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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宝
一众小厮女使自南廊道外有序上来,在陈瑜面前将席位设好。陈瑜入座,魏启站在旁边不愿入座。
摆好座位和席面后,一位女使上前道:“陈瑜姑娘,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的。我家主子事忙,他知道您受了委屈让您一定要收下。”
女使递来的是一个锦盒。
陈瑜开打锦盒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对华贵的珠钗。缓缓关上锦盒后,陈瑜道:“我没受什么委屈,今日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这珠钗过于贵重,我不能收下。你替我谢过你们主子。”
陈瑜态度坚决,女使劝了许久最终只能收回锦盒。
戌时初,自北廊道的方向传来气势如虹的声音:“和羲公主到。”
陈瑜模仿着周围商户的模样起身,抬手缓缓跪下,“草民,拜见公主。”
众人一直跪着,直到和羲公主自北廊道行至主廊轩内入座。
文硕真:“诸位平身,落座吧。”
“谢公主。”
俞遵的廊庑和陈瑜所在的廊庑位置有左右的偏差,文硕真一眼便看到了缓缓起身的陈瑜。
文硕真看了一眼付家令,他顿首后悄悄离开。文硕真又扫了一眼三条廊道内的各家面孔,发现自己见过的不多。这些人都是一副拘谨的模样,她笑道:“此次宴会所为何事诸位都清楚,本宫敬诸位一杯也算是提前谢过各位忍痛割爱。”
所有人举杯回敬,待一同喝下这杯酒。
喝完,俞遵开了口:“我是心甘情愿为公主,为御史,为湖州百姓奉上我的心意。我可是一点也不痛,不过不知道其他老板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俞遵的话一出周围顿时人声鼎沸,表示自己甘愿为和羲公主献宝。
陈瑜静静地看着俞遵犯蠢一边阿谀奉承一边得罪同行。
文硕真听着俞遵的话也是汗颜。她与这个俞遵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两人之前见面多是在此人举办的聚会上。那时只听他说些无聊的恭维话,不曾想他竟会这般愚蠢。
“诸位能来参加这次宴会就已经是给本宫面子了,本宫相信是诸位善心,都想要为祈福仪式送上自己的心意。”文硕真安抚着众商户。
此时,那位身着素雅白衣一直站在文硕真身后的男子上前一步问道:“公主,可要现在开始展示?”
“随台老板安排吧。”文硕真道。
这位白衣男子就是这廊院的主人,台宣。
台宣冲着旁边招手,立马有人小跑上前送来两本册子。台宣把上面那一本递给公主,自己拿着另外一本。
两本册子上记录的就是到来的各家商户姓名以及所带的宝物,可文硕真看着这册子上所记的顺序却是满心疑惑。
台宣道:“现在请各家老板展示带来的宝物,由我来宣读展示顺序。”
没人反对台宣的安排,唯独出现俞遵突兀的声音:“台老板快开始吧,我可是对有的商户带来的东西十分好奇呢。”
俞遵说的有的人就是陈瑜。刚才陈瑜要占他的位置,俞遵仍旧耿耿于怀。他见陈瑜和她的护卫穿着破烂,这样的人怎么能是湖州商会的一等商户?他们商会何时这般落魄了?
台宣抬头看了一眼俞遵,眼里露出烦躁,不过他没有理会他继续照着自己的安排道:“请,商户陈瑜献宝。”
陈瑜站起身,拿过放在一旁的木箱,单脚跪下低头等公主侍卫带走木箱。侍卫回到主廊轩,站在距离文硕真几步远的距离,缓缓打开木箱。
台宣上前清点锦盒中的兽皮,再站回刚才的位置,宣读:“上等虎皮三张,豹皮两张,鹿皮七张。”
文硕真身旁,书兰坐在矮桌上开始在刚才台宣给的册子上记录进献的宝物。
“几张兽皮,真是寒酸。台老板,你手下不会是老眼昏花,没认出来仿制的腰牌吧。”说这话的是俞遵。
陈瑜的这些东西他俞遵是一点也看不上。原本他还对陈瑜抱着一点点真人不露相的想法,可现在他已经确定陈瑜表里如一的寒酸。在他看来,陈瑜拿出这几张兽皮献给公主,不只是丢她自己的脸更是丢了商会的脸。
台宣没有再压制对俞遵的不满,冷言道:“俞老板,慎言。”
俞遵没有听台宣的话,“怎么?台老板是见不得我指出你的人办事不力,随随便便就把阿猫阿狗放进来了吗?”
台宣知道俞遵和陈瑜刚才因座位有些矛盾,自己刚才忙着其他事就没有出来,可他也是都安排人奉上了不菲的礼物致歉。而他听女使回禀才知道两人都没有收下礼物,可一个态度平和另一个却是直接将东西摔在地上。这件事后,台宣不一定对陈瑜有了好感,但对俞遵定然是更加厌烦。
台宣压抑怒气道:“待宴会结束我一定好好给俞老板一个交代,现在要紧的是献宝,俞老板少安勿躁。”
和羲公主看出了俞遵对陈瑜的针对,她只是默默看着不出面解围也不扩大矛盾。
俞遵看了一眼主廊轩内的和羲公主,又朝旁边扫了一眼陈瑜,“台老板可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台宣点头:“一定让俞老板满意。”
俞遵哼了一声,身子转了个方向不让陈瑜留在视野中。
陈瑜之后献宝的就是俞遵,他献上的两颗明珠。
俞遵先打开装明珠的锦盒向众人展示了一圈才交给侍卫。文硕真见了也止不住夸赞:“质地润、白,最难得的竟然是一对。俞老板有心了。”
“献给公主的,自然要最好的。”俞遵颇有些自得。
文硕真笑笑,没有接话。这些东西都是用于牡庙祭祀,就是祭祀结束后这些东西没有埋在牡庙地下也会被奉在庙内,哪里是献给她的。
献宝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文硕真翻看书兰记录的各项宝物,在其中勾选能够用于牡庙祭祀的东西。而在这么多商户中,只有陈瑜一人进献了兽皮。看来,是一定要选陈瑜的东西了。
文硕真选宝物,书兰在一旁把宝物和对应商户记下后让人把记录的册子还给了台宣,随后文硕真起驾离开了廊轩。
台宣道:“公主已经选定了用于祭祀的宝物。公主为被选中宝物的商户准备了礼物,待我宣读完毕后就请跟着女使前去谢礼。”等待片刻后台宣继续道:“俞遵俞老板,关泰华关老板,文叶丹文老板……陈瑜陈老板。”
陈瑜在最后一个。
陈瑜静静等待着,因前面都是两人一组前去,到她这里恰好只剩她一个。领路的女使来了,陈瑜跟在她身后,魏启跟着陈瑜。一路穿过北廊道,穿过一处花园又过一处石桥最后才看到谢礼的屋子。
到了门口,陈瑜抬脚进屋,魏启却被女使拦在了门外:“护卫需在外等候。”
陈瑜与魏启对视一眼,抬了抬嘴角安抚魏启,然后转头进了屋子。她跟着旁边人的指引进了左侧的屋子,就见到了公主,她旁边还站着付轶。
陈瑜跪下行礼:“草民参见公主。”
文硕真同陈瑜打招呼:“陈瑜。好久不见。”
陈瑜听出文硕真的语气有些古怪,继续俯首在地没有起身。
文硕真带着笑意,又说道:“陈瑜。你可是一直把本宫耍得团团转啊。”
“草民不敢。”
“你敢借着青州花赐就开始给本宫下套,还敢用青州百姓造反的事威胁本宫。你敢得很呢。”
文硕真之前只推测出陈瑜在社庙出事之后开始传播一些关于她谣言,可等自己回了皇城细细分析才发现,陈瑜的套早在花朝节第一日就开始下了。
“草民不敢给公主下套。草民只是把民情告诉公主,公主仁爱见不得百姓受苦。公主千岁。”陈瑜一边否认一边认同公主的猜想,顺便奉承公主。
文硕真在想明白陈瑜做的事之后,并未有被戏耍的愤怒。毕竟陈瑜不是借自己作恶,而且结果是好的。文硕真道:“青州之事暂且不论,你先说说你与那金启攸的事。你是怎么借着这金启攸的势在这湖州混得风生水起,现在都能来参加我这宴会了。”
提到参加宴会的目的,陈瑜不再低头看着地面,而是直视公主。不过她也没有立马说出救人的事,而是先否认道:“草民跟着青州商户黄勇成沿太一河而下,我们一行沿路行商一直都是按照各地行规寻的牙人帮忙牵线,从未借着那金启攸的势。今日的宴会也是靠着一位旧识才进得来。”
“旧识?”文硕真好奇。
“草民在青州的旧识,王典王老爷。”陈瑜回答。
文硕真看了一眼付轶,却见他摇头表示不知。“那你来这宴会究竟有何目的?总不至于,真是为了献这兽皮。”
陈瑜这次目光落到付轶身上,片刻后又看向文硕真:“我来这里是为了我妹妹,陈从安。”
“你的妹妹?她和这宴会有什么关系?”文硕真明知故问。
陈瑜激动道:“公主刚才听黄勇成这个名字难道不熟悉吗?还是说为公主做事,不需要姓名。”
“陈瑜,你少在这里打哑谜。若不愿意说,本宫这就让人把你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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