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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嘉泽
那男子颇为委屈的蹙了蹙眉,“不会是你刚刚在念叨我嘛!”
“下官赵简见过世子!”与惊慌失措的姚安比起来,赵简简直不要太风度翩翩。
“你认识我呀!”那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十分惊喜的看着他,“我啊,就是那个荤素不忌、浪荡不堪的逸亲王世子——楚嘉泽。”他冲着姚安挑了挑眉。
姚安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下官失仪,见过世子!”
楚嘉泽点了点头,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在他的脸上画圈,是不是露出赞同欣赏之色,“比你他好看,比我见过的男子都要好看。”
“咳!”姚安差点没被呛死。
然后他又甩出一句,“有时间去我家做客呀!”
姚安惊慌不止,正要摇头,却听见赵简温和地开口,“下官等正欲过府拜访。”
楚嘉泽挑了挑眉,“扫榻以待!”
“哒哒哒”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小厮,脸色通红的拽着一匹马,看见楚嘉泽,苦丧着的脸,瞬间更苦丧,哀嚎道:“爷,我的爷,我的好爷,您就跟小人回去吧!”
楚嘉泽的额角跳了跳,叉着腰,“你是个跟屁虫吧,跟了爷一整天了都。”他一把抢过缰绳,“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然后翻身上马,又接过小厮递过的马鞭,对着姚安,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轻声叮嘱他,“下次说嘴的时候,记得小点声,不然,整条街都听见了,是不是?”然后抛了个媚眼,扬鞭而去,留下一串调戏过后欢快的笑声。
姚安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默默往赵简那儿靠去,吐了口气,“我觉得我命不久矣。”
“入榻之宾,挺好!”
“你真打算冷眼旁观?”
他握住掐在他胳膊上的手,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狰狞的表情破坏他风度翩翩的仪态,“放手!”
“帮不帮我!”
“凭什么?你长得比我好看!”然后趁他不注意飞快拨开他的手,就飞奔起来。
“赵简!你给爷站住!”
回到驿站后,姚安气不顺地猛灌水。
随身的小厮见他面色难看,劝慰道:“小赵大人不是开玩笑的嘛!他向来如此,您何必生气,气大伤身!”
他“嘭”的一声将茶杯拍在桌上,“入榻之宾,去他妈的入榻之宾。”他在原地转了几圈,转身一屁股坐了下来,表情严肃,“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小厮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
而后他猛地反应过来,“去你的,我干嘛要跟他比美,又不是女子要选美!”
赵简正安安分分的坐在桌前写着奏折,就听见窗户被石子打到的声音,他挑了挑眉,继续手里的东西。
“咚”又一下,赵简叹了口气,不理他。
随即“咚咚咚”三四声,打得又重又急,他知道窗外的人已经开始暴躁了,于是他停了笔,发出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气声,走到窗边,“还生气呢!”
突然从房檐上倒吊着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木着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幼稚!”就将窗户关上。
“噔噔噔”传来敲窗声,许久没人理他,他就开始怒吼,“赵简,开窗户,快点!”
赵简被他吵得头疼,认命地去开窗户,姚安翻身就进来了,“不走门,翻窗户,什么路子呀,这么野!”
姚安不理睬他,径直走到桌旁坐下,抓起一块点心,毫不讲究的往嘴里塞,顿时就成一只松鼠了,提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逃荒呢你!”
姚安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嘴里塞。
赵简灵光乍现,摸到桌边坐下,颇为玩味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因为白天我说你,你就气到现在吧?”姚安动作一滞,“真被我猜对了!不至于吧,你......”
“闭嘴!”姚安恶狠狠地打断他。
古朴幽静的茶楼包间,小二端上几盘点心,间隙间,偷偷扫了眼包间里的几人,看这几位面容秀丽,举止间温和优雅,虽衣衫不显,却也不敢无视,看了几眼后,快速离开了。
江离靠在窗边,表情很是放松,十分惬意,微风阵阵,吹得她有些迷离。
赵逸轩看着眉目舒展的妹妹,心中松了一口气,柔声问道:“明日就走吗?”
“在外已经大半年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过年了。”
提起过年,赵逸轩眼中的光黯淡了许多,垂下了眼睑,收拾好情绪,再抬头看着她,依旧一副温和模样,“路上小心。”
“我知道。”江离乖巧地答应他,“二哥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我们兄妹分开过的第二个年了。”说完顿时有些伤感。
赵逸轩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到这边都安定了,我就去云都找你。”
谢景斜睨着他打在江离肩上上的手,忍了忍,没忍住,扒开了。
赵逸轩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你好像很看不惯我。”
谢景笑得端庄得体,“怎么会?我对二哥可是赤诚一片。只不过,”他话锋一转,“阿离出嫁了,做哥哥的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
“唉!”赵逸轩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真可惜,阿离自小都是我抱着长大的,就连吃饭都是我亲自喂的,开刚学会说话除了叫大哥,就是二哥啦!”
赵逸轩拄着脸颊,欣赏着谢景暗自磨牙,甚至有种想要给他脖子一口的冲动,内心十分畅快。
谢景对着他暗自运气好久,终于不再理他,转身去寻求江离的帮助,就看见江离趴在窗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对他二人的事不闻不问。
正当谢景泄气时,就见江离“腾”地一下起来,半个身子都扑出了窗户外,吓得谢景慌忙拉住她。
江离甩开他的手,拎着衣裙拉开门就往下冲。
二人也纷纷跟出去。
江离目光焦灼地扫视周围,好似在找些什么,人影绰绰中,突然一瞥,她立马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一个男子的手。
那男子一愣,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小妇人拉着他,眼眶含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后又十分失望地渐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悲伤异常,他问道:“夫人可是与家人走散了?”
“阿离!”谢景急匆匆地赶来,拉过她,上下打量着,见她没有受伤,顿时松了口气。他抬眼看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男子很是奇怪的看着这一行人。
“大哥?”赵逸轩传来飘忽的一声。
“大哥?”男子更是纳闷,“公子认错人了吧。”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江离快速答道,然后拉着谢景和赵逸轩赶紧离开了。
谢景喃喃自语,“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江离颇有些留念地往后看去,只看见了一个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眼中的泪才不受控制地滑落出来,“我想回去了,我想回去了。”她不停的重复着,“阿景,我想回家!”她祈求着。
“好,我们回去,我们立马回去。”谢景一把抱住她,然后带着她离开。
只剩赵逸轩浑浑噩噩地游荡街头,似笑似哭的模样,惊住了一众路人,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始终不信,我与你,只有短短十数载的兄弟情分!”然后发出一阵阵酸涩的笑声,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踽踽独行,直到走到府门前。
他抬头看天,刺眼的阳光让他十分不适,又有些恍惚,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闻讯后,楚晗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赵逸轩的院子,却被侍卫挡在门外。
“放肆,让开!”
“有令,府中各地除了公子的院落,公主都可以去。”
她脸色一白,身子踉跄了一下,缓了许久,也缓了口气,“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也不可以吗?”瞬间她酸涩不已,“他竟然防我至此。”
兰心半扶着楚晗,好声好气地对着侍卫道:“几位大哥,我知道让你们放公主进去实在是为难你们。可是,公子的院落都是男子,公子病得突然,论起照顾,谁能比女子心细呢!”
两人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有些挣扎。
兰若见有机会,便加了把火,“几位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搜身的,我们什么都不带。煎药什么的也都在公子的院子里,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的。”
她言辞恳切,而且男子确实不如女子心思细腻,犹豫片刻,便进去请示,然后邀她们进去。
兰若细细叮嘱着,“殿下,切不可再鲁莽了。驸马爷看着冷清,不过是因为骤失亲人,苦不堪言。如今殿下与驸马爷结为夫妻,名义上是驸马爷唯一的亲人,日子长了,驸马爷的心会软的!”兰若劝慰道。
楚晗点点头,“我知道了,再不莽撞了。”
兰若推开门,楚晗轻声走了进去,就看看他床边立着一个男子,很陌生的男子,“殿下。”
楚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看着脸色煞白,双唇失色,死死地咬着牙齿,冷汗直冒的男子,顿时一股热泪奔涌而出,楚晗立马侧过脸擦了泪,摸了摸他的额头,汗涔涔的。
兰若拧了帕子递给她,楚晗小心地擦拭着,“大夫怎么说?”
“怒极攻心!”
楚晗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男子闭上嘴,紧握腰间的佩刀,别过头,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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