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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螺姑娘姓陆
县令府。
“郭大人!摄政王殿下不在府上!”一名小厮弓着背急匆匆的小步跑着喊道。
“蠢货!声音小点!你生怕陛下听不见是不是?”郭庆没被这蠢东西气死。
“是!是!大人。”小厮向前拱手赔罪,又急忙道:“大人,今早下人去给陛下送吃食时发现摄政王殿下不在府上,不知道去了何处!”
郭庆坐在黄花木椅上,手一下比一下急的敲着扶手,这花白脑门急的又泌了点汗出来。
“快快快,叫韩先生来见我!”他现在心虚的厉害,自己干的那些勾当真暴露了,把自己活埋了都是远远不够的。
郭庆知道自己不聪明,这个官都是他一步步买来的,他就觉得当官好,捞油水捞的比谁都多,买官钱在这位置上马上都能回本,往后的日子更是不敢想。
韩中风是他的门生,这人能帮他赚钱,郭庆早把他当作自己左膀右臂般的存在了。什么事都要找他商量谋划。跟着他讨论国家大事,郭庆便会觉得自己也是一个人物。
“韩先生,快坐”
韩中风看着郭庆那张油腻的脸,避开了郭庆要来扯自己的手,坐在了郭庆对面。
“县令因何这般……慌忙的样子?“韩中风淡定的问。
“摄政王今早就不知去哪了!也没人知道,我能不急吗。”说着还捻着袖子虚虚的按了按额头的汗。
韩中风压住心中的不耐烦,这皇帝一行人才来一天就把郭庆急成这样,一点都沉不住气。
“摄政王暂时发现不了的,县令请放心。”韩中风安抚道。
“先生怎知?”郭庆看着气定神闲的韩中风,也不自觉的定了定心。
“陆贽昨夜遭遇刺杀。”韩中风直呼起大名来。
他看着郭庆那银盘脸由白到红,暗骂“蠢货。”
郭庆自己吓自己脸都白了,现在听到陆贽遭刺杀,肯定不是去查什么,一下又激动起来。
迫不及待问到:“死了吗?”话刚说出口又发觉自己太蠢,谁不知陆贽年少就带兵叛过乱,如今又心狠手辣说杀人就杀人的。要不是生的时候不对,都能成开国功臣,要封地的。
“重伤。现在不知躲哪去了。现如今肯定也不敢回县令府。”韩中风语气中带着些许傲气,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陆贽也不过尔尔。习惯性蹙起的眉毛这时也舒展开了,微扬的嘴角无不证明韩中风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此时的屋顶上。
趴着偷听的阿九:“……”
嘴角无语的扯了扯。他以为能听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只听到了自己报给北奕王这个傻子的假消息,陆贽重伤。
小皇帝拿着西方传来的窥筩,远远透过镜面看着阿九翘着个屁股趴在房顶偷听,有些滑稽的姿势配着那和他主子无二的冰山脸。
笑得发抖:“哈哈哈哈哈,等回去了找画师给你画一幅哈哈哈哈”一颤一颤的笑了好久,又继续盯着,却发现刚刚还在房顶的人不见了。
小皇两只眼睛怼着窥筩,左右转转寻找着熟悉的人,再转回正前方,一双虽然笑着但毫无温度的眼睛被放大好多倍,占满了视线。
“啊!”唐祈年被吓得一抖,窥筩没握住,直直的向下落。
阿九接住窥筩,从窗外翻进了屋。
“阿! 九! 你吓死我了!”他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两口气。又觉得生气,抬手往阿九身上拍了一巴掌。
“你咋不回树上啦?”小皇帝朝阿九凶道。
“陛下让我在屋内我就在屋内。”阿九低头看着小皇帝。就像以前皇宫里养的猫,让人忍不住想逗他。
唐祈年震惊的看着阿九,他好像只问过他一定要蹲在树上吗?怎么就演变成邀请他来屋内了?
阿九把窥筩放在小皇帝手上,转身又要翻窗出去。
“阿九!你去哪儿!”小皇帝有些慌张的问。他一个人好无聊而且……有点害怕。
雨不久前就变小了,由跳珠状转为了银索状,整个古南城在春雨的洗礼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小皇帝见阿九不回他话,着急的要上手拉他。
阿九看着小皇帝,冷冰冰的脸色终于有了点表情,无奈中夹着纵容:“陛下,我去…换身衣服”
刚刚趴在房顶多少淋湿了点。
小皇帝:“……”
另一边的李贺清和陆贽。
陆贽坐在这间学堂的最后,撑着脑袋抬眸看着坐在最前面的李贺清。
李贺清在和陆续进来的学生们问好。
“拴子,早上好,今天又是第一个来的!”李贺清朝他笑着。
拴子拎着书箱,在看到李老师后便小跑起来。
“别跑,地上滑!”提醒拴子的瞬间,耳边似乎又传来早上陆贽在他耳后的提醒:“李老师,看路。”
李贺清又耳朵一热,有些羞恼的甩了甩头,太丢脸了,走路摔倒还被抱起来了。
拴子正准备坐到位置上,就看见一个长得好看但凶巴巴的男人坐在最后,他立马转头带着迷惑的表情看向李贺清,手指着陆贽问:“老师,这是谁啊?”
李贺清顺着指的方向看了眼陆贽,又朝拴子说:“老师新找的帮手,以后也喊他老师哦。”
拴子果然不负他所望,在随后来的所有学生问起:“那是谁”的时候。就会大喊着回答他们:“李老师找的帮手,陆老师!”不用他再一一解释了。
一个接一个的半大小伙子朝着陆贽喊道:“陆老师早上好!”
陆贽一一点头回应。
虽然入春,但南城的天还是暗的早,而且又下着雨,李贺清早早让学生们回去了。
“这些就辛苦你了,小玉。”李贺清捧着一叠学生们交上来的策论,放在了陆贽的桌上。
李贺清的心情现在是非常的舒畅,因为,他!今天!不用批改作业了!飞扬的眉毛是压也压不住,在陆贽看过来时闪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幼稚。这是陆贽的评价。
“老师晚上想吃什么?”陆贽轻声问道。
中午吃饭时陆贽就提出包吃包住即可不用给月银。并且自己给李贺清做饭。李贺清吃饭的动作一顿。
“小玉……”李贺清心酸的难受,不是心疼陆贽没钱花,而是心疼自己。
他快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收入微薄,多数用来吃饭了,剩下的匀给买药,再剩下的用来买书和其他生活必须品了。月银几乎每月花的光光。活着好难……好累啊,有点不想活了。
人,不争馒头争口气,他还有梦想没实现。
李贺清当即将头从饭碗里拔出来,向陆贽抛出了炽热的目光。
“好!小玉,你就在这安心住下!”
陆贽凤眼直直的看着他,读透了他的心思般说道:“老师不用担心,我的盘缠足够。”
李贺清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担心,摄政王缺钱?
点了点头后又享受着陆贽亲手烧的午饭。着实比他做的好吃多了。
“都行,小玉看着办。”李贺清善解人意的回答了陆贽的问题后,撑伞出去买东西了。
时间还早,不急着做饭。陆贽一张一张的阅过交上来的策论,策论题目为国法的建设。从众多答案的相同之处来看,不难看出李贺清平时都教了些什么。
“治道立法,人情行法,时势用法。”看来李老师其实不傻,治国一面还有可取之处。
逐个批阅后,陆贽用书本压住了纸张,施施然走向了后厨。
阿九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陆贽用襻膊束着袖子,握着铁铲在锅中翻炒的画面。
画面之诡异程度如同日出于西落于东。
陆贽头也不抬问道:“什么事?”
“陛下有点想你。”阿九如实说道,其实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向陆贽报备,但阿九实在是承受不住小皇帝的撒娇。
“让他想着。”冷冷的语气仿佛小皇帝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陆贽终于抬眼看向阿九:“你可以走了,李贺清回来了。”他听到门响了。
阿九难得多嘴问道:“李贺清是?”
“这学堂里的老师。回去让祈年记住自己要干的事。”
阿九得到答案后迅速的翻出了墙外。
锅铲最后翻炒了两下,陆贽便把菜盛了出来。
“好香啊小玉!我在前院都闻到香味了!”李贺清站在厨房门前的台阶下朝内真诚的说道。
陆贽其实没看到李贺清的脸。因为被李贺清竖抱着的被筒遮住了。
李贺清从被筒后歪头看向陆贽,主动解释道:“给你买的新被子!我去给你铺上!”转身就朝内室走去。
要被自己感动哭了,李贺清情不自禁的想象着背后陆贽的心理活动。每天感化摄政王一点,日积月累就是……李贺清似乎看见了仕途的路闪耀着光芒向他招手,于是更卖力的哼哧哼哧走着。
陆贽看着李贺清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想笑,这过家家还挺像回事。
冷冰冰的神色总是给漂亮脸蛋添了凌厉之色,但在烟火映衬之下,好像也有了消融之意。
将菜端在托盘上,蒸煮的米也摆放着,陆贽端着托盘跟着李贺清去了内室。
饭后还是陆贽主动要求洗的碗,李贺清再一次感觉天上掉下来个田螺姑娘。
南城南码头上,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一艘雕龙画虎,古色古香,拥有着巨大船身的游船在黑夜中隐入了海面。
“重伤重伤重伤!人呢?人呢?”换了身浅色龙纹华服的北奕王朝着跪在地上的人大吼。
顺过桌上刚上热茶砸向了他。滚烫的茶水直直的翻在向前拱起的手上,手的主人却根没有任何感觉似得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冯逐北大喘了两口气:“呼。去,去给我找到人。本王下的这步棋至关重要,事成之后,你,你就算是有潜龙之功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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