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万物的尺度[石纪元]

　　“话说回来，其实从幻的将棋部教室看出去，可以看见克罗姆的野球投打练习场……”羽京将棋子收进木盒子里，抬头看向窗外，眨了一下眼睛，“龙水和克罗姆蹲在那里盯着手里的球讨论，似乎有一段时间了。”
　　“球？”北东西南拿起相机，镜头对准练习场的两位男生，“总感觉他们两位凑在一起，是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幻接过羽京递过来的木盒子，收到一旁柜子里，“这里拍摄完了，我们直接过去他们那里也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先过去吧～”
　　北东西南看着幻晃出教室了，回过头，问：“千空，你呢？”
　　“洗手间。”
　　羽京从走出教室的千空身上，收回目光，感叹，“总感觉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
　　洗手间里，幻换回制服，对着镜子整理着制服领带。
　　“无所谓吧，过一会儿又要乱了。”
　　幻抬眼，看见千空倚着墙面，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
　　幻垂眼，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小千空──”
　　“这么说起来，”千空若有所思地打断幻的话，抬脚朝对方的位置靠近，“现在是在拍摄校园vlog。”
　　“是这样没错呢，小千空……”幻放在洗手台上的指尖微微颤抖，“但是……小千空，你怎么这么说……？
　　“……！”
　　然而幻没有听见千空的回答，只在下一刻感受对方沿着制服长袖摸过手肘后，抓住自己的手腕；另手也强硬地按住自己的脸，控制他去直视镜中的对方。
　　“不吻我么？”

　　千空维持从后抓住幻的手腕、强势按住脸的姿势，没什么表情地在幻的耳边开口：“浅雾幻学长。”
　　“！”
　　幻的脑袋彻底炸开花，从耳根红满了整张脸。
　　千空观察着幻的反应，眨了一下眼睛，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他轻笑出声， “浅雾幻，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
　　幻的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腔了，他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千空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扯转过来，后背被迫抵上洗手台。
　　“你看。”千空道，“领带很快就乱了。”他话音落下，动手扯开幻的领带，三两下在幻的手腕绑好蝴蝶结。
　　“也不是完全不能动？”千空又问。
　　幻感受着逐渐上升的体温，红着脸点了一下脑袋。
　　“那就抱紧我。”
　　幻听话的双手抱住千空脖颈的瞬间，千空按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
　　幻被千空轻轻吻着，又被对方赌气似的咬了几下唇瓣。
　　千空察觉幻吃痛地更加抱紧了他些，才不紧不慢地撬开幻的唇，将舌尖探了进去。
　　幻身体轻轻颤抖着，他闭着眼心想，要不是自己身后有洗手台，他几乎要腿软站不稳……
　　就在幻的身体滑下洗手台，千空环抱住幻的身体，使对方更贴近自己一点儿。
　　“……”
　　两位男生唇齿相贴得投入，安静的洗手间顿时只剩下他们交错的喘息声，及地面上、想把彼此揉进骨肉里的交叠影子。
　　这所学校刚建成，目前没什么学生，不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打扰。
　　不清楚过了多久，学校的钟声敲响，传进幻的耳里。
　　幻睁开眼睛，牵着银丝依依不舍地和千空分开了一些距离，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小小声地说：“我们去找北东西南妹妹他们……”
　　千空应了一声，又看见幻红着耳根、低垂着脑袋，将被绑住的手腕伸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千空飞快撇开了目光，又很快移回目光盯着幻的发旋，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抱歉，我忘记了。”
　　千空说完，乖乖地替人解开蝴蝶结。
　　幻拎着领带倒不急着重新束好，而是伸过残留红痕的手腕，很有耐心地整理起千空皱巴巴的实验袍领子。
　　幻眼看整理得差不多了，松手准备重新系上自己的领带时，千空按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次，千空温柔了许多。
　　千空吻了吻幻的手指，缓慢地放开。
　　两人相顾无言地对视了好几秒钟，各自红着脸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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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千空、幻，你们终于来啦！”克罗姆朝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位男生挥了挥手，“我们在讨论野球上面的缝线会影响球速吗？”
　　千空走近了，直接回答克罗姆，“野球上的两百一十六根红线，将两片分离的牛革皮合并成一个球体，缝合处的凸起，造成了野球表面的粗糙。”
　　“定义，球面粗糙度的无因次参数为ε / D。ε为凸起之高度，D为球体之直径。计算，当野球飞行之雷诺数高达Re≈2.2*10的五次方，飞行速度为每秒44.4公尺时，此速度明显会高于粗糙面下，发生阻力危机的临界速度。”千空继续道：“结论，阻力系数的大小，会受到物体表面粗糙度的影响。但与我们直觉所思考的不同，粗糙的表面同样可以降低阻力危机出现的临界雷诺数，也就是说，对一个粗糙物体的运动，在较慢的运动速度下，就有可能出现阻力危机的现象，此时的阻力系数会变得很小。简而言之，野球上面的缝线会影响球速。举例说明，投手的四缝线快速球，会比二缝线快速球来得更快。”
　　“四缝线和二缝线？”克罗姆问，“那是什么？”
　　“四缝线快速球是指投手投出去的球，让打者以球的中心迎面看上去，球每旋转一圈会跨越四次红线；以此类推，二缝线快速球就是指，球每旋转一圈会跨越两次红线。”千空说。
　　克罗姆把话接了下去，“原来是这样，四缝线的球比二缝线的球，迎面所出现的红线凸起较多，又因为粗糙的表面会降低阻力危机出现的临界速度，造成四缝线快速球会有较小的阻力系数，所以说，四缝线快速球的球速要更快一些！”
　　“千空！”克罗姆的眼睛因为兴奋亮晶晶的，“这个原理是什么？”
　　“是物理学中的流体力学，所衍生出来的一系列理论喔。”千空回答完，又看向龙水，“不过，会影响野球球速的因素多了去了，风速也是其中之一。”
　　“不，千空，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龙水拿着球起身，看向千空，“电视上夸夸其谈仿佛超能力般的快速上飘球，是真的假的？”
　　幻一听，挨在千空身边说了一句，“小龙水，这很明显是球评为了维持现场热络气氛的说辞哦～”
　　千空接着又毫不留情地给予龙水一重击，“啊？用马格纳斯力公式计算一遍就知道，快速球100亿%不可能会上飘。”
　　“马、马格纳斯力。”克罗姆激动地道，“那又是什么东西啊，千空，听上去好厉害，可是我完全听不懂啊！”
　　“简单来说就是，当投手投出快速球，此球除了会快速往本垒飞去外，还会有一个逆旋的自旋运动。这个逆旋的自旋运动，就是一个向上的马格纳斯力──”
　　千空在一旁解释给龙水和克罗姆听，另一边，北东西南拿着相机也拍得很开心。
　　羽京则走到幻的身边，问：“你还好吗，幻。”
　　幻一听，动作一顿，侧过头笑着回答羽京，“我完全没有问题哦，小羽京～”
　　“是么，那就好。”羽京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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