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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家也闹鬼
“在外面看见了没有马拉自己会跑的铁皮疙瘩,不要大惊小怪,那是西洋人传过来的东西,叫‘汽车’......”
上次的驱鬼任务收获颇丰,郎辞珠赚了一笔小钱后不思进取,决定多在客栈休息几天。
可连天昼夜和朱慈烺这样明朝来的貌美帅哥共处一室,她多少感到有些心神不宁——没别的意思,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为了转移注意力,郎辞珠给太子殿下科普起了当代人的知识,就比如汽车火铳什么的。
朱慈烺学得很快,没过几天便尽数掌握了,白话也说得很流利,几乎与常人无异。
同住数日,郎辞珠发现人家太子殿下还是挺守规矩的,倒是她自己,一有机会就去掐朱慈烺的白嫩小脸——绝对没有要趁机动手动脚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厚脸皮,连大口径的“道理”都轰不破。
“要是父皇能有此物,何愁闯王不灭,辽东不平!”朱慈烺打量着手中的“道理”,义愤填膺。
郎辞珠一把抢过去,她注意到朱慈烺快要碰到扳机了。
太子殿下比较皮实,挨一枪连根毛都不会掉,可万一走火到她身上,即便只有一颗流弹,大概率这条小命就没了。
“你是古代人,还是玩玩这个吧。”郎辞珠将那把定制的绣春刀塞到了朱慈烺手上。
朱慈烺抽刀出鞘,挽了个刀花,手腕灵动,还像模像样地舞了一套出来,看样子他当年在宫里还是练过武功的。
郎辞珠刚想拍手叫好,刀光所到之处,就削了她一片头发下来——室内空间狭小,而朱慈烺动作太大。
眼看差点误伤无辜,朱慈烺连忙放下了刀,伸手想要抱住郎辞珠,却又怕失了礼数,只能虚掩着将胳膊搭过来。
郎辞珠得寸进尺,主动靠了上去,耍赖道:“呜呜呜,太子殿下你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还没来得及占便宜,就被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李如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郎辞珠,我们来活了...”
又是你这个家伙,总坏本姑娘的好事!
还没等郎辞珠回复,李如彘就推门而入。
郎辞珠满脸阴沉,反唇相讥:“我敲门你不开,现在有事找过来倒是利索得很。”
李如彘淡定无比,假装啥也没听见,直接切入正题:“附近财主的庄子上闹鬼了,想找驱鬼师帮忙,我看你们都没事,就把这活给接了。”
“喂喂喂,你是当本姑娘不存在吗?”郎辞珠气急败坏地蹦了起来。
“郎姑娘,我觉得你应该先让这位李兄把话说完。”朱慈烺胳膊肘向外拐。
郎辞珠闭嘴不说话了,心想你们马上还得来求我。一个真鬼,一个成分复杂的神棍,还真能驱鬼不成?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本姑娘去讲“道理”。
*
“到地方了给我老实点。”郎辞珠本来不想把太子殿下给带上的,但转念一想,让他光吃不干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朱慈烺在驱鬼一事上没什么厉害的手段,就是皮实耐造,关键时刻可以当盾牌来用。
可刚把人家带出门郎辞珠就后悔了。太子殿下长得太过于祸国殃民,即便是朴素的灰色长衫和平平无奇的礼帽也遮不住他盛世美颜的万一。
郎辞珠都没怎么打扮他,只是解下束发,捆了个简单的马尾辫,可只要配上那张一点也不平凡的脸,朱慈烺就会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仅仅是取个马车的功夫,路过的怀春少女们就朝他扔了好几次手帕,在郎辞珠核善目光的注视下,朱慈烺一块也没敢接——
她可一点也没有吃醋,只是希望太子殿下在工作的时候不要分心。
晃晃悠悠,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小镇不算富裕,土财主的庄园也气派不到哪里去。不过郎辞珠事先做过功课,他们此次的雇主应该还是挺有钱的。
雇主是个姓孙的员外,平日里节俭抠门,几十年来攒了不少的银钱。但他的名声还算不错,从不鱼肉百姓,遇到荒年也肯接济接济灾民,本地人都称之为“孙大善人”。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孙员外长成的儿女跑到顺天府享福去了,基本上不回来看望他,唯一一个肯奉养老父的孝顺小儿子不久前又意外身故——坊间传闻是殉情自杀。
小儿子去世后,他生前居住的房间就怪事不断,每到夜深人静之时,都会有阴森凄惨的女子哭泣声传来,旁人不敢靠近,即便是孙员外这样耳朵很背的老头子都被搞得彻夜难眠。
郎辞珠几人就是前来帮忙的。虽然听上去这事有点恐怖,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毕竟有一个最厉害的厉鬼在旁边当保镖。
孙员外的庄子就是个大一些的院落,陈设稀松平常,大部分的房间都空了出来。
老妈子将两人一鬼带到了闹鬼的房间,孙员外早就坐在那等着了。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佝偻着背,杵着根桃木手杖迟钝地来回踱步。
看到驱鬼师前来,这个痛失爱子的老年人就向他们倒起了苦水:“两位大侠,这位女侠,我那儿子他死得好惨哪......”
郎辞珠本来是想狮子大开口,狠狠敲诈一笔,看到孙员外的可怜样,又不忍心了,朝着李如彘连使眼色,示意他快提钱的事情。
事实证明他们这对搭档是一点默契也没有,李如彘表现出了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然后掏出了他那个刻着太极八卦阵的罗盘,开始算起命来了。
郎辞珠:“......”
“生前有尘事未了,死后才会念念不忘。”李如彘那边已经算出结果了,这次有进步,至少没把西洋人的十字架拿出来。
“老员外,还请节哀,但前因后果,还麻烦您如实相告。”
李如彘再三逼问,老头终于说了实话。他这小儿子孝顺懂事,深得老父喜爱,可在不久前却与本地的一个青楼女子相恋,两人私下里订了终身。
孙员外虽然只是个土财主,但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容许儿子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那小儿子不忍忤逆老父,却又放不下心上人,孝义难全,一时间想不开,就吞金自杀了。
按照李大半仙的说法,让父子俩人鬼相见,孙员外答应下这门亲事,了结儿子在凡间的念想,也就不会闹鬼了。可是看着老头那伤心的样子,他们又不敢开口。
“如此一来,只能靠我辈降妖除魔了。”牛皮是李如彘吹下的,可是郎辞珠却要陪他等到大半夜。太子殿下先被赶回去睡觉了,毕竟都是鬼,郎辞珠可不想搞出同类相残的事情来。
李如彘掏出一张黄纸,用毛笔在上面划拉了三下,牛鼻子们说这样做可以求得三清保佑。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咒语:“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忙活了半天,大大小小的符箓贴满了整个房间,李大半仙的捉鬼法阵也终于完成了。他准备用这些符咒困住员外家小儿子的魂魄,跟人“亲切”交流一番,争取把事情给说清楚。
郎辞珠却觉得这样做过于麻烦了,能讲“道理”解决的事,何必要下这么大功夫呢?
李如彘不服气:“他才死了没多久,还是生魂,你的‘道理’不管用。”
“那太子殿下又怎么解释?”郎辞珠还在嘴硬。
“第一,太子他死了两百多年,早就修成了实体;第二,你的‘道理’貌似拿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办法。”李如彘条分缕析。
郎辞珠:“......”
她没法反驳,乍一听李如彘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呜呜呜...”两人还没吵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员外家小儿子变成的鬼魂回来了。月黑风高,阴风吹过,郎辞珠不由得后背发凉。
正当她以为小鬼会像志怪小说里那样穿墙而过时,却发现门被推开,那小鬼踩着地砖直接走进来了,边走边哭。
郎辞珠:“......”
搞了半天,你个当代的鬼也没多先进嘛!
小鬼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唇红齿白,模样蛮可爱的,就是面无血色,完全不像是活人。
眼见房间里多了两个陌生人,小鬼哭得更大声了。李如彘刚想念咒发功,就听见了一声巨响。烟尘散去,只见小鬼脚边的地砖被轰了一个大坑。
不用想也知道,是郎辞珠开始“讲道理”了。
“不准哭。”郎辞珠凶神恶煞,还故意吹了一下枪口的硝烟。
小鬼的泪腺非常发达,肯定是没哭干净的,但在大口径火铳的“治疗”下,还是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了。
“小小年纪不好好念书,还逛窑子去了?”郎辞珠义正词严。
小鬼看上去和她一般大,可会的倒不少,居然和青楼女子玩起了“人鬼情未了”的那一套。
郎辞珠庆幸自己还算规矩,要是她敢出去找鸭子玩,爹妈估计会把两条腿外加两只膀子全给打断。
“姑娘休得胡言,她...她只不偶尔去唱几首曲子,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小鬼哭哭唧唧,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
“听曲也不行,你这么小乱花钱就对吗?”郎辞珠比小鬼也大不了多少,却老气横秋地说教了起来,当然,要是论乱花钱,她郎大小姐排第一,还没人敢排第二。
“还有不是我说你,就这么点小事,你硬着头皮把人娶了也好,私奔了也罢,犯得着就这么一死了之吗?”郎辞珠用枪托敲了敲小鬼的脑袋,“实话跟你实说,我们是你爹找来对付你的,以后别再装神弄鬼,听到了吗?”
小鬼不敢多嘴,半天才磕磕绊绊道:“可...可是我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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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道教咒语
2、崇祯皇帝武艺高强,他“于骑射特精”,能拉三石劲弓,百发百中,新造之弓都由他亲自试验,能拉得满开就驳回,拉得半开就合格并下发军队,然而将士们却拉不动这些朱由检能拉得半开的弓;他又曾在西苑骑马,从驾者不能追上他,还能在马上运二十斤军器。他还爱弹弓,曾有一次在西苑弹落二鸟,为之大喜,左右都欢呼万岁。
同时崇祯皇帝对太子的管教极为严格,有一次宫中有庆,朱慈烺放了几天假,明思宗就对阁臣叹息道:“东宫又荒疏四五日矣!”
据此推测,太子也应当会一些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