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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入院,春桃妒起
侯府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乌木马车刚停稳,管家李德全就带着一众下人躬身迎了上来,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侯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在荣安院念叨您好几天了。”
话音刚落,李德全的目光就扫到了萧彻身边的苏晚——淡粉色襦裙,素银簪挽着双丫髻,手腕上还戴着枚刻字银锁,眉眼清秀,分明是个娇弱的姑娘家。可这张脸,他怎么看怎么眼熟,猛地想起什么,眼睛瞪得溜圆,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对上萧彻冷沉沉的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把话咽了回去——这不是当年伺候老夫人、后来私自离府的丫鬟苏晚吗?怎么以这种方式回来?还穿得这么体面?侯爷对她……
“闭嘴,前面带路。”萧彻的声音冷硬,攥着苏晚手腕的力道没松,半点没给李德全多问的机会。
李德全赶紧应:“是是,侯爷这边请。”躬着身在前头引路,心里却打鼓——当年苏晚逃府,侯爷发了好大的火,怎么找回来不仅没罚,还带在身边,穿得比府里的二等丫鬟都体面?
穿过几重回廊,绕过花园里的假山池沼,眼前出现一座精致的院子。院门上挂着块匾额,写着“揽月院”三个烫金大字,笔锋遒劲,一看就是萧彻的笔迹。院子里种着几株桃花,虽不是花期,枝桠却修剪得整齐,廊下挂着个乌木鸟笼,里面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叫着,墙角还辟了块小小的药圃,种着薄荷、甘草,都是苏晚以前在荣安院常种的药材。
“进去。”萧彻推了苏晚一把,她踉跄着迈进院门,才发现院子里站着四个侍卫,各个腰杆笔直,眼神锐利得像鹰,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攥着布包的手都没放过。
“从今天起,你就住这儿。”萧彻跟进来,站在她身后,玄色锦袍扫过青石板,“青禾绿萼跟着你伺候,院子里的药圃是给你种药材的,想吃什么让她们去厨房要。”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冷硬,“但记住,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门一步;不准跟府里其他下人说话,更不准去荣安院找老夫人——听见没?”
苏晚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恳求:“我要见老夫人!当年老夫人待我好,我想跟她说句话……”她知道,老夫人是这侯府里唯一可能护着她的人,只要见到老夫人,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老夫人那边我会解释,不用你操心。”萧彻打断她,指尖转着玉扳指,眼底的占有欲又冒了出来,“你安分待着就好,别逼我把林家人接来。”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苏晚瞬间没了力气。她攥着手腕上的银锁,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又是林家人,他总拿这个威胁她。
萧彻没再多说,转身就走。刚到院门口,就对侍卫冷声道:“看好她,她要是敢踏出院子一步,或者跟外人接触,立刻来报。”
“是!”侍卫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得苏晚心口发慌。
看着萧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侍卫们立刻上前,守在院门口,像两尊门神,把晚晴院围得严严实实。苏晚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桃花树、药圃,还有精致的屋子,突然觉得这漂亮的院子,比乌镇的草棚、府衙的房间,更像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笼。
“姑娘,别站着了,进屋吧,外面风大。”青禾走过来,语气温顺,“侯爷特意吩咐了,这院子里的药圃,是按您以前在荣安院种的药材弄的,您要是想打理,随时都能去。”
苏晚愣了愣,走到药圃边,蹲下身摸了摸薄荷的叶子——绿油油的,显然是刚浇过水。她心里有点乱,萧彻到底想干什么?把她锁起来,却又给她种熟悉的药材,给她好吃好喝,是想让她习惯这里,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吗?
而另一边,萧彻径直去了荣安院。荣安院的暖阁里,老夫人正靠在软榻上喝茶,手里捏着串佛珠,旁边站着个穿翠绿色衣裙的丫鬟,正给她剥橘子——正是春桃。
“娘,儿子回来了。”萧彻躬身行礼,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老夫人睁开眼,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回来了?这趟去乌镇累着了吧?快坐,春桃,给侯爷倒杯热茶。”
春桃赶紧放下橘子,倒了杯热茶递过去,眼神却偷偷瞟着萧彻,见他没看自己,心里有点失落——她是荣安院的大丫鬟,老夫人看重,府里人都以为她早晚能伺候侯爷,可侯爷对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
萧彻接过茶,坐在软榻边,沉默了会儿,主动提起苏晚:“娘,有件事跟您说——当年伺候您的丫鬟苏晚,儿子找回来了。”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顿了顿,眼里满是惊讶:“晚丫头?她还活着?这一年她去哪儿了?是不是吃苦了?”当年苏晚在荣安院伺候,心细手巧,还懂药理,老夫人很喜欢她,她突然离府,老夫人还念叨了好一阵子。
“她当年是想家,一时糊涂才私自离府。”萧彻编了个理由,没说苏晚逃府的真相,也没说她扮男装的事,“儿子找了一年才找到,怕她再惹您生气,没敢让她立刻来见您,先安置在揽月院了。”
“揽月院?”老夫人愣了愣,随即笑了,“那院子是你去年特意翻新的,你倒是有心了。”她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萧彻从来不是会对丫鬟上心的人,能把苏晚安置在晚晴院,还找了一年,显然是对这丫头不一样了,“晚丫头心细,懂药理,当年伺候我也尽心,你别太苛责她。要是她愿意,让她来荣安院给我看看,我也想她了。”
“娘放心,儿子不会委屈她。”萧彻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老夫人对苏晚有旧情,没追究她逃府的事,“等她缓几天,我再让她来给您请安。”
春桃站在旁边,手里的橘子皮都快捏烂了,耳朵却竖得笔直。苏晚?那个当年不起眼的小丫鬟?不仅回来了,还住进了晚晴院?侯爷竟然找了她一年,还对老夫人说不委屈她?
嫉妒像野草一样在春桃心里疯长——她伺候老夫人这么久,侯爷都没正眼看过她,苏晚一个逃奴,凭什么能住好院子,还让侯爷这么上心?不行,她不能让苏晚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留下来!
等萧彻离开荣安院,春桃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荣安院,往晚晴院的方向跑。远远看见晚晴院门口的侍卫,还有院子里那几株漂亮的桃花,她心里的火气更旺了——这院子比她住的丫鬟房好十倍,苏晚凭什么?
她躲在回廊的柱子后面,看见青禾正端着一碗薄荷糕走进院子,心里冷笑:不过是个会讨好人的小丫鬟,等我找机会,定要让你知道,侯府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得意就能得意的地方!
而晚晴院里,苏晚正坐在药圃边,摸着凉凉的薄荷叶子,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住进这么漂亮的院子,不是萧彻对她好,是他想把她牢牢锁在这里。可一想到老夫人还记得她,或许会护着她,心里又有点小小的希望——只要能见到老夫人,或许她的日子能好过点。
只是她不知道,暗处的春桃,已经把她当成了眼中钉,正盘算着怎么给她添堵;而刚回到书房的萧彻,正对着晚晴院的方向,转着玉扳指,眼底满是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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