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间当鬼差

　　楼祈面不改色将手机重新收回去，根据之前得来的视频和录音几乎也能将这件事情往程明德身上引，但是打蛇打七寸，事情的周密程度还需要继续细化。
　　接近中午的时间点孙明芸才到公司，一到公司就将楼祈叫了过去，楼祈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孙明芸就笑着让楼祈赶紧坐下。
　　察觉到情况不妙，楼祈直接上来就装傻的询问孙明芸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势必要将装傻贯彻到底。
　　“孙姐，你们昨天晚上是先走了吗？我回去的时候包厢里都没人了，今天夏念和乔玥都没来。”
　　孙明芸僵硬的扯出来一抹笑，顺势将问题再次推过去。
　　“都喝的有点晕了所以就收拾东西先走了，忘记告诉你了。你昨天晚上没找到我们怎么没发个信息问一下啊，后来你就回家了吗？”
　　楼祈点了点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稚气：“是啊，找不到你们我以为饭局结束了，就收拾东西回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孙姐？”
　　孙明芸的视线不停的落在楼祈的身上，她确实不太相信楼祈一点心眼子都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十分蹊跷，按道理来说设备已经非常完善了，不可能会被发现。
　　即使已经知道报警的人是匿名举报有人□□□□，但是她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是现在的状态。
　　只是苦于她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事情，所以还不能暴露太多。
　　她忽地笑了笑，视线落在桌子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物件，随手收整了一下，楼祈的视线始终看向孙明芸，试图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什么。
　　“昨天也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网上也已经出来公告信息了你看到了吗？诶，案件还没调查清楚，现在经济下滑生意不好做，公司还有这么多人需要养活，要是不拉着脸求合作，那公司估计就得走一大批员工了，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生存呢，你说对吧，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楼祈听出来了孙明芸话里有话，于是佯装听懂了点了点头，孙明芸看见楼祈点头了满意的笑了笑，招招手让她走了。
　　楼祈回到位置上后孟欣凑过来打听孙明芸跟她说了什么事情，楼祈给搪塞过去，恰好孟欣有客户打电话过来，于是便没有纠缠下去。
　　楼祈坐在位置上想，孙明芸不愧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不利的话，要是自己真的是那些急需要用钱被招进来的贫困生，恐怕还真就害怕被辞退而闭口不谈。
　　因为想做成生意才让她们去给客户陪酒，因为公司有很多人需要养活所以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如果不做成生意，那么被辞退的员工里肯定有这些刚被招进来的新人，可谓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明明可以用公司的产品说话却非的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获得利益，看来程明德也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一上午的时间夏念和乔玥遭受到的事情就传遍了公司的所有角落，两人午休回来上班时明显心不在焉的状态。
　　连平时最为活跃的夏念也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周围的议论声时不时传进两人的耳朵里，带着调笑和看好戏的眼神将两人彻底包围住。
　　没过多久夏念就率先受不了别人的视线，猛地站起身冲到了厕所里，乔玥依旧坐在位置上处理着自己没有完成的工作，她将自己的情绪全部都隐藏起来，完全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中午楼祈和孟欣约着一起在餐厅吃饭，正吃得时候几个正在排队的男同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便开始拉着对方激动的在跟对方说着什么。
　　原以为是在讨论今天的菜品，但眼瞅着交谈声越来越大，许多人的视线都随着看过去，楼祈也好奇的去看，结果看到了正在前面排队打饭的乔玥。
　　两人中间隔了很多人，但是男同事的声音不小，周围附近的同事也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说话的内容，乔玥的脸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的站着。
　　有些不清楚情况的同事还在一脸好奇的询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男同事就会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不是吧！你这个都没看过？！网上早就已经传疯了。来来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男生□□着从自己的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
　　不到一分钟后，围绕在乔玥身上的有色眼睛又多了一个。
　　“别管他们。”孟欣看到楼祈不吃饭一直盯着乔玥的方向，顿时猜到了楼祈的想法。
　　“这种事情不是你站出来说两句就能清理干净的，你现在还没转正，别轻易跟别人发生冲突。”
　　孟欣将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到楼祈的盘子里，嘱咐她多吃点。楼祈为了符合贫困生的形象，平常连外卖都不敢点，打饭也是尽量挑素菜吃。
　　楼祈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乔玥端着餐盘从旁边绕了过去，跟排队的人几乎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眼看着距离拉近却依旧没有阻止别人的议论。
　　男同事拿着手机看着乔玥，嘴里还‘啧啧’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也非常耐人寻味，猥琐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扫过乔玥的身体。
　　“多少钱啊？！”
　　不知是谁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人群，大家顿时欢呼起来。乔玥端着餐盘难堪的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一一的扫过在场的人，却始终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离她最近的男生笑着询问：“不是问你多少钱吗？怎么不说话啊。”
　　说完立刻大笑起来。
　　乔玥面无表情的看向对方，一字一句的反问：“你说什么？”
　　“问你呢。”
　　“怎么耳朵还不好。”
　　“赶紧说啊，快说啊！别是不敢吧！”
　　周围人的怂恿再加上餐厅里所有人对他的注目礼，让男生原本胆怯的心立刻大胆起来。
　　“我说你多少钱一晚？不过像你这样都被玩儿烂的，应该…”
　　男生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立刻爆出巨大的惊呼声，人群迅速的朝着旁边散去，瞬间将乔玥和那个男生围在了人群中。
　　男生的头上身上都沾满了菜汤，米饭粘在头发上异常的狼狈不堪，餐盘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乔玥冷着脸一字一句的继续问：“我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男生不愿意在所有人面前因为一个女人丢了自己的面子，他攥紧拳头立刻冲着乔玥咒骂起来。
　　“你他妈的是不想活了是吧！”说着速度极快的扬起手朝着乔玥的脸打来，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谁都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一出，一时间都摒住了呼吸。
　　预想当中的巴掌声并没有传过来，在巴掌落下的上一秒乔玥躲开了，并且快速的朝着男生的腿间踹了过去。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传遍了餐厅的角落，乔玥依旧不解气抬起脚再次的朝着男人的后背踹过去，接连几下将对方直接踹到地上。
　　餐盘被当成趁手的工具往男人的头上砸去，乔玥的速度很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有同事赶紧叫了领导过来，对方看到现场的样子也是差点被吓晕，连忙招呼保安将两人分开，孙明芸也被叫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两人一个被警察带走一个被救护车带走，自此餐厅的风波才结束。在场的同事都看的目瞪口呆，实在是想象不到平时内敛的乔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啊。”
　　“不就说两句嘛，说还说不得了，玻璃心。”
　　“能干的出这种事情就别怪别人议论。”
　　男生基本上都对乔玥的操作表示不理解，以及指责。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
　　“再说别人坏话下一个打的就是你。”
　　议论声才渐渐的小了起来。
　　办公室的同事也都听说了中午餐厅发生的事情，下午议论声都少了很多，他们现在也怕夏念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反击。
　　为了避免被打的风险，男生都变得沉默了。
　　夏念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没说话。
　　临近下班的时候乔玥回了办公室，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叫到了办公室里去，不到一会儿争吵声也传了出来，最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说的。
　　乔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工作牌也被收了回去，看样子是被辞退了。
　　由于上班的时间不久，所以东西也并没有很多，很快乔玥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乔玥走后，孙明芸又将夏念叫了进去，夏念进去的时候担心自己也要被辞退，一直担心害怕。
　　孙明芸察觉到了夏念的情绪，但是她并没有管这些，只是自顾自地说自己的。
　　“夏念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比较多，我也没有来得及问你，这段时间上班感觉怎么样啊？”
　　夏念对比着之前的状态变了很多，她点了点头。
　　“挺好的。”
　　“你要知道啊，我们公司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对吧？”
　　看到对方肯定了自己的话，孙明芸才继续说下去。
　　“其实呢公司现在是决定培养人才的，我一直觉得你非常的不错，肯吃苦肯努力也有想法，一直想培养你的。”
　　夏念诧异的目光看向孙明芸，她一直以为在她们这三个人里冯兮才是最优秀的那个，即便三人还什么都不会，但是人家的带教老师愿意教一些实质性的内容，而不是打杂和简单繁琐的工作。
　　孙明芸看出来夏念非常震惊，趁着对方高兴的劲头，她又立刻泼了把凉水。
　　“只是最开始我们考虑的是从你们三个人里选，直到这两个月结束。通过测试的公司会为你保留职位，等到毕业的时候就能直接入职，薪资也会翻倍。”
　　一番丰厚的奖品说完了，夏念的心底早就已经不平静了，卓远集团谁都想进，但是也是非常难进的。
　　她能有机会进来学习已经非常幸运了，现在自己还有可能会被当作人才培养，夏念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猛然间捕捉到孙明芸话里的意思，现在乔玥走了，她的对手就只剩下冯兮一个人了，只要冯兮也走了那么这个人才培养的名额就是她自己的了。
　　夏念一脸激动的向孙明芸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的。
　　孙明芸也非常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能随时带出去的工具。
　　从那天之后楼祈敏锐的发现夏念时常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带着种打量和戒备。
　　下午江了来接楼祈下班，一个人拎着一堆吃的东西站在树下，要不是凭借对方一身熟悉的防晒衣，楼祈还真认不出来。
　　楼祈走过去从江了手里接过奶茶的袋子，冰冰凉凉的感觉一下子消化了一天的疲惫。
　　“怎么感觉像是在接孩子放学一样。”江了看着楼祈认真喝奶茶的样子，以及自己手里一堆吃的，回想起在买东西的时候想的都是缓解一下疲劳。
　　楼祈对于江了占自己便宜这件事情没什么反应，她现在还是比较想吃东西而已。
　　现在季远大部分时间都在陈双巧的家里陪着她，虽然并不能看到人，但是也还是好的。
　　回家后楼祈跟江了说了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听的江了啧啧称奇。
　　“对了，我们今天找人在校园网上搜了一下关于她们几个人的事情，有一些已经删除的帖子又给复原了一下，发现喻万在几年前霸凌别人导致对方残疾了，但是这篇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事情也被压下去了。”
　　“还有就是从季远的一些社交平台上发现他在前几个月的时候发过一个匿名的帖子，帖子的大致内容就是发现同一个导师的同学交上去的参赛作品和自己的高度相似，问该怎么办。”
　　楼祈蹲在沙发上啃炸鸡啃得正起劲儿，闻言含糊不清的询问接下来的进度。
　　“发帖子的帖主还能联系上吗？问问对方有没有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季远当时说的同学是谁啊？”
　　江了低着头给别人发信息：“帖主还正在联系，目前我还在等。我查了一下当时时间段的比赛，上面确实出现了一个熟人，就是宋淮，当时宋淮得了冠军，光奖金就有五万。”
　　“所以这件事情谷罗没有参与吗？”
　　楼祈是完全不相信这件事情谷罗没有参与，谷罗在这件事情里肯定有自己的问题存在。
　　“这个我也查了，比赛是需要将作品上交到学校，由学校同一交给赛事官方的。”
　　那这件事情就差不多清楚了。
　　“那这件事情就肯定由谷罗的手笔，说不定谷罗收了宋淮的钱才帮他做这件事情的，只是宋淮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呢？按照宋淮的家庭条件，他不至于是想要这五万块钱吧。”
　　江了没有再回应楼祈的询问，跑到房间里将自己的电脑拿了出来，一番操作之后她也差不多确定了。
　　她将电脑往右转朝向楼祈的方向，示意对方看过来。
　　“帖主的事情有眉目了，发帖的人叫盛暖晞，当时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发帖的时候对方已经退学了。”
　　电脑上是盛暖晞的个人资料，以及一些个人情况。
　　楼祈瞟了几眼，抬了抬下巴示意江了看过去，对方一脸疑问的看过去，在下面看到了对方的家庭住址。
　　“你明天去这个地方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行，那你继续上班去吧，打工人。”
　　楼祈瞪了江了一眼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
　　江了跟小耀根据给出的家庭地址找到了盛暖晞的家，敲门敲了很久都没听到任何声音，江了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身后传来开门声，一个阿姨打开门皱着眉看向两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
　　“阿姨，我们是暖晞的同学，想来看看她。但是她们好像不在，是搬走了吗？”
　　江了刚说完，阿姨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暖晞的同学啊，她们搬回老家了。”
　　“那您知道暖晞老家的地址吗？我们想去看看她。”
　　在阿姨那儿顺利拿到地址后，两人踏上了去盛暖晞老家的路，穿过颠簸的土路后，车子停在一个老式的小院儿前。
　　江了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院子里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妇女打开了大门，眼神迷茫的看向两人，轻声询问。
　　“你们找谁啊？”
　　“阿姨，我们是来找盛暖晞的，请问她在家吗？”
　　中年妇女的表情僵了僵，微微错开身体确保院子里的场景两人都能看得到，离门几步路的地方种满了蔬菜，中间的闲置位置，有个女生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进来吧。”
　　中年妇女将人迎进院子里，从院子里穿过绿油油的菜田，来到了盛暖晞的旁边，对方对于别人的靠近毫无反应，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像是在发呆。
　　“盛暖晞？”江了轻轻的叫了声她的名字，也并没有唤醒她。
　　“晞晞，你同学来看你了。”妈妈趴在她的耳朵旁跟她说话，兴许是声音大的缘故，她眨了眨眼缓慢的偏过头看向江了。
　　两人对视后江了觉得空气瞬间凝固了，盛暖晞自始至终都是右半边脸面对着她们，直到对视后江了才发现对方没有左眼珠。
　　甚至半边脸都是纵横交错、长短不一的疤痕，相连、重叠在一起，铺满了她整张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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