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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深红烛影,青丝缔结白首誓
“把本王调离凛州,就能给本王的朔风军换换血,二哥想的倒是很好,不过可惜,他不知道这是本王十年来用命换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倒戈向他。”
原来慕北玦一回来便来到军营,此时谢长戈正在跟他汇报这期间凛州的情况。
“王爷,郭侍郎传来消息,郑怀素弹劾王爷“对将士甚为苛刻”的密折,被兵部截获了…”
他那清风朗月般的神情骤然消失,一下就阴沉下来。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的谢长戈却大笑:“严伶,你就不能让他得意会吗!这下好了,打脸来得太快!”
“谢将军,当务之急…”他还没说完,就被慕北玦的声音打断了:“让你看好凛州,谁让你乱跑的,现在出现这样的事儿,你还有脸笑?”
“我...我出来时安排的妥妥的,北狄那帮孙子可是没一个敢来爬墙的”!他理直气壮,
“至于这事儿嘛,你该去问陈拓,这可不归我管,你不能赖我”
“殿下,谢将军,当务之急是整顿...”,严伶的话再一次被慕北玦打断了:“你给我出去!”
“好好好,我不笑你就是了。”
“殿下,谢将军,当务之急是整顿军务,以防有郑怀素这样的害群之马!”他深呼了口气,可算让他把话说完了。
“你去通知陈拓,叫玄鳞卫密切监视。有什么不寻常立刻来报!”
“是!”
“你的部下,自己注意!”
“陈拓不负责吗?”
“你的人自己负责,他忙得很。”
“我都是你的人,你分什么…”
“咳咳”
幸好阿椋没在这,要不然他解释不清了…
“那我走了?”
“赶紧滚!”
“那我真滚了”
“回来”
“嘿嘿,我就知道殿下你不会忘的”
“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就等你回来了,包管你满意!”
“那个,殿下...”
看严伶欲言又止的样子,谢长戈不高兴了,
“怎么的,不相信我?”
“当然相信谢将军,只是...”他看了一眼慕北玦
“有什么话就说”
得了允许,严伶才敢小心说出来。
“殿下,成亲拜堂,这高堂,陛下他...”
他没敢再说下去了,连忙低头装鸵鸟。
慕北玦却一脸轻松,“无妨,本王只拜天地也可”
谢长戈突然开口插嘴,“若真要拜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帮帮忙”
慕北玦一脸疑惑,“你帮什么忙?”
谢长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话说起来,我也算殿下兄长,要不...”
话还没说完,冷不防被一脚踹过来,还好他身手矫健躲开了,刚心里一阵侥幸,却不防他一拳打过来,痛的他闷哼一声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休怪本王不客气!”
看着慕北玦面上越来越重的乌云,他预感风雨欲来。
他赶紧闭紧嘴巴,拽着严伶就往外跑,边跑还边跟严伶絮絮叨叨,“哎,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总谢兄谢兄的...哎呦”!一不小心被突然袭来的书本砸中了后脑勺。
“疼疼疼疼疼,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这脑袋可宝贝的很...”
“谢将军,您这张嘴啊,往后收着点吧”
“本将军就靠这张嘴吃饭呢,怎么收?”
“您说您又打不过殿下,老招惹他做什么?”
“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你看他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指不定心里寻思什么呢,我说严伶,你这侍卫长可真厉害,啥不中听说啥!”
行吧,他也不想啊,只是他得考虑这事儿吧
“对了,严伶,老子可是把你的活儿给干了,这段时间可累死我了,你得请我喝酒!”
“谢将军,您还是等着喝殿下的喜酒好吧”
“你还挺会慷你家殿下之慨!走了走了,喝酒去!”
苏椋站在门口,看着烬王府的门匾上挂着红绸,府内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没错,凛州的烬王府里,在苏椋还没到来之时,慕北玦已经让谢长戈布置了喜堂,
她有些惊讶,问道身旁的南星,
“南星,府内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
“是呀,王妃,当然是王爷和王妃的大喜啊!”
“王爷和我?”她更吃惊了,
“王爷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正式迎娶您过门,这回给您补上,王爷还说要让二十万朔风军,全凛州的百姓都做见证,风风光光迎娶您!这不您回来之前,谢将军已经让人都布置好了。”
“不行不行,这太华丽了,要是让陛下知道,会责罚王爷的,王爷呢,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门前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揽入她腰间的手臂,
“本王离开这么一会儿,阿椋就开始想我了?”
眼尾斜挑,自带三分风流的眸子更加惊艳,
“王爷!王爷不必如此的,我不介意这些”
“那不行,我介意”
“王爷不是最不重这些虚礼吗?”
“这不一样,阿椋,这不止是你的一辈子,也是我的一辈子,是我们的一辈子,我不希望这么重要的时刻缺失。”
眸中的炽热似乎要流淌溢出,将这寒冷的凛州大地烘烤。
“可万一陛下...”
她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阿椋,你不需要考虑这些,本王都会处理好,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妇!嗯?”
“嗯!”
他引她进入府内,五步一贴的金丝牡丹镶嵌的双写红色喜字浸在一片龙凤琉璃灯海之中,大白天的看起来都让人眼花缭乱,谢长戈还真是浮夸。
用谢长戈的话说:花殿下的钱,过手奢华一把,也算沾沾喜气!
直到进入寝殿,他才意识到原来方才所见不算什么,真正浮华的还在后面,
一进门,入眼的便是四周墙壁悬挂的绘有百子千孙图的大红丝绸,映着苏椋的脸红扑扑的。而足下踏着也是厚厚的红色地毯,中间是用金线手工绣制的大幅鸳鸯戏水图,这得浪费多少金线啊,惯会过日子的苏椋不禁想到,
十六幅赤红色锦缎幔帐自床角垂落,长出层层叠叠的缠枝并蒂莲层,而帐角缀着九十九枚小巧精致的翡翠铃铛,风从窗缝流过,细碎的金玉之声便灌了满室,苏椋觉得这铃铛一阵阵的可怎么睡得着觉呢,她偷偷看了眼慕北玦,见他正盯着那七尺宽的金丝楠木拔步床,上面铺着十层锦衾,最上层的锦被上,两只鸳鸯正依偎其间,情意浓浓。鎏金香炉中焚着顶级的龙涎香,伴着两人的呼吸升腾着,慕北玦忽然手臂穿过了苏椋的腰间,苏椋不自觉地靠上他的胸膛,头顶上蒸腾的呼吸吞吐着:
“可还满意?”
“嗯,谢将军有心,布置的很好”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谢将军,不知道本王?”慕北玦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
“王爷更好!”
“哼,太敷衍!本王不满意”
说完他就双手抱臂,脸朝向外侧装出生气的样子,
脸颊传来一阵潮湿感,原来是她的樱桃唇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这样呢?”
“勉强吧”,他回过身,板过她的肩膀,照着她的唇便吻了上去。
大约过了很长的时间,鱼缸里的鱼儿都睡醒了在四处游走,他才松开她软绵绵的身体,嘴角一抹像偷吃了鱼腥的猫儿一般的笑靥,
“很好!”
大婚当日,她摸着大红的嫁衣,心中感慨万千,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嫁衣嫁给意中人的那一刻,可当她知道要与王爷共度一生的时候,她知道这个梦只能是梦了,但她并不后悔,可没想到,这个梦还能成真,今天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日,锣鼓喧天,礼炮齐鸣,
他执起她的手,一同迈过门槛时,过往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美好,她拥有了,她隔着盖头,望见他满脸的笑容,握紧了他的手。似乎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简直能与天上的太阳争辉。
他与她一同拜过天地,拜过苏母,夫妻对拜,在一众朔风军的见证下完成典礼。
碗口般粗的红烛将整个洞房映照成柔和的温暖,他推门而入,挑起她的红盖头,看见她瞳孔中跳动着两簇鎏金火苗,正将自己的倒影晕染开,
他将发冠取下,剪了一缕青丝,
她懂,也照着做了,将青丝递到他的手上,
苏椋看着他熟练地将两股青丝缠绕在一起,打了个结,却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怎么了?”
“王爷打结打的可真熟练,应该系了三次了吧”!
他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搁这儿吃醋呢!他开心地笑起来,
“哟呵,本王在外面喝酒,你在这里喝醋,来让我闻闻,你这是喝了几斤?”
薄唇就要凑上来,
她轻哼一声,“王爷这是承认了吗?”
“你不是说不介意的吗?难道都是骗人的?”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起醋来可爱的样子,
被说破了心事,她有些尴尬,本来也没什么,就是看见这个动作突然觉得很扎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再一次发现自己占有欲好强,他不会讨厌自己吧...
她故意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是怕王爷次数多了,头发都剪光了”,
“哈哈哈,没关系,本王的头发可以剪个十次八次不成问题”。他也故意逗她,看她什么时候才能说实话。
他怎么这样啊,莫非真的成过亲就变了吗?她觉得心里有些抓狂,
“那...那也不要这么多次吧...”
“你想让本王剪几次?”
“我想让你现在就剃光,以后没的剪了!”
她第一次说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完就后悔了,可不说她也后悔,她立刻把头深深埋进胸腔,不敢见人了,
头顶传来了开心的笑声,他可算听见她的实话了,不过他喜欢这样的阿椋,
他摆正了她的头,让她正对着自己,突然正色道,
“阿椋,这是本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结发为夫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慕北玦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从此,白首不负!”
这是他的解释,也是他的承诺!
“檀郎,阿椋愿与檀郎结发同心,生死相依”
“我的好阿椋”!他拥她入怀
月华在交缠的发丝间流淌,烛火在墙上映出相拥的身影,难分彼此...
第二天一早,慕北玦将那只饱经风霜的埙交付到苏椋手中,
“阿椋,这便是苏都尉留下的埙”
苏椋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只饱经战乱与火场的乐器,它表面已经被擦拭干净,但依然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她用手一点点摩挲着,好似想从上面找寻到父亲遗留的余温。
阳光下的扬尘从纱窗漏下,像极了战场上扬起的漫天黄沙。
“阿椋,那场大火,其他的已经都被烧掉了,仅存这件”
“谢谢王爷,王爷为我保存了爹爹最后的遗物,阿椋万分感激,请受阿椋一拜”
慕北玦大惊,这是什么情况,赶紧扶起她,苏椋却还是拜下了,
“王爷,作为女儿,王爷必须受苏椋这一拜”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阿椋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了,他心想他也没做什么啊,还好还好,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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