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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融如一【已修】
【根据法则,模拟器将链接搭载所有具有时空之锚资质的种子,根据种子的愿望变化运作形式并完成模拟任务。】
【所以并不是模拟器选择了您,而是有且只有时空之种将会、并且注定参与模拟。】
杜雪裳沉吟不语,一个字一个字推敲过去。
“‘卡牌天团’模拟器……卡牌?”
“……如果是我的愿望,和卡牌又有什么关系?”
“非要选择这种形式,比起我的作用,你的内在诉求影响更大吧,卡牌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系统的回应似乎带上了更多人性化的热情:
【卡牌,本模拟器的核心与灵魂!】
【它既是您积极活动的忠实记录、成长轨迹的一面缩影,亦是您攀登顶峰的强大翼助。】
【每一张卡牌的属性都将增幅您本身的属性,高阶卡牌的独有能力更是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震撼全场——】
【无需额外费力,您可以通过现实中的精彩行动自然触发卡牌获取,邂逅更多伙伴。】
【之后更有限定活动和学园争霸,可以赢取稀有奖励与珍贵限定卡牌。】
【请相信,卡牌将伴您更快迈向巅峰,从闪耀新星到一流爱豆,进而挑战至高无上的顶流天团——只要您想,未来尽在您的手中!】
屏幕上的文字光彩流溢,极具煽动性,仿佛勾勒出一条铺满鲜花与星光的坦途。
杜雪裳叹了口气,对这种不对等对话的信息量更不抱指望了,干脆问道:
“我不在乎。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模拟器不对您的自然选择做任何强制干涉,作为模拟器的搭载对象,您的活跃与成长将被记录在案,您跨越时空的努力与声名将天然为模拟器进化积蓄能量。】
杜雪裳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在窗外。
系统画起互惠互利的饼倒是一把好手,就不知道这饼里裹的是蜜糖,还是毒药了。
距离晚上的集合时间还早,但他对探索这座延州之下的繁华都市毫无兴趣。于他而言,哪里都一样,不过是又一个需要奋力搏杀的舞台。
没有丝毫犹豫,他拎起装着毛巾和水瓶的运动小包,转身就朝着刚刚认得的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蝉噪声被隔绝在外,走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空旷而安静。一格格框死的玻璃窗将炙热的光线切割成片,落在他身上,拉出长长一道孤影。
他褪去人前那层温和爱笑的模样,脸上只余下一种沉静的专注。那双总是弯起的眼睛里,此刻毫无旁骛地映着前方的路,目标明确,意志坚定。
无论前途是福是祸,至少此刻,脚下的路是清晰的。
该做什么,义无反顾。
——————
回到StE大楼,走廊里偶尔遇到工作人员走过,杜雪裳微微欠身,礼貌打着招呼,一路畅通来到练习区。
此前介绍的几间练习室门上贴了“专用”的标识,他挨个看去,里面都没人的样子,便随手选定一间推门而入。
四壁皆是明净的镜墙,木质地板光可鉴人,淡淡的清洁剂气息充盈整处房间,顶灯将空旷的室内照得亮如白昼,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镜中。
——做人最紧要是自知之明。
从前辞了戏班在外摸爬滚打,无论是做零工、在舞厅讨生活,还是后来机缘巧合去拍了电影,他深知若非要论起自己比旁人多那么一点特长、一点赢面的话,这一点究竟落在何处。
杜雪裳万不敢忘了来时之路,四功五法,未曾有一日敢懈怠基本功的练习。
虽然这一世时间一跨十来年,可真要论起灵魂感知,上次吊嗓压腿打磨基础可正在昨日。
尤其最近为了试镜那部新电影,他对一应所学所演琢磨得更细致,指法手型、脚位身段、眼神的落点、流转的分寸、唇角的弧度、情绪的虚实……要给多少,他都是一分一厘揣摩推敲的。
此刻,意识下达了指令,年轻的身体却显得有些生疏,肌肉记忆蒙着一层薄纱,动作衔接时少了那份浑然天成的美感。
可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体,从前也是校舞蹈队掐尖的底子,虽训练的方向不同,但对节奏的敏感、对律动的捕捉、对身体的掌控总有相通之处。
杜雪裳静下心,摒弃杂念,一点点唤醒这具身体的潜能。
起初是些许的滞涩,但他极有耐心,不焦不躁,一遍、一遍……全心沉浸其中。
渐渐地,身体的反馈变得清晰起来,关节逐一打开,肌肉记忆被重新激活,动作从最初刻意僵硬的比划逐渐变得流畅自然。
一种奇妙的、灵肉逐渐契合的欣悦感油然而生。
随着身体彻底活动开,那些隔膜淡漠的“十几年”记忆也仿佛被这汗水浸润,渐渐变得真切温热。
脑海里忆起街坊邻居看他独自一人时常塞过来的热乎吃食,想起学校老师总是多问一句“最近怎么样”的关切,想起舞蹈队里那位脾气火爆、骂人毫不留情、却将所有技巧倾囊相授总盯着他加练的前辈……
他不经意间抬眼,望向镜墙。
镜中的少年额发被汗水濡湿,脸颊因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而那双总是习惯性弯起、用以示人的眼睛里,此刻竟漾着真切的笑意,明亮得惊人。
……真的又回到十五岁的夏天了。
杜雪裳深吸一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更认真地拉开了架势。
汗水浸透了黑色的练习服,紧贴在少年清瘦却不单薄的脊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全身筋骨都舒展开来,透着运动后的酸软与畅快。
兴致正好,虽身体乏透,精神却愈发清明。
他多年以来的习惯就是练完身上功夫再开嗓练气,自觉更能将那口气推得又稳又远,透亮穿云。
杜雪裳调整呼吸,找准共鸣位置,擒着那股内劲,一段韵味十足的戏声便字正腔圆念出来,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音。
他微闭着眼,仔细品味发声的感觉,正慢慢琢磨着某处的处理,忽然——
“叩、叩。”
轻快两声敲门声响起,门把手“咔哒”一下被按了下去。
一个脑袋探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某种热情又懂得分寸的犬类。少年见他看过来,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点腼腆的笑容,下意识捏捏自己的鼻尖,脚下却毫不拖泥带水地走近。
“雪裳哥?真的是你!我来的路上还一直想,那个老师会不会干脆就是骗我的!”
嗓音里是少年人的磁性,口音熟悉又亲昵,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一点点难以置信。
杜雪裳茫然地歪了下头。
眼前这男生和他个头相仿,元气满满,戴着腕带,穿了身篮球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格外喜欢户外活动,露在外面的肤色晒得过分天然健康。
与蜜色的皮肤、打卷的棕发不同,视线对上的一瞬——
杜雪裳一愣。
他的瞳色是乌定定的润黑,干净、澄澈,看人时笔直而坦诚,像颗透亮的玻璃珠子。
眼睛里的憧憬和热情纯粹得晃眼,可他翻遍记忆也实在认不出这么一号人。
完蛋了。
“……不好意思,是找我吗?”
“……!”
对方不可置信地呆了。
啪。手迅速遮住脸,挺直的腰就这么埋了下去,再起身时,眼睛安详地闭上,嘴也紧紧抿着,脸颊红得连肤色都盖不住:“没事……没事的,原来香林不对其他学校做调研的传说是真的,那个,今年联赛我们桐坊是地区亚军来的。”
?之前的我怎么个事?
新生第一天人前的形象就已经成什么了啊!
杜雪裳歉疚而客气地笑笑,握住少年戴着腕带的腕口轻轻摇晃权当安抚:“不好意思啊,你叫什么名字?咱俩以前比赛时见过是吗,不好意思,我记人有点弱,这次面对面认识,就当我们第一次见,我这下记好啦。”
他这么说,少年就挺高兴地立正,笑眯眯的,手拍到胸前端庄站定:
“我叫薛锐卓,锐利的锐,卓越的卓。哥,我家其实也是香林那片的,啊——对了!我爸我妈开了家包子店,在林光路口,开了挺久了,你有印象不?”
他说得有些小心翼翼,眼神里带着巴巴的期盼,明显不太敢确定。
林光路?!
杜雪裳眼睛倏地睁大,熟悉感冲击得他头皮发麻,脱口问道:“……包子铺?洪玉飘香?!”
“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上学不常回去,哥你知道?”
……何止是知道,那简直非同一般之熟啊!
包子铺在整个香林区有口皆碑,“洪玉飘香”更是做成了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店里主打的就是皮薄料香馅足、一口爆汁的大肉包,更有跟着时令走、新奇不说滋味叫绝的特色馅料,现磨现做的豆腐脑豆浆、馅饼卤蛋……
夫妻俩起早贪黑,用料实在,手艺甚至引来不少南城乃至南城以外其他地方客人的慕名拜访,小店经营得那叫一个人来人往红火热闹。
杜雪裳就住在附近,小的时候经常被夫妻俩拉进店里,说是做得多、万一剩下不好卖,请他和叔叔阿姨一起吃,其实就是心疼他可怜,变着法地接济下,能帮衬一口是一口。
不光包子,馅饼也是饼皮外酥里软,冒油花的肉汁一层层浸出来,吃得人满手是香,小时候的杜雪裳还很不好意思,觉得吃相不好乱了规矩,叫叔叔阿姨嫌弃笑话。
后来他长大点,明白了道理,再要去吃什么,别管叔叔阿姨不要,他自己坚持规规矩矩付钱——校舞队在正式赛事表现优异会有一点奖励金,社区每个月也会给他拨生活费。
有时也不为吃,有空就去给叔叔阿姨打打下手,要不店面火热成那样,客人多了是真忙不过来。
他早就听说叔叔阿姨有个在外地上学的儿子,以为是多大的年纪,没想到居然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性子活泼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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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上章结尾的群聊看得还算开心吗~~
考虑了很久,因为不同读者宝宝的喜恶与接受度可能不太一样,以后这类篇幅短短,又与主线发展无关的互动小剧场、群聊体、对话体、论坛体等等小调剂都会以作话的形式向大家放出,如果有更关注文体统一性与剧情紧密度的宝宝就可以按心情选择自动屏蔽或跳过了,嘿嘿,是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