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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裴家皆乃忠良之辈,从不做违背皇家规矩的事,裴煦一身傲骨,哪里容得下他这般污蔑。
叶令仪也听不得这咄咄逼人。
“皇兄对此物的判断不错,但是若真有心私藏战败国的战利品,那就应该好好藏着才是,大摇大摆拿出来送人,还送给当今的太子,不知道皇兄可知,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
“你......”四皇子被呛,他不能直接说出裴家,现在裴家势力如日中天,这样做了只会在朝堂树敌。
“父皇明鉴,此刀是裴煦将军送太子殿下的贺礼,是裴将军说,前段时间太子殿下蒙受不白之冤,送此物有祝愿太子殿下未来都能披荆斩棘,斩断厄运的寓意。”说完叶令仪还看了慧贵妃一眼,想起阿嫚的事,叶令仪真想当着众亲王的面告她一状。可惜父皇色令智昏,说什么他也不信。
裴煦见状,不能再让叶令仪一个人替他受着皇帝的压力,他上次才说过,这此间事不会再让叶令仪一个人扛,没想到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食言了。
“回禀皇上,此刀是微臣途径永安国一老伯赠与。那老伯当时赶路,已经几天没吃饭,微臣心软,给了他一些吃食和足以让他颐养天年的银子,那老伯说微臣于他有救命之恩,这样的好东西他留着也无福消受,所以赠给了微臣。”
皇帝本来也觉得此事无关紧要,不就是一把外邦的刀,哪怕是私藏,将士们为了国家命都能不要,收藏这些物件也不过是对自己战绩实力的认可。只要不是和战败国私相授受,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罢了罢了,宴席要开始了,令仪你将此物收好,别伤到自己。”
“皇上~”
既然这件事开了头,就没那么容易收尾。就算不能彻底离间皇帝和太子一党,也要在皇帝心里中下一根刺,一直扎在他们父子之间。
慧贵妃半个身子都贴在皇帝身上。
“您没来之前,臣妾可听说这刀是苍狼族大王子的刀,当然做将军的南征北战讨伐无数,有点‘私货’也是常情,可若是......”慧贵妃将唇凑在皇帝耳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若是,裴将军只是个幌子,上次误闯太子寝宫的那三个美人的事您还记得吗?”
皇帝如梦初醒一般,经慧贵妃点拨,心里有了更可怕的猜测,苍狼族前送美人,后送金刀,这是在他的眼皮下明着勾结。
刚才还打算作罢此事的皇帝,转眼就变的像换了个人,他恨不得马上收回太子册印。
皇后见势不妙,不知道慧贵妃又吹了什么耳边风,惹得龙颜大怒。只有稀里糊涂地站出来悄声的安慰皇帝“皇上息怒,大好的日子,宴席马上就要开始......”
怒火刚好找到发泄口,听皇后提起为太子准备的宴席,皇帝更加烦躁。
“你教出的好儿子!不对!你儿子跟你一路货色,都是个不安分的,你笼络裴家,你儿子比你还胆大,竟然笼络外族。”
皇帝攥着皇后的衣袖,将皇后拉下身来,声音不大,却是一种极致的恨意。
每个字都撞击在皇后的耳朵里,开始是麻木的,不知道皇帝在说什么,在心里复述第二遍的时候,皇后突然感受到一丝悲凉,她无力辩解,更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辩解。
皇后刚走两步就扶住了大殿的柱子,一步也迈不出来。原本以为皇帝即使不爱她了,他也是对两个孩子有感情的,如今看来,安在冠仲身上的罪名越来越大,上一次是僭越礼制,这一次是勾结敌国。这是想要他们的命。
冠仲和叶令仪都冲上前去扶住母后,不知道父皇又说了什么绝情的话,母亲竟然脸色极差。
皇后抬眼摸着冠仲的脸“你父皇说你勾结外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冠仲和令仪也惊了,这是给他罗织的什么罪名。
冠仲和叶令仪一起跪下,不明就里的为自己辩解“父皇莫要轻信他人之言,要拿出证据才是啊。”
“朕听说,此物既不是战利品,也不是什么老伯赠与,而是大王子的私人物品,可有此事。”
慧贵妃给阿尔扎递着眼色,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盏,看好戏一般。阿尔扎是老可汗派来助她的,只要对太子无利的事阿尔扎都必须要做。此事虽然是连累了他,但是他现在好歹是质子,皇帝最多就是多提防着,也不会真要了他的性命。
阿尔扎从席位上起身,走到大殿中间,故意没看慧贵妃,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叶令仪身上。
刚刚还伶牙俐齿的人,现在跪在那里蜷成小小一只。
朝着皇帝行了礼,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苍狼族王室锻刀,不得低于三尺,就是寻常族人家中用刀,也万万不会这么奢靡。回皇上,我从未见过此物。”
管他方才有没有人听见他要这刀,只要他不承认,这昭宁的什么官说都没用。
叶令仪也颇感诧异,他为何要帮太子洗脱罪名,他本就是敌国的王子,昭宁的水越浑,对他就越是有利。
慧贵妃气得心口一堵,咬紧牙关,却又不能让人瞧出,只能用手绢遮一遮。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在阿尔扎这环出了岔子。
“不仅我没有见过,我们苍狼族上下包括我的父亲,都没有见过,您若不信,可以拿去这次进献的苍狼族人问一问,就知道了。”
阿尔扎信誓旦旦,已经打消昭宁帝一半的猜忌,他把刀递给吴公公,叫他挨个去问。皇帝这时又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些,叫起了冠仲和令仪,让冠仲坐在自己的身边。
慧贵妃不甘心的让了位,走下台阶挨着叶知月的席位。本来席就开晚了一些,叶知月盯着自己面前的瓜果犯难“母亲,我早膳用得不多,有些饿了。”叶知月心思单纯,全然没有看出刚才的暗流涌动,还以为就是一场误会。
叶知月也是生得极好看,眼睛又大又黑,就这样水灵灵的看着慧贵妃。只不过慧贵妃对她不像对待四皇子那般苛刻,完全就是娇生惯养着长大,明明已经成年,脸上还能看见孩童时的天真。
慧贵妃轻轻摸着叶知月头上的发饰,看着不谙世事的女儿,一扫刚才的郁闷,宠溺的对叶知月说“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单独给你做。”
“我想吃母亲宫里小厨房做的菜,可是今天冠仲哥哥册封,小厨房的人手应当被叫走了吧。”叶知月面露遗憾。
“不就是几道膳食,还要让你饿着肚子吗?”转头向副总管刘公公吩咐“刘公公,劳烦你去叫本宫宫内的小厨房做几道公主素日里爱吃的菜呈上来。”
刘公公哪里敢得罪宠妃,哪怕吴公公现在不在,只剩他一人在皇帝跟前伺候,也不得不替慧贵妃办事。
等吴公公消息传回来后,皇帝也算是彻底踏实。苍狼族的人的确都承认他们的族人不会锻这种刀,但是有年长一点的人认出这种款式的短刀,在二十几年前见过塔达拉木真族的人用过,只不过不抵这刀千分之一的奢华,如果能用上这样昂贵材质的,恐怕只有塔达拉木的王室才有。
解开心结之后,面对冠仲成太子这个事实皇帝已经无可奈何,他知冠仲心软,不会做出残害手足之事,四皇子虽是他最偏爱的儿子,但不得大臣拥护,或许将来做个亲王也能平安度世。
“冠仲,朕会与你母后过几日为你挑太子妃人选,你有没有哪家中意的女儿,说来朕听听。”
冠仲摇头,这些年都只埋头读书,哪里有什么认识的姑娘,但想着有母后也帮忙挑选,总归是不差的。
“回禀父皇,儿臣感恩父皇恩典,择贤妃一事冠仲谨尊父皇母后旨意。”
皇帝对冠仲这番回答还算满意,又看向叶令仪“令仪,你过及笄也年之有二,朕也会时常琢磨你的驸马,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叶令仪也是知道,终究逃不过这一问“回禀父皇,令仪还想多侍奉父皇母后几年,暂且没有招驸马的意愿。”
“胡说,你招驸马和侍奉朕和皇后有什么关系,朕觉得江家大郎就很是不错,江父在朝为官几十载,为人正直,从不结党营私,家风严谨。你意下如何?”
皇帝盯着叶令仪,面上是不容许第二次反驳他的压迫。
裴煦自打皇帝第一句问话出来就已经坐不住了,看起来皇帝已经全然忘记在裴家出征之前,皇帝曾经下过口谕,等裴家打了胜仗归来,就将公主许配给裴煦。
裴煦抢在叶令仪回答之前跪在皇帝面前“斗胆启禀皇上,臣家父七年前进宫之后曾向臣传过圣上口谕,若得胜仗,将招臣为驸马。臣每日奋勇杀敌,就怕辜负圣上恩典。”
皇帝当然记得此事,当时遇上边关战事告急,许下了承诺不假,可现如今,冠仲当了太子,裴家又是军机大臣,两家再联姻有外戚掌权的风险,这可和当时的境遇大不相同了。
“朕记得此事,裴卿,念你是裴老将军之子又是有功之臣,朕今日为你破例,除了令仪,朕还有其他的公主,或是这昭宁任意世家大族的女子,你若是有心仪的,朕可以马上替你们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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