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顺便抱人

　　大院房距离后山的地势平，能临时停直升机。
　　高亦行不过多注意一眼直升机，艾建国就走了，他急忙追上去，又想等直升机降落，他直觉是艾僮。于是他往后山跑去。
　　直升机扇叶吹得人站不稳，高亦行双手挡眼还是让风吹迷眼，他强睁一点缝去看从直升机下来的人。
　　直升机降落没那么快，里面的人比他还等不及还没落地就迫不及待跳下来。艾天扬揪艾僮后领没揪住而已，气得大喊：“艾僮！你给我站住。”
　　艾僮站住了，他看到高亦行向他缓缓走来，他顿住脚，随即冲上去抱住高亦行：“恩人！”
　　身后传来艾天扬忍怒的声音：“艾僮！你想找死是不是！”
　　艾僮想起正事，拉上高亦行就跑：“走！快回去！我爷爷应该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高亦行很想说已经聊上了，他人在前面跑，目光不受控回头看艾天扬，跟照片中有差，此时沉稳，照片里的艾天扬跟艾僮性格像，桀骜不驯，狂妄自大。
　　“哐、”一声，艾僮跟高亦行摔了个狗吃屎。
　　安莉急忙去扶，忍不住怪责道：“都让你慢点，还把你恩人也摔了。”说完关心高亦行：“小亦，你有摔着哪没有？”
　　高亦行摇头：“我没事。”
　　艾僮叫疼：“好痛。恩人，你往后看什么呢？”
　　艾天扬气无语了：“他往后看，你也往后看，不摔才怪。别跑了，走快点就是。”
　　他们走很快，到门口贴门都听不到谈话声，谈话声很小，门口还有人守着，不准高亦行开门。
　　艾天扬呵斥道：“让开。”
　　助理跟司机同时陷入两难。高亦行打开门：“这是我家，我最有资格进。”
　　助理想拦，艾僮不准。
　　高亦行进门，高常杉先开口：“小亦，我们有事要谈，你先出去等……”
　　艾天扬从高亦行身后走出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高常杉，愧疚让他鼻子一酸，小声道：“高主任。”
　　高常杉回神便推着轮椅要躲，失态的大喊大叫：“出、出去！出去啊！不要进来！都给我滚出去！”
　　艾天扬是被艾僮推出去的。艾僮道：“爸，你在外面等，高叔叔还是不能原谅你，等我去跟高叔叔谈。”
　　高常杉推着轮椅几次撞上桌椅，房间太小，他太慌乱了。高亦行扶住轮椅还把高常杉吓破音：“滚啊！”
　　高亦行急忙出声：“爸，是我！我是小亦，艾叔叔走了，你看，他已经走了。”
　　高常杉眼中不是愤恨，是窘迫、狼狈，他极为谨慎的回头去看，没看到艾天扬才放下心，同瞬间被抽走精气一般。
　　高亦行已经产生疑问，现在最重要的是艾僮一家人来访，他也猜到了他们来访的目的。
　　艾建国跟高常杉聊了几分钟都很正常，艾天扬一来把人魂吓掉了，他继续之前话题：“刚才说的条件不够你可以加，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当然，以你实力很容易就能爬到我给的高度，确实是我家对不起你，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提。”
　　艾僮想开口，但安莉先开口了，对艾建国道：“爸，这件事你应该先跟我们商量，不应该这么失礼跑过来，至于条件这些先跟我们谈一下吧，好吗？我们先回去吧。”再对高常杉道歉：“非常抱歉，我们贸然前来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非常抱歉，我们之后会再登门拜访的。今天真的打扰了。”
　　艾建国铁了心的事谁劝也没用：“我说了，只要我活着，小僮绝不能喜欢男人。是我家确实有愧于你，我才亲自前来谈条件，如果是别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高常杉只想他们赶紧走：“我什么都不要，你们离开就行，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艾僮越过艾建国来到高常杉面前，蹲下身，语气真诚又恳求：“高叔叔，当年我爸的事……”
　　“不要提他！”高常杉好不容易平缓的情绪又躁动，赶人的推了艾僮：“姓艾的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
　　“都给我滚！”
　　不止推了艾僮，连高亦行也推。
　　高亦行拉住还想上前的艾僮，对安莉恳求道：“阿姨，我可以带小僮出去走一下吗？”
　　安莉道：“你们先出去，这里留给我们。”
　　高亦行道谢：“谢谢阿姨。”
　　一路来到后山，直升机已经开走了，这里不让停，需要停到指定位置。
　　四下无人，高亦行才敢摸上艾僮还没消肿的脸，轻声道：“这不是今天打的吧，还很肿，疼吗？”
　　艾僮握上高亦行的手，安慰道：“恩人，你不要多想，我爷爷就是年纪大了一时犯糊涂，我爸妈都同意了，你不要担心，不要放手，好吗？”
　　高亦行只问他脸疼不疼：“你脸还疼吗？”
　　艾僮着了急：“恩人！你说不会放开我的手！快说！”
　　高亦行道：“小僮，我能亲你吗？”
　　艾僮委屈的咬紧嘴唇。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你有三秒钟时间反悔。”
　　“三、”
　　不等高亦行数完艾僮就生气的咬上去，太过生气咬破了嘴唇。艾僮太委屈了，哭诉道：“你为什么不回我的话？你知道我来报什么恩就不要我了，对不对？”
　　高亦行贴上艾僮额头，声音那般轻：“别不要我……”不要忘了我。
　　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忍不住哭声了。
　　艾僮道：“我只要你，你不能放手，当年的事是我爸混蛋害了高叔叔，我也知道道歉没用，任何补偿我都会做。一开始我确实只是来报恩，没想过会喜欢你，就是这么始料未及，我要一辈子缠着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求得高叔叔原谅我爸，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不可能、的。
　　高亦行点了头：“我会一直等你。”
　　艾僮捧起高亦行的头，摇摇欲坠的血珠正好滴落，他极快堵住，又吻上高亦行，比起之前的吻旖旎缱绻。
　　缱绻不舍的唇瓣总是一分开就忍不住贴合，缠绵缱绻。
　　艾僮说话都不离开高亦行唇瓣：“恩人，不管我爷爷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你相信我就行，我没有一句假话，我说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我也不会准你跑的。”
　　高亦行渐渐静下心：“我会等你。”
　　艾僮牵着高亦行往回走，十指相扣：“一定要等我。我先把我爷爷哄回去，之后再跟高叔叔道歉。”
　　高亦行应声：“嗯。”
　　二人牵着手回来，艾天扬第一眼注意到高亦行破皮的嘴唇，幽幽的看着艾僮。
　　艾僮一眼读懂艾天扬眼神，轻咳一声：“我下口重了点。”
　　“……”艾天扬。
　　艾天扬这两天已经接受了，跟高亦行说话时腰不直：“高亦行，当年的事很对不起，也害你日子不如意，罪魁祸首是我，你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小僮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迁怒他。你跟小僮的事，我和安阿姨都没意见，但我爸年纪大了，老古董接受不了，你给我们时间开导他。你不能释怀当年的事也是应该，我没有资格叫你原谅我，更没资格叫你爸原谅我。所有事情不是知道错了就行，我知道错了也挽回不了我所犯下的错，也弥补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心中的愧疚，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高亦行不动声色审视岁月在艾天扬身上留下的痕迹，他从高常杉珍藏的假条、照片里能感受出艾天扬年轻时样子，已经找不出艾天扬年轻时的影子了。他缓缓开口：“艾叔叔，你也知道不是知道错了就能回到过去，过去改变不了，原谅、不原谅都改变不了过去，恨、不恨也无差，所以我不恨叔叔。如果说原谅，那就太高尚了，我心胸不够宽大。”
　　艾天扬突然笑了：“你爸年轻时就这样说我，我每次都不批他假期，他就会来找我，然后就会吵一架，当然最后还是给他假期了。我说看你可怜给你批，他都会说这是他应得的，我必须做的，气得我每次在他假期叫他回来加班。”
　　艾僮忍不住开口：“爸，你跟小孩一样。高叔叔每次假期都回来加班，他都不打你吗？”
　　艾天扬闲聊：“他不仅不打我，还会讨好我，每次都带特产给我。”
　　艾僮道：“高叔叔对你这么好，你还不听他话。”
　　艾天扬道：“当时年轻，心高气傲。他每次下达命令都太嚣张了，我就看不惯想比下去……现在后悔也没用。他住院我照顾了半个月，他见到我就叫我滚，我也就两天没去，他就没了踪影。”
　　艾僮问高亦行：“恩人，你爸没跟你提过一次我爸吗？”
　　他自己都不敢回忆。
　　高亦行道：“我要是知道这事，你一说报恩我就知道了。”
　　艾僮道：“爸，看样子高叔叔还是不想见到你，现在连我也不想见。”
　　艾天扬道：“你妈在里面，应该没事。”
　　艾僮敲门进去，高常杉只冷漠的注视他，他心提到嗓子眼，卑微的蹲在高常杉脚边，开口道：“高叔叔，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亲儿子，你不原谅我爸也没事，一辈子不见他也行，你接纳我，好不好？”
　　高常杉分开高亦行跟艾僮握在一起的手，态度强硬：“你跟小亦永远不可能。”
　　艾僮不放弃：“高叔叔，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高亦行的真心……”
　　高常杉只说一句：“如果你们再见面！我就自杀。”
　　瞬间安静。
　　高常杉又说一句：“如果你们还不走，我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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