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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五十二节|光与花的辩
第二十三章|第五十二节|光与花的辩
殿心的光幕还悬着,沙盘上的红点一明一灭,像在眨眼。
蘅曜向前一步,语气干净利落:「本座正式提案:封其焰、审其因。先以‘锁息’暂断额心焰路,再派光庭下界核查——若证无灾,立解;若见失控,依令行斩。」
战神曜晖真君的甲片轻响一下,像是笑也像冷:「一个‘若’,就要把刀架到孩子额上?人界本就紧绷,再来一队光庭,城门先乱。」
蘅曜没有被挑动,声音反而更冷静:「刀不是为杀,是为止。你我都知道,焰痕不是烛火,失手一次就够让三界付代价。封,只是按住她可能走偏的那条线。」
花神洛芷玄姝终于起身,从座上缓缓走到殿心,裙摆掠过玉地,一路留下一道淡淡花香:「光神说按住线。可在人心上动手,先要问一句,她心往哪里走。」
蘅曜看她:「花神有证?」
「有。」她把掌心一翻,一朵细白小花静静浮出,花心是一点软红,「焰花。遇杀念会黑,遇护念会开。
昨夜昭芸焰痕起时,它开了,香是甜的,不是铁味。她在护,不在杀。」
殿中有轻声嗤笑:「一朵花,便要压一条律?」
花神抬眸,眼神很直:「律要救生,才叫律。若只会先害再问,那叫方便,不叫公正。」
曜晖真君立在花神侧后,语气干脆:「我去过黑林,见过真正的灾焰。那种气息不挑人,也不认谁。昭芸的不是那种。她也没动手,连兵书上都写,未攻先封,军心自乱。」
蘅曜沉默了一瞬,像是在衡量字句:「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放任不管?」
「不是。」花神摇头,「我提另一个办法——护审。由我带队下界,以护为先、以审为后。凡所问之事,不得伤身;凡所设之局,不得逼心。她若真有灾,我亲笔记下第一笔。她若无灾,别让她平白承一身枷锁。」
战神接上:「护审我也去。需要人扛的,我来扛。」
蘅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声音仍旧冷:「你们要时间,我要底线。那就把话说清楚——若遇合页之兆,你们还是会犹豫。犹豫就会错过三息。」
「不一定。」花神很平静,「有人以身护生时,三息可以变五息。这不是拖,是看清。」她看向高处,「帝上曾说过:救,或斩。过时犹疑者,弹劾。——那是在无护可见的前提下。若有人护呢?」
殿顶的云纹忽然一亮,像被触动了什么机括。
一道淡金的影子自高处落下,铺在殿心——判台幻印再次出现。
没有谁召它,它自己开了,像是执笔者离开很久,墨却还湿。
幻印上缓缓浮出几个字:「未证灾者,不得先断。」
跟着又有一行更细的注记浮起:「护可延时,不可延责。」
全殿一静。连云烛的火都像矮了一寸。
有人低声道:「他还在看?」
也有人不敢抬头,只盯着脚尖。
蘅曜抬眼,第一次露出一丝极轻的疲意:「律在,我不否认。可律不是墙,律是路。路要走得过去,不能只写在天上。」
花神回望他,语气更软也更真切:「所以才要人走。让我下去,看她、问她、听她。你要的证人,不是在这里,是在她心口。」
曜晖真君把长戟横在身前,像是把话钉在地上:「护审队,我押后。我保证不动凡兵,见人就礼。若出事——先动的是我不是她。」
殿后有几位审派神将低声议论:「梦神未表态,医神也未言。这么急定?」
蘅曜听见,却没有回头,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好。护审可以。但我要三条——其一,所有问讯当着光庭使者进行;其二,遇合页兆,依令仍给我三息裁量;其三,若见失控,由我亲手了断。」
「第二条我同意。」花神说,「第三条——若真到那一步,我与你同在场。死字,不该只有光一个人说。」
蘅曜点头:「可以。」
两人言语间,殿顶的幻印又慢慢合上,只在收束的瞬间留下细细一笔:「焰未乱。」
像是怕谁没看懂,又在旁边补了一个很小的字:「先」。
神帝容溯宸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一落就定住所有气息:「本座听明白了。光神的提案,改为——护审先行,封令暂缓。光庭保留三息之权,但遇护可延五息。战神随护,兵不入城。花神主持,凡问不伤身,凡办不扰民。」
他顿了顿,收回视线:「焰未乱,先勿封。」
蘅曜抱拳:「遵。」
花神垂目:「领命。」
曜晖笑了一声,像终于把背上的甲带收紧:「得令。」
朝议该散的时候,云门还未开,殿外忽有一缕风穿过缝隙,带进一丝很淡的桂香。
花神转身时,轻轻补了最后一句,像说给众神,也像说给她自己:「我再说一次——她不是灾厄。」
蘅曜没回头,只在袖中握紧了指节,低得几乎听不见:「愿我所见,错一次。」
远处云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像一柄立在风里的光刃,冷,却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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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朝议终于落幕?
光、花、战三神的立场已分明——理vs心、律vs情。
你们觉得谁「赢」了这一场?还是,其实没有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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