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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援
窗外又下起了小雪,阵阵寒意漫上小窗,传到屋里,令人忍不住打个寒战。等这个冬天过去,就再也没有人唤他为十七了,也罢,都是过往了。
迟渊也轻手轻脚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容浔,后者一笑,无奈地递了被淡茶给他,
“你的眼睛是从我身上移不开了是吧?”
迟渊接过那杯茶,才收敛了些目光,看着那杯茶,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今天还得谢谢你,是我冲动了。”容浔为数不多的主动开口道。
“你还知道你自己冲动啊?”迟渊一口闷了那杯茶,示意容浔再亲自给他倒一杯,后者也不恼,照他的意又递了杯茶水给他,那家伙好像是口渴了,又喝了一大口,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也是有够缺心眼的。”迟渊评价道。
容浔看着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在那来回磕碰说个不停,竟有些无奈,无法反驳。
“当初是我和陆泽给了他们一条生路,江湖动荡,只有拿实力保身。”容浔淡淡地说道。
“那就不是缺心眼了,是白眼狼。”迟渊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比那些人欺负他还要生气。这样的迟渊竟然有些奇怪,怪可爱的。
“是我眼拙罢了。”容浔自嘲般笑笑,与迟渊碰杯,这时的他倒也没有那么馋酒了。
两人皆是沉默了一会,迟渊才缓缓开口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寻那钟离聿衍一解千愁?还是……?”
“再说吧。”容浔现在显然冷静下来了,这也让迟渊缓了口气,至少这几日算是安宁的吧。他知道他们好似陷入了轮回的漩涡,钟离聿衍恨故里以及她的母亲,所以杀了陆泽,而容浔便是要找这人寻仇。那么,这样的恩怨何时才是个头呢?
“那……那你陪陪我?”迟渊感觉自己把这辈子的勇气和脸皮都搭进去了。但是,他想明白了,就像他曾经劝容浔一般,不论结局如何,我们至少拥有经过。他想试试,要是不试试,万一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他也不是那种轻浮之人,认定了的人和事自然会奉陪到底,绝非一时的玩笑。
但是容浔坐在那,没有说话,不知为何,迟渊打心底觉得失落,他收起了笑容,明明在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下一秒就把它推翻在桌上,像是在宣泄自己的小脾气。
他听见容浔叹了口气,将茶杯扶正,按住了迟渊那不安分的手,示意他听他说话。
酝酿了许久,容浔才缓缓开口,他直视着迟渊的眼睛,没有闪躲。
“从未有人走进我心里。”他握紧了迟渊的手,“从我孤立无援面对这四面楚歌开始。”他的声音温柔,像是片小羽毛飘过,弄得人心痒痒的。迟渊更是要把容浔吃了一般,恨不得把容浔刻到自己眼里,他从容浔的眼睛移到他的嘴唇处,那嘴软软的,有些泛红,可能是方才茶水滋润的缘故,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但我发现,你好像是个例外。”迟渊的脑瓜转得飞快,这么说,他是走到这位的心里去了,天,这人认真起来怎么那么迷人,迟渊忍不住感叹道。
迟渊刚要有所动作,容浔就轰的一声站起来,动静大得把迟渊都吓了一跳。容浔走到隔壁抱了床被子将就放在地上,“陪你。”
“冬夜寒凉,我俩挤一起凑合凑合?”迟渊忙说道,生怕容浔跑了似的。
“不喜和别人睡。”
“我还能算是别人吗?”
对方没了声音,背对着他,但是迟渊那好使的眼睛看见,容浔的耳根子红了。原来这人还有害羞的时候,怪哉。
迟渊故意捂着胸口咳了起来,想要引起容浔的注意,后者果然翻过身,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问道:“是伤口又疼了吗?”
“没,夜深了,我冷。”
容浔差点一被子给迟渊扔下去,今天怎么没一招把这小崽子给灭了呢,省得夜长梦多,扰人清静。
而下一秒,迟渊的动作更是让容浔加强了方才的念头。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衣带,露出那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来。伤口很深,微斜,怕是没大半个月好不了。一掀开便有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在空气内,容浔觉得奇怪,明明是闻惯了这气味,如今倒是另一个反应,说不上来是什么反应,就是觉得胸口闷闷得,喘不过气来,挺沉重的。
“讨债来了?”
“没呢,就是和你商量一下,这个作为我俩的定情信物如何?以后就不会丢了。”
容浔简直无话可说,别人家都是送玉佩发冠首饰,再不济也是些物什,这人倒是把他给他的那一剑印在心里了,这要是让月老知道了,不得吓跑,不给他俩缘分了。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迟渊又穿上里衣,从床沿上起身,走到躺下的容浔身边,低声耳语,“你这辈子都不能忘了我。”
“晚安。”
夜深人静,可有些人的心,是再也静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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