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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南湖敲开了音音家的门,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南湖正准备走的时候,被音音一把抓住。
“你有病吧,来了不说话,就塞给我一张纸条,你嫌不嫌累?”
然后音音打开纸条看了起来,上面只有十一个字——
明天一起去霜降村看天鹅。
“好的,明天见。”音音把纸条还给南湖,转身关上了门。
翌日早上,吃过早饭,他们就出发了。
已经来过一次,再去的时候,路线也不会陌生。
霜降村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南湖先去自己的房子看了看,顺便收拾了下。音音也帮忙,忙完以后,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不禁感叹:
“即便绿萝森林不在了,你还有这里的家,真好。”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也跟我在这里住下。”
音音一摊手:“那房子呢?我可没地方住。”
“住我这里。”
音音环顾了下屋子:“你觉得合适吗?再说了男女怎么能同住一个屋檐,是吧?”
南湖捏着下巴,看了一圈屋子:“小是小了点,到时可以扩建。至于男女同住一个屋檐嘛,夫妻不就是同住吗?”
夫妻?!音音突然脸红,她岔开话题:“走吧,我们去天鹅湖看看。”
南湖掩嘴笑道:“你忘了天鹅湖的传说了?”
“没忘啊。”是个挺凄惨的爱情故事呢。
“两个相爱的人去天鹅湖许愿就会永远在一起哦。”南湖提醒道。
音音眯起眼看着他:“那是相爱的两个人,我们不是!”
“是吗?”南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你爱我吗?”
音音的脸开始红温了,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南湖伸手点了下她的耳朵和脖子,说:“这么红,是默认了吗?”
“不是默认!!!”
“哈哈哈哈哈。”南湖笑完揉了揉她的头顶,“跟你闹着玩的,走吧。”
“你这人真是的……跟你相处久了才知道,原来你并没有初见时那么彬彬有礼。”
南湖停下来,等她跟上。
“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音音跟上去,和他并排走着:“现在啊,越来越无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也很无耻。”
来到天鹅湖,那只天鹅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在水面上。第一次来,音音觉得很美。第二次来,她只觉得感动。
能够一如既往做着同样一件事的,要么执念深,要么情感埋得深。
湖面上很平静,偶尔来一丝风,才会起一点涟漪。那只天鹅的眼睛仿佛透着孤独,它在思念着它的爱人吗?
爱?爱这种东西,音音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爱。也许她很小的时候有过,但她没印象了。
南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说:“许愿吧。”
音音想都没想就拒绝:“要许你自己许,我不奉陪。”
“行,我许。”南湖闭上眼睛许下愿望。
“许了什么?”音音见他睁开眼,连忙问道。
南湖朝她挤了下左眼,故作神秘:“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音音也不再追问,怕愿望说出来真的不灵了,那么南湖就白许愿了。
“你真的不许?”南湖问道。
音音摇头。
“你在害怕?”
音音嘴硬:“我怕什么?”
“你怕那个传说啊,两个相爱的人在天鹅湖许愿,就会永远在一起。”
“是啊,两个相爱的人,但是我们并不相爱。”
南湖一耸肩:“所以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
“那你许。”
音音咬着下唇:“我没有愿望。”
“怎么可能会没有愿望。”南湖拉起她的手,眼神里充满鼓励,“你心里最希望的事是什么?”
音音喃喃:“我心里最希望的事……”
她的脚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直到靠近湖水才停下。
音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南湖拉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快走进湖水里了!”
“我没事,只是想凑近看看那只天鹅。”
南湖将音音拉远了些,在草地上坐下:“一起看。”
两个无聊的人,看天鹅看了一个小时。
天色渐黑,音音和南湖回了绿萝森林。他们在霜降村采了一些长得像小葱一样的东西,南湖说这玩意儿用来烙饼挺好吃。音音没吃过,嚷嚷着要吃,于是南湖决定回绿萝森林就做给她吃。
南湖在森林厨房烙饼,家里有红面在,免得音音见了又要跟他吵起来。哎,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房子,不过森林厨房也不错,至少不会有人来打扰。
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音音垂涎三尺,迫不及待拿了一块吃起来。
“嗯,好吃!”音音的眼睛发光,“这玩意儿像葱,真香。”
“春天的时候就该吃春菜。”南湖看着她笑,笑得都要溢出柔情来了。
“哪些是春菜?”
“荠菜、马兰、小蒜,这些都是。”
音音听着这些没见过的名字,十分好奇,说:“下次你带我去认识一下。”
“好,下次估计是你跟我回霜降村了。”
音音咬着饼,说:“谁说要跟你回霜降村了?我同意了么?”
南湖委屈:“那你要怎样才肯同意?”
音音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随缘吧。”
从森林厨房路过,会闻到一股烙饼的香味。有人说,这是在给大家准备最后的美食。
突然就让居民们有所期待起来。
罗麦昼走进森林厨房,看到南湖和音音正在吃饼,便问:“你们在干嘛?开小灶?”
“麦子快过来!”音音冲她招招手,“南湖做了好吃的饼,忒香!”
罗麦昼走过去,拿了一块品尝:“这香味,外面的人都闻到了。他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厨师要给他们做最后的美食。”
南湖笑道:“可惜要让他们的猜测落空了。”
“不。”罗麦昼正色道。
“嗯?”南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罗麦昼:“既然大家都这么猜测了,我们只好满足一下他们了。”
南湖露出无力的表情:“又要做美食?”
“你不想做?”罗麦昼反问。
南湖耷拉着脑袋:“不……做饭很累的。”
“哼,我看你给音音做就不累。”
“我做我做,又没说不做。”
南湖只是跟罗麦昼斗下嘴罢了,这么多年的早餐都做过来了,何况是最后一顿饭呢。
“那就明天吧,吃完最后一顿饭,我们就各走各的啦~”
虽然罗麦昼努力把话说得轻松,但听上去还是心酸。
晚上安夏过来准备早餐时,南湖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安夏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反应极其冷淡。
“从决定撤离开始,你的表现一直很平淡。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或走或留你都无所谓?”
安夏抬起眼睛,说:“其实我想在走之前,再和你比一次。”
“都要走了,我们就不能和解么?”到了这个时候,南湖一点都不想和他比厨艺,有什么意义吗?
安夏摇头:“我们永远不可能和解的。”
“你至于么,不就是比赛输给了我,你至于这样记恨我一辈子?”
安夏把菜刀重重地往砧板上一砍:“不止是比赛输给你。”
南湖心里清楚,可他也无能为力。
“你说你不好好待在霜降村,还回来干嘛?”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里。”
“啪”的一声,菜刀砍在砧板上,砧板裂开了。
人啊,就是这样。当没人和你竞争的时候,你会觉得势在必得;当有人和你竞争时,你就会烦躁不安,还会冲动,甚至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
安夏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立刻调整好情绪。
“砧板用了很久了,也该换了。”
没想到在离开之前还能吃到两位厨师做的美食,居民感到既伤感又幸福。
这天,大家喝了很多酒,都在努力记住那些跟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人。
“罗姑娘,我们是非走不可吗?”说话的是一个在工地上干活的工人,他的脸红红的,显然是喝多了。
罗麦昼含泪饮下一杯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音音正吃着东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麦子,麦子,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罗麦昼红着脸看向她:“什么事?”
音音深吸一口气:“憬深的墓。我们走之前,是不是也要把它带走?”
罗麦昼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带?谁来带?去通知憬鲤吗?”
这时红面举手说话:“我可以把憬深的骨灰带给憬鲤。”
罗麦昼闭上眼,点点头:“那就明天开挖。”
这顿饭吃得很沉静,曜子向来喜欢热闹,她受不了低气压。于是她站起来,拿着酒杯跟在座的各位敬酒。
“都别愁眉不展的,我们只是各自去寻找自己的生活罢了,相信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相遇。”
一杯酒下肚,曜子吞下了本要冲出眼眶的泪水。
她带头唱起了歌。
音音捂住耳朵,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别唱了,要出人命了。”
曜子不理会,唱得更起劲了。然而,曜子的带头引来了更多人的加入,这简直是一场混乱的大合唱。
“一群疯子。”罗麦昼嘀咕了一句,也跟着唱了起来。
结果罗麦昼唱得最大声,调也是跑得最厉害的。
红面试了几次把酒杯变没,然而酒杯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的手里。
他决定给大家变个魔术助助兴,还借了一枚某位女士的戒指。
醉翁之意不在变魔术,而是看看还有没有变异虫。
戒指完好无损地归还给那位女士。
红面对罗麦昼说:“或许变异虫也在慢慢消失了。”
这无疑更加验证了隐白的猜测。
让大家撤离是最明智的做法。
曜子和音音自然也很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们的脸色刹那变白。音音环顾寻找,却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突然拔腿飞奔,跑到红面的家停下。
那里亮着灯,说明有人在。
门虚掩着,好像在等着自己推开一样。
南湖正在卧室里看着那件珍藏的连衣裙出神,音音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我没在广场上见到你,想着你会在这里,就跑来了。”音音平复着呼吸。
音音循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橱柜的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件连衣裙。
“还留着呢。”
“是啊。”南湖抱臂看着裙子,“一直在等你拿回去穿呢。”
音音上前取下连衣裙,踌躇了一会儿,说:“你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音音穿着连衣裙走进来,南湖的眼睛都亮了。
“很适合。”
音音摸摸鼻子:“我第一次穿裙子,感觉有点怪怪的。”
“穿习惯了就好。”南湖拉起音音的手,“走,我们去广场上再吃点?”
“诶等等。”音音抽回手,领口处的吊牌硌得皮肤不舒服。“你帮我剪下吊牌。”
南湖是一个拿惯刀具的人,可是现在却拿不稳一把剪刀。
他盯着音音的细长白皙的脖颈,脸有点发红。
小心翼翼地拿起吊牌,慢慢地将剪刀从绳上穿过。
“咳,好了。”
音音抓起他的手:“走吧,我估计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嗯,要是没有吃的了,回来我再做几样给你吃。”
“反正我已经吃饱了,主要是想给大家看看我的新裙子。”音音冲南湖一笑,笑得南湖心里心旌荡漾。
众人差点没认出音音来,有人问南湖:“南湖,这个女孩子是谁啊?从来没见过哇,你女朋友?”
音音凑近那个发问的人:“你再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那人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了会儿,突然脸色变了:“是是是音音姑娘啊,你咋变了个人似的。女孩子呀,还是得穿裙子才好看。”
曜子拉着音音转了一圈:“这裙子好看,你怎么换裙子了?”
然后是阿碎,看到音音和南湖同时出现,八卦因子又在体内乱窜了。
“这是南湖哥送你的裙子吗?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呢。”
“是我买的。”音音撒了个小谎。
“你买的?!我不信!”阿碎转头去问南湖,“南湖哥你说,裙子是不是你买的?”
“呃。”南湖挠挠头,“是我赔的。”
音音在一边给他使眼色,他居然假装没看到。
气得音音一跺脚,坐在一边喝闷酒了。
阿碎缠着南湖问东问西,非要他说出赔偿的详细经过。
南湖被她纠缠得有点受不了,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行了行了,就是我送的行了吧!”
阿碎痴迷地看着南湖走向音音,脑海中上演着他们结婚的场面。
南湖挨着音音坐下,拿走她正在喝的酒:“生气了?我给你赔一杯。”
然后把酒杯斟满,一饮而下。
音音其实也没怎么生气,她就是对南湖没有配合她而使她的小谎言拆穿感到恼怒。
不过她向来是情绪转换很快的人,她看到南湖饮完酒后,也就原谅了他。
“就觉得我在一旁使眼色白使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穿裙子了?”
虽然这对于南湖来说,是一个惊喜。
“刚才红面变了个魔术,意识到变异虫可能也消失了。就想着在最后想做一些事情,然后就想到了你。你不在广场上我都没发现……”
南湖搔搔头:“来日方长嘛,以后穿裙子的机会还有很多,只要你想。”
“可是……”音音转头看着他,“我想在你面前穿一次你给我买的连衣裙。”
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而已,南湖听着却像表白。
“只穿一次吗?”南湖情不自禁地将她额前的一绺头发别过她的耳后,“我希望以后每天你都能穿给我看。”
“每天?那不行,霜降村很冷的,恐怕穿不了裙子。”
南湖听她这么说,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愿意跟我回霜降村?真的吗?!”
“以后恐怕要麻烦你了。”
“没事!”南湖搂过音音,“到时我把房子扩建,也盖个复式的,还要带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种很多很多蔬菜水果……”
音音靠在南湖的肩头,甜甜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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