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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陌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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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宴王爷作诗,将军府星遥剪喜


      丹桂飘香,金风送爽,八月十五月正圆,烬王府一片张灯结彩。

      苏椋正在房中把玩着梧州的老师傅捏的小鸟,越看越觉得眼熟,恍然间看到桌案上放置的那只簪子,那是去阙州之前那晚,慕北玦插到她发髻上的,她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可能宫中流行鸟雀类样式的簪子吧,如今看来,这鸟儿简直一模一样,原来他一直把自己当成那块孤独的栖迟树,而她是他的晞云鸟...
      忽然,慕北玦清爽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椋,今天中秋,我已经派人去接你娘和妹妹来府里一起过节!”
      “嗯!”
      “檀郎,那个...今天中秋...”,苏椋有些欲言又止,
      “是啊,咱们一家人团圆,阿椋怎么不开心?”
      “额...是不是少了个人啊”,她揉了揉额角,貌似有些尴尬,但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哪里少?莫非你还有本王不知道的亲人?”
      “不是不是...是...王妃...”,她面露难色,慕北玦也面色一沉,继而恢复如常,
      “阿椋,你不用管,她回家了”
      咦!她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想太多,总归回家过节是好的。

      安抚了阿椋,然而却还有人来扫他的兴,
      “殿下,宫中派人来请殿下入宫”
      “让人回禀父皇,今儿个中秋,儿臣不想扫父皇的兴,就不去了”
      “檀郎,这样皇上会生气吧...”
      “不会,以往中秋我都在凛州,没回来过呢”
      “好了,不说扫兴的,阿椋,今天中秋,本王终于有家人了。”
      慕北玦说着高兴的话,苏椋不知怎的却感受到了他过往的凄凉。
      “想什么呢,走了,咱们今晚吃烧烤儿”
      烧烤,顾名思义,在烧焦的木炭上方烤肉。
      远远地,她已经闻到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苏母和苏瑾也已经到了,见了慕北玦,苏母和苏瑾赶忙行礼,却被他制止了,
      “今天中秋,自家人,不必拘礼!”
      “娘,阿瑾,你们来了”
      “阿姐”
      “娘,好想你啊”,苏椋兴奋地拥抱了苏母,
      “都成亲这么久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娘,我哪有”
      她拥簇着娘和妹妹坐下,面前是一个小火炉,里面的木炭红彤彤,暖烘烘的,上面的小火苗努力地燃烧着自己,熏烤着上方的肉串,油星子滋滋地蹦跳着,五花油顺着□□的椒粒儿往下滴,像极了她的口水,滴答滴答流进她的领口...额,这番描述属实夸张了些,不过她确实像个小馋猫似的吞咽着口水。
      慕北玦将上方的肉串翻动了一下,取了一张薄薄的软软的面饼,抹匀了酱,放了两根青翠的小葱,最后取下一支肉串,将上面的肉包进面饼,卷好了,送到她面前,“别馋了,口水都掉地上了”
      她尴尬地侧了侧头,摸了摸脖子,
      “拿着!”
      “熟了吗?”
      “废话,本王还能给你生的不成!”说完突然意识到苏母还在,似乎有些不妥,补充道:“烤熟送过来的,只是放上面热着”
      她“嗯”了一声,便张开了饕餮大口,开始大快朵颐。
      软软的面饼裹着荤素随着牙齿的咀嚼,烤肉的浓香在渐渐口腔中化开,伴着青葱的辛辣,那肉香似是翻了几倍,直直冲到脑门,真可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人间绝品,太好吃了!
      吃着饭,她还在操心着苏瑾的婚事,“阿瑾可有中意的郎君?”
      “阿姐休要笑话我,没有呢”
      “没事,你还小,不急”
      “喵呜~”
      雪爪鼻子就是灵,自己寻着味儿就过来了,苏椋抱起它,这些日子她和王爷都不在,雪爪都瘦了一圈儿了,她夹起肉就喂给了雪爪。

      吃过饭,慕北玦带了苏椋到湖边赏月,刚吃完美食,清凉的风吹在脸上,真舒服,遥想当日,她还大清早地被张嬷嬷叫起来这儿学习走姿来着,不过,她还没学会,就被身旁的人像老鹰一样护起来了,如今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发觉他就是她曾经幻想的模样。
      “傻笑什么呢”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猜猜看”
      他嘴角一勾,狐眼中倒映着粼粼碎光,“阿椋一定想世上怎么会有本王这么英俊的男子!”
      “檀郎你可真自负”
      “难道不是?”
      “是...”奇怪,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没羞没臊的!
      “对了,檀郎,你方才吃饱了吗”?她心中一慌乱,就转移了话题。
      “嗯,怎么了”
      “真的吗?我看你一直在喝酒,都没吃几块肉”
      “你眼里只有雪爪,还能看见本王?”
      “檀郎你这是什么话,不会连只猫的醋都吃吧”
      “说什么呢,本王看你这身上的肉不见涨,胆子倒是长的很快,嗯?”,他照着她粉嘟嘟的脸颊捏了捏。
      “哪有...我是担心你吃不饱呀,光喝一肚子酒水是涨饱,不做数的”
      “好好好,我不是小孩子了,饱没饱还是知道的,阿椋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嗯?”
      “嗯”
      “累了没,到那边坐坐”
      西月亭是赏月的绝佳位置,她见他倒了杯酒饮下,不由得有些担心,“檀郎,你方才已经喝了很多了,别喝了吧”
      “本王千杯不醉”
      “真喝上一千杯,醉不醉我不知道,不过肚子都要撑爆了吧”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她,接着倒了一杯递给她,
      她回想起上次醉酒的经历,属实不是什么好经历,于是推开,
      “檀郎,我不喝”
      “这是青梅汁,不是酒”
      她低头嗅了嗅,嗯,还真没有酒味。
      “本王还骗你不成?”
      “酸酸甜甜的,比酒好喝,就这千杯不醉啊,我也行!”
      “行,我给你数着,你来!”
      “...”
      她一边赏着月亮,一边喝着青梅汁,忽然想起来,
      “檀郎,你不是说你会作诗吗,如此良辰美景,不作一首,岂不辜负?”
      “你看了这么久的月亮了,不如你先来一首”
      “这我哪会啊!”
      “真要听?”
      “要。”
      慕北玦侧头看了看她,然后抬头望了望月亮,开口道:
      “今晚月亮大又圆,身旁人儿美又娇”
      “天呐,檀郎,你这是什么诗,怪不得景王要给你烧掉,这也太...”
      “太什么?”
      “太粗糙!”
      “本王这是写实”
      “那也太没有美感了,有美感才叫诗嘛”
      “哈哈哈”!
      “笑什么?”
      “阿椋不知,方才的诗免费,想要解锁有美感的嘛”,他咧嘴一笑,“要付费!”
      “啊?”她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愿意?那就别想窥探本王的才华了。”
      她眼中波光流转了几圈,问道
      “不知檀郎如何收费?”
      “阿椋有多少诚意,本王就有多少灵感”
      她想了想,捡起桌上一颗月饼,送到他的唇边
      只见他倾身咬了一口,细致又优雅地咀嚼着,似在享受,又似在思索,言笑晏晏,他随手接过了月饼放在一旁,揽过她的腰身,勾起她的下颌,低眉浅笑,慢慢靠近,直至口腔中月饼的甜香化开,任他环绕在一片茉莉清香中。
      草丛中蟋蟀声不知不觉间停了,金风打碎了湖中的圆月,一只鱼儿瞅见湖面上飘落了几片桂花瓣,正眼睛发亮,那,是它的食物!
      “阿椋诚意满满,本王也不坑骗你,听好了:

      玉轮悬空照九霄,桂魄逐风坠镜湖。
      嫦娥浅笑投酥月,淹没人间至味中。”

      人间至味?她有些糊里糊涂地脸红了。
      “檀郎果然是有些墨水的,我服了”
      “这叫有些墨水?阿椋要求挺高啊!要不要我再来一首,嗯?”他再次凑近了她。
      “啊,不用了不用了,檀郎才高八斗,阿椋服了。”
      “你个小骗子,就会说奉承话”
      “不是不是,这是真心话”
      “哦?好啊,那让我来瞅瞅你的心”,说着他的指尖移到了她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她大吃一惊,赶忙攥住他的手,“檀郎,这是在外头呢”
      “阿椋总是这么害羞,好,听你的!”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便双脚离了地,飞一般地朝清风苑移动着。

      千里共婵娟,说的没错,千里之外的谢长戈正在月下一个人饮酒,他娘去的早,师姐也成婚离他而去,往年这时候,他会去慕北玦府上,与老陆一起饮酒,可今年慕北玦不在,老陆也去跟一群孩子们过节了,唉,可怜他谢长戈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远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儿,蹦蹦跳跳向他这边跑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怎么回事,也没喝多少啊,出现幻觉了?
      “谢长戈!”
      惊了他一个激灵,没有幻觉,她怎么来了,他府里这些护卫都是干嘛的,直接把人放进来了?他不禁怀疑要是他半夜被人偷了去,这些护卫能知道不?
      东想西想时,铁星遥已经到了他面前,
      “一个人喝闷酒呢?”
      “大小姐,今天中秋,你不在家陪你爹,来这儿做什么”
      “我爹不用我陪,我来陪你!”
      “...”
      谢长戈发现他平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可到大小姐这儿他总卡住,一定是自己当初取的“陈墨”这个名字不对。
      “我也不用”,他终于挤出一句。
      “一个人饮酒呢,容易醉,而且啊,醉了也没人扶你回房,只能在外面吹冷风,啧啧,想想就好凄凉”,说着她已经坐下,抢了他的酒杯过来,因为只有一只杯子。
      还没等她喝呢,他已经把酒杯夺回来,一饮而尽,
      “对月畅饮,饮的是情怀,看你样子是不懂的”
      “这不是有人在吗,你干嘛还对月饮酒啊”,她瞪他,趁他发愣的一瞬,夺过他刚刚倒满的酒杯,
      “拿来吧你!”
      他回过神见她笑眯眯地饮下。
      “喂,你这孩子!喝什么酒啊!”他赶紧把酒壶收起来,
      “我及笄了!”
      “那也不行!可提前告诉你,你要是喝醉了,可没人扶你回房,只能在这儿吹冷风”
      “你!”
      为了不让她再碰酒,谢长戈想了想开口道,
      “你来的也正好,你跟我来”
      铁星遥不明所以,跟着他进了屋,她打量着这座空荡荡的房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烟火气,只见他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张银票,是她送他的那张,他取出,递给她,
      “大小姐,我用不着这些,你拿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我不要”
      她推了过去,“实在不行,那你就别把他当银票嘛,当我送你的礼物,要留着,不许花掉。”
      谢长戈默默收回放下。
      铁星遥见到桌上放置的喜字,问道,“王爷的婚礼,你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好了”!
      “可这个喜字看起来还没做好啊”
      “这是个废品,
      “你自己剪的吗?”
      “我哪会啊,找人做的”
      “那不得花钱吗?你不是没钱吗”
      怎么又转回的钱的问题了,他到底做了什么,给她留下一副穷的叮当响的印象啊
      “给王爷办事,还能不给钱吗”
      “噢噢也对,这样吧,我帮你剪吧,保证比你的好看”
      拗不过她,他只能拿出来张红色的纸,按她的要求准备了笔墨纸砚,
      “我上哪儿给你找这么多颜料去!”
      “行吧,先将就将就”
      只见她在上面挥毫泼墨,不一会儿,上面便出现了一颗黑牡丹,虽然黑灿灿的,但让他很惊讶,然后她拿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出来一对双喜,刚好将牡丹剪入其中,大小姐还真是一双巧手啊!
      “我表哥大婚时的喜字可都是我剪的呢,这只是其中一种,我还会很多,我剪给你看!保证王爷看了会喜欢,说不定王爷一开心啊,给你涨工钱!”她笑的牙齿上沾了烛光的碎金。
      只是...能不能不谈钱啊。
      ....

      慕北玦是边关守将,按理说不能在怀都待太久,这次因为皇帝寿辰回来,又参与剿匪赈灾,这次大婚,永丰帝特许他在怀都多待半月,如今已经耽误了近四个月,他得赶回凛州。
      凛州是昭国的北境边关,常年寒冷,距离怀都上千里。从怀都出发的时候还是一片秋高气爽,越往北,路边逐渐慌凉,走过落叶纷飞的秋日,再继续走,便感受到了从北地吹来的寒风。当眼前出现了凛州城池的时候,苏椋已经换上了棉衣。

      凛州很大,刚进入凛州,就顿觉有股肃杀气息,很奇怪,与两公里之外的那州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眼前进入了一片白桦林,霜打落叶,她瞅了眼慕北玦,她觉得这凛州很随她家王爷的性子。
      “怎么,可是冷了?要不要回马车里?”
      没错,这一路苏椋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骑马,学到了新的技能,千里的路途,她兴奋的也没觉得累。
      慕北玦都被她惊到了。

      当慕北玦到了凛州之后,却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怀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禹王因为纵容下属当街行凶,被永丰帝责骂了一顿,令其在府中思过。
      “就这么件小事,陛下如此重罚殿下,估计是有人在陛下身边说了什么”
      慕西纶冷哼一声,“上次阙州之事,就有传言说本王才是幕后主使,也不知怎么传到父皇耳中,传的跟真的似的,本王觉得是皇后跟慕南冲搞的鬼”
      “殿下谋划多年,可不能在关键时刻翻船了”
      “你有什么主意?”
      “如今,在朝廷中,殿下才是人之所向,即便是陛下不在了,殿下您也会受众臣的拥戴。”
      听到此言,慕西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悚,他没想过兵行险着,他只想稳扎稳打,一步步走到最后,现在父皇对他有些疑心,可他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一段时间就忘了,况且朝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他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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