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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那不能说的秘密
任城主斜依在窗外面，“昨晚睡的好吗？”
阿瑶翻白眼：“你这个表情很没有城主的威严。”
任城主耸肩，并没有收起那一脸揶揄，威严哪有看热闹开心呢。
阿诚倒是羞红了脸，声如蚊讷：“我……我去准备早饭。”
“嗯，好。”阿瑶拉过阿诚，亲了亲他的脸。
“哎呦，哎呦，好刺眼。”任城主夸张地捂上眼。
“活该。”阿瑶松开阿诚，阿诚快速离开。
阿瑶问任城主：“这么早来，不会只是看我们昨晚睡得好不好吧。”
任城主：“这里是老希的房子，你们总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找了块儿地，盖新房不错。咱们一起看看？”
阿瑶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准备走了，离开女娲城。”
任城主问：“真的要走吗？留在这里不好吗？”
阿瑶：“这里很好，很安全，也不用遮遮掩掩。若以后诸事了结，我也想住在这么一个地方。但我现在要去找爹娘，不能留下。”
任城主极认真地再次问道：“一定要找吗？”
阿瑶：“一定要找。”
任城主不再多说，只点头，“好，好。”
他拿出一样东西，“送给你。”是彼岸花手链。
“谢谢。”阿瑶向城主道谢，城主转身离去。
阿诚端了饭菜进来，阿瑶与他说了离开的打算。阿诚自然妇唱夫随，要和阿瑶一起离开。二人决定明早就动身。
半夜，阿瑶爬起，蹑手蹑脚准备出门。
“去哪儿？”阿诚抓住她的手。
阿瑶：“我……”
阿诚：“一起。”
阿瑶：“……”
阿瑶：“好。”
两人来到女娲石像前，如今的石像依然保持着人身蛇尾的形态，高高耸立，俯瞰着整个女娲城。
阿瑶问：“师姐有没有教过你御剑术？”
阿诚：“教过口诀，没用过。”
阿瑶：“那我在前面，你在后面，跟上哦。”
阿诚：“嗯。”
阿瑶率先飞到女娲双手间，阿诚也随之落下。
阿瑶取出白天任城主给的手链放在地上，再用幻形丹变成任城主的模样，踩在手链上。
石像女娲双眼闪了闪，扫过二人，然后张开了口。阿瑶和阿诚飞入口中，一路向下落。
下落了很久，二人脚下终于踩到实质。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很远的地方似乎有光。
现在他们应该在女娲神像的肚子里。
“你还是来了。”有人在黑暗里讲，是一个极温柔的女子声音。
而随着她声音，四周悬浮出现点点萤火。
阿瑶看着那女人的眼，“我应该叫你任城主还是佘婆婆？或者，女娲娘娘？”
女娲笑了：“果然是她的女儿，一样聪慧。”
阿瑶摇头：“非我聪慧。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掩饰，不是吗？”
石原在女娲城的边缘，跟牛叔家完全两个方向。
阿瑶问过牛叔为什么会去石原，牛叔说是城主让去的。
温裁缝说过整个女娲城都在女娲娘娘庇护之下，阿瑶、阿诚出现在石原之上，第一个知道的必然是女娲。
当然，只凭这两点并不能直接证明任城主就是女娲，最多只能说明任城主与女娲有某种方式联系。
但是，佘婆婆是蛇妖，任城主直言女娲娘娘是半人半蛇的混血。
在没有和谢昆、程心因混血孩子闹翻以前，阿瑶一直把自己当妖看待。直到和阿诚谈心，才坦然接受自己人妖混血的身份。
那有没有可能，佘婆婆也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那佘婆婆和女娲也存在某种联系。
当然，这也不算是直接证据。
最直接的证据，是八月十五那晚女娲自己摆出来的。
首先是那块布卷。
那布卷非棉非麻，非缎非锦，与佘婆婆给女娲娘娘做的衣服是一样的。
阿瑶一直在想这种材质是什么。
直到女娲石像穿上第九件礼服，双腿变成蛇的时候，阿瑶想到了——
是蛇蜕。
蛇妖的蛇蜕，某种意义上等同于蛇妖本身。
若蛇蜕被外人掌握，施加秘法，很可能操纵蛇妖本身。
所以蛇妖绝不会让蛇蜕落入他人之手，必须在自己手里。
在女娲城内，阿瑶只在三处见过这个东西——任城主的衣服，佘婆婆的衣服，女娲石像的礼服。
这便是三个人为同一人的最有力证据。
女娲又笑着问了相同的问题：“一定要去找你爹娘吗？待在这里不好吗？”
阿瑶：“没有爹娘的孩子活得很辛苦。我离开家的第一天就想着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阿瑶看着女娲的眼睛，诚恳地问她：“所以，那兔妖的孩子能还给我吗？”
任城主院中的柳树中了避水咒，所以无法吸收水分。
而避水咒，是那天阿瑶与程心、谢昆吵翻后，为了防止孩子淋到雨，在辟邪罗帕上种下的。
女娲说：“孩子死了。”
阿瑶苦涩地闭上眼睛，虽然她心里早有预料会是这种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很难过。
阿瑶问：“为什么？”
女娲：“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人妖混血不祥。”
阿瑶：“那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刚出生就没了爹娘的孩子！”
女娲细细看着阿瑶，又似乎看的不是她，“孩子那么重要吗？即使这个孩子只会带来伤害与痛苦，也很重要吗？”
阿瑶：“孩子不是痛苦，她来到世上与爹娘一起生活，每一刻都是快乐，我们一家都很幸福。”
阿瑶无法想象爹娘在她丢失后经历了多少悲辛，而她的心情与爹娘相同。
为了结束这种折磨，为了让爹娘不继续受苦，她也要回去。
“好，好。”女娲笑了，可那笑声如闻泣幽咽，比孤雁的孑孑悲鸣还让人不忍卒听。
她笑了很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突然发难把阿瑶定在墙上。
“你干什么！”阿诚喊到。女娲反手把阿诚定在另一边。
女娲来到阿瑶身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着阿瑶，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阿瑶听完后一瞬失神，而后拼命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胡编乱造，你骗我！”
女娲歪着头打量阿瑶，“怎么不可能，我何必骗你。现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还要回去吗？”
阿瑶陷入混乱。
这时，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哗啦——”，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女娲听到声响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哥哥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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