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怪的男知青(女穿男)

作者:慢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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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怀


      张书记亲自去了董家与阿婆商量后,将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小两口暂住,房屋简陋,墙皮簌簌落灰,用两个块木板搭了个床,来不及细收拾,谢宣瑜连夜带着媳妇搬了进去。
      翌日,张玉兰还在昏睡中,谢宣瑜爬起身要赶去单位和同事调勤,临走前,特地跑到阿婆房门外敲了敲门。
      “么子事?”阿婆隔着窗户问,摸摸索索起身穿衣。
      谢宣瑜扭头看了看自己房门,实在不放心,“阿婆,麻烦您起来去守着小玉,我今天去单位把班调了就赶回来。”
      “你走嘛,我一哈搬个凳凳儿(凳子)坐在门口,”
      阿婆随口应承,没想到谢宣瑜当了真,主动搬了个凳子放在门口,又跑来门外说:“阿婆,凳子放好了,您快点出来去坐。”
      门嘎吱开了,阿婆扶着门摸索走着,“你这个娃儿纳闷那么嘀朵(啰嗦),说了你媳妇不得有事了。”
      谢宣瑜一面点头一面说:“昨天是把我吓到了,您还是帮我守着她吧。”扶着阿婆坐在了门口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赶在开早会前到了单位,找到了孟天柱说明情况,自己最近长途跑不了了,只能跑短途。
      孟天柱蹙额,“你媳妇没事吧!”
      “晚一点就没了,这个心啊,到现在都悬在嗓子眼的。”谢宣瑜神色疲惫,手扶额微微摇头。
      关于丧子这块儿,他俩算是同病相怜,人总是这样,对于同样遭遇的人总能生起怜悯之心而愿意帮扶一把。
      “那你还是跑短途,你和杨遥换换,”孟天柱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只是不跑长途,有些事你就躲不掉。”
      谢宣瑜自然知道躲不掉的是什么,是写大字报,头隐隐作痛,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运动怎么还不结束。
      果不其然,红小兵司令部的消息特别灵通,在听说谢宣瑜不跑长途后让副司令过来给他下达写大字报的任务,
      “你以后就专职给我们写大字报了,内容要全面深入,要从理论上盖过红旗战斗队。”
      谢宣瑜什么派都不想参加只想苟着,可袁方农的污蔑案因为他说了真话让红小兵狠压了红旗战斗队一大头,他自然被归入了红小兵一派,甚至还算得上是个功臣。
      红小兵司令部体恤他大病初愈,媳妇因为冲击没了孩子,让他把东西带回家写,谢宣瑜人微势弱也只能被动接受,不过借机他要了不少旧报纸说是练笔。
      自行车后座捆了摞起来的旧报纸,谢宣瑜骑上车往家赶,一路上,心里记挂着媳妇,脚下蹬得虎虎生风,心急火燎骑到村口却没有看到张玉兰的身影,猛得拍了下额头,自己糊涂了,这个时候张玉兰正在董家被阿婆守着。
      张玉兰跳河的事一早就被张富贵的妈宣扬的人尽皆知,谢宣瑜推车与下工的社员相向而行时,众人看他的眼神充满同情,这时候也不羡慕他吃公粮了,也不羡慕他开铁壳壳了,就因为没了儿子他就是这个村里最可怜的人。
      胖丫与谢宣瑜擦肩而过时叫住了他,“谢知青,小玉姐还好不,我想去看看他。”
      谢宣瑜停下脚步,“暂时还是不要了,让她自己慢慢缓缓。”说完,受不了众人的目光,快步离开了。
      胖丫回到家给解树说了这个事,惋惜道:“真可惜,听说是个儿子。”
      解树抱着儿子转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幸亏当初我嫌水冷,不然,谁娶她谁倒霉,你看,谢宣瑜到手的儿子飞了。”逗了逗怀里的小孩,“是不是啊,儿子,嗲嗲(爸爸)才是有福气的人。”
      “什么水冷?”
      胖丫一时没反应过来,解树反应迅速随便扯了个话遮掩过去了。
      谢宣瑜自然觉得今天倒霉,不光重新领了写大字报的活,刚到董家门口就见一群老娘儿们聚集,打头的是张富贵的妈和张二婶。
      张二婶一见谢宣瑜,似笑非笑寒暄着,眼睛却死死盯在自行车座后的报纸上,这么多用来糊墙最合适了,“小谢回来了?”
      张富贵的妈同样想占便宜,想着拉近距离,“来宝她舅回来了,拖这么多报纸干啥吶。”
      谢宣瑜哪能猜不出两人心思,“糊墙用的。”又问:“你们在这儿干嘛?”
      张富贵的妈赶在张二婶前开口,“你赶紧去看看吧,张老太来了,多半是来骂小玉的。”又自言自语,“小玉可怜哦,娃娃没得了,想不开……”
      谢宣瑜一听张老太来了,扛着自行车闯进门,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张老太的声音,
      “你是不是脑壳进水了,说了那个娃儿是来讨债的,你还为他要死要活,他要是真心疼你都不得死,像你/妈个哈浓包(傻瓜),你看看你现在的日子,几个人有你过得好,你不想过,你前脚死,后脚那个批/男人就能再找,好死别个是不是……”
      谢宣瑜急得一脚踢开门,屋里的张老太,张玉兰还有董阿婆都被吓了一跳。
      “你个哈/妈/批,你准备哪么搞。”张老太转向对着谢宣瑜骂。
      谢宣瑜不敢招惹张老太,小跑到媳妇身边挡在她身前,“她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还来骂她。”
      张老太一下来了劲,“你管老子滴,老子想骂那个就骂那个,那是我孙女,我就可以骂。”
      “你不讲道理,你个老泼妇…”谢宣瑜对着战斗力爆表的张老太有些犯怵,壮着胆子说,护着媳妇频频向后退。
      张老太气胀了脸,步步紧逼,“你个小/鸡/巴/日/滴,我还轮的到你说……你…”
      “好了,”董阿婆拍案而起,“张王氏,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在这瞎闹。”
      所谓一物降一物,张老太对着曾经的地主婆也发怵,门外的张二婶适时进来拉走了她,刚出门她又恢复了气势,骂得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谢宣瑜转身掐着媳妇胳膊,“你没事吧,她没打你吧。”
      张玉兰含泪摇摇头,刚刚男人挡在她前面时她才意识到昨晚的行为有多错。
      “小谢,扶我回房。”董阿婆打断了两人的说话,被谢宣瑜搀着回房,路上,她说:“小谢,这次张老太不是来闹架,是来骂醒小玉,一轱辘的安慰话不如骂两句让人清醒。”
      谢宣瑜没说话,内心是接受不了张老太这种骂街方式,送完阿婆后再次返回房间发现媳妇呆呆坐在床边抹泪,他挨着坐着伸手揽入怀,额头顶在媳妇发顶,“别听她的,她就是个神经病爱骂人。”
      张玉兰顺势依偎在他怀里,她混沌的心神似乎被张老太骂通明,她身边的男人这么好,日子还得过。
      “小玉姐,奶奶走了?”董飞猛得推开门,刚刚张老太来,阿婆打发他去挑水,他回来的路上听路过的人说又吵起来了,急急忙忙往回赶,见两人依偎在一起,脸刷的红了,丢下句“哎呀”跌跌撞撞跑了。
      小两口相识而笑,随后更是笑出了声。
      夜晚,谢宣瑜躺在陌生的房里对着屋梁发呆,突然发现梁上居然没有钉子全是榫卯结构,甚至还有些漆画的痕迹,想说董家以前可真是大户,正想朝媳妇打听,胸前轻轻发痒,像小虫子爬过,伸手挠挠却一把抓住了胡乱摸的手,略有警惕,“干嘛。”
      张玉兰头往男人胸前埋,小声说:“我奶说的对,我不该忘了你。”
      “啊!”谢宣瑜短呼一声
      “你不愿意了,我生过孩子你不愿意了,”
      谢宣瑜立马解释生怕慢一步被误会,“我想说我们这么多人给你说了这么久的话还如不奶奶来骂你一顿,真是奇怪。”
      “也许是骂醒了呗。”张玉兰嗔怪,“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怎么不愿意,盼着吶…”谢宣瑜话音戛然而止,蹭的跳下床,床板嘎吱脆响,猛得拉开门,见到一个背影掠过,嘴角忍不住抽笑。
      “谁在哪?”张玉兰吓得将被子裹紧,
      “没谁,”谢宣瑜关上门,扯了个谎,“我怕有人听墙角。”
      “啊,那我们要不要搬回去住。”
      谢宣瑜爬上床,“我可不想再听那个夜哭郎晚晚叫,再说了就算有听墙角的也是董飞那小子,早点知道对他没坏处,也许大梅子还会教他吶。”想着想着还发笑。
      “你又乱讲。”
      张玉兰往床里挪了挪,男人直接钻进被里,四目之下,印着熊熊欲/火。
      两人几个月没碰过,加上又是张玉兰产后第一次,谢宣瑜不敢用力,折腾了好半天不成事,索性身体的记忆开始渐渐复苏,两人勉强完成了一次。
      事后,谢宣瑜让媳妇给自己摸摸肚子,“有些不舒服,你摸摸。”没摸两下,呼呼睡着了。
      两人这次的日子是真的恢复了从前,丧子之痛也渐渐成为过去,过去不会被遗忘,只是暂时被封存。
      没过几天,小两口和董飞在屋里贴报纸,墙太多灰,好几次睡着睡着落在脸上,张玉兰给报纸刷着浆糊,谢宣瑜和董飞一张接着一张并排贴着,门外,一阵急促的墙门声响起。
      “谢知青,谢宣瑜…”
      听到叫自己,谢宣瑜跑去开门,“王昭,什么事?”
      王昭急得满头大汗,“刘,刘敏叫肚子疼,可能要生了,我想送她去县医院。”张玉兰的遭遇让他不敢大意更加不敢相信赤脚医生。
      “阿宣,你去吧,我和阿飞在家就可以贴完了。”张玉兰给谢宣瑜拿了件外套。
      谢宣瑜抓过外套和王昭往外走,他去找了张书记,拿了拖拉机钥匙,王昭扶着刘敏,一行人赶去了县医院。
      许是拖拉机一路颠簸,刘敏刚到医院羊水破了,两个男人架着她往待产室跑,人送进去后两人等在外面,这次变成了谢宣瑜安慰王昭,“别着急,第一胎都这样,等你生老二就轻松了。”淡定坐在长凳上看着王昭在门外打转,时不时去小窗口张望。
      刘敏生产很顺利,半个小时后,里面传来了婴儿哇哇啼哭,王昭激动的握着谢宣瑜的手说,“生了,生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儿子,产妇观察半小时后可以出来。”
      王昭怀里抱着孩子,满目希翼又顿感悲凉,他的孩子也要和他一样在广袤农村呆着。
      时间一到,刘敏被推了出来,见无事,考虑到住院要花钱,两口子决定当天就回去,等三人回到村里,鸡刚叫第一边,谢宣瑜爬上床抓紧时间睡会,张玉兰朝他打听,他迷迷糊糊说生得是儿子,让媳妇带点东西去看看。
      次日,张玉兰收拾好屋里,便去了知青宿舍,其实他们这的居住条件一样简陋,刘敏头包着块布和小孩睡在床上,见人来了想爬起身,张玉兰急急制止,“你躺着,好好休息。”一脸慈笑得看着小婴儿,“还以为是闺女,没想到是儿子。”又说:“我给你带了点红糖来,是我之前坐月子没喝完的,你也别嫌弃。”
      “瞧你说的,红糖可是好东西。”刘敏看了看小孩,“这下我们小勇很快就有奶吃了。”
      正说着,小孩饿醒了,张玉兰冲了点红糖水用筷子一点点蘸在小孩嘴皮,小婴儿闭眼伸舌舔着,跟小动物一般。
      晚上,谢宣瑜回来,张玉兰跟他说去看了孩子,“刘敏说这次生孩子很感谢你,他两口子想让孩子认我们做干亲。”
      “干亲啊,我不想。”谢宣瑜靠在床头神色倦怠,“我对侄儿侄女,干儿干女都不感兴趣,说到底始终是别人的孩子隔着脉,你要是喜欢谁多给点东西都行,别认这些,免得以后伤心,人长大了就会变的很现实,付出的感情就变得挺没意思。”
      “我听出来了,你啊,盼得还是自己孩子,自己的血脉。”张玉兰刚坐到床边被男人一把搂住,推了推,“你不累啊,”
      “累啊,”谢宣瑜不想张玉兰又一次陷入孩子的问题里,转移话题,“累怕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两人裹进了被里,谢宣瑜是真累,逗着媳妇亲了几下,抱着她睡着了,手还不忘老习惯摸摸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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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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