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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术法
话本、系统、天机……
这连起来,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怪异。
宋燃黎:“念,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怪?”
念剑发出一声铮鸣。
“算了,先不管了。”宋燃黎随手一抛,嗒,深绿宝石落到石桌的话本上,“泡药花灵浴去。”
她待在藏书阁太久,需要好好泡个澡睡一觉。
宋燃黎踏出院子的木门,走了数步,一股冷意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一丝雪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修仙界下起雪,是带着灵力的冷。
“雪又开始落了。”宋燃黎停住,回过头,“那系统应该没事吧?”
系统需要恢复灵力,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坏?
院子的木门敞开着,她离得远,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铮铮!”不用管那家伙!
念剑飞来她眼前,它对那本话本以及从话本里冒出来的系统,很是生气。
宋燃黎安抚地拍拍它,“管是要管的。虽说它和话本脱不开关系,但谁让它有恢复灵力的法子,冻坏了可不行。”
她摘下腰间储物袋,一丝灵力进了储物袋翻了翻,一张符纸飞出。
宋燃黎伸出剑指夹住这张符,“移物符,去。”
灵力涌动,符纸消失在两指间。
“把系统移到藏书阁就可以了。”宋燃黎笑着看向念剑,“好了,咱走吧。”
一人一剑的身影,很快就彻底不见。
移物符在石桌上方显现,还没覆上话本,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
来人一身银白长袍,似与苍白雪色融为一体,他垂着眼眸,长长睫毛上落了些薄雪,清冷矜贵,恍若神祇,让人不敢靠近,不生亵渎。
深绿宝石动了动,散出几缕微弱灵力,绕成团浮在话本上方。
“你今日果然会来。”
“料你会来,吾余了些灵力待你。”
系统稚嫩的声音里是盖不住的虚弱。
那人并未出声,移物符被他压在手指间,符上的红色灵力绕上他的手,如同红线牵引,也生生为清冷添了一抹浓色。
符纸被红色灵力催动,颤动不已,本是要飘向话本,却在中途被人拦住。话本就在旁边,它却无法凑近,无法完成用符者交给它的任务,看着可怜兮兮。
系统打趣道:“摧散符纸上的灵力,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
那人眼睫颤了颤,似乎才拢回神,修长手指摩挲了下符纸,红色灵力随符纸一同消散。
他嗓音淡淡,“你又预见了什么?”
系统沉默了下,“不可说。”
四周兀然沉寂,只有雪在缓缓飘落。
除了这个问题,这位大概是没什么要问的了。
系统在心底叹了声气,想再给一次机会,它声音变得幽远,“现在一切重要节点,都还未改变。”
周围景象模糊起来,藏书阁被一颗繁茂大树取代。
雪停顿于半空,欲落不落。
世间有一门术法,可扭转时间,重回当初。
掌握之人寥寥无几,不仅需要特定的机缘,更需要其灵力强大,更需要其付出代价。
它是最清楚这门术法的,无论世间如何,它不会也无法动用此法。但它可以在这一世还没完全改变前,让使用之人回到动用此术法的那一刻。
这样,术法便可收回,代价便会消失,所有的人事物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可以好好斟酌一番,若你反悔,我可以让所有都回到重生前的那一刻……”系统说到一半,忽地停住了。
因为那人驱散了它的术法。
静止的雪又开始落了起来,四周景色重变清晰,繁茂大树消失,藏书阁重现。
那人的抉择已经很明显了,它剩下的话不必再说来劝他了。
它虽给了多次反悔的机会,但它乐于见到有人动用这门重生术法,将那快要毁灭的世间扭转,回到以前。
哪怕那人有他的私心……
天机系统装作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惊讶喊道:“呀!吾灵力怎又消耗了不少?这下吾真得睡了。以后有机会再与故人叙旧吧!”
话本上方的几缕薄弱灵力迅速流回深绿宝石中。
“记得把吾放进藏书阁,别冻坏吾!”深绿宝石晃动几下,便沉寂。
那人仍立在皑皑雪色里,袖口衣角飘动,他神色淡淡,长睫低垂遮住雪眸,发丝划过俊美无铸的脸,清冷得仿若不在世间中。
宋燃黎留下的那张移物符纸出现在石桌上方,一缕银白灵力流经符纸,转瞬即逝。
符纸飞向话本,紧附在上面。
话本浮起,托着深绿宝石飞进藏书阁。
有不速之客到访时鸣峰,泡着药花灵澡的宋燃黎未有分毫察觉。
躲在藏书阁七日的疲惫,已让她靠着灵丝木浴桶睡着了。
泡完药花灵澡后,她又把自己往床榻上一扔,什么也不想,睡了过去。
睡了整整一日一夜,宋燃黎神清气爽地睁眼,一张愁容直闯眼中!
宋燃黎一惊,心脏跳得飞起,她差点没把手里的被子扔到自家师父头上去。
“师父!你又吓我!”
年幼时她睡懒觉不肯起来修炼,师父就坐在床边幽怨地盯着她,盯到她醒,有时还扮成凶神恶煞的魔修模样,差点没把她魂吓飞。
这样几次之后,她是不敢在师父教她术法的日子里睡懒觉了。
宋燃黎就差没流两行泪了。
百来年了,她又体会了一次惊心动魄。
时鸣头发乱糟糟的,还插了几根药草,愁眉苦目地,“小徒儿,你…还好吧?”
宋燃黎拼命摇头,“不好!一点也不好!师父你终于明白这样吓人是不对的了,下次绝不能再吓我了!”
若放在平时,时鸣是要同自家徒弟插科打诨几句的。
但现在…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为师,为师…”
为师个半天,都不知道怎么问才能不戳到徒弟的伤心处。
时鸣略有点焦躁,抓下头上一根药草,往旁边一扔,药草“咻”地飞进空药草筐里。
宋燃黎扔开被子,帮着时鸣挑下头上的药草,“师父,您这又是钻哪里采药草去了?”
时鸣此次出去办事,除了去趟别地宗门传授些药草丹药上的心得,还去了几个地方给宗主采稀有药草。
这刚回来,就听到点传言,哪里都来不及去,直跑回时鸣峰,等着宋燃黎醒。
“还不是那古怪脾气的宗主老头,非得说你师父我亲手采的药草才放心,这几日真够为师忙活的。”
时鸣指向桌上的三四个储物袋,“喏,储物袋里药草都装满了,还没送去。”
“为师算是知道了,有时候术法精湛也不是什么好事。烦扰之事一堆,平白无故忙活。”
“为师这几日也想好了,等把你身上那怪病解决,就辞去长老之位,带你游历天地,逍遥快活去。”
时鸣当了苍虚宗两百年的长老,也早厌倦了,“徒弟,你觉得如何?”
宋燃黎:“自然是极好!”
她摘下沾在师父头顶的最后一根药草,精准飞进药草筐里,“反正师父去哪,我便去哪。”
“但…”宋燃黎坐下,盘好双腿,眨了下眼,“师父方才是想跟我说何事?”
时鸣叹气,“徒儿,你现在心情可好?”
宋燃黎展开个大的笑容,“好啊,那哪能不好?我看到师父,心情更是好上加好。”
看着乖乖的徒弟,时鸣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心情不好也无妨。”
宋燃黎一头雾水,“师父,为何这么说?”
时鸣:“唉,其实为师已经听到传言了。”
宋燃黎更是云里雾里,“传言?”
她没出时鸣峰的日子里,外边可是又发生有趣事了?
时鸣默了默,“事关徐师侄。”
宋燃黎愣住片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平静问:“传言可是说师兄有了心仪之人?”
时鸣再次叹气,“差不多。”
时鸣是看着自家徒弟跟师侄一同长大的,也知道这百年来,徒弟是如何追着师侄跑的。
情之一事,从来勉强不得。时鸣并不想插手徒弟的感情事,只任由小辈由着自己心意。
可如今知道自己徒弟多年情意彻底落空,时鸣免不了一番心疼,“小徒弟,若你心中情愫无法释怀,非你师兄不可,为师也有办法强扭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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