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明星男友养成记

　　杨磊终究没有等到《寻味中国》的签约通知。

　　林晚晚的电话打过来时，他正在厨房煮面条，手里还攥着刚洗好的青菜。“杨磊，”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难以掩饰的疲惫，“《寻味中国》那边……台里说嘉宾知名度不够，暂时把你从名单里撤了。”

　　锅里的水“咕嘟”着冒泡，杨磊愣了几秒，才慢慢把青菜放进锅里。

　　林晚晚在电话那头沉默着，只觉得的此刻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没事，林经纪，”杨磊赶紧调整语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失落，“本来也只是个初步意向，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边说，一边把煮好的面条盛进碗里，却没什么胃口，只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就默默放下了碗筷。

　　林晚晚挂了电话后，并没有立刻回办公室。她站在办公楼下的花坛边，晚风吹过来，吹得她头发乱飞。手机里还存着杨磊之前发来的试镜片段——就是这么一个有灵气的演员，在“流量”两个字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她翻出王经理的微信，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还是没发出去。她知道，王经理说的是行业现状，现在的综艺和影视剧，大多先看艺人的粉丝数和商业价值，像杨磊这样没背景、没流量的新人，连敲门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她之前还跟杨磊说“只要有实力，总会被看到”，现在却觉得这句话特别讽刺。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杨磊发来的消息，【林经纪，你别往心里去，我真没事。】后面还加了个笑脸的表情。

　　林晚晚看着那条消息，鼻子一酸，回复道：【好！】发送成功后，她收起手机，慢慢往停车场走，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步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无力感。

　　接下来的一个月，杨磊的试镜一场接着一场。起初，他还会兴致勃勃地跟林晚晚讲试镜时的细节，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泼冷水。一场场试镜下来，杨磊始终没等来好结果。有的是因为“形象不符合制片方预期”，有的是因为“没流量，商业价值不够”，还有的干脆连理由都没给，只让助理传了句“谢谢参与”。

　　渐渐地，杨磊的话越来越少了。之前试镜完，他总会第一时间给林晚晚打电话，现在却要等林晚晚主动问，他才会含糊地说句“没选上”，然后就沉默着。有时候林晚晚想跟他聊聊接下来的计划，他也只是说“再看看吧”，语气里满是疲惫和失望。

　　林晚晚放心不下，抽了个周末，买了排骨和蔬菜，去了他的出租屋。推开门的瞬间，她就愣住了——客厅里满地都是外卖盒和饮料瓶，沙发上堆着没洗的衣服，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微光，映得房间里一片昏暗。

　　杨磊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件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一看就是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听到开门声，他慢慢抬起头，看到是林晚晚，才勉强坐直身体，声音沙哑地说：“林经纪，你怎么来了？”

　　林晚晚没回答，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然后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猛地涌进来，杨磊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伸手挡了一下。“怎么把房间弄得这么乱？”林晚晚一边说，一边弯腰收拾地上的外卖盒，“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就……随便吃了点。”杨磊低下头，不敢看林晚晚的眼睛，“试镜太忙了，没时间做饭。”他嘴上这么说，林晚晚却注意到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游戏界面，显然不是在准备试镜。

　　“我给你炖排骨，再炒两个青菜，你先洗把脸，清醒清醒。”林晚晚把外卖盒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厨房，开始收拾食材。杨磊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不用麻烦了”，却没说出口，最后还是慢慢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吃饭的时候，林晚晚看着他碗里没怎么动的排骨，轻声说：“杨磊，我知道你最近很难受，试镜不顺利，《寻味中国》也黄了……但不能就这么放弃啊。你之前不是说，想成为能靠演技说话的演员吗？现在只是遇到点挫折，怎么能就认输了？”

　　“我没认输，”杨磊放下筷子，声音带着点委屈，“可我试了这么多次，每次都很认真地准备，为什么就是没人选我？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做演员？”他说着，眼眶就红了，赶紧低下头，用手抹了抹眼睛。

　　林晚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道理谁都懂，可真正遇到挫折时，再多的道理也显得苍白。她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别怀疑自己，你很有天赋，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机会。再等等，总会有机会的。”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杨磊还是偶尔去试镜，却没再抱太大希望，更多的时候，只是窝在出租屋里，要么玩游戏，要么睡觉，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林晚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偶尔去看看他，给她带点吃的，跟他聊聊天。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田间记事》播出那天晚上，林晚晚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杨磊的出租屋。

　　杨磊也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了，窗帘拉开了一半，桌上摆着薯片、坚果、啤酒，还有林晚晚爱吃的水果。“林经纪，你来了！快坐，节目马上开始了。”杨磊笑着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放好。”

　　林晚晚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好久没看到他这么有精神了。电视屏幕亮起来，节目开始了，片头曲是轻快的乡村音乐，画面里出现了甘蔗村的田野，绿油油的甘蔗林在风里摇晃，特别治愈。

　　杨磊坐在林晚晚旁边，手里拿着薯片，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镜头扫过甘蔗村的街道，拍到了农户家的院子，还有熬糖用的土灶，却迟迟没看到杨磊的身影。林晚晚心里有点慌，她低声安慰着杨磊：“别急，可能后面才出现，纪实节目节奏慢。”

　　“嗯，我知道，再等等。”他虽然这么说，可林晚晚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了些，手里的薯片也捏得更紧了。

　　节目一分一秒播出，已经播了四十多分钟，快到尾声了，还是没看到杨磊。

　　林晚晚的心里越来越慌，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播出时间，或者节目组临时剪了他的镜头。她偷偷看了眼杨磊，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眼神里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落，手里的薯片也放在了桌上，没再动过。

　　就在这时，镜头忽然晃了一下，扫过熬糖的土灶旁——杨磊站在农户身后，帮着递木勺，脸上沾着点糖霜，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可镜头只停留了不到十秒，就匆匆切到了下一个画面，连一句介绍他的台词都没有。

　　林晚晚愣住了，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沙发上。杨磊也僵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他才慢慢转过头，看着林晚晚，声音带着点不敢相信：“林经纪，刚才……刚才那个是我吗？”

　　“是你，”林晚晚赶紧捡起手机，声音有点发颤，“可能节目组剪辑的时候太匆忙了，所以镜头少了点……没关系，至少有镜头了，也是个开始。”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勉强，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杨磊——他期待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最后却只有十秒的镜头，连名字都没被提及。

　　杨磊没说话，只是转过头，重新看向屏幕。节目已经结束了，片尾字幕滚动着，他的名字没在任何一个列表里。他慢慢拿起桌上的啤酒，打开瓶盖，猛喝了一口，啤酒沫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也没擦。

　　“我在村里待了十四天，每天跟着农户熬糖，从早上五点忙到晚上十点，手被蒸汽烫了好几个水泡，连睡觉都在想怎么熬出更好的糖……”杨磊的声音很低，带着哽咽，“我以为至少能有几分钟的镜头，能让别人看到我认真的样子，结果……结果就只有十秒，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啤酒瓶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林晚晚看着他哭，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递了纸巾给他，又拍拍他的肩膀，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干脆搂住了他，陪着他沉默。

　　那天晚上，杨磊喝了很多啤酒，话却很少，只是偶尔说一句“我是不是真的不行”“我是不是不该做演员”。林晚晚没阻止他喝酒，只是在他喝多了的时候，帮他倒杯水，扶他到床上躺下。

　　等杨磊睡着后，林晚晚收拾了桌上的狼藉，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她气节目组不尊重人，把杨磊的努力当成可有可无的素材；也急杨磊的处境，明明有实力，却连一个被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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