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拌嘴吵架
次日清晨他恢复如常,如往常一般去上朝,刚进殿门就察觉到几处不善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他毫不在意地站在一边,只留那几个人暗自磨牙。
果然,明帝刚坐下来,就又开始闹腾了。
“陛下!”一声哀戚,一个老臣就扑了出来,很有涕泗横流的迹象。
明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耐。
那老臣抹了一把脸,“陛下,臣要参寿康伯一本。”
明帝揉了揉还有些抽疼的额角,“说!”
“寿康伯自恃皇恩,挟私报复,致使小儿大腿断裂,只能在家卧床。”
“臣家也是。”
“臣也是。”
一瞬间就冒出来四五个臣子站了出来,愤恨地看向安淮奕,而安淮奕依旧不动如山。
“你呢?有什么话说?”明帝指了指一副事不关己的人。
“只是日常训练。”
话音落,就有人冷哼一声,“日常训练,日常训练断胳膊断腿?我儿以前可没有断胳膊断腿过!”
“你儿子以前,一向无所事事、眠花宿柳,连军营都不常去,体质差到连日常训练都扛不住,您也好意思告状?”
“蛮狠竖子,言行无状!”
安淮奕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说,“再说了,抚宁军是什么地方,是给他们混日子的吗?若非给他们留些面子,早早就驱逐出去了!”
“你!”此话一出,“群情激奋”,纷纷过来指责他。
何萍听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的,翻了个白眼,冷嗤一声,“吃的是比谁都多,跑的是比谁都快。靠这帮废物,不用打了,直接让出去得了。”他十分鄙视地看了眼安淮奕,“我说,安家小子,一军主帅,兵都制不住?这种人何必留情面,早早打出去!光吃不干活!”
一帮人被噎得不清,铁青着脸色,“左大人,同朝为官,不必恶语相向。”
“老子要给你们什么面子?”何萍腰一叉,颇有骂街的架势,明帝瞬间就撇开了眼睛,不做声了,“一帮只会躲在后面唧唧歪歪,有本事真刀真枪的跟老子干一场,怕你,老子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做夜壶。不敢,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你,你有辱斯文!”
“斯文?你儿子前些日子为了一个青楼妓子,在朱雀大街大打出手,连京兆尹都去了,闹得整个云都沸沸扬扬,谁不知道,你还好意思提斯文二字,真是有辱斯文!”说完还掸了掸衣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真不怕得花柳病!”
“何大人府里难道不是姬妾成群?”
“老子府里的人都是正儿八经过了文书的。再说了,你的那些儿子扒拉扒拉,挑一个出来,跟我家最不成器的那个比试比试。”
“婢生子,老夫还不屑呢!”
“唉,某些人呀,真不怕丢人,嫡子呀,连个婢生子都比不过。再说了,老子的儿子,靠他姨娘做什么,靠就靠他自己!枕边风挨多了吧!”
“匹夫,荒唐!”
何萍正要开口反驳他,就听见身边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示意他看上面的人。他只好鸣金息鼓。
而那些人却不依不饶,哭丧着脸转过头看向明帝,“陛下,您看左清那个老匹夫......”
“老匹夫总好过你这个夯货!”
“你.......”
明帝实在忍无可忍,猛地拍了一拍桌案,“够了!”双方偃旗息鼓,互相看不过眼,撇过了头,“市井泼妇。”然后有看向被人骂得还不了嘴的人,颇有些心塞,“你跟他扯什么,不是找骂嘛!”
明帝揉了揉额角,歇了片刻,看了看身边的阮自名,“他们,刚才说哪儿了?”
“抚宁军日常训练一事!”
“噢噢噢,继续继续!”明帝抬了抬手。
那帮与何萍打嘴仗的人现在已经没有精神在与安淮奕舌战,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侧过头,不想看见他们沆瀣一气。
安淮奕梳理了一下情绪,正色道:“陛下,臣蒙皇恩得以掌权抚宁军,自然事事以陛下为准。”
“嗤!”
“你闭嘴!你,继续说!”
“抚宁军当年是老辅国公一手建立,原本是戍卫边境的。后,辅国公府上交兵符,赐名抚宁军,由皇室直接指挥,担任护佑京畿的重任,可也护佑陛下安康。如今,边境不稳,是有战乱。若有朝一日,陛下为鼓舞军心,想要效仿先祖御驾亲征,随侍陛下的除了西山大营,还有抚宁军。如此看来,抚宁军必定要是一支军纪严明且颇有战力的军队,如此,才不会损耗陛下的颜面。”一通长篇大论下来,明帝也暗自点了点头,向后看了看阮自名,见他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臣接收抚宁军之始,便开始观察抚宁军的军纪,发现不但散漫而且视军规于无物,更别提所谓的战力,简直,一塌糊涂!”他颇有所指地看了眼一旁装鹌鹑的一些人,“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简直习以为常!不知道国库每年拨得军款,去哪儿了?都入了什么花街柳巷吧!”
“臣每年可都是按理拨的银子,多得可一分都没给。”何萍连忙撇清关系,“不信,去查查兵部每年的账册,记得可是明明白白。”
“左大人虽然是个莽汉,可是账册理得还是明明白白的。”关樾顺势搭腔。
“下官并未怀疑大人。”他轻声道,“陛下前些日子革除各地的冗兵,一方面是为了培养精兵,避免裙带关系,另一方面也是节省国库开支。如今,抚宁军中冗兵之多,实在是一件大事!”
明帝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你看着裁吧,不必顾忌什么裙带关系。然后,报给,报给,”他四下看了看,就看见缩得跟个鹌鹑一样的左清,“报给何萍。”就见他立马要开脱,“少给朕找些七里八里的借口。另外,回去多读点书。别开口就是些,就是些......”他实在不知如何形容,不耐烦的扬了扬手,“散了,散了,散了!”
正要走,就看见太子杵在那儿,“另外,太子先交给何萍调教调教。”
“陛下!”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嚎什么!”
“臣,胸无点墨,大老粗一个,那里是调教太子的人选!”
“他的书读得已经够多了,满朝你找得出一个比他读得多的人吗?”他颇为嫌弃的看了眼太子,“哪里像太子,就是个白面书生。”他又顿了顿,“另外,挑个时间让老七去赵老大人家读书。”
“那个赵大人?”
明帝看了眼依恋迷茫的阮自名,“赵,赵简的祖父!还那个赵大人!”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
楚忻看了眼正和何萍打招呼的弟弟,心中郁闷异常。虽然他刚入朝时,就被扔进户部历练,可那帮人至今都没有让他参与过什么重要的事,他连权柄都不曾碰到。十分的气闷。黑着一张脸就离开了。
何萍苦哈哈地和太子打着哈哈,尤其听到太子要去家中拜访,更是愁得眉毛眼睛都皱在一起了,“殿,殿下......”
“如此,我就挑个好日子去府中拜访了。另外听闻长公子武艺高强,排兵布阵也十分厉害,改日定要好好请教!”说完露出一个十分温良的笑容,离开了。
徒留何萍一个人在哪儿长吁短叹,关樾和左清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何萍十分委屈,怔怔地说:“我竟然在太子面前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关樾替他掬了一把同情泪。
“到底是少傅手把手教导出来的狐狸崽子!不好惹啊!”左清抻了抻胳膊。
关樾却不在意,甚至十分惊喜,“不好惹就好!也让那帮人长长记性,别以为江淼不在了,就能为所欲为。您说是吧,姚伯爷!”
姚益扫也没扫他们一眼,急匆匆就走。
“你老戳他做什么!”
“老子乐意!”
“粗!粗俗!”
说完关樾和左清二人就吵吵闹闹地往前走,打得十分火热。
一直跟在后面的安淮奕露出笑意,逮到机会,就走到何萍身边,“多谢大人鼎力相助!”说完还似模似样地做了个礼。
何萍挑挑眉,这才好好看了看眼前的人,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得了吧,少他妈文绉绉的,一家子莽汉,装什么读书人!”
安淮奕笑得更加舒朗。
“跟你老子倒是挺像的。”安淮奕默了默,耳边何萍还在说,“小子,道阻且长,小心着走!”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安淮奕在身后长长地一揖,“同行相伴,又有前辈相护,哪里就难了!”他轻笑一声,紧绷着心这一刻才真正安稳下来。
姚安一路上对着赵简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赵简本人却不在意,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越往南边走,越靠近岭南,路上的流民就越来越多。赵简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骑在马上,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当年少傅手里的证据究竟是些什么,只是可惜江家被抄得突然,后来又遇上大火。大火?他眼睛一亮,暗自嘀咕,“不会是江离放的火吧!”他一凛,“到底是亲兄妹!”
他侧过头就看见姚安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他翻了个白眼,夹紧马腹就往前冲,将姚安甩得老远。姚安没好气地看着绝尘而去的人,颇为烦躁地吐了口气。
一旁的小厮有些不安,“爷,这......”
“管他去死!”他怒吼道,说完也加快了速度,“真是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