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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祁夏半天没开口,唐绍安忍不住道:“祁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春妮姑娘毕竟有恩于我,我实在不忍见她入火坑。”
“忍不忍又如何,木已成舟,定了的亲难道还能改不成?”
“为何不能,陈大夫说那赖麻子爱财如命,连结发十多年妻子的药钱都不愿意给。若是家中困难也就罢了,可他明明有七八十亩的地,还如此吝啬。这样品行卑劣、刻薄寡恩之人,实非良配!”
赖麻子的为人祁夏听说过一点,但不知道他竟抠门到如此地步,别说唐绍安越说越激动,就连她听了也生气。
“什么?!这赖麻子,我还以为他就是长得丑的守财奴,没想到心还这么狠,居然生生将原配给拖死。春妮姐也真是的,当初定亲就该大闹一场坚决不同意才对,都被卖了还讲什么兄妹情分!”
“祁姑娘,我想过问春妮关于那赖麻子的事,可每次一提到这,她就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什么她是被卖的,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初婶子生病,春妮姐坚持要治,可是钱没少花人还是没了。她那个嫂子和赖麻子是一路货色,看到人财两空,明里暗里不知道骂了春妮姐多少次。正好赖麻子上门求亲,她哥嫂就为了那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同意了,这和卖了她有什么分别。”
祁夏一边说一边打量唐绍安的表情,见他神色凝重,便故意为难道:“唉,说这么多也没用,过了媒人给了彩礼,家里某些人又恨不得立刻把她嫁出去,现在即便是春妮姐不愿意也没法子了。”
“那赖麻子爱财,双倍退回彩礼也不行吗?”
读书人就是想得简单,长点人情世故行不行,祁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唐大哥你想什么呢,这都定亲一年多了,彩礼还剩不剩都不知道。再说了,你想让她那好嫂嫂把吃进肚里的东西吐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给!不管赖麻子想要多少,我开出。”唐绍安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待祁夏诧异地盯着他不说话,唐绍安才发觉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
“呃,我……我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春妮姑娘救了我的命,一点银子而已,与她为我做的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非常正当的理由,如果唐绍安的脸没那么红,祁夏就信了。
这家伙一看就是对春妮有意思,古人的爱情来得还真突然,原来才子佳人小说里写的居然是真的。
可惜啊可惜,唐大哥你家庭背景有问题,我可不能把春妮姐交给来路不明的人。
唐绍安看着祁夏在那里点头又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祁姑娘?祁姑娘?!”
“啊,哦,唐大哥你说。”
“春妮姑娘不愿谈论此事,你与她交好,能不能请你替我同她说一说?若是她愿意,我帮她退了这门亲。”
你帮她你帮她,你以什么身份帮她?知道的是报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恩将仇报呢!
祁夏纠结了一会儿,说:“唐大哥,即便是报恩也没有帮恩人退亲的。好好的突然要退婚,你让别人怎么看春妮姐,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传。本来她救你就被说了不少闲话,你真要报恩就安分些吧。”
“我!”
唐绍安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沉思片刻后,他神情严肃道:“祁姑娘,我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心悦春妮,如果她觅得良配我绝不多言,可那赖麻子实在不是值得托付之人。明知春妮会入火坑却袖手旁观,我做不到,你与春妮情同姐妹,难道忍心看她嫁给赖麻子?”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亲事是她哥嫂定下的,退亲实在是不占理,也不该我们来提。除非……”祁夏看看唐绍安,故作为难地拉长语调。
唐绍安捕捉到她的欲言又止,赶紧抓着她追问:“除非什么?祁姑娘你别打哑谜,快同我说说。”
“哎呀我不能说,赖麻子不是善茬,退亲这事成功也就罢了,要是不成功你让春妮姐怎么活?你们男人都不靠谱,亲事春妮姐没法做主,真退成功了你也不一定能如愿,谁知道到时候你又会怎么做,我可不敢赌。”祁夏一把甩开唐绍安就要走。
“等等!祁姑娘,我知你心有顾虑,可我对春妮是真心的,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发誓。”
听见这话祁夏终于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去,只见唐绍安竖着三指严肃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唐绍安只愿春妮能觅得良配,即便退亲后与我无缘也绝不纠缠,若背弃今日之言,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啧啧,我只要你一句保证,倒也不用不得好死这么严重。
祁夏压着心中的欢喜与无语,看着唐绍安长叹一口气,慢慢走到他面前说:“唐大哥,没想到你对春妮姐竟如此真心。其实想要退婚也不是没法子,只是不能由你我来提,更不能是春妮姐。”
“那要谁提,赖麻子?”
“当然不是,唐大哥你想什么呢?自然是谁能做主谁来提!”
“什么意思?”
“春妮姐的兄长说是老实其实就是没主见,所以当家的其实是她嫂嫂。这个嫂嫂嘛又是个见钱眼开的,只要有比赖麻子更合适的妹夫,她肯定会想法子把赖麻子给换了。”
祁夏对着唐绍安招招手,待他弯腰后小声说:“唐大哥,只要你打着报恩的名头,时不时给春妮姐的哥嫂送送礼,展示展示实力,然后透露一下对春妮姐的欣赏,其他的自会有人替你完成。不过这法子吧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费钱,不知唐大哥有没有这个实力?”
“原来是这个实力,我还以为祁姑娘你是让我去帮春妮兄长他们做农活呢。”唐绍安笑着点点头,“我能下地后已经写信与家人联系,这点不用担心。”
“哦~~那具体怎么做总不用我教了吧?唐大哥,我看好你,也许真能抱得美人归也不一定哦。”
祁夏俏皮地对唐绍安眨眨眼,然后哼着小曲轻快地往春妮家去。
“朱嫂嫂,请问春妮姐在家吗?”
朱氏正在院里给小儿子洗尿片子,听见祁夏的话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请她进来。
“哟,夏夏来了,春妮在房间里呢,你直接进去就是。篮子给我吧,放在院里就行,别带进去了。”
“好,谢谢嫂嫂。”
进了屋关上门,祁夏立刻垮了脸,春妮却是看着她不住地笑。
“你既然这么不待见她,又何必次次来都嫂嫂长嫂嫂短的?”
“我这叫有教养,再说了,不表现乖一点,她不让我来了怎么办?”
“好了,不说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家里还有地和鸡呢,总不能一点都不管吧,而且我不回来谁给你们卖绣品?”
“那是,没了夏夏咱们这刺绣小组都转不动。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别!”祁夏赶紧拉着春妮不让她动,“我空手进来的,抱一大包东西回去你就不怕抠门朱发现不对?晚点你去找我吧,就说我落下东西了。”
“好。对了,婶子他们回来了吗?”
“忙着呢,走不开,就我和纪淮回来了。怎么,你找我妈有事?”
“没有,就是听了些村里的风言风语,不回来也好,婶子听了肯定生气。”
“风言风语?谁啊,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有人眼热你们赚了钱,嫉妒罢了。你瞧你,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这么大火气。”
“哼,我可没你的好脾气,忍多了会折寿的。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不论赚多少都是辛苦赚来的,那些人有嚼舌根的时间还不如多找点活干。”
春妮看她如此严肃,忙拿起扇子对她扇:“哎呀,怎么越说越来气了,我就不该和你提这事。不过是李婶说你们去了就不会回来,看不上这乡下地方,不用放在心上。”
“好啊,我就知道是她!”祁夏气得拍桌而起,“事情都过去多久了,我们家可没再招惹她,怎么还追着打,心眼也太小了吧!”
“别气别气,为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当。”春妮拉着祁夏坐下,为她到了杯茶,“来,喝喝茶消消火。”
“哼,我娘就算骂她,也骂的都是实话,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做怎么不敢让人说?!”
杯子送到嘴边,祁夏却没喝,她放下茶杯,盯着春妮问:“李媒婆只说了这些?没说其他的了?”
“没有,就这些。”
“哼,卖女求荣的势利小人。考秀才算什么,当上官了天天让你磕头。”祁夏咬牙小声道。
“夏夏,你说什么呢?什么秀才?”
“没什么,骂赵秀才呢,没有他哪那么多事。对了,春妮姐,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夫子吗?”
“夫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如今家里有了条件,自然要把书捡起来。等纪淮也考上秀才,气不死那个老虔婆!”
春妮看着她宠溺地摇摇头:“你又说气话,不过找夫子这事确实不容易,要好夫子更是难,小河村的夫子你也肯定不会要。”
“为什么?”
“你刚刚还骂呢。”
祁夏一头雾水:“我刚刚还……你是说在小河村村塾教书的是赵秀才?”
“可不是,十里八村就他一个秀才,还能有谁?”
祁夏立刻一脸嫌弃地摆手:“不要不要不要,要谁都不要他。”
“你们都去县城了,为何要回村来找先生?直接在县城找不是更方便?”
“都找都找,我们这不是才来没多久,不如春妮姐你了解,所以想着来问问。”
“那你算是问错人了,不过我会帮你留意的,有消息就告诉你。”
“真的,谢谢春妮姐。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割草,记得晚点把东西给我。”
“好。”
春妮将祁夏送到院门口才回屋,谁知她一进门朱氏就往外追着祁夏去了。
“夏夏,夏夏!”
“嗯?朱嫂嫂,你找我?”
“诶,夏夏,我听说你们现在除了朝食还卖什么快餐,是不是真的?”
“是啊,不过嫂嫂怎么知道的。”
“哦,李婶说的。”朱氏说着将祁夏又拉进了些,“夏夏,你别怪嫂嫂多嘴,可是最近村里传的乱七八糟的太多,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让你们知道。”
我就知道!李媒婆才不会只说什么我们嫌弃清溪村是乡下地方!
祁夏在心里问候完李桂香,拉着朱氏说:“嫂嫂想什么呢,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就是不知道村里人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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