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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将至
“……什么意思?”我有点懵了,不太理解这个形容。
陆风衍想了想:“你能想象到陶斯言和我一种打扮吗?”
呃……这么一说的话。
我还真的想了,很费力地去想陶斯言染着头发穿着繁琐复杂的衣服还带着一堆配饰的样子,这他妈简直是鬼片。
“那也太不搭了。”我随口就说。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最重要的是神态,他和陶斯言也完全不一样。但是我没怎么见过陶斯言,对他的印象也停留在好几年之前,所以不太能确定,所以才想和他见一面。”
我想了想,让这两人见面其实也没什么,陆风衍不喜欢陶斯言这挂的,我也不担心他抢人。
但是这事毕竟是陶斯言为主角,我觉得我还是需要问问他。
“你哪天走?”我问,陆风衍说下周三,我一看还剩四天时间,就和他说“知道了,我和他确定个时间,到时候告诉你。”
挂了电话,我站在卧室外的阳台,又点燃了一根烟。
最近抽的好像太多了,我看着手中的烟身,突然又想把它熄灭。
*
我一般会在酒吧关门的时候过去,也就是白天,作为老板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事实上我真的完全可以不来,但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工作时间,我一个人没处玩也很无聊,所以才象征性地去店里看看还有没有正常的样。
但是今天,我选择待在陶斯言的画室。
起因是今早我去送他,正好碰上蒲韵然来了,我第一眼见到这小子就觉得不对,他对陶斯言的眼神太明晃晃了,傻子都看得出。
一大早就能来这儿消磨时间,八成也是个富二代,蒲韵然拎着一袋面包递给陶斯言说是早餐,陶斯言自然是和我吃过了,再没肚子吃别的。
但他还是收下了那个面包,我站在后面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两个,就好像在看一场VR电影。
蒲韵然看到了我,问陶斯言:“这位是?”
“他是郁昀。”陶斯言介绍道,“是我……哥哥。”
“表哥?可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蒲韵然表情很意外,随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竟然是一句,“郁哥,你长得好帅啊。”
我愣了,陶斯言也愣了,后者很快又笑起来,解释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我心想,但我没意愿和他说太多,也就假笑着点了点头。
蒲韵然“噢”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陶斯言身上,“斯言,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咳。”陶斯言轻咳一声,偷偷瞄向我。
我挑眉,意思是你想去就去啊。
“我……”陶斯言有些犹豫,“算了,我还是去吧。”
听了这话我倒也称不上生气,就是挺好奇的,当然不满肯定是有;但蒲韵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陶斯言找理由打发去了二楼,紧接着他拉过我的手,示意我和他走。
我很给面子地跟着他去了,去一楼的一间小教室。
“只是怕拒绝多了会拂面子。”陶斯言轻声说,很小心地拉我的外套衣袖,“你别生我的气。”
这幅动作,这种反应,实在让我心情愉悦。
我甚至不和他追究吃饭的事了,命令他抬头,陶斯言也很听话地顺应我,虽然眼中尚有不解。
“真听话。”我指腹在他眼皮上划过,随后丝毫没有预告地直接亲了上去。
陶斯言惊到了,也没换气,很快就变得腿软起来,我搂住他的腰防止他摔倒,他整个人就倒在我的怀里,被我亲得头昏眼花。
我放过他了,看到他眼中浮起一片水雾。
他显然是欣喜的,因为我鲜少对他这样,无论何时都是带着些粗暴、不耐烦的意味,
“去吧。”我对他说,视线移向他微微肿起的下唇,“别暴露了。”
陶斯言很听话地点头,我转身欲走,脑中却突然浮现陆风衍的话,于是又停下脚步道:“对了,下周三之前你哪天有空告诉我一声。”
“……好。”
其实陶斯言完全可以问问我原因,我心情好,必定会回答他,只不过他没尝过甜头,现在可能也不敢,所以哪怕好奇了也只能自己憋着。
那天之后,我没再去过画室,舒凝最近也不太忙,我俩总是一起没事研究点股票,当然主要是他买,我纯粹凑个热闹。
有一次舒凝问我明年过年打算怎么办,我回答他不怎么办,那个家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那对偏心的爸妈,我可不太想多接触。
“但是他们经常打听你,向斯言也向我。”舒凝说,“这么多年了,你也确实狠得下心。”
“那都是遗传啊。”我不假思索地说,“如果不是他们忍心偏袒,我又怎么忍心不见面。”
我跷起腿,问舒凝:“那你每次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舒凝想了想:“说你过得挺好的,自力更生。”
我没说话,实际上是在心里思考,到底哪种回答才是那两个人想要听到的。
“无所谓,反应他们只要陶斯言一个儿子就够了。”我态度满不在乎,“从我身份证上的地址变成环宁市开头,我和他们就只剩血缘关系,再无其他。”
“或许他们对你有愧呢?”
“那真是谢谢他们良心发现了。”
这件事其实我也确实思考过,有时候我会觉得毕竟有养育之恩,我一直逃避不是件好事;但每当决定退让的时候,那些不公平的记忆又会浮现在我脑海里,把我平静下来的怒火又再度点燃。
就算有愧又怎样?人死了才知道有多爱对方,这不和马后炮是一个道理?
舒凝是独生子,家里很幸福,他并不太能懂我的纠结,却可以理解。
以往他问过我,如果实在不愿回家,去他家也是可以的,我当时真的有了这个冲动,但仔细思忖后还是拒绝了。
我已经逐渐不会享受亲情。
“反正你自己定夺吧。”舒凝说,“我估计斯言每年回去也不好过,因为总要想起你。”
还剩两个月,新的一年就要到来,对我而言不过是又老了一岁,我独自思考了半天,才淡然道:“舒凝,咱们快要二十七八了。”
舒凝一愣,没想过我会说这个。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活几十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我说,“那么漫长的日子,大家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此,舒凝直接承认:“我没想过那些。”
“你太现实,缺乏一点幻想感。”我笑道,“经历所致吧,有时候我是不得不想。”
那天我们沿着河边走了很久,大学毕业之后,我跟舒凝已经很少有这种闲适的日子了,只不过主要是他在忙,我的时间自由得多。
如果让我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想应该不是舒凝就是陶斯言,反倒不是我的父母。
在这一点上,舒凝和陶斯言难分高下,只不过一个是靠自己感受,一个是靠察言观色,不管哪一种,其实我都不介意,只要结果是好的便无所谓。
也是因为他太了解我,上半年我生日的时候,舒凝对我的祝福是“希望你不要再寂寞”。
他说的对,其实我挺寂寞。
我周围的人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能称得上亲密的也就只有陶斯言、舒凝和陆风衍,第三位还是个异地的,所以我是看似交际很广,实际上资源无比贫瘠。
而在这其中,我又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陶斯言身上,他对我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两个互相形成了个难以融入的圈。
“……郁昀。”我听到舒凝叫我,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
舒凝背靠在小桥的护栏上,与我方向相反,我们一个面向河,一个面向路。
“我其实很难想象被偏心的日子,如果不是你主动告诉我,我完全看不出你在家里其实不幸福。”
他由衷夸赞道:“你很厉害。”
我盯着河面上倒映的光圈,脑中并没什么想法:“我没什么感觉。”
“相信我,你是个强大的人。”他笑了笑,然后我们自然而然跳过了这个话题,直到分别。
这段时间我要么和舒凝一起捣鼓有的没的,一边在当着好老板,没怎么关注陶斯言那边,就连他有没有听话和蒲韵然保持距离,我也不知道。
我自然有勇气说出他不敢忤逆我的话,但对他我并不是时刻都能保准,陶斯言内心深处是有点叛逆的,只是他喜欢我,所以愿意降低身段听我的话,我明确清楚这点,也很厚颜无耻地加以利用,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天我回去的比平时早,因为觉得头有些晕,不太舒服,所以早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陶斯言回来了,貌似还在和谁打着电话。
他语气很轻快,听得出心情应该挺好的,我不想自讨没趣地扰乱他兴致,便冷哼一声不做理会。
可是这通电话持续了很久,久到我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从卧室出来去厨房的陶斯言还在讲话,我顿时有点上火起来。
但更多的,是想知道到底谁能和他聊这么久。
我只能听到他在说话,但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察觉到这点后,我越是想要无视就变得越困难,没一会儿就烦躁起来。
于是我猛地拉开门,陶斯言正好回到卧室门口,举着手机被我吓了一跳。
他这个动作几乎是在我这儿做实了心里有鬼,我顿时怒上心头,冷言问道:
“你在和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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