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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言
迟渊站在那很久很久,没有聚焦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可怖,他像个被控制的傀儡一般从腰间抽出北陆箫,默默地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箫声婉转入耳,竟是温柔了月光。他的同族人难得见他这般样子,站在远处,陶醉地聆听着,他居然觉得这曲子有着难以言喻的深情。
其实兰陵一族的人皆是十分冷漠无情的,因为各自都天赋异禀,自然也瞧不上其他人,生来就带着一股子傲慢高贵的气质,迟渊也不例外。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小阁主了,他知道要用伪善的一面迎合该迎合的人,有时候确实不能全然随着自己的意来办事。唯独这次,他开始在乎起一个人的感受来,害怕他生气,害怕他猜忌,害怕他难过。
那站在角落的人踱步过来,恭敬地叫了声阁主,黑夜中,他看不见迟渊此时是何表情。
而容浔虽然被气得不轻,但还是冷静下来,去想迟渊做这些的缘由。他走回房内,热闹的气氛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刘婶第一个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没事吧?”
容浔摇摇头,刘婶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一片漆黑,没有人的踪影,“渊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知道。他没和我一起。”
“这孩子,真是……”刘婶站在那边望边念叨着:“还说能团团圆圆开开心心地吃个年夜饭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容浔坐下来,看见碗里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而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也没说什么,将碗拿开让挨近的师弟坐了过来。
“刘婶,别看了,想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知会就离开了罢。”容浔心不在焉地解释道。
“你们这些孩子,怎么那么多急事?”刘婶不解道,继续在那站了片刻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也心不在焉地吃起饭来。
总觉得这顿饭少了些什么,可是说不上来,不过容浔还是笑着吃完饭,陪着孩子们玩了好一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即是想把容浔引开,又何必不直接告诉他,还如此绕了一大圈才结尾,弄得谁也不愉快。难道迟渊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方才引走他的人显然刚开始是不知道迟渊跟了上去的,但后来发现也没有什么动作,他们必然是认识的,可是迟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刘婶和那群孩子们也是平平安安的,并没有调虎离山之计。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想制作一些假象迷惑一些暗探的眼睛呢?又或者,迟渊在利用他钓大鱼,而他就是最好的鱼饵。容浔下意识地压下第二种想法,可恶,他居然还心怀希冀。
这一夜,还是难眠,辗转反侧。
第二日。
谭夜殿殿密探回殿,禀报实情。
“哦?你说昨夜的容浔不在清风派?”
“是。除了一个老太婆,也就是些不知事的小崽子们在那。”
“没有其他人了?”
“是。”
钟离聿衍此时在训练场练箭,他右手拿弓,左手射箭,百发百中,箭狠而快。本来是想收拾一下容浔的,谁叫他挡了道呢?可眼下看来,容浔那人也并没有多靠谱,多念旧情吧。容浔对付起来确实棘手,不过有人告诉过聿衍,说容浔这一年之内的武功都会是稍低的,可以乘人之危,眼下还是缓缓吧。
那密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不过有人看见容浔在后山似与人打起来了,派去的密探说,听见容浔发现对方是兰陵一族的人,看上去就很恨对方的样子。”
“怪了,难道容浔和兰陵一族有什么隔阂吗?那人会是我敬爱的阁主吗?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越来越精彩了,何必不来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码呢?”聿衍又发出一箭,正中靶心,他好似将那靶看成了平生最深恶痛绝的人,他眼神犀利,在晨光中露出贪婪的笑容。
“殿下英明。”那密探低着头,俯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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