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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曾经沧海
李承鄞派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明处暗处,处处都有眼睛在盯着我,我也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每天都在和阿渡到处溜达。
自然是扮的男装,毕竟是借了将蓠的身子,我也不敢太过于张扬了,她们中原的女子大抵都是循规蹈矩,极其注重闺名的。
我与阿渡悄悄从后院门溜了出去,在一条条窄口的小巷子间穿梭,行踪诡异,估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江湖大盗呢,那一群人还是跟在我们身后。
阿渡尽量不在意似的朝我看了一眼,我马上会意,我们俩就闪进侧身的一间民宅内。后面的人自然也跟着我们来了,只不过一阵鸡飞狗跳之中,我便与阿渡狂奔到了米罗的酒铺。
米罗还在与人饮酒作乐,舞姿一转,就瞧见了阿渡,自然也瞧见了我。又过了许久,待到客人惊起一片欢呼声,米罗趁人不在意,就朝着我们过来了。
她向阿渡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我,似疑惑。不过马上就亲切的抱住我道:“小枫!”
我们三人坐到一旁去,聊了许多,我告诉米罗,我还是要回西凉去,她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让我们小心着些。
“快!快抓住她们!”
外面传来羽林郎的大呼声。
米罗急忙把我们推进了内堂。
只余一阵马蹄回音,他们竟是朝着另一个地方去了。才知是我们做贼心虚,会错意了。
“是刺客来了。”米罗到铺外观望了一会儿,见他们都走远了,才溜到堂内。
刺客?一提到刺客,我就想起来顾剑,会不会是他?我快速的抹去了那个念头,他可还在西域,不会跑到上京来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刺客是男是女?什么样貌?”
米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我却被一股强大的念头驱使着想去外面看一看那位刺客,我拉了阿渡冲出酒铺,街上人群混乱,我与阿渡在其中穿梭,逆着人流而上,脚都被踩了许多次,人群不断的向我们挤来,愈到后面,反而是没有多少人了。
我们又迅速闪进在旁的屋檐下,就看见近处的半空中跃起一个人影,而他身后,有无数支箭正对着他,箭花在半空中散开,而他的剑速极快,在空中划出一把扇形,尽数振开了漫天的箭雨。
他遮住了面,可我还是知道了,他就是顾剑,我的剑术都是他教的,那一招一式,我怎会不知呢?
眼前的这一幕像是在进行着某种重演,我的心蓦地揪痛起来,紧紧抱着阿渡,同时也巴巴的望着顾剑。这可如何是好?我害怕,害怕那又是一个圈套,像一张大网,慢慢收紧,把我扣在里面,无论我怎样挣扎,都被蒙在里面,如一个玩物般,被人不断的利用、欺骗。
顾剑边打边退,这样极耗体力,眼看着我就要冲出身去,身边的阿渡也按捺不住。
我与阿渡一同冲出去,顾剑一眼就望见了我,虽是蒙着面,我却是感觉到了他眼中的刺痛。
他还是那身月白袍子,即使有那么多的箭羽,也没能有一根沾到他的衣角,我与阿渡在下面奔走,只见着青天白日之下,舞袖的仙人灼灼其华,日光为他的素白袍子镀上了一层隐隐光华。
我低了头,以前我总觉得穿白袍的都是翩翩君子,见着顾剑后,我觉得中原的古书都是骗人的,可现在,我复又觉着,它写得都是真的,我记着有一句什么人如玉,世无双的话特别适合此时的顾剑,可惜我已想不起来那是一句什么话了。
我与阿渡赶着去羽林郎那边,想阻止他们继续放箭。谁知,顾剑摸清了我的方向,竟是一步步的靠近,一边抵挡着飞来的箭矢。
“小枫!别去!”上方传来了他的声音,带了许焦急。
我心下一怔,他竟是认出我来了?不知为何,我倒是有些许窃喜,随即又正色道:“你快跑,他们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他不说话了,只是抵挡着那些箭矢,阿渡在旁护着我,那些箭一根也没到我身上,我还是想去羽林郎处挡着,好不让他们放箭,于是又重新拉起阿渡,朝前跑去了。
“啊!”我惊得叫出声来。
有一支箭矢朝着我的心口来了,阿渡在我右边,全然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顾剑正忙着抵挡上空的剑羽,我的脑子很乱……
“小枫!”
我看见顾剑立身在我眼前,肩后红了一大片,我用手去捂住他肩上不断流出的血,越捂,血好似就越多,永远也断不了,我急得哭起来,羽林郎以为是伤着了我,纷纷停下来,想靠近看看。
到了稍近一点的地方,才发现我没事,遂又开弓射箭。
混乱间,耳边传来一句大喊:“东宫失火了!”
看来这一句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那些羽林郎散去了一半,向东宫去了,隔了这么远,我依旧能看见那火光冲天,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更显妖异。
与此同时,来了一大帮黑衣服的武者与那群剩下的羽林郎缠斗。
顾剑慢慢的将我在他肩上覆着的手扳开,我不愿,生怕他的血就这样流尽了,又覆了另一只手去。
“小枫!”他稍稍用了些力,但也不重。
阿渡也看着我,又看看顾剑。我明白下来。
松开手。
顾剑在与羽林郎争斗一番后终于全身而退,只剩下那群黑衣人还在搏斗,我与阿渡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转而又不紧不慢的走向东宫。
东宫,它是一座牢笼,我眼睁睁看着这座牢笼起火,似一个全身火红的洪荒猛兽,正在吞噬着它,张牙舞爪也变得可亲起来,但这份可亲马上就被熄灭了,一桶桶水扑向了它,乱成一锅粥的宫娥全都逃了出来,狼狈不堪,一面咳,一面又忙着去扑火,一桶桶水扑向了它。
很快,李承鄞就到了,我在远处看着他骑着马赶来,翻身下马,揪起一个羽林郎,不知在说什么,面目甚是狰狞,那个羽林郎险些就要拔刀自刎,他一把就把他掀到地上去了,这才免于一死。
直到我面无表情地与阿渡一齐走了过去,他瞪着我,我也不看他,我才不想和他打架呢!东宫又不是我烧的!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被扔到地上去的羽林郎,就是跟踪我的那位带头的。
见李承鄞来了,原先乱作一团的宫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列好了队,好似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
永娘上前来对李承鄞说道:“殿下,火是从良娣的屋子烧过来的,奴婢知罪,解救不及时,万幸,没伤着……太子妃!”
她一面说,一面又跪在地上,我连忙去把她扶了起来,也不管李承鄞在身后瞪着我。
火势看着很大,实际上也就是把赵良娣的院子给烧了而已,其他地方遭的害也不大,这也是挽救及时,不若然还不知要烧到何处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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