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小队

　　第五章：玩家休息区
　　一大早，大家就被叽叽喳喳的归海棠吵醒。
　　巳柩扛着因为老谭出来而虚弱的迪，慢慢走去客厅集合。
　　『果然我还是不该出来……』老谭在迪身边着急转圈。
　　“要是你不出来了，就该轮到迪着急了。”巳柩毫不留情点破，毕竟现在迪说不出话。
　　「还好迪现在虚弱，不然我就要挨打，」巳柩悄悄松一口气「哦，明明都没力气，站都站不稳，还能瞪我，挺好，还活着。」
　　到了客厅，巳柩让迪侧趴在沙发扶手上，自己坐在旁边，老谭落在迪的头上，一起听着归海棠的高谈阔论。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清空副本NPC，毕竟现在这边不是父亲的掌控。”归海棠叉腰挺胸。
　　「像是在说什么正义凛然的话。」巳柩无奈笑了笑“你别把随意伤害他人说得这么正当防卫。”
　　“我觉得，他说的，合理。”迪虚弱的开口。
　　“就吊着一口气了，你还说什么话？”巳柩一掌拍在迪的后背上“别教坏归海棠。”
　　『但是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不能做基督教徒。』老谭闪了一下。
　　巳柩点头“我明白，我们是我们，我们没法像大哥那样的圣人，也不像二哥那样反抗系统这个看不见的旧封建制度。”
　　“哈哈，我们这些个神，怎么这么像人呢。”归海棠打着哈哈。
　　「怎么讲呢，海棠你是造物，而我是仙界的，只有迪和巳柩是神而已。」老谭在迪头顶跳了一下。
　　“这我觉得倒是没什么重要，我和彡亡也是在东方长大的，听说彡亡是经历过抗战时期来着。”巳柩用手撑着下巴“成神前，我们也是人类，而且啊，神本无相，东方仙人说法是靠人们供奉和信仰存在。西方神则是人为想象，创造。”
　　随后越走越远的讨论被迪虚弱的声音拉回“讲远了，我还是，那个想法，听听其他玩家，的想法，套路一下，拉到我们阵营。”
　　「可取，不过能有几个人像我们这么拼命，每个人都可以想要回去，或许也有可能想要一直待在这里，我们现在威望也小，估计没有很多会不要命的一开始跟我们。」老谭晃了晃。
　　“嗯，没错！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一只灰色杀人魔。”归海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是在打商战吗？”巳柩扶额。
　　「但，如果说，一个总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能够被控制住，也可以提升威望。」老谭闪了一下。
　　迪似乎终于恢复过来了，当然也不会坐端正，后背和手肘靠在沙发背，一只脚架在沙发扶手“我先说好，该杀我绝不会留情。”
　　“别用你的思维考虑该不该杀，这个听我指挥。”巳柩按住迪的头。
　　「嗯，迪并不适合在一个总指挥的位置，作为一个战略性辅助倒是非常合适的。」老谭从迪头顶飞起来「毕竟迪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人性突然转变出现的恶意。」
　　“那我呢？我还是恶意的集合体呢！”归海棠不满。
　　「长期跟一种东西打交道，就会习惯他们，认为它无处不在，而既经历过那个东西的侵染，又能出淤泥而不染，再二次遇见就会提高警惕。」老谭闪一下。
　　“那我呢？”归海棠低下头，像是委屈。
　　「海棠既然是恶意的集合体，那么对与恶意相反的事物会更敏感，你负责看看哪些NPC安全吧。」老谭亮了点。
　　“既然是对善意之类的敏锐，那感觉也不止能做这个，但也只能在遇到的时候才知道了。”巳柩叹口气。
　　“原来这是成长的经历故事吗？”迪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别吐槽我的选材。
　　“行吧，我们该走了。”巳柩扶额，站起身。
　　迪带着大家走过小道，这次的路比上次来到的时候更亮堂，更清楚，也看得见之前在夜晚时候来到，看见许多人，他人的面部，要么恐惧，要么怜悯。
　　「他们看着我们恐惧干什么？」巳柩刚心里问完自己，就想起「哦，我们这里有一个灰色杀人魔。」
　　“巳柩，他们看起来都像是有什么毛病。”还好归海棠是在巳柩耳边小声说。
　　「不然就要被砍成鸵鸟。」巳柩苦笑，只能回复“别乱讲，做人哪有不疯的。”
　　「老谭回到迪的身体里去了，要是他在就好了，不过要是在可能会引起公愤，谁知道系统发不发放宠物呢。」巳柩心里叹口气。
　　到了一个巨大的喷泉前，巳柩仰头望着这似乎有五层楼高的喷泉，想着，要是这喷泉打开，会有多漂亮。
　　喷泉上方，有着几块屏幕，上面写放映的是：
　　《玩家精彩瞬间》但是是被那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吃掉。
　　「或许应该写《NPC高光时刻》会更好。」巳柩嘴角抽了抽「但也有可能他们在玩塞尔达。」
　　上面还飘着几个字幕，看起来应该是玩家们发的，这里居然还兼顾着人们的精神需求吗，这么人性？
　　（哦，天哪，真是太恐怖了。）一个弹幕，名称为：AAA景区常驻玩家
　　（可惜，死了就不能复活了，也回不来家。）一个弹幕，名称为：我曾经历九死一生回到副本
　　（NPC要是有工资拿就好了，我觉得这工作蛮轻松的，除非遇到灰色杀人魔，人怪不分，一视同仁。）一个弹幕，名称为：灰色杀人魔还我的NPC好兄弟
　　（前面的，你躲得好就行，不出现在灰色杀人魔面前挡路都能活，你那个NPC好兄弟我在另一个副本见过，NPC应该能复活。）一个弹幕，名称为：感谢大佬不杀之恩
　　（前面的，你那是没有被灰色杀人魔找NPC杀的时候被翻到！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回不来了。）一个弹幕，名称为：这里的电脑为什么不能玩堡垒之夜
　　巳柩揉揉太阳穴，看向迪“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迪一摊手“我一个十七岁小孩能做什么啊，依照交易，我只是在找你，顺手收点经验值LOVE。”
　　「暴力指数……我…算了。」巳柩叹口气。
　　“巳柩，”归海棠不知何时从巳柩身后靠过来，弄得巳柩耳朵痒痒的“好多人。”
　　巳柩转头，发现已经围了一圈人，有的好奇，有的警惕，有的漠视。
　　「或许应该把迪绑起来？」巳柩看向迪的背影，看见迪缓慢转过头去看向玩家，眼珠转动比头慢个半拍，才转身。
　　巳柩感觉有些不妙，看向玩家们，哦，完蛋。巳柩有点想哭，但也只能在心里大喊「哦，我亲爱的父亲，请救救孩子！」
　　“巳柩你现在像一幅名画，我记得叫做《呐喊》，还是书来着？”归海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巳柩苦着一张脸，画个十字，闭上眼，双手合十向父亲祈祷着「父亲我爱你，救救孩子…」
　　巳柩没有听见什么怪声，偷偷睁开一只眼，就像父亲真的显灵一样，什么坏事都没发生，但是呢……
　　巳柩现在才是感官中心。
　　“巳柩你在干嘛？你听见迪说话了嘛？”归海棠戳戳巳柩肩膀。
　　巳柩只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听见迪在说：“先说好，我没有你们想象那么恐怖，但如果你非要惹我，我会的。
　　“既然灰色杀人魔的称号是你们给的，你们就记住这名字的含义。”
　　巳柩放下手，睁开双眼，看向玩家们，这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我，不明白，”一个人从人群中颤颤巍巍举起手，声音颤抖“这是一个新的公会吗？可是公会不是至少十个人起步才能开？”
　　巳柩思考着怎么回答时，突然被推了一下，向前踏了一步，才站稳，正想回头看看是谁，就被一个人撞进怀里，低头，是刚刚那个开口的人，被人群开一条通道，推了出来。
　　巳柩想将他扶稳，估计是被迪吓得腿软，站都站不稳，只有坐在地上的份。
　　“迪你别凑过来啊…”巳柩正被那人紧紧抱住腰，巳柩挥挥手，想赶走这个像要把人吓个半死的的迪。
　　当然迪根本不听，反倒伸手阻止了巳柩赶他的手，巳柩只能扶住那人的后背，警惕看着迪，随时准备喊归海棠。
　　结果，迪只是，轻轻蹭一下那人的脸“怕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就在巳柩以为迪转性的时候，迪再次开口“行吧，喊声爹，爹给你糖吃。”
　　巳柩感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挣开迪的手，一拳敲在迪的脑袋上，但是忘了收力，一转头想要口头教育一下迪时，发现对方已经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捂着头顶抽泣。
　　「啊——！我忘记收力了！这该死的怒火啊，大哥我该怎么办啊。」巳柩只能“对不起，没事吧？”
　　不过话没说出口，归海棠直接一手按住迪被锤的地方“真活该啊，都拦你了。”
　　「诶？」巳柩听见前面有着细微的讨论声，抬头，那些玩家们正叽叽喳喳不知在聊什么，低头，看见扑在怀里的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就像救星一样！
　　巳柩还在大脑飞速运转，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归海棠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你这个计划看来确实不错，但是你别晕啊，过会再晕。”
　　“你，来，挨，打。”听着迪虚弱而小声的咬牙切齿，巳柩感觉自己真是该死。
　　巳柩感到怀里的人动了，看过去，那人颤抖的站好，敬个礼，小声说：“感谢老大的救命之恩。”
　　「等一下！不对！我们根本就不是工会！也不是收容所！」巳柩猛地回神，想要争辩一下“那个……”
　　“没关系的老大！灰色杀人魔没那么可怕，有老大在，我一点都不怕！”要是他的腿不抖，巳柩就信了。
　　巳柩听见走路声，看向玩家群「你们不要过来啊！」
　　当然，谁知道面前这四个不明不白的人是在演戏还是什么，都散了。
　　“那个…老大，我能…留下吗？”那人搓搓手，又挠头“虽然我实力不行，也不会说话，没人愿意收我，但是我还是听话的。”
　　「救命啊，二哥！收了就有三个祖宗！怎么办啊！」巳柩欲哭无泪「老谭不算，老谭啊！」
　　“没事的，别怕，我们巳柩会收留你的，不过…”归海棠走出来，出现在巳柩视线范围内，不过，边说边把那人领走“你给我从巳柩怀里出来。”
　　「我居然还是个没实权的主，彡哥啊！」巳柩想要抱头痛哭一场。
　　“哈，”迪这个虚弱的又嘲笑般开口“你吃醋了？就这？”
　　“你等着彡亡。”归海棠一句话让迪闭嘴了。
　　就在巳柩想着，迪怎么可能想起彡亡的时候，感觉周围有些暖和「那东西怎么真的来啦！归海棠你个天杀的！」
　　巳柩马上摸口袋打彡亡电话，待彡亡接通就立刻挂断，只需要把彡亡叫醒就行，然后开静音，聆听彡亡暴怒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归海棠拍拍那人脑袋，得到的回应是，林逸翊。
　　“我今年十八岁，听系统说，我是写作业熬夜太久猝死来的。”林逸翊说。
　　“你去高考了吗？”迪的声音让林逸翊颤抖起来。
　　“没，还没，有。”
　　迪只是轻轻哦一声。
　　巳柩想起迪的幻觉里，他是死在十八岁的前一秒「迪好像也没高考。」
　　“怎么？你羡慕人家成年了？”归海棠笑道。
　　“不。”迪偏过头去。
　　“行了，”巳柩觉得自己现在必须站起来，像曾经二哥带自己去看世间万物的时候一样，勇敢“我们该进副本了吧。”
　　“别忘了，副本是自主选人的，有可能进不同副本，”迪摇晃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抓住身边人的手可以吗？”归海棠疑惑，回答是，没用。
　　“抓也给你分开，记得前天进副本时那根…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反正会分开你们。”迪挠挠头。
　　“嗯，我知道，那个，那个，大家叫，狗绳。”林逸翊颤抖开口，突然又提高音量“突然从一扇门里冲出来！”被迪瞥一眼，暗淡下来“抓你进去，非常，恐怖。”
　　“关键信息，做得好。”迪只是淡淡收回视线，巳柩看着迪像是有些委屈。
　　“哦，真可怜，因为吓到别人就感觉自己不像个人了？”归海棠嗤笑一声，还想就像嘲讽，却被林逸翊打断。
　　林逸翊像是很激动迈步冲去，握住迪的手“真，真的吗！很有用？我做得好？”
　　迪愣愣的点头，林逸翊就像个傻孩子握着迪的手，蹦蹦跳跳的。
　　巳柩看向归海棠，眼神警告他别在乱说话，归海棠露出委屈表情，表示“迪你也要管管啊。”
　　“老大，老大，”林逸翊松开迪的手，跳到巳柩跟前“我们现在出发吗？”
　　“你可以不跟着我们去的……”巳柩露出微笑，被归海棠抓住手腕。
　　“老大，我已经有三天没进副本了，准备就到要被副本抓进去的时候了，万一进副本跟你们匹配到一起呢！”
　　“……那走吧。”巳柩只能松口。
　　迪直接走进喷泉，水面瞬间结冰，让巳柩怀疑是不是迪用了神力，但看见林逸翊并没有疑惑和害怕，估计是正常现象，每个人走上去都会。
　　迪走向喷泉的喷水柱，都快撞上也没停下，巳柩感到有些紧张，直到迪消失在行进路上，巳柩也没回过神。
　　又看着冰面碎裂，林逸翊也走上前，脚下也出现冰面，同迪一般前行，消失。
　　归海棠拉住巳柩的手，让他回神，一起像他们一样，踏上结冰的水面，消失。
　　巳柩眨眨眼，适应光照，环顾四周，面前有着一条道路，两旁是紧挨着的树木，像是在隐藏什么。
　　巳柩抬眼看向面前正看着自己的三人，露出安抚他们的笑容。
　　“别急，巳柩，我们还没有进入副本，这里不是副本的味道。”归海棠向巳柩伸出手。
　　“不是吗？”巳柩搭上去，跟着迪带的路。
　　“不是，”迪淡淡开口“这里不合理密植看得我有些头疼。”不愧是学生物的。
　　“这里只是过渡的阶段，老大，过会儿就会有狗绳来拉我们了。”林逸翊走得轻快，像是有些高兴。
　　巳柩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就见林逸翊摔倒似的忽然失去在视线内。
　　迪扭头看一眼，林逸翊不见的方向，追了过去，迪身后的那条狗绳都没追上他，又突然断裂消散。
　　巳柩看向归海棠，归海棠也看向巳柩，只见归海棠身后出现数条狗绳，将归海棠包裹，巳柩抓不住“归海棠你干什么松手！”
　　巳柩追过去，脚踝被什么裹住，又飞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归海棠被拉入一扇门里，回过头，自己结局也是一扇门。
　　当巳柩惊醒，擦掉眼角的泪珠，环顾四周，自己正在一个房间中，黑压压一片，只有自己一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面前也一张桌子摆满食物，巳柩却觉得反胃。
　　一盏灯亮起，照耀巳柩的头顶，也让桌上的食物在白炽灯的暖光下更加诱人。
　　巳柩抬头，看向前方，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跟谁说话“你明知道神明不需要进食。”
　　“哦，抱歉，毕竟要对玩家们一视同仁嘛。”一个声音环绕巳柩“欢迎来到副本，这里的主题是：过去。”
　　「我明明已经看过大家的过去了，怎么会再来一次？」巳柩沉思，又猛然想起「哦，那次是老谭帮助的。」
　　“那既然先生您是神明，那我们便提高难度，来玩个好玩的吧？”声音兴奋起来“海龟汤！一个角色扮演类解密，反正主题也不用变！”
　　头顶的白炽灯暗淡，眼前浮现一个荧幕，上面红字写着：别忘却自我。
　　伴随声音环绕，荧幕打着黑字“我们来玩海龟汤吧！不限时间，提问次数，直到玩家认输为止！”
　　“我还能选择不玩吗？”巳柩撇嘴。
　　“不能！”
　　“那就别卖关子。”
　　声音轻啧一声。“……好的，我们开始！我只能回答是或不是，还有无关，你要推理出事件或者回答我的问题，额……我给你简单点回答我的问题算了。”
　　“第一题
　　父亲为了逃役自杀，母亲拦不住枪口
　　我们四兄弟就此被抓壮丁
　　大哥盖上白布，小弟问我，大哥怎么了？“大哥病死了”
　　二哥盖上白布，小弟问我，二哥怎么了？“二哥牺牲了”
　　小弟问，跟战争有关吗？“没有，他们骗人说，二哥是逃兵。”
　　小弟盖上白布，他们告诉我，共产党的优待俘虏是假的
　　我站在母亲的坟旁，看到新中国的成立
　　我闭上眼，再睁开，看见母亲，父亲，大哥，二哥，小弟，在家门口唤我过去
　　泪水滑落，他们都是英雄……
　　再度睁眼，我才发现那只是个梦
　　参真伴假的梦
　　他们消失了，仿佛从没存在过，“父亲”叫我不要想那么多，战争还远未结束
　　问：我们现在在哪？”
　　「这声音有点像彡亡，」巳柩晃晃脑袋，把不重要的信息扔出脑海「这个问题很模糊，要是迪在就好了。
　　「我还以为这第一碗汤应该是我的才对呢。」
　　“这个故事的主角跟我有关吗？”巳柩挠头。
　　“这个问题无关痛痒。”
　　「啧，与我无关端上来干什么，还用彡亡声音，给我试压是吗？」巳柩翻个白眼，又回过神“是彡亡的背景吗？”
　　“……”声音沉默很久，在巳柩都以为系统不玩了的时候，声音开口“是。”
　　「彡亡从来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过去，也讨厌其他人打听自己，这是要我的命啊！」巳柩抱头。
　　巳柩又不能放弃自己，万一放弃是死亡呢“在神界？”
　　“否。”
　　“在前线？仙界？”
　　“否。”
　　“在幻觉里？”
　　“否。”
　　「啊——哥！原谅我！我会把另一边脸都伸过去给你扇的！」巳柩感觉脑袋要炸了，自己根本不会玩海龟汤这个游戏，是第一次接触。
　　「不行，先冷静下来，如果是彡亡，他现在会怎么做？」巳柩闭了闭眼「不行了，我脑袋里都是把迪绑起来！」
　　巳柩睁开眼，看向荧幕「如果是迪，他又会怎么办？」
　　“那两个父亲，都是真人吗？”
　　“是。”
　　“家人都死了吗？”
　　“是，也不是，现在是活着的。”
　　「两个父亲都活，按照彡亡，那后面的父亲说话方式，很像父亲，就是我们的父亲。而家人明明死了，又可以在哪里活？」巳柩开始头脑风暴。
　　“我们是在过去里吗？”
　　“不是。”
　　“梦？”
　　“回答正确，梦参真伴假的梦。”
　　「我要炸啦！答案就在题目里！该死的！」巳柩一拳干在桌子上，捂手痛呼“啊——”
　　“噗，”声音带上嘲笑“我现在，噗，给你放，噗，汤底。”
　　“不许笑！”
　　“我受过专业训练，不好笑绝对不会笑，好笑的事一定会憋住，噗哈哈哈……”
　　「好贱啊！」巳柩想要怒吼一声，去揍那声音的主人“你给我等咋！”巳柩破音了。
　　“好啊，我等着。不过我就是副本本身，你也就只能这样了，哈哈。”声音带上嘲笑。
　　“你不是人？”巳柩想套路一下声音。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有些副本之前都是真人，像我一样帅，自己申请变成副本主持这样，不过我比较聪明，我是成为副本本身，哼哼。
　　“不过说实在的，我也不能算一个真人，我是一个梦，一个人的梦，我陪祂玩，陪祂闹，到最后居然就剩下我了，还好系统拉人过来陪我玩，不然我无聊死啦，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海龟汤，觉得好玩就找你玩了。
　　“哼，本想抓那个灰毛的，结果突然往反方向跑进其他副本去了，搞得我都愣住，只能抓你。”
　　“海龟汤你还是第一次接触，那这些题目你怎么想出来的？”巳柩本来没想过能套路这么多信息出来“还有，干嘛是抓人？”
　　“哼，进了其他副本就不能抓了。你们大摇大摆的走在空地，不就是给副本抓的嘛，走进森林里才是自选副本。系统当然给有所有玩家的背景和人际关系我们啊。哎呀，我跟你讲那么多干什么，玩家就应该自己去发现。”话落，荧幕上出现一个啼哭的婴儿。
　　「居然还有声音，背景音是彡亡在讲话。」巳柩默默在心里祈祷彡亡不要揍他「天呐，彡亡这个汤底……」
　　『汤底
　　“我”是上帝的儿子，但出生在人间，按“父亲”的话来说，就是磨练
　　但其实要是我没体现出神力，他将不认我，我也不会知道我自己神子的身份
　　我不是家里亲生的，家人待我很好』
　　荧幕中的婴儿被一双手粗糙的大手捧起，像是一个男人的怀抱，走着，进屋，到一个女人身边，女人给婴儿喂了奶。
　　画面变化，成了第一视角，看起来已经长大，像是逃亡，身旁还有三个人，然后一个个倒下，吃了一嘴泥，视线被提起，像是扯着头发，眼前之人像是国民党员。
　　『父亲不是自杀，是因为给我们制造逃跑时间被杀，母亲拦不住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我们四兄弟被抓了壮丁』
　　画面转化，镜子里的人正是彡亡，穿着国民党军官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劳累。
　　『大哥在被抓前就已生病，在战场上被炸断腿，因为累赘被弃
　　二哥给大哥求裹尸还乡却被杀
　　小弟是共产党员，他从那里回来救我，但小弟自从归来就被盯上，他宁死不开反叛的口，被杀』
　　画面闪过，彡亡穿上了红军军装，看起来精气神了些。
　　『他们都是英雄，我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按照黄埔军校教的，我计算，得出国民军不合民意，无法胜利，于是我做了这边的卧底，也算还了小弟想拉我入党的遗愿，活到最后』
　　画面跳跃，五星旗在天安门广场上升起，巳柩仿佛听见主席在上面讲，新中国成立！
　　『我站在母亲坟前，看着新中国成立』
　　画面旋转，彡亡单膝跪在父亲面前，那是我们的父亲，眼前的水盆里，乘着彡亡家人们活着开心吃团圆饭的身影。
　　『我已经觉醒神力，被“父亲”带回神界，我存在的一切迹象都被抹除，我在神界看见，母亲，父亲，大哥，二哥，小弟，没有我，他们全部活到了最后
　　我自从成了神界的战神，我每天都能梦见他们在唤我过去，我知道他们没有了对我的印象，我不会沉浸梦里
　　但悲伤和难受是掩盖不住的，“父亲”安慰我：“战争还远未结束，神界不打仗，人间就要打”』
　　荧幕黑了，巳柩感觉整个心都被提起来，捏紧，无法跳动。
　　“还有第二碗，你还撑得住吗？”声音带上些担忧。
　　“继续。”巳柩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喝点水吧，桌子上那些，没下毒，放心吃。”
　　巳柩便打开一瓶矿泉水猛灌入肠。
　　“好。第二题：
　　我名柩，意为棺材。
　　这个字捆了我半生……”
　　「这个是我自己的了，没有问题，看来增加难度了。」巳柩瘫向沙发后背。
　　“其实这个名字并没有捆我，是我自己把它当作绳子，拴在自己脖颈上。”巳柩叹口气“答案是，还得捆我半生，对吗？”
　　声音沉默片刻“回答正确。”
　　整个场景都静下来，巳柩都快睡着了，声音轻轻开口“还需要汤底吗？毕竟你自己应该知道。”
　　“讲吧，观众们需要。”巳柩笑笑“或许我也需要，修改。”
　　荧幕出现一个青少年时期的巳柩，讲述着『汤底
　　母亲的文凭其实并不高，但母亲对我和姐姐的期待也很平常：“我希望我的两个孩子们啊，好好长大，平安喜乐就好。”
　　巳是祭祀的意思，姐姐巳季，谐音四季，但妈妈是希望姐姐能够每一个季节都开开心心。
　　而我，我是姐姐一天放学捡来的，姐姐的父亲却为此跟母亲大吵一架，借口母亲外遇，为了离开。
　　而柩，装有躯体的棺材，因为重要，姐姐和母亲认为我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当然“母亲只想要弟弟也能跟姐姐一起快乐长大就好。”母亲这么跟我解释过我的名字“母亲的爱足够给你们两个。”
　　但我想，母亲姐姐本不需要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些，我想要给她们一个安稳。』
　　转变成现在的巳柩『我讨厌父亲，不只是因为那个为了离开母亲而用我做借口的父亲，还有那个迫使我杀死母亲和姐姐的父亲。
　　我也同样讨厌弱小的我自己，所以觉醒神力后，我故意跟父亲作对，跟着大哥二哥学习。
　　大哥耶稣带着我看遍人间疾苦，可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祈求父亲，但总被斐和一些其他神截胡。
　　二哥洪秀全带我逛遍仙界，其乐融融，但内里也波涛汹涌，还有现在的中国，一样。
　　于是人人平等的乌托邦浸入我的脑海，即便很难，也应该争取，直到我被父亲安排进无限流，我也许能找到像那符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那般，找到适合使神仙两界和平的道路。』
　　“最后一段，是你给我的提示吗？”巳柩拿起一块面包“我刚刚都没想过那个。”
　　“送你的礼物，你都陪我玩这么久了，虽然我还有给你的三碗海龟汤没说。”声音哼一声。
　　巳柩咬一口面包，含糊不清说：“再来，我喝完去，我现在噎着了。”
　　声音沉默一瞬，笑起来“好啊！”
　　“第三碗！
　　那是我第一次来神界旅游，回不去了，战火纷飞，我死前救了两个孩子，可是真的救了吗
　　问：文中的“我”活着吗”
　　“听起来像是老谭的。”巳柩咽下面包，喝口水。
　　“是的。”
　　“活着吧，活在心里。”
　　“干嘛啊，这么快。”声音带着委屈，又突然笑起来“否！”
　　“那就是没活？”巳柩有些难受。
　　“否。”
　　“对了一半？活在我们身边？”
　　“啧，回答正确。”
　　荧幕浮现画面，是第一视角，从南天门出来，继续向前，遇到了彡亡，准确说是濒临失控的彡亡。
　　『那时我第一次来神界旅游，见到一个明明失控到极限，都还努力压下心魔的火系神。
　　我来自仙界的教养，让我看着于心不忍。
　　我帮了他，虽然没帮多少，总算是稳定一些，他也不像其他火系神一样暴脾气。
　　反而很有礼貌和素养，向我道谢，真好，我教他把这怒和怨转化成守护，他也同样不想自己经历的过去让他人重蹈覆辙。』
　　画面变化，又回到南天门，被天兵拦住了，怎么讲都无法进入。
　　『但是他学完离开后，我才知道，那是耶和华的第三个儿子，他是上战场的兵器战神，还是打我仙界老家的，我真是……
　　战火暂歇，我去往回家路上，在南天门被拦下，我理解，避免战报泄露，我只得在神界住下。』
　　画面跳跃，老谭挤入围得水泄不通的神群，一块块大屏幕上，是不同人的死。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有人在播报什么，半神筛选游戏，好奇去看了一眼。
　　那些筛选都是自相残杀，真令人胆寒，一共三次，第一次是斐，那个上帝的信臣，作的时间线筛选；第二次是时间线选择的人相残；第三次是相似类型的十六人相遇相杀。
　　令人发指。』
　　画面跳跃，老谭离得很远『过了几天，没想到他们筛选完成进入神界还有一次筛选，最后十个人里只要几个。
　　有一个选出来居然是单人，其他三三两两都是组队，令人担忧，那个单人看着还是个未成年孩子，又令我冒冷汗。
　　那个孩子倒是虚心向学，到处学其他人的战斗技巧，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今天终于求教我了吗，我不想引火上身啊。』
　　画面变化，迪站在老谭面前『不是？怎么这孩子学习能力这么强，思维跳跃，简直就是奇才啊，就像那个耶和华的三儿子，偷偷养下吧，反正大家都说他活不到明天。
　　居然是最后一任冰神，那个旧冰神灰死了？怎么会。
　　那个孩子真的赢了，只剩他一个……我明明教得是把恨转化为治疗救命，不是伤人。
　　“半神，重要吗？”他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去其他地方逃避。』
　　画面只剩下燃烧的房屋，视角很低，像是躺在地上。
　　『再次回来，没想到战火已经烧到我旧家门口了。
　　好痛，被误伤了。
　　不过在那个孩子身体里，还是能活啊。
　　我究竟救了他们，还是亲手铸就更锋利的兵器？』
　　“需要休息一下吗？”荧幕暗淡，声音开口了。
　　巳柩沉默片刻“不用，继续，下面两碗是归海棠和迪的吧。”
　　“嗯。第四碗
　　人们的恶无穷无尽，恶意也源源不断，我因此生，却不因此死。
　　问：文中的我是否可以成人”
　　“这个问题有些模糊，毕竟我们有关恶意的有两个人，”巳柩拿起一块蛋糕“归海棠由恶意生，按常理来说，如果恶意消失，他会死。迪也总疑惑自己是不是人……
　　“对于归海棠来说，那具身体是他拟态出来的，情感问题，迪已经给他了。如果作为人，他是不是就不是归海棠了。
　　“对于迪来说，他估计只是要他自己，他大概率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
　　巳柩咬一口蛋糕，很甜，甜得牙齿酸“我的回答：是，否。”
　　“回答正确，但这碗海龟汤只是归海棠的。”声音嘻嘻笑，让巳柩咀嚼的动作顿住。
　　荧幕出现巳柩的侧脸，似乎只是一张偷拍的图片，背景是归海棠的声音。
　　『汤底
　　我本是人们恶意的集合体，是“创造者”的意思，斐，他的名字。
　　可是“父亲”并不喜欢我作为一个工具。
　　“可他也是我的孩子啊。”“父亲”他这么跟“创造者”说。
　　“不该对武器产生感情。”“创造者”警告着。
　　但一个人改变我的命运，彡亡，我的兄弟，这是他给我的书上写的词语，“兄弟”，我很喜欢，也喜欢那个“爱”。
　　我很好奇，这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到一个人，巳柩，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我明白了。
　　彡亡说：“那只是相反的性质，搞得我认为排斥是吸引，别忌惮我弟弟。”
　　彡亡，这个我最好的兄弟，帮助了我，他让我脱离了恶意局限，化为人们恶的集合体，这让我可以变得更强。
　　虽然我被彡亡警告不能跟巳柩有超越朋友的关系，但也不是真的不可以，我会有办法的。
　　巳柩偏善，那人人平等的说法听彡亡说，似乎并不合适在神界推广，毕竟这边是资本。
　　但无所谓，我喜欢巳柩，或许那也可以是爱，他的善，即便同我相反，但那对我的吸引，我可以为此抛弃一切。』
　　巳柩放下那块还没吃完的蛋糕，思考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归海棠，没能思索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那下一题了哦，第五碗
　　我知道，我知道家里没钱没权，可就必须任人欺负吗？不是……
　　“去他的平等社会，我就一个稻草人，被迫帮助底下的稻谷赶鸟，一个被迫的稻草人。”
　　我不想被那些稻草举起来作稻草人了，人的恶意无穷无尽，我吃不下，猛地吃总会呕回出来。
　　我好饿……
　　稻草人既然是立在稻田，高出稻田，用引火烧身的话来说：我要引来闪电，烧毁稻田，即便我也会死，但是没了我这个稻草人，我的身后还有无数个稻草人备选
　　杀光他们了，即便还要顺手献祭了我自己……
　　问：我可不可以不是稻草人了？或者说我保护其他稻草人了？”
　　“感觉好撑，这碗汤，太浓了。”巳柩按住太阳穴。
　　“要不玩完这碗就结束？”声音略一声。
　　巳柩呼出口气“……继续。我的回答是，不可能。”
　　声音沉默很久“回答正确。”
　　「迪他早就做到了，从杀死家人同学那一刻起……」巳柩感到劳累。
　　这次的荧幕只是一个大大的“嘘”字，字后面，好像还有一张裂开笑容的嘴。
　　『汤底
　　我应该喜欢这个世界，但是因为这些人，我只能讨厌我自己，我或许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妈妈要是没生下我，也许她会很幸福，妈妈我好痛，别打我了好吗
　　爸爸你为什么要讨厌男孩，可是我穿上裙子你还要动手动脚？
　　同学们为什么会突然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了吗？哦，差点忘了，欺负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讲个笑话，我亲爱的，只有成为这世间的执棋手之一，才有保护的份，公平正义，需要牺牲。』
　　“所以迪才是冰系辅助吗？掠夺了冰神灰的冰系能力，因为老谭的教导才是辅助？”巳柩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
　　声音又说话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巳柩愣住「这是在问谁？问什么？我是……我是谁来着？」
　　巳柩感到口袋里有什么在微微发烫，拿出来，是那张卡牌，它正发着光，飘起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巳柩在那光下冷静下来“我是巳柩，我的回答是：我就是我。”
　　“回答正确。”房间里墙上的黑暗褪去，露出乳白色的内核，就像一个小孩的房间。
　　「是我的房间！」巳柩睁大眼睛，从荧幕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小…小尹？”
　　“错啦！你自己给我取名叫小明的！你忘了！”那小孩样的人披着很大的黄色小黄鸭披风。
　　巳柩感到视线模糊，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很久没有见到小尹了。
　　“哼，你哭什么？”小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抛弃我这么久，哼。”
　　巳柩一抹眼泪，向小尹张开双手，小尹就自动扑进巳柩怀抱里。
　　过了不知多久，小尹化作一团光球，融合进那张还飘在空中的卡牌“你这个卡牌都没有攻击力的，虽然我也没有，但使用的时候，我可以帮帮你，别忘了我。”
　　巳柩接住那张卡牌，身前出现一扇门，脑海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玩家巳柩通关副本：过去。
　　获得直播资格，请打开系统界面查看。』
　　巳柩收起卡牌，按开系统界面的设置，看到了直播界面「之前可还没有这些，问问迪懂不懂吧，或者林逸翊。直播……是进入副本自动开启，可以，留着吧，应该可以吸引些玩家的斗志，一起想如何脱离系统回家。」
　　巳柩推开门，适应那白光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喷泉前，那上面的屏幕画面，更换了，现在播放着一些玩家的游戏过程。
　　过了一会，归海棠不知从何处落到喷泉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将巳柩弄湿。
　　等巳柩从被泼一身水的愣神中重连网络，归海棠已经在面前，擦着巳柩身上的水了。
　　巳柩伸手捧住归海棠的脸，弄得归海棠的两颊鼓起来，又左看右看，确认无事才松一口气。
　　归海棠眨眨那瞬间发光的眼睛，想要抱住巳柩，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迪扼住了命运的衣领。
　　身着淡蓝色衣服的林逸翊从迪身后走出，和被一身红的迪形成强烈对比。
　　「有血腥气，我记得迪今天穿的是白色衣服……」巳柩感到头疼“迪，你又干了什么？”
　　“没什么吧，杀人魔说是番茄酱，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闻这有奇怪气味的番茄酱。”林逸翊却开口。
　　“为了脱离副本，那是心魔。”迪淡淡回答，松开归海棠，又拍一下归海棠后背“站好。”
　　迪顿一下“林逸翊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
　　“怎么样的？”归海棠不嫌事大，林逸翊瞬间精神，想去捂迪的嘴。
　　但迪还是讲了“很多，不穿衣服，女人。”林逸翊只能埋进地里。
　　“咳咳，”归海棠闭上一只眼，左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两声，右手轻拍林逸翊的缩进肩膀的脑袋“没关系，我也会有，那个不正常的杀人魔没有心魔一说，他什么都不在意。”
　　巳柩突然觉得归海棠情商真高，但又想到归海棠海龟汤里说的，那归海棠还有很多隐藏不敢给巳柩看的事情。
　　“哦，你情商真高，”迪双手环胸“你的心魔估计得是……”后续被归海棠捂嘴堵上了。
　　「迪！你究竟都能计算和估摸出什么！」巳柩感觉自己要被扒光得连底裤都不剩「他生前的父母，同学，社会，他全部看破，才能毁灭啊！」
　　「迪，我的底裤颜色是……」巳柩想着，直接说出来会不会迪就不想算了？
　　但巳柩回过神“毫无意义，缺少乐趣。”迪对归海棠开口“你这个计划没有什么大用处。”
　　「什么，我分心的时候他们又聊了什么？」巳柩强迫自己冷静。
　　“可是游戏直播是玩家们悠闲时候都喜欢看的，直播的确会提升一点在玩家群体里的威望。”林逸翊歪头。
　　“归海棠这个考虑很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直播还会暴露什么。”迪那一瞥让林逸翊差点摔跤，于是迪收回视线“这个直播我只建议在副本内才开，归海棠这个全天的提议不好，毕竟在副本内暴露得也够多了。”
　　「这不正是我想讨论的吗？想到一块去了。」巳柩叹口气“我同意迪的看法，不过归海棠的也可以考虑下，我们可以在比较宽裕时间直播一小会儿，就只是跟观众聊聊天什么的。”
　　“哇，”林逸翊跳起来“这样好像两者的收益都吃到了。”
　　“简直资本。”迪微笑，巳柩知道这是夸赞。
　　“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归海棠这个无条件支持巳柩的就不说了。
　　“唉，我们先回去吧。”巳柩感到劳累。
　　于是大家一起回到公寓，由于阁楼没有位置，不敢回玩家群的林逸翊就住到二楼去了。
　　“所以归海棠你去什么副本去了？”巳柩问正看着迪做着蛋糕流口水的归海棠。
　　“啊，是一个闯关类副本，跑酷游戏。”归海棠回过神。
　　“那是什么？”巳柩疑惑。
　　“就是普普通通的跳跃性测试吧，反正用触手走过去就行……”归海棠说着，又从身后人类尾骨处，伸出一根触手，把迪刚刚做好的蛋糕卷起来，连盆塞进嘴里“这次的不好吃。”
　　“归海棠！”巳柩倾听着迪这一怒吼和归海棠的哀嚎。
　　「这蛋糕都没烤，这活该的。」巳柩摇摇头。
　　『这不是蛋羹吗？』早就出来的老谭在巳柩肩上落下。
　　“不是加牛奶了嘛，放进烤箱烤二十分钟就行。”巳柩笑笑。
　　『哦，不清楚，我没有做过。』老谭闪了一下『不过，我知道迪最喜欢吃蛋羹，在我家那里吃饭的时候吃得最多就是蛋羹。迪不挑食，不喜欢吃会少吃，比如，肉。』
　　“为什么呢？”
　　『我不清楚，估计跟自身背景有关，彡亡也不吃肉，他说他那时候吃得肉多，不过不好吃，他不爱。后面我才知道，彡亡从战区回来的，那时期吃的都是家人肉啊。』
　　巳柩想起他们海龟汤的汤底，没再说话，老谭也不知为何，没再开口，周围只剩下归海棠的求饶声。
　　“你个混蛋！你知道蛋白有多难打发吗！还没做好你就直接吃！”迪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有点凶了，多了些情绪。
　　“哎呀，我错了嘛，”归海棠抓住迪的手腕，看见迪试图冷静下来，他又凑上去贱兮兮的“迪的发火和骂人跟撒娇一样哦。”
　　于是归海棠又挨打了，最后只能老实的捂着屁股给迪打蛋白……
　　“哇，好香啊！”林逸翊从门口跟着香味飞进来，然后看到厨房里面愣住“诶？高大个你怎么这么憋屈。”
　　“呜呜呜，灰色杀人魔欺负我……”归海棠抓住台阶就下。
　　『别信，这是自作自受。』老谭飘离巳柩肩膀。
　　『额…不对！老谭你干嘛！我怎么解释你啊！』巳柩瞬间结冰。
　　“诶？”林逸翊盯着晃悠到迪身边的老谭，发出令人震惊的声响，让巳柩石化“老大你还养有宠物啊！哪个副本抓到的？我也想要！”
　　“额……”迪伸手接住老谭“或许我们该去问问有没有宝可梦副本？”
　　『哈？那是什么？文化入侵？』老谭闪了一下。
　　“哦哦哦！有嘛有嘛？”林逸翊跳一下。
　　“有可能，”归海棠把烤好的蛋糕端出来，拍拍模具“到时候我也抓一个。”
　　「真的没有人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你们老大已经被架空了。」巳柩欲哭无泪，也只能开口“到时候看看吧。”
　　等林逸翊给蛋糕挤上迪打好的奶油，大家就开动了。
　　“冰淇淋蛋糕吗这是？”林逸翊叼着叉子。
　　“不是吧，可能奶油是。”归海棠嚼着一块巧克力板。
　　『呜哇，我也想吃。』老谭在巳柩身边绕着。
　　巳柩叉一块蛋糕悬在空中，准备入口，被老谭抢走了，巳柩张着的嘴顿住一瞬“原来还真的能吃吗？”
　　『可以啊！』老谭得意晃了晃『我可是有实体的魂球，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迪放下筷子开口“蛋糕是巧克力装饰，奶油是冰淇淋。我的灵魂能力可以涉及现实，老谭在我身体这么久当然也可以。”
　　巳柩愣一下「迪！你在林逸翊面前解释！我怎么解释！」
　　“哇！你们还给这个宠物取名！”林逸翊是真跑偏了。
　　“对！我们超喜欢老谭的！”归海棠还忽悠。
　　「行。」巳柩叹口气“……是的。”
　　『我吗？宠物？』老谭闪了一下。
　　“朋友，老谭当然是朋友。”巳柩赶忙改口。
　　“哇，你们对它真好，看来我跟对人啦！”林逸翊再咬一口蛋糕“嗯！真好吃！以后杀人魔你就是我们会的御用大厨了！”
　　巳柩愣了一瞬，立即环顾四周，归海棠和老谭显然没想过这种事，归海棠嘴里的蛋糕都掉在地上，老谭整个球都暗下来，躲在归海棠身后。
　　看向迪，好像迪也没有想过这事，看起来没什么，不过眼里的疑惑凝成实质。
　　但巳柩只看见迪眼里的杀意和平静在疯狂闪烁，巳柩感觉内心正在扶脸尖啸，无措的他立刻将手里的蛋糕喂进迪嘴里。
　　还好迪眨眨眼，把蛋糕吃下，稳定了，不然巳柩就得跪地求彡亡支援。
　　“哇…”林逸翊或许还想说些什么，归海棠立马知会巳柩的意开始投喂蛋糕堵上他的嘴。
　　巳柩刚刚坐稳，就听见老谭偷偷凑近的幽声「其实…迪尝不出甜味，只有辣这个痛觉。」
　　巳柩看向那个正慢慢品尝蛋糕的迪“或许……会有的。”
　　「如果跟那个你打算弄给他的身体有关的话，我想说的是，不可能，打心底没有的就不可能有。不过嘛……」老谭闪一下「但愿吧。」
　　“要是能成，我给彡亡也弄个。”巳柩偷偷对老谭开口。
　　「对自家人就犯贱啊……噗，不行，得带我一个。」老谭晃了晃。
　　于是老谭和巳柩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远在神界的彡亡打个寒战的事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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