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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
海九霄精神力渐渐恢复。
她已经在船上住了将近一个月,静好的岁月让几乎成年面对凶险战斗及各种阴谋诡计的她产生难得的眷恋,仿佛回到了她刚回到那个被称为外公的人身边的人的时光,纯洁热情的海瓈人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带有一半地球系血统的帝姬,为她的回归举行了前所未有的盛典,她第一次被人们充满善意关怀的精神波包围,陶醉在向往已久的大海的怀抱中熏然欲醉,但她的存在却为这些不知人心险恶的海洋之民带去了灭绝性的灾难…她低垂的眼帘掩住了散发青金幽光的眸子,几欲垂到地面的漆黑长随着强劲的海风飘荡,从阴云翻滚的天际劈入海洋的闪电映亮她雪白的脸庞,黑白简单的对比却如海天间的一抹令人惊心动魄的浓墨重彩。
楚留香在舱门望了许久,走到她身后,轻声道:“要下雨了,回去吧。”
海九霄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楚留香,沉默地和他一前一后返回船舱。舱门关上的一刹那,暴雨如瀑倾倒在海面上,天地间寂静得只听到隆隆雨声,楚留香的眼中清晰地映出前面女子遗世独立的背影,欲伸出的手僵硬地笼回袖中。
正舱的摇曳的烛光透过半掩的房门门落在苏蓉蓉安静的面容上,聪慧如她怎不知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聪慧,她明白只要海九霄的心中没有楚留香,骄傲如楚留香决不会让自己去追逐一位九天之上的神明!海九霄就像只在神话中惊鸿一现的天女,让凡人们只能敬仰膜拜,却找不到靠近的天梯,楚留香再自信也终究属于凡人之列,也会退缩。所以她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罢,安静的转身去温酒。
雨过天青,风平浪静,海九霄又站在了甲板上静静的看着海洋。近来她有时会入海,一去两三天,回来时总会给女孩子们带回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奇异矿石。她第一次下水时楚留香不放心跟了上去,却发现连自己都跟不上她如和流水融为一体的速度,她天生就是海中精灵,大海像一个慈爱的母亲让她尽情地在自己怀中嬉戏。
不论是楚留香还是三个女孩都为海九霄对海洋的迷恋既震惊又哭笑不得,自从她能自由行走,几乎不分昼夜守在甲板上,有时明明硬拉她回房休息了,不一会儿又透过窗户看见她出去看海。李红袖曾笑叹道,海姐姐莫非真是居住在海中的神仙,你们看她几乎不食人间烟火,也不眠不休,只吸收些海里的灵气过日子!
虽说只是笑语,却道出了一船人的心声,只不过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眼界开阔的人,即使海九霄身上有无数解释不清的奇异之处,他们还是坦然地把她视为朋友,视为家人。他们并不会刻意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也不会刻意打探海九霄的秘密,这也是海九霄能和他们自然相处的原因。但他们心中明白,海九霄即将离开,离别的预感随着海九霄出海的时间越来越长逐渐增长,虽有着浓重的不舍,但天性中的慷慨潇洒让他们每一次都微笑着目送这个可能一去不复返的海中精灵消失在水中,每一次都满怀着惊喜迎接她的回归,用他们的一举一动告诉她他们已将他视为重要的家人,这艘船是她永远可以回来的家。海九霄也越来越留恋这个让她感到温暖的地方,留恋这些给予她温暖的人,将离开的日子一推再推。
风雨之后是晴朗的天气,贪凉的女孩子们都聚到甲板上吹风,素来体质柔弱的苏蓉蓉当夜回去就发起热来,从没见过人生病的海九霄反而比楚留香他们更为慌张,虽然面上不显露,却趁其他三人出去时,勉强用才恢复一半的精神力为苏蓉蓉治疗。
刚推开苏蓉蓉房门的楚留香只见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过,满面潮红呼吸急促的苏蓉蓉即刻平静如常,瞳孔猛地一缩:即使知道海九霄不同于常人,却还是不由为她此刻展现出的力量心惊!他回头四望,确定除宋甜儿和李红袖仍在厨房熬药并无他人在船上,掩上房门。
楚留香走到蹋边为苏蓉蓉仔细把脉,确定她已无事,脸色不松反沉,用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紧紧注视着海九霄:“答应我,决不要在任何人面前使用刚才的力量!”
海九霄似有些惊讶的看着楚留香,经过一个月来的学习足以使她完全理解和精神波一致的语言,楚留香精神剧烈的波动把他的情绪毫无保留的传送入她的脑海,她随即明白楚留香完全没有害怕,只是纯粹为自己担心,有些虚弱的脸上第一次对楚留香露出近乎笑容的柔和,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音色突兀地在楚留香脑中响起:“我明白,谢谢你。”
楚留香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是。”似乎带上了笑意的声音再次直接响在楚留香脑中。
楚留香狠狠拧了一下手背,喃喃道:“好疼,不是做梦,不是做梦?!”他突然跳了起来,:“那我一定是喝醉了!我要继续喝酒~”如逃命般看都不敢看海九霄一眼冲出房间。
海九霄莫名其妙的看着楚留香跑走,心道,难不成精神链接对地球系人脑部刺激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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