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入渊[缉毒]

　　她看着对方惊骇痛苦的表情，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我的解剖学，满分。”

　　当头目心腹李高(现起的不要在意，如果同名，请不要对号入座。)带着2名打手涌来时，看到的不是预想中惊恐的反抗者。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的辞絮焉，甚至随手理了一下额前汗湿的银发。她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心腹脸上，那种情不是在乞求，而是在评估。

　　“我改主意了。”她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嘶喊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度，“我可以为你们创造出你们所要的利益价值。但前提是——”

　　“第一，给我食物和干净的水。不是馊的，是人吃的。”
　　“第二，”她的目光越过心腹，扫向身后那群麻木的受害者，
　　“我要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现在，就在这里。”

　　心腹李高可能发出嗤笑，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你再有用，只要你自身构不成威那你的生命是可以被随手践踏的。

　　而辞絮焉的回应，可以是轻轻举起那柄沾着血的、粗糙的蝴蝶刀，用指尖抹去一丝血痕，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千钧：

　　“你们大可以再试试强迫我。但杀了我，你们得到的是一具尸体。答应我，你们得到的……是一个天才的大脑。”

　　“我从小被绑了七次，这是第八次。我比你们更懂，怎么让自己活得有价值。”

　　李高眼神一眯，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和微不可察的欣赏。当李高身后的手下准备冲上前制服辞絮焉时，他抬手拦了一下，并吩咐手下去准备食物和一个全新的医疗箱。

　　当食物送来，她没有立刻自己吃，而是当着心腹和所有守卫的面，走向那个曾给她饼干的女孩，真挚而灿烂的笑容。像是那人间折射的光。
　　“刚才给的饼干很好吃，谢谢，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但女孩并没有回答好像很惧怕一样，只是一把抓过食物像野兽一样将食物吞进肚里，然后再次将头埋进怀里，往角落里缩得更里。
　　辞絮焉看着这个女孩儿缩在角落里发抖的身体，眼神闪过心疼和怜惜。不过也没有过多去问，只是又走向几个缩在最角落、几乎已经放弃生命的人，将食物塞进她们手里，算是一个微弱的烛光吧。

　　这个举动，比任何怒吼都更有力量。它是在恶魔的老巢里，公然建立自己的秩序和道义。
　　李高眼神中的讥讽更甚，准备进来将辞絮焉强行带走时，那与这黑暗格格不入的皮鞋却踩到了这房间地板上的排泄物。而旁边那个本来眼神麻木的女生，却突然像是魔怔了一样扑过来，跪在李高面前嘴里念叨着满是颤音和重复的话语，用袖口擦拭李高的皮鞋。
　　而李高脸上浮现出鄙夷，像是踹畜生一样把那女生踹踹开，来到辞絮焉身后准备抓起辞絮焉头发往外扯，而就在手已经碰到发丝时，辞絮焉将口袋里的蝴蝶刀刺向了李高小腿。
　　“啊！你干什么？！”
　　李高脸上的狰狞化作了因疼痛而带来的扭曲与愤怒，在屋外的手下也闻声进来。
　　辞絮焉站起来，将那些受害女性护在身后，眼神中没有惧怕，只有审视犯人的锋芒与冷静:“我想你们集团头目应该很赏识我的能力吧？放心，我大不了死。并且我处理完，自然会跟着你走。您就安分的在旁边站着看。”
　　辞絮焉猜的确实没错，辞絮焉现在所在集团头目赵镜利，确实再把辞絮焉当做一个新的可以榨干的利益球。李高也是知道这一点，缓缓捂着小腿的疼痛站起来，心理只能把气愤咽肚子里。
　　随后，辞絮焉转身蹲下，真的开始检查。她托起一个女孩的脸颊查看瞳孔，按压另一个人的腹部判断内伤……她的动作专业、快速、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就像在法医中心工作时一样检查和处理这些受害者的伤势。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心腹的监视之下。她正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

　　‘看吧，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你们以摧毁生命为乐，而我，即便身在地狱，我的专业也是用来审视和挽救生命的。我们从来就不是一类人。’

　　此时，距辞絮焉初到云州，已过去近二个月；而她与外界失联、确切失踪的时间，也已近乎一个月。而远在云州省的辞砚——

　　当辞砚用自己的最高权限卡，“嘀”地一声刷开那扇与世隔绝的厚重实验室大门，为期四周的封闭研究，像是把他装进了一个时间的真空袋。他上交了最后一份签妥的 《终身保密承诺书》，从安保负责人手中接过那个沉寂了整整一个月的私人手机时，冰凉的金属外壳竟让他感到一丝陌生。他做的第一件事，根本不是去看手机。随手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放。

　　然后是像个终于刑满释放的囚犯，一个箭步跨出门口，对着空旷无人的内部走廊，极其夸张地张开双臂，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吼了一句：

　　“浩浩乾坤！新鲜空气！我辞汉三又回来啦——！”

　　他甚至还像大猩猩一样捶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把被关了一个月的憋闷气全吐了出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轻微的电梯到达的“叮”声。

　　辞砚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张开的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捶胸的动作硬生生扭成了整理白大褂衣领的姿势。他脸上的狂放不羁瞬间消失，切换成了那副所有下属都熟悉的、冷峻而疏离的“辞博士”面具。

　　一位抱着文件的研究员低头匆匆走过，恭敬地打招呼：“辞博士，您出关了。”

　　“嗯。”辞砚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目不斜视，维持着高冷的形象与之擦肩颈而过。

　　直到确认周围再无一人，他才肩膀一松，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眉心，习惯性地先点开了工作邮箱，快速过滤着堆积的公务。直到处理完十几封紧急邮件后，他才像是完成了一种仪式性的切换，终于带着一点放松的、属于“辞砚”个人的心情，点开了那个置顶的、名为 【今天陆晨做饭了吗】的三人小群。

　　屏幕滑动。最后的信息，停留在整整7周前。是辞絮焉发的一个嚣张猫猫头表情包，配文是：「本法官即将驾临云州，尔等速速接驾！」

　　下面是他自己当时随手回的一句：「退堂！」

　　再往下，就是一片空白。

　　辞砚脸上的疲惫瞬间褪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这不对劲。

　　龙妹儿不是这么安静的性格。她到了新地方，哪怕再忙，也肯定会见缝插针地在群里嚎叫食堂难吃、吐槽蚊子巨大、或者炫耀她又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

　　这种死寂，不像她。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发了条消息：「@龙妹儿，云州的蚊子真把你叼走了？」

　　消息如石沉大海。

　　十分钟过去，群里依旧只有他那一行孤零零的字。

　　一种细微的不安，开始像墨滴入水般，在他心底扩散。他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辞絮焉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女声，像一根针，扎破了他最后一丝“她只是太忙”的侥幸。

　　关机？辞砚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桌上的笔筒。金属和笔杆散落一地的脆响，他充耳不闻。

　　他立刻重拨了一遍。

　　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声音。

　　不可能。就算是手机遗失，以她的身份和能力，也绝无可能超过四周没有任何音讯，更没有通过其他渠道联系他。

　　出事了。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甚至没换下白大褂，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一路风驰电掣，直接驶向省厅。

　　他拥有极高的权限，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核心区域。然而，当他推开专案组负责人办公室的门时，得到的却是一个官方而谨慎的回复。

　　“辞博士，您别急。絮焉同志在参与一项保密任务，按纪律……”

　　“她在哪儿？”辞砚打断对方，声音冷得像冰，“什么任务？代号是什么？联络员是谁？”

　　一连串精准到极点的问题，让对方一时语塞，只能含糊地重复“纪律”、“保密”。

　　正是这种滴水不漏的官方辞令，让辞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如果妹妹安然无恙，对方大可不必如此回避他的核心问题。

　　他没有再多费一句口舌，转身就走。
　　辞砚猛地推开书房门，甚至没等爷爷抬头，质问便已脱口而出： “爷爷！龙妹儿在哪儿？！我已经去过省厅了，他们只会用保密任务来搪塞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辞靖邦看着孙子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是时候了。

　　“砚娃，”老人的声音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我们怀疑絮焉……是被‘麒麟’集团带走的。”

　　“麒麟？！” 这个词像一把冰锥刺进辞砚的心脏。

　　“我们之前按兵不动，是因为完全没有线索，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害了她。”爷爷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那是一份目标公司的详细介绍，以及一份初步拟定的《特情协作备案表》。”

　　“现在，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切口。这家生物制药公司，可能是‘麒麟’用来研发新型毒品和洗钱的关键壳公司之一。他们正在高薪招聘顶尖的化学专家。”

　　辞砚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份公司介绍上，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爷爷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敲在他的神经上： “我们需要一个人，一个背景干净、技术顶尖，又绝对可靠的人，以‘追求前途’的名义应聘进去。” “这个人要能从内部，找到他们的制毒实验室，拿到新型毒品的化学数据，摸清他们的运作模式。”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有足够的理由，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尽力寻找絮焉可能留下的任何踪迹。”

　　说到这里，爷爷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我们评估了所有人选。而你，砚娃，你的专业背景、你的学术声誉，以及……你和絮焉的关系，让你成了唯一且最合适的人选。这是一场为你设下的‘阳谋’，去不去，由你决定。”

　　辞砚听完，脸上的愤怒和焦急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他扯动嘴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讽刺和决绝。

　　“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的指尖点在那份备案表上，“就是需要我这个‘哥哥’，去把你们弄丢的我妹妹，亲手找回来。”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话音未落，他已然抓起笔，在《特情协作备案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动作快得没有一丝犹豫，仿佛签下的不是一份生死状，而是一份理所当然的答案。

　　他将笔放下，抬起眼，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刃。
　　“计划是什么？我什么时候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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