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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
“我当是谁,这么大费周章费尽周折地救我出来,原来是叶裴林大小姐。”程镀吊儿郎当地背着手走来,语气欠欠的。
“救你?只不过是施舍路边的乞丐罢了,何谈大费周章?”叶裴林嘲笑出声。
“我不管,”程镀开始耍赖,撒泼打滚。“反正我赖上你了。”
文倸表情不好看,看样子想打他。
叶裴林没有正面回答可以与否,只是说:“证明你的能力。”
“可以,你想要我做什么?”程镀上前暧昧地拉住叶裴林的衣带,还捏了捏。
这下子文倸是真的忍不了了,猛拽起程镀的后衣领,把他反剪在地,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而南慕几人没有阻止,认可了文倸的动作。
叶裴林一摆手,身体前倾凑近程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程镀脸色大变。
叶裴林眉眼含笑,调侃:“还浪得起来吗?”
程镀眼神复杂,他用力一点头:“行,算你狠!”
—
“蒋队,有些重要文件需要亲自交接一下,您看派几个谁去?”
“交接到哪里?”阿奇随口问。
“银星。”
最后因为近来公务不繁忙再加上阿奇的强烈要求,蒋桓带着他前往银星德尔塔区。
其实蒋桓并不抱有能见到叶裴林的希望,毕竟银星这么大,只是在听到地名的时候,下意识想到了叶裴林现在也在银星,然后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这趟行程。
除了金字塔家族成员,只有少数人知道所谓“塔会”到底在哪举办。这场盛会在民间流传的都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一度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喔哦~”飞船降落到能看清地面景物的时候,阿奇情不自禁地感慨——
纯洁的梨花和云连成一片,难舍难分、浑然一体。
蒋桓拍了张照,刚要分享给叶裴林,蓦然想起那人应该早已看过千万遍了,哑然失笑,关掉了光屏机。
下了飞船,等待他们的是层层严格把守和检测关卡。
“发生了什么吗?”阿奇有点小紧张。
旁边一人习以为常:“没什么,德尔塔区的惯例而已。不止机场,到处都是防护,麻烦的很。”
蒋桓心想这是发生过什么重大安全事故吗?比如反社会分子携大量炸/药制造恐慌啦某某非法战斗机撞上标志性建筑啦两男争一女意外导致毒气泄露啦……
果然如同那人所说,沿途不断设置了各种障碍,感觉像误入了军/事基地。还有很奇怪的一点是,这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持枪军人和各种AI机器人,很少普通群众。而这些人里大多行色匆匆,并不像常住居民,整个德尔塔区人可罗雀。
不过蒋桓和阿奇也没想那么多,他们此次的目的只是到警署交接一些文件。
晚些的时候,蒋桓接到了叶裴林的视频通话,彼时她正在酒店阳台上。
叶裴林一眼就察觉到背景画面不对,“你在德尔塔区?”
蒋桓意外她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嗯。”她把这次的行程简略地告诉了叶裴林。“你对这很熟?”
叶裴林语气怜惜:“熟不熟的稍后再议,只是警官你恐怕一时半会离开不了了。”
蒋桓:“?”
“家族有位少爷被人砍断了手,”叶裴林言简意赅。“现在全区封闭了。”
这位幸运儿就是我们的黎四少亚当斯特。
由此蒋桓得知,原来整个德尔塔区都被金字塔家族承包了,所以守卫才这么森严,尤其是举行塔会的这段时间。
蒋桓他们还能顺利降落,说明亚当斯特出事是在他们来了这里以后。
“那你现在在哪?”蒋桓莫名有些不安。
“德尔塔庄园。”查不出结果之前大概率不能擅自离开了。但是叶裴林丝毫不在乎,她懒洋洋地扔出一张骨牌。
“靠!怎么又是你赢,我怀疑你出老千!”金奇君气死了。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叶裴林夹起赌金往金奇君面前甩了甩,钞票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
“你行不行?不行换你男人来。”金司嫌弃道。
“滚!”金奇君龙颜大怒。“他怎么就成我男人了?!”
“你指谁?”南慕犀利地问。
金奇君:“……”
黎遄神不知鬼不觉地飘来,阴阳怪气:“你们真的好悠闲啊。我弟胳膊都让人砍了,现在躺医疗室里没醒,你们竟然还有心思打骨牌。”
“你给谁上坟呢?他又没死。”叶裴林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
“都过了几个钟了,还没找出那人吗?”金奇君略微有点烦躁,他本来还有其他行程,今天就打算走人的,结果现在被困在这当非酋给叶·欧皇·裴林送钱。
“废物。”金司语气毫无起伏地吐出这个词。
南慕几乎是同时说出:“扫兴。”也算是夫唱夫随了。
面对金奇君的质问,黎遄也只好拍拍他的肩,顺毛:“来,我替你,把输了的钱赢回来。”打不过就加入,可以说完全忘了两分钟前对亚当斯特的哀悼词。
叶裴林不屑:“你不如赶紧买个枕头。”言下之意,在梦里想想就好。
侍应生毕恭毕敬地前来汇报:“先生小姐们,警方来例行询问了。”
叶裴林一回头,目光就停留在了跟在大部队后面的蒋桓。她动作迅速地起身,同时把金奇君死死摁在自己的座位上:“说了不会玩,你非要让我替你。”
金奇君:“?”
众人:“……”
“警官,你怎么来了?”
蒋桓“咳”了声,“警力有限,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阿奇这种技术员到哪都吃香,这会已经不知道在哪忙活了。
黎遄狐疑的眼神落在她俩身上,他悄声问金司:“这位莫非就是叶裴林的真·女友?”
金司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敷衍地点了点头。
黎遄惊恐。
整个庄园私人化程度比较高,装了监控的地方少之又少,倒是有很多AI,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五花八门,不过AI并不是全面覆盖的,现在只知道亚当斯特遇害前应该是回了房间。
几人很快从临时征用的询问室出来,除了叶裴林。
“啊。我知道了,开完会那天叶裴林不是为了那个女服务生跟亚当斯特闹了点不愉快么,现在被当成重点关注对象了。”黎遄反应很快。
“警察怕不是搞错重点了,要这么说,程依的嫌疑岂不是更大?她可是跟黎四起直接冲突的人。”南慕脸上浮现出嫌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对程依还是对亚当斯特。
“她人在哪?”金司微拧着眉。
金奇君回答:“刚问了人,程依现在也在接受审讯。”
—
两间相邻的房间里——
“叶小姐,请问您跟程依是什么关系?”
“程依小姐,你跟叶裴林小姐什么关系?”
叶裴林:“不熟。”
程依:“以前是朋友。”
“以前?”
“后来我家里落魄,我们就没联系过了。”程依自嘲一笑。
“那您为什么帮她呢?”从AI录像看到的画面中大致可以推断出事情的经过,无非是程依泼了亚当斯特一身脏水,最后叶裴林出面才解决。
谁知叶裴林诧异地一挑眉:“谁?你说那个服务生是程依?”她摊手:“那很抱歉,我没认出来。我只不过看不惯亚当斯特一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而已。”
警员:“……”
虽然但是,程依怎么也跟“小姑娘”沾不上边了。
叶裴林继续说:“我们有钱人报复人都不喜欢动刀动枪这种见血活动了,一般都是精神摧残或者天凉王破。”
警员:“……”
语气好危险,好想报警……哎不对,我们不就是警察吗?!
“好,谢谢您的配合。”
“今天早上8-9点,你在哪?”
“裁剪新鲜的花束换上。”程依很快作答。
“也就是说你也去过黎四少的房间?”每个房间门口的墙壁上都有花格。
“是,”程依承认了。“不过我去的时候,四少房间的门是开的,里面没人。”
……
参加会议的都是上层成员,但是只要是各家族里的一员就可以来,参与会议结束以后的活动,就当做是度假。
只不过黎家人现在都没心情玩了。
程依一出来就被一盆冷水淋了个落汤鸡,从头浇到脚,德尔塔区现在的天气还不算暖,她颤抖着抱住了胳膊。
泼她水的那人不苟言笑地回到一位夫人身后。
“我不管亚当斯特的手是不是你砍的,但你记住,这盆水是你该受的。”夫人眼神冰冷。“还有,等调查结果出来,如果是你,你就到牢里好好反省;不是,你也不用来上班了。”
她看向叶裴林:“小林,你没意见吧?”
夫人知道是叶裴林保了程依,不然凭亚当斯特的性子,肯定要闹翻天。
叶裴林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你随意。”
此人正是黎家现任家主的夫人,黎遄和亚当斯特的母亲。不过只有黎遄是她亲生的,而亚当斯特是她丈夫外遇的孩子。
穿着墨绿礼服的夫人面容寡淡,但雍容华贵的气质完美地驾驭了这条华丽长裙。
话说完黎夫人抬脚就要走,路过黎遄时停了一下:“这种时候你就别在外面鬼混了,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黎遄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着想,亲弟弟受伤还花天酒地不管不顾,会引人怀疑。于是他依依不舍地跟金奇君道了别。
装的跟真的一样。
对此金奇君嫌弃地翻了个夸张的白眼。
程依还站在原地,抹了把脸上的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楚楚可怜。
南慕打量了她一眼,暗自吐槽:这泼的是水,不是硫酸吧?
蒋桓注意到叶裴林的鞋面也溅到了一点水渍,虽然很快就能风干,她还是蹲下身用纸巾帮她擦干了,谁知道这水是不是干净的。
叶裴林一怔,回过神来:“警官,我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
“下次。”蒋桓认真地说。
这下叶裴林说不出话来了。蒋桓只好转移话题:“你跟程依关系是不是不好?”
“嗯?问这个干嘛?”
“本来打算递纸巾给她,不过你跟她关系不好的话就算了。”蒋桓如实解释。
“不行。”叶裴林严肃地指正:“就算我跟她关系好,你也不能递。”
“……好。”
其实要真关系好,程依根本不可能被水淋到一分半点。
程依终于忍无可忍地走了。
“反正我嫌疑也解除了,先走一步。”金奇君一手插兜,径直朝不远处的车辆走去。他蓦然想起什么,鬼鬼祟祟地折返回来,双手合十拜了拜:“大哥大姐们,千万别给黎遄透露我的行踪!小的谢谢你们!”
南慕和金司对视一眼,道:“表哥真是深受其害。”
金司无奈:“别说他本人了,连带着我和叶裴林都经常被姓黎的骚扰。”
叶裴林还曾说过早晚把黎遄套麻袋里打一顿。
—
到了徬晚,事情出现了反转。
因为亚当斯特醒了,一睁眼就吵着闹着要见叶裴林。
“妈!”他扑进黎夫人怀里哭嚎,嚷嚷:“是叶裴林让人干的!她写纸条约我出去,然后让人砍的!”
“你有没有看到对方的脸?”黎夫人怜爱地捧着亚当斯特的脸。
亚当斯特摇头:“那人偷袭我,然后我就痛晕过去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面色凝重,如果真的是叶裴林指使的……那就难办了。
黎遄开口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叶裴林又不是没有你通讯号码,还传纸条?你以为她小学生吗?”现在小学生都不传纸条了。
黎遄咽下那句“他妈的”,维持身为贵族的自我修养。
“操!”亚当斯特粗声骂道。“对比一下字迹不就知道了?!”
“行啊,纸条呢?”
“在我房间桌面上,”亚当斯特就近推了一个佣人一把:“去找!”
“是,四少。”佣人匆匆离去,没一会又面色不虞地回来:“……四、四少,没看到有纸条。”
亚当斯特气上心头:“养你们这帮蠢货来干什么的?!老子自己去找!”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可谓是身残志坚。
“行了你,没完了还。”黎遄轻松按住他。“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凶手早该毁尸灭迹了。”
亚当斯特眼角抽搐,神色扭曲。“那老子这手就白断了?!”他的右手从肩膀处整条没了。
黎夫人宽慰:“不会,你先好好休养,到时换一个机械臂,我们绝对会查出真凶的。”她拍了拍黎遄的肩膀,耳语:“跟我出去一下。”
“母亲,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折腾了这么久,黎遄有点不耐烦地点燃了一支香烟,金属打火机发出“咔哒”一声。
“这件事,退一万步,就算是小林做的,也要不是她做的。”黎夫人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你的意思……?”
凶手另有其人那最好,皆大欢喜,如果没有,那就造一个出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拉人顶罪。
“你也知道,你妹妹马上要嫁进凯特家了。”黎夫人抽走黎遄嘴里的烟,随手掐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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