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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碎尸案(1)
晏持匆匆赶到月挽楼,惊绣看见他,忙招呼他进来:“晏上官来了,快请坐。今日可忙着呢,您看看喝些什么?”
“小二!”
“哎,来了!”惊绣连忙应声,“晏上官先坐一会儿,奴马上回来。”
晏持点点头,看见月挽楼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常二娘将两位贵客送出去时才看见晏持坐在大堂内:“晏上官来了。”
晏持点头:“留娘呢?”
“娘子今日去查账了,说不定宿在哪个店里了。”常二娘回答道。
“她没有收到我的请帖吗?”
“收到了,”常二娘笑着回答,“只是我们这种小百姓怎么配得上去参加您的宴席呢?上官莫不是太抬举我们了。”
“留娘去哪了?”
“啊?”
“她去哪里查账了?”
“她去延寿坊了。”常二娘回答。
留娘从最后一个铺子出来,刚拐过街角便看见晏持站在不远处气喘吁吁的模样。
留娘微微惊讶,但很快平复了:“晏上官。”
“你为何不来参加我的宴席。”晏持一个大步上前,逼问道。
“我一商贾……”
“这不是理由。”晏持否决道。
“这当然是理由,”留娘严肃地说道,“难道我还要像侯娘子及笄那时被贵人们打趣嘲笑吗?我不愿意,也不希望你的生辰闹得乌烟瘴气。”
“我不会再让他们如此对你的。”晏持说道。
留娘道:“世族大家间利益关系盘根错节,难道要为了小小的一个我,去牺牲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若我身边的人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只一味取笑周围人的身份,这种人不足为友,也不必深交。”晏持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告诉她,无论是谁,都不应该被划在取笑的范畴内。
留娘有些意外:“有理。”她笑着说道,“那是我是非不分了,还望上官见谅。”
晏持侧身,并没有接过这礼:“所以是你不想来参加我的宴席,而不是因为其他人。”
“正是。”留娘承认。
“为何?”
“我已经派人送了您生辰礼,于朋友而言,足够了。”留娘说道,“晏上官,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破也可以明白,不必深究。”
晏持看向她,涌起了阵阵失落,但还是强忍道:“好。”
留娘听到他的回应,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有几分庆幸。
“朋友之间自然要相互尊重。”晏持说道,“但我还是会继续。”
“什么?”
“你应该尊重我的想法。”晏持转身,“走吧,朋友,送你回家。”
自从晏持生辰聊完后,他仿佛没有听懂暗示似的,时不时送来一些小玩意儿和特色的吃食。
“哟,晏君执还挺用心。”崔舒玉看着一些什么九连环,糖人一类的小东西,打趣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如今变得如此厚脸皮。”留娘无语道。
“他这么对你,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崔舒玉反问道。
留娘愣住,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哪里还有心?”
崔舒玉并没有拆穿,反而继续说道:“最近武家安排了不少人进了刑部,虽然都是一些小官,但难保不出变故。”
“刑部有你夫君看管,不会出大乱子的。”留娘给崔舒玉倒了杯新茶,“这茶叶刚采不久,味道也不会太苦,你尝尝。”
崔舒玉接过,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要做什么呢?”
“等雨。”留娘讳莫如深。
快入六月,长安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连下了两日也不见停。
留娘就站在月挽楼门口,看着外面的人行路匆匆,还有些摊贩背着东西拼命往家赶。
这时,留娘就会叫人把商贩的东西都买下来,从锅碗瓢盆到拨浪鼓面具,摆了整整一屋子。
“娘子。”惊纹站在留娘旁边,看着大雨。
“是时候了。”
第四日,由于大雨滂沱,导致护城河水位大涨,若不是官府及时处理,怕是淹了河堤两岸的房屋。可与此同时,接连多具尸体都被冲到了岸上,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这件案子转到了长安县尉手上,刚到河边,晏持便吓了一跳:十三具尸体被堆放在岸边,还有不少不良人仍在河里打捞。
“先把尸体全都运回衙门,请仵作过来验尸。”晏持叫住不良帅秦闻,“派一队人搜查失踪人口,能画像的尽量画像,调查清楚遇害者的身份。”
“是。”秦闻领命,带一队人将尸体抬了回去。
晏持见尸体太多,便叫来了刘净帮手。
第二天清晨,刘净才将写好的手卷交给晏持:“都在这儿了。”
“如何?”晏持迫不及待地打开。
“死者年纪、相貌、身形都没有什么共同特点,死亡时间前后不一,最早的是一位男童,遇害时间大约在半年前,最晚的是一名女子,不过七日。”刘净回答道,“这些死者尸体都不完整。每个人都失去了部分内脏,还有的失去了四肢。”
晏持看着手卷,不由得皱眉:“手法呢?”
“一击致命,不像是要折磨人的。”刘净说道。
“连环案?”晏持问。
刘净想了想,点点头:“我觉得是。”
自从护城河捞出十三具尸体,消息便像是长了翅膀飞进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人心惶惶,皇上为了安抚百姓,让大理寺协助破案,派的人恰好便是钱铭和孙正和。
“师父有心了。”晏持看见两人感慨道。
孙正和调查的速度要比秦闻快上许多,他拿着失踪人口的卷宗交给晏持:“长安近一年失踪八十七口人,经核对,有七名失踪人士对得上,已经通知家人来认尸了。”
“其余人呢?”晏持问道。
“我查了长安的流氓乞丐,对上了两人。”钱铭回答道。
“很好,六个月犯案十三起,不是个小数目。”晏持思索道,“怕是个团伙,这些人一定有什么联系。”晏持仔细看着孙正和递来的卷宗,“陈家四娘子家世清白,又是最近的遇害者,先从她周围的人入手,有可疑之处通通来报。”
“是。”
“陈四娘子啊?”卖豆腐的大娘想了想,“她啊,好久没来买豆腐了。以前隔个三四日就会来买一小块,说是她夫君喜欢。”
“她夫君?她成婚了?”钱铭看了看户籍,并没有看见她已婚的信息。
“什么成婚,她不知道从哪里遇到了一男人,和人家私定终身了,到现在也没给个名分。要我说,这男人就是个骗人,也就陈四娘子心思单纯,才被他骗了!”
“您认识这情郎是谁吗?”钱铭追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娘回忆道,“反正我从来没见过。”
“什么情郎啊?”另一个卖菜的大娘说道,她一边择菜,一边惋惜地说道,“她原本是定了亲的,两家人又是邻居,本就知根知底,是一桩不能再好的婚事了。只是那个男的参军去了,这一去就没回来,连个消息也没有,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这陈娘子也是个苦情的,等到了现在,硬生生把自己拖成了一个老姑娘。前些年的样子,你是不知道,多吓人啊!没个生气,这两年不知怎么了,脸色也红润了,动不动还来买点儿豆腐什么的,我还以为她是想开了呢!”
“我查了陈四娘子的底细,平时不怎么出门,也不大与人结怨,靠着刺绣的手艺生活。唯一奇怪的可能就是她最近的表现。”钱铭说道,“我查了一下陈四娘子老家的邻居,家有一子,名叫陈大发,七年前参军,在三年前的硝石案后就失了踪。”
“失踪?”晏持皱眉,“他在抚恤名单里吗?”
“没有,”钱铭道,“死亡名单上也没有他。”
晏持想了想:“硝石案牵连甚广,有什么疏忽之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硝石案是由刑部审理,若是想查看案宗怕是不容易。”孙正和说道。
“无妨。”晏持说道,“我有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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