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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游湖
第二日李毓早早起来制作香帕，刚制的香帕气味正浓，拿在手上香气扑鼻。翠儿的绣活更是锦上添花。
吃完早饭她就带着翠儿出摊去了。
今日赵月来的倒是没那么早，等李毓她们摊子架好都卖出去几方帕子了，她才姗姗来迟。
赵月今日穿了身桃红的裙子，梳了当下最时兴的朝云髻，发尾还特意簪了根银簪。
李毓看了看这一身行头明白了她今日来的晚的原因。
“毓姐姐，好看吗？”赵月转了个圈，裙摆扬起来跟花似的，“我今日为了见骆先生特意穿的。”
“好看！”
赵月来了也无心摆摊拉着翠儿聊了半天的骆先生。
快到中午了，赵月怕去晚了桥边没位子了，便想提前过去。
李毓看翠儿同赵月聊骆先生聊得开心，也不忍心留她看摊，大手一挥，找了街边的小孩，给他十文钱，让他帮忙看会儿。
小孩开心的接过钱，拍着胸脯保证把摊看好。
几人手挽着手往断桥去了。
没吃午食，李毓在街边一人买了张饼垫了垫，等到断桥这边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人。李毓拉着两人在人群穿梭挤到了第一排。
她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娘子，你说这骆先生到底长啥样啊？”
李毓没见过，但看大家伙这样子想来帅的很。
“应当是十分俊秀的吧。”
“姑娘，外地人吧，咱们这骆先生可不止是十分俊秀，那是相当俊秀，貌比潘安，重要的是文才斐然，以他的才华要是参加科举定然一举夺魁，只不过先生志不在此……”
旁边这位大哥显然是位骆吹，夸起骆先生来滔滔不绝，听的赵月连连附和。
李毓也不知道骆先生来的具体时间，等她站的腿肚子转筋，终于听见人潮里传来骆先生来了的动静。
不一会一条游船从远处驶来。这游船分上下两层，远远就能看到上面人数不少，还有琴音传来。
“来了，来了。”
李毓感觉人群在往前挤，她双手拉了拉翠儿和赵月，怕两人摔下去。
等船靠近，从船舱里走出一人，白衣飘飘，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动，衣襟随着湖风摆动。
李毓点了点头，确实相当俊秀，放在现代绝对是一线明星。
船上的人拱了拱手轻轻行了个礼，岸上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李毓身边还有个赵月，抱着她大的胳膊一直在喊骆先生，李毓觉得自己快要失聪了。
不知道从谁开始大家开始往船上扔东西，鲜花，手帕，应有尽有。原本有掷果盈车，现下有“掷果盈船”。
李毓从怀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手帕，尾端绑着柳条。
她从前喜欢玩飞镖，特意练过，准头很好。
深吸一口气，瞄准，柳枝带着帕子飞了出去。
骆然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怀里多了根柳枝，他拿起枝条突然鼻尖一股香气盈来，带着荷花味道，他还以为是西湖中的荷，可环顾一周想起来眼下已是深秋，西湖哪儿来的荷花。
再仔细一闻，发现香味来自柳枝下方的帕子，展开，香味变得更加浓郁，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夏日的西湖。
“这香帕的味道真是独特。”
骆然诗兴大发，作起诗来。
荷风邀暑月，花影印湖烟。
旧友今犹在，香痕忆里牵。
前排有不少书铺的抄书人早早就等着了，听见骆然作诗，提起笔来就记，记完了交给身后的人，那人接了纸赶紧跑出人群。
李毓想着，这都形成产业了，说不一定等这边集会结束，那边书摊骆然诗集都出来了。
作完诗，游船又慢慢驶远。
“娘子，骆先生手里拿的不是咱们的帕子吗？”
“是啊！”李毓特意提高了声音，“骆先生正是因为咱们香帕的香气才诗兴大发啊。”
“啊啊啊，毓姐姐，是你新制的香帕吗？快快，我要买，我也要闻闻引起骆先生诗兴的香味是什么样子的。”
李毓原本只是交代翠儿帮着自己当个托儿，没想到赵月这个骆先生狂热粉丝带来的效果更好，身边的人一听，都围上来打听。
“都别挤，别挤，此香帕出自玉香阁，借骆先生的诗，叫暑月荷风。”
说完拉着翠儿，赵月挤出人群。等众人反应才发现。
哎，没问这帕子在哪儿买啊。
等一行人回来，那看摊的小孩儿还在摊位上兢兢业业的帮赵月的糕点打苍蝇。
“小孩儿，我再给你加两文钱，你过会儿去帮我给对面盈香楼带个口信。”
交代完，李毓便收拾摊子同翠儿先回了。
这边王掌柜刚让王五打听出来那卖香帕的小娘子住在五条巷就来了个小孩儿上门，说李娘子请他徐记酒楼一叙。
王掌柜这些年打交道的人不少，直觉告诉他，此人不一般，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王掌柜带着王五到徐记酒楼的时候李毓和翠儿已经到了。
李毓没怎么打扮，月白的罗裙外面套了件浅黄的褙子，整个人十分干练。
她的长相没有江南美人的柔美，反而有些英气，不笑的时候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王掌柜看着李毓，他记得王五同他说李毓是个寡妇，带个孩子，想来是个普通妇道人家，多砸点钱，自然能招进盈香楼里。
现下见到李毓，又看了看站她身后的翠儿，就这仪态，大家族里的好多丫鬟都比不上。
他心理嗤笑一声，这叫普通妇道人家？
“李娘子，久仰大名啊？”
“王掌柜，不敢当不敢当，盈香楼在香行可算是龙头，我可要多多学习。”
两人恭维一番落座，桌上摆的是一桌徐记酒楼上好的席面，可几人都没有动筷的念头。
李毓不开口，王掌柜越发好奇她找自己来的原因了。
“李娘子，不知今日请王某来是有何事？”
“自然是有一桩生意要送与王掌柜。”
李毓也不卖关子，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香帕，味道同自己今日掷给骆然的一模一样。
王掌柜拿起来轻轻一闻，有夏日荷香仿佛还能闻到夏日暖阳的味道，心下计较李毓确实有本事。
“王掌柜这方香帕名叫暑月荷风”
听到这名字王掌柜便知道了，今日下午已经有许多人到自己店中来问有没有叫暑月荷风的香帕。
看见王掌柜的表情李毓知道事成了一半，拿出自己早就拟好的契书。
看到这王掌柜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偏偏自己还无法拒绝。
契书上写着，李毓每月向王掌柜提供五千方香帕，一千方千方上等品，两千方稍次，两千方下等品，不同的品成本不同。
每月香味都会根据情况进行调整，每月每个品至少有一款新的香味。
样品她也带来了，上等品除了香味更浓郁外还有精致的刺绣，中等品也有刺绣，只不过没那么多，下等品则只有一方帕子。
杭城里不止一家盈香楼，东西南北各市都有他的分铺，金陵城也有分铺，五千方对他们来说不算多。
不过契书上还有两条，李毓享有香帕的定价权，以及每方香帕都必须绣上玉香阁的名号。
看到这里王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好。
“王掌柜别急，合作才能共赢，我当初开始卖方帕既然绣上这个名号，自然就不会拘泥于卖香帕，日后定然有更多的生意。当然大家都是制香的免不了竞争，可我相信我们两家合作带来的定比竞争多。”
“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有一物赠给盈香楼。”
李毓拿出一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胰子。王掌柜店里自然也卖胰子，可这胰子一看品质就远超自己店里的。
“若是合作愉快，这新胰子的配方免费送与盈香楼。”
这胰子是李毓根据现代的做法改良的，不过现代的香皂需要的许多化学用品这里的物品没办法完全替代，所以做出来的品质比不上现代的品质，但比现在这个时代的高很多。
但这种做法本来就是在原有的技法上改良的，有经验的师傅多琢磨一下迟早能试出配方，买个人情反而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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