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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保护之二
“娘亲会来看我吗?”少年稚嫩的声音和眼神,纯澈。
“会的。你要好好忍耐,等待我们重逢的那天。”
他心中不知为何感到无力,好像那天根本不会到来一样。
他面上寒意更深,拿起佩剑,开始练剑。
铿的一声,府中所有兵器已经被他全部劈开。
又是一道寒光出鞘,惊动了暗夜中的黑衣人。
见到来人,他整个人气息全然收住。
“质子,好剑!”
他轻轻叹息。
“再好的剑,有什么用?我也想为了自己的国家,战死沙场!皇上新征兵十万,镇守西北,是否是要逼我们选择?如果皇上执意要踏平我的国土,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世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隔墙有耳啊。”黑衣人说。
“我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我再练一会剑便好了。你速速离开吧,若是你的行踪被人发现,那便完了。”
“是。”黑衣人利落的消失。
细节描写。
忍到何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都让开!”一个清脆的声音。
“有人硬闯?”
他听声,剑气飞快。
差点伤到公主。
她斗篷的结在剑气中散了。
“这剑法还真准……我若是再靠近一寸,是不是就死了?”她问。
只留下轻薄的纱。
他在斗篷落地之前,冲到公主身侧。
“呀。”公主被他这动作吓得站不稳,心跳加速。
他伸手托着她的腰,自然得像是将她搂入怀中。
她有点高兴,顺势环住他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有点冷,她手上又紧了些。
“并非有意冒犯,请公主恕罪。”他收回手,为她披上外衣,跪地,锤下脸不看她。
“看着我,想起来什么没?”
“没有。”
“你根本就没看。你每次见到我都低头,从未好好看过我。”她抬起他的下巴,他不自觉皱眉。
“臣不敢。”
“这不是看到了嘛。”她蹲下,和他咫尺。
月光下,她的脸清秀而充满诱惑。
“亲我……”
他脸通红,心跳加速,喃喃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第一次面,见就像重逢一样,你知道你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她等了半天,见到他一直沉默,有点失望,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他。”
咫尺突然犹如天涯一样远。
“是谁?”
“是我梦里常出现的一个人……”
他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知道,但我一见到你,便想起他来了。”
心中刺痛感更强烈,他沉默下去。
“可惜每次梦中,他除了吻我那次,都离我好远好远……我在梦里问他是谁,他每次都远远看着我,就像……就像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一样……但是那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仿佛记起来了,他见到他与她漫长的遥遥相望。
再转身,想要抓住她。
公主早已轻飘飘的的离开了。
香味久久不散。
他忍了很久,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明明很擅长忍耐,这次却尤其辛苦。
他感觉他脑中的念头都要把他的头炸了。
他再次练剑,却失了从容,心烦意乱之下,剑,飞了出去。
他痛苦的蹲了下来。
“少主。”侍者将他扶起。“可是练剑受了伤?”
“没,乱的很。”他失了魂一样。
随后,他所在的宫殿竟被围住了。
圣上下旨,他被软禁于此。
这里几乎与世隔绝了。
于是,孤清冷寂的他,独自又过了许多天。
哗的一下,门打开了。
“心情不好”。她忧伤的说,平日里素来古灵精怪的她,也有这么忧伤的时刻。
他不理解她竟然没有听说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不答话?”她又问。
“公主,是在问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
“再次见到公主,竟然在这种地方……”
突然这个人便意识到逾越。住了口。
“皇宫里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我想要见谁,一样没人可以阻拦。”
“……”
“为什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他苦笑道。
“很多人来找我,是因为他们受难,你为什么从不找我?”
“我并没有受难。”他低头说。
“你说谎……你明明看起来已经坚持不了多一阵。”
他惊异于自己如此轻易的被看穿了。
想了想,还是垂下头。
“我没有……”他继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我确实有难,但我不确定,该不该向你伸出手。
现在皇宫内都在说着决裂的事,自己的父亲和陛下中间似乎有一道无法弥合的裂隙。
而面前这个如花笑靥的人呢?
毕竟你是,裂隙那一方的人。他远远的透过裂隙看过了自己。
长公主便是他的母亲,此次面见圣上,他忐忑的等。
却见她正差人来见他。
还差人带了一堆糕点,摆满了他的小宅,喷香。
“我吃不惯,知道你饿了,就差人来给你送吃的,又怕他们进不来,于是我亲自来送。”她笑笑说。
“这味道……”他顿了顿。
“怎么,你也吃不惯么?”她温柔的说。
“我从未吃过这么好的糕点。”
“是吗?我其实也是喜欢的,因为特别能吃,得了个饕餮公主的雅号。”她得意的挑眉,桃花似的双眼眨啊眨。
“饕餮?”
“对,叫我饕餮”她笑笑。
“这么怪的名字。”
“哪里怪了,我觉得好听的不得了。饕餮饕餮,每次听心情都很好。”她咯咯笑着。
奇怪,我为何这么高兴。
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落在舌尖,泛起层层的苦。
他苦笑,可能自己的人生太苦了。
“放心,我会罩着你的。”
他见她认真承诺,点点头。
“血?”他自己不小心划破手指。
她反应很大。“别靠近我!”
她的脸刷的一下泛白,惊恐的表情流露在脸上。
他把手指放在嘴里。说,没有了。
她见状,微微一笑,“不行,我还是有点晕,我得回去。”见他等在宫门外,说,“我让手下盯着,姑母出来我便叫她来通知你。”
母亲会来吗?或者她会差人过来?他越等越心焦。
他的乳母悄悄来见他。
他在房间里等。
等了一夜,母亲并没有来。
他环顾一周的食盒,慢慢闭上眼,闻到清香的气味。
原本是那么冷寂的宫里,突然让他感觉有一丝温暖。
可是,怎么会这么久。
晨光中,灰眸的少年眼中一丝光也没有。
母亲又不露面,她日日来陪他,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陪他发呆。
“父皇差人带走了犬牙,我很不开心。”
犬牙是公主的一头狼,她很喜欢它。
“秉公主,不早了,该回去了。”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的样子,说道。
“你受伤了?你的眼神很像我的犬牙。”她伏在她面前,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像是在观察猎物的小狐狸。
他心跳加速,他努力回忆别的什么,犬牙是一身银白,是尊贵的公主的宠物。
她对他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公主,你该回去了。
“那好,那我明天再来。”她作势要离开。
她脚下一滑,不知是冒失还是故意,她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下去。
他脑中嗡的一下乱成一片。
她许是故意的吧,此刻她吻的又霸道又缠绵。
他忍不住回应她之前,他用仅存的理智,推开了她。
“送我出门。”她被拒,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飞快起身,拔腿就往外走。
她好像生气了。
“公主,陛下差人将您的宠物送来了。”宫中有人禀报道。
“犬牙?”她又惊又喜。
他追上去,他眼力很好,一眼便看出,那条黑色的狼毛发上的湿漉漉的是血。
他想要捂住她的双眼,可是慢了一步。
她的身影一晃,晕血晕了过去。
他飞奔过去将她抱起。
“公主受了惊吓,这畜生口中怎么全是血?你们怎么做事的?”
公主的侍女大发脾气。
而他在犬牙之间看见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突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是……离别之前,他送给母亲的项链。
他战栗,眼神凄迷。
他不记得怎么把公主放回轿子中。
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母亲命丧于它之口……
他依旧被禁足中,不得出门,擅闯宫门是死罪。
可是,他心乱如麻,惊慌失措。
后来,他从多个人那里追问,终于得到了消息。
听说长公主大怒之下先回了,在路上碰到了山匪,被杀。
他发誓要杀了他的仇人。
即使是公主阻拦。
即使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随后他把自己关在房中很久。
对所有人都避而不见。
仇恨使他憎恨,他整个人困入憎恨的旋涡里,不得摆脱。
可唯独,他在意她会怎么想。
后来,才知此次公主的病情严重。
一连数日,都不得见面。
犬牙被抬了上来,像是睡着了。
“它被喂了蒙汗药,很乖对不对?”
他又想到母亲遇害的样子,拳头攥紧,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看着公主喜欢它的样子,拼命安慰自己,说那畜生什么也不懂,自己应该恨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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