下去,世子都该被他掐死了!你想想办法呀!”
赵简也是通红着一张脸,四处巡视,看见不远处的瓷瓶,他就稍稍卸了力。
“别松啊你!”
赵简左右为难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掰扯,“外面的,有人吗?进来个人!”
“她,她们,都,走,了!”楚嘉泽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说,世子爷,不带这么玩的!”
“祖母,祖母估计,要过来了。”
这时一阵风过来,男子突然倒地,二人呆愣愣的看着头顶上一片阴影。
那人斥道:“看什么,还不把世子扶起来!世子要是出了什么事,老身扒了你们的皮!”
楚嘉泽挣扎着起来,咳了咳,“祖母!”
老妇人心疼地凑到他面前,看着他脖颈上一片红,“你没事一个人过来做什么?”又看了看愣在一旁的两人,“还不将王爷扶上床!”
眼角又瞟见孙子手上的伤,顿时更加心疼,正要说话,就听见了脚步声。
老王妃看着姗姗来迟,又一脸不耐烦,着着素服女子,便将炮火对准了她,“整天丈夫丈夫不管,儿子儿子不管。如今除了这样的大事,你竟然还如此心安!”
女子一脸漠然的看了眼狼藉不堪的室内,皱了皱眉,略有些嫌弃。
她风轻云淡地开口,“当年您骗婚在先,逼迫圆房生子在后。这一笔笔的账,我还不曾与您清算,您倒是好意思先开口责难我!”她看了眼一旁的儿子,满不在意,“我给你家生了个儿子,让你家不致断后,已是天大的恩情!”
女子又十分恼怒的看了看身边多管闲事的侍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事不要打扰我清修,你是当耳旁风吗?”
老王妃气极,“这是你的儿子!”
“他只是借我肚子爬出来的世子而已!”
“而已?”他轻声哼笑一声,掩去眼底的失落,“今日的闹剧惊扰了王妃,日后,不会再有了。”
女子抬眼看了看他,二人对视了半晌,楚嘉泽挪开眼,“您走吧!府中诸人,凡是您不想见到的,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您可以安心了!”
“如此便好!”
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低下头掩饰着,哆嗦着下唇,蓄在眼眶的眼泪也默默滑下,只是被老王妃握住的手略微颤动,他立马抽出。
随手一抹,抹去了多余的感情,“祖母回去歇着吧,孙儿这儿还有朋友呢!”
老王妃慈爱的看着他,“泽哥儿交新朋友啦!那你们好好玩,好好玩!”然后故作镇定地扶着侍女的手离开。
“走吧!”
姚安指了指他还在流血的手,“你的手,要包扎!”
他举起手,扬起笑意,“不知两位可否帮忙?”
“愿君请尔!”赵简温和地笑道。
楚嘉泽嫌弃地看着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手,特意在二人面前秀了秀,“二位,端午过去已经半年多矣!”
“下官可是个斯文人,对于打架包扎一事,实在不精通。您该问问,姚世子。他可是行伍之人!”
“赵简!”他警告性地看了眼赵简。
楚嘉泽松懈地笑了笑,“你们来这儿是来赈灾的?”
“赈灾?岭南一带哪里来的灾?”
楚嘉泽看着一脸无辜的赵简,“扮猪吃老虎!”他嗤笑一声,“少糊弄人!我都知道这片欺上瞒下,你们能不清楚?你们要是不清楚,何必来岭南淌这趟浑水!”
“世子慧眼如炬,为何不入朝?以世子的地位,相比不难。”
“我才不去呢!你看看我现在,好吃好喝好玩的,何必去守那些劳什子规矩。无聊透顶!”他喝了口长,意味深长的开口,“再说了,官员不能狎妓!”
“噗!”姚安喷出一口水。
楚嘉泽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这有什么,不是你说的嘛,荤素不忌、浪荡不堪?”
他涨着通红的脸,“下官,下官只是道听途说!”
楚嘉泽却不依不饶,“我只喜欢好看的人。只要长得好看,都能入我的眼!”说完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看着姚安猪肝色的脸,赵简只好替他解围,“世子何必再逗他?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姚安一脸困惑得看着他,孩子?他都弱冠了,还孩子?
赵简起身,依旧风度翩翩、神采奕奕,“今日已经打搅甚久,下官也该离开了。”
“既如此,我便不送了。”
“告辞!”
一路上姚安就着“孩子”一事纠结不已。
而赵简则是神情凝重,好不容易回去了,刚坐下,身旁姚安还在叽叽喳喳,他手一挥,“别吵!”
语气很是不耐烦,倒是让姚安有些诧异,这些日子他来从来不曾对他有过这么严厉的语气。
“怎么了?”
赵简白了眼没心没肺简直没脑子的姚安,“诶,我特别想问问你,你之前在云都时候的脑子都去哪儿了?真是!他不过是调笑两句,你就被带偏了?”
“又不是被当成小倌儿来调笑,你当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小——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了。”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那人却十分委屈,别过头不理他。
“你是不是以为,岭南实际掌权者是你父亲的人,你便放心了。岭南一带水深着呢,恐怕当年少傅查出来的根本不是你家的那点破事。”
姚安觑了他一眼,“那你说是什么?”
看着他别扭异常,赵简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措辞不当,行了吧!”
姚安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顿了顿,“我又不是傻子。逸亲王真的是天生痴傻吗?怎么看都不像。还有他那力气,简直恐怖。”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谁?”
“靖安候世子——谢景。据说他左右手皆可控近八百石的大弓。你想啊,他是武将出身,自幼习武,方才有今日的臂力。可你看看逸亲王,天生痴傻,难不成也天生神力?”他又会想起那个房间,“可是那个房间,也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伺候他的又是一群婢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假使他突然发病,谁能控制他?”
“是啊!屋外也没有侍卫守护。不对,是整个王府都没有侍卫的影子。”他琢磨着,“他的府邸是超一品的世袭亲王的府邸,按规格,应该是有八百府兵,可一个都没看见。”
“府中要不是妇孺就是老人,岭南一带一向又不太平,世子又经常浪荡府外。一家子老小,他也真是心宽。”
二人琢磨片刻,不得其要。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吧!你现在这儿呆着,盯着他们赈灾。我回云都,请旨。”
“好!”
“注意安全!”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