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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21 大排档星图
深水埗的夏夜闷热粘稠，关镇声蹲在「强记」塑料凳上剥椒盐濑尿虾。程诺的劳斯莱斯违停在消防栓旁，西装革履与周遭背心拖鞋格格不入。
"牛河要几多辣？"老板阿强擦着汗问。程诺指尖在油腻桌面画圈："同佢一样。"关镇声的手顿了顿，十五岁那年在避风塘，程诺也说过同样的话。
虾壳在红白胶袋里堆成小山，程诺突然用竹签串起虾头："记唔记得当年用呢个当婚戒？"霓虹灯牌在程诺眼底映出七彩光晕，关镇声的哮喘泵滚进蚝油碟——1997年的台风夜，两个少年确曾用虾须缠过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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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街市鱼鳞
清晨五点的街市，关镇声帮鱼档阿婆搬冰块。程诺的意大利皮鞋踩过湿滑地面，在鲮鱼摊前驻足："要两斤，起双飞。"
"后生仔识食！"阿婆的剪刀翻飞，鱼鳞溅上程诺的定制衬衫。关镇声下意识摸裤袋里的手帕，却见程诺掏出灰布——正是那日修补摊遗失的。
"呢个世界边有咁多巧合。"程诺将裹着鲮鱼的报纸塞给他，头条标题《1997年沉船事故唯一生还儿童现身》被鱼血染红。关镇声摸到报纸夹层里的照片，七岁的自己正在程家花园喂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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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鸳鸯密码
中环老茶记的吊扇慢悠悠转，程诺往奶茶杯弹烟灰："三成茶七成奶，你仲记得。"关镇声的汤匙在鸳鸯里搅出旋涡，突然触到杯底的金属片——保良局储物柜钥匙，与他颈间那枚组成完整心形。
"当年你被领养前夜......"程诺的皮鞋尖抵住他脚踝，"我偷走咗半块钥匙。"玻璃杯突然炸裂，1997年的暴雨声穿透冷气，关镇声看见少年程诺正往他行李箱塞药瓶。
侍应生踩着玻璃碴过来收拾，哼着《梦伴》的调子。程诺的银匙在桌面敲出密码节奏，正是关镇声哮喘泵的警报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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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天台晾衣
台风前夕的唐楼天台，关镇声收床单时摸到程诺的校服外套。樟脑味混着血渍，左胸口袋露出半张电影票根——1995年《春光乍泄》的午夜场，座位号连在一起。
"果晚你瞓着咗。"程诺突然出现在晾衣绳后，手指绕着关镇声的红绳，"我偷影咗你十八张睡相。"闪电劈开云层，关镇声在程诺瞳孔里看见自己年少模样，正在黎耀辉与何宝荣的拥吻画面里安睡。
暴雨倾盆而至，程诺的白衬衫紧贴胸膛。关镇声数着他心口的七星胎记，与晾衣绳上滴水的校服纽扣同样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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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电车情书
叮叮车驶过毕打街，关镇声在座椅缝摸到卷录音带。随身听沙沙响起程诺的声音："1997年6月30日，我在救生艇写遗嘱......"
电车突然急刹，程诺踉跄跌入他怀里。薄荷糖的气息混着威士忌，关镇声的掌心贴上程诺后腰旧疤——形状与当年救生艇的铆钉完全一致。
"点解要扮程家人？"
"因为真正的程诺......"渡轮汽笛吞没后半句。关镇声拆开程诺的领带夹，里面嵌着泛黄的领养文件——申请人栏赫然签着"关美玲"，被领养者姓名：程诺。
维港烟花突然照亮车厢，程诺的吻混着血腥味落在他耳后："我偷咗你人生廿五年，现在赔番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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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街霓虹渐次亮起时，关镇声将录音带塞进保良局储物柜。1997年的程诺声音随铁门关闭被封存："若你看到这卷带，说明我终于敢用真名爱你。"夜班红Van碾过水洼，倒影里两个少年正在渡轮交换薄荷糖纸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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