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作者:李文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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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外之外


      “敬椿哥,去洗手间吗?”以珍顶着满脑袋定型夹,站在敬椿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我去!”换好衣服回来的宜恩二话不说加入阵营,“我也要一起去。”

      敬椿于是笑了笑:“你们一起去吧,我等会儿。”

      宜恩只得像没能和主人玩球的小狗一样,哼哼唧唧的跟在以珍身后走了。

      “好了。”化妆师帮敬椿抹匀了唇上的口红,从架子上的衣服里找到贴着敬椿姓名的上衣递过去,“裤装在隔壁,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熨好了,过去她们会拿给你。”

      “好,谢谢。”敬椿点头,一手接过衣服,一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聊天软件。

      他和在荣的聊天框里目前还没有一句对话,犹豫了几秒,敬椿打下一行字,发送过去:在更衣间?

      消息立马显示已读,紧接着回复就来了:嗯。

      深吸一口气,敬椿迈步:别动。

      校庆活动的更衣间当然没有电视台完善,大多都只是在后台的帐篷里圈起一个角落,拉上帘子供演出者使用。

      艺大很用心的批了两间休息室给Eden,敬椿拿着衣服绕到另外一间帐篷时一群挂着工作牌的学生举着手机齐声打招呼:“啊,敬椿!”

      “您好。”敬椿笑盈盈的抬眼看去,一手抱着衣服,另一只手小幅度的挥着手,“演出拜托你们啦。”

      “放心,我已经给同学发了消息,她们很快过来。”女孩笑得露出酒窝,隔了很久冒出下一句,“你话说的真好,语言有进步!”

      “谢谢。”敬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挥动的手收下来指了指另一间,“我要去换衣服了,晚点演出见面吧。”

      “好!”又是齐声回答,敬椿含着笑,转了进去。

      郑在荣说话算话,留在更衣间里没有出去,隐约听到敬椿和造型师说话的声音才从帘子缝隙往外看——敬椿已经接过熨好的裤子,朝这边走来。

      更衣用的帘子外挡了一排挂着衣服的衣架,帘子拉上,说明有人使用的时候,大家都会自觉地避开一些。

      敬椿进去之后率先将上衣下装分别挂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隔着一张帘子的人听见:“别那么看着我。”

      “什么?”郑在荣一愣,旋即意识别到是在说刚才在车上的那一眼,他鲜少从敬椿的口中听到这种带有命令意味的用词,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敬椿小心的扯着领口脱下上衣,裸着上半身将自己的衣服叠好装进演出服上罩着的防尘袋里,细细簌簌的响声中开口:“你说过的,不会影响到我,但现在已经影响到了。”

      郑在荣没有回应,他沉默着拉开自己的帘子,走到敬椿那面帘子前。

      有工作人员抱着衣服过来,看到他站在那儿有些奇怪的用表情询问。

      在荣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做出口型:“有人。”

      对方便心领神会的暂时离开。

      “我们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你知道吧,我希望Eden长远,也不想让粉丝伤心。”李敬椿抱着怀里装好的自己的衣服,站在那张薄薄的帘子后,他的头发还没有做造型,长长了很多的刘海扎进眼睛里,刺得他想要流泪。

      “不能面对面谈吗?”郑在荣的声音突兀响起,紧接着几根手指便搭上帘子边缘——

      “唰”的一声,那面帘子就被光明正大的拉开了。

      阳光还很刺眼,空气中暑热的余温还未褪去,敬椿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对方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郑在荣无视警告,直接站在他的面前,整个人嚣张又软弱:“敬椿,别对我这么严苛。”

      “你……”台上开始放暖场音乐,周围还有工作人员在大声对话,他们站在半开放空间,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李敬椿反应了几秒,脚下猛地后退,但无济于事。

      他眼睛瞪得老大,因为激动,呼吸起伏很大,脸上的神情少见的神奇。

      在荣突然笑起来,伸手提出敬椿抱在怀里的衣服和衣架:“你对以珍和宜恩都能好好说话,为什么只对我这样?”

      敬椿抿着嘴不说话,眉头紧皱。

      “好,你觉得他们年纪小,需要你照顾,好吧。”郑在荣自己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其实也和敬椿心里的原因八九不离十,但他紧跟着就问了下一个不可理喻的问题,“那水木呢,他比你大,你为什么也能和他好好相处?”

      “你们又不一样。”半晌,敬椿只憋出这一句话。

      “我了解你,”郑在荣没有再往前逼近,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丝毫未减,“敬椿,我和你一样希望Eden成功,但我这样的人,只想着这一件事生活的话,对我不会太残忍了吗?”

      李敬椿这次真的说不出别的话了。

      以珍和宜恩说郑在荣的眼睛像豹子,其实不止眼睛,他的性格也像,高傲笃信、审时度势、适时放弃,他永远不会把主动权交给别人,但现在不是,现在……

      “在荣哥!敬椿哥?”宜恩扯着大嗓门的喊声传来。

      郑在荣像是被迫从梦中醒来,抬手重新把衣服递给敬椿:“我先回去,你晚几分钟再走。”

      他一向周全,连敬椿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两人的独处都考虑进去。

      敬椿点了点头,郑在荣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也跟着点了点头,手上重新将帘子拉好。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那面帘子被彻底拉严的瞬间,郑在荣脸上的笑似乎消失了,半张脸侧过去是紧绷的下颌线和隐忍的苦涩。

      “里面有人吗?”是水木的声音。

      敬椿拉开帘子,拿起自己的衣服冲他笑了笑:“哥换吧,我回去做造型了。”

      “……大家都知道今晚要请来的嘉宾吧?”主持人在台上努力热着场子,“对,爱豆中的爱豆,《King Road》的参赛团体,大家一起欢迎——Eden!”

      台上灯光暗下,已经开始播放介绍视频。

      敬椿侧过身让水木帮忙检查了接收器,大脑下意识地放空,所以水木的手伸到面前时,他下意识后仰了一下。

      “啊,哥,刚才在想歌词走神了。”水木的手还悬在空气中,敬椿慌忙握住他的手腕道歉。

      水木倒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只帮敬椿把遮在眼前地两缕刘海稍稍往上理了理:“这里有点乱了。”

      敬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势抓着水木的手腕晃了晃:“谢谢哥。”

      “哦,上台吧。”视频已经播到尾声,水木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手麦,跟着前面的以珍上了台。

      他们在校庆上的曲目基本已经固定了曲目——出道曲《Eden》,《King Road》第二期节目的翻唱歌曲《Hi,my blue》和另外两首收录《Green》和《Ghost》,加上中场talk,一场演出下来将近半个小时,每个人脸上的妆都掉的干净,大汗淋漓。
      《Eden》结束之后,在荣整理了一下队伍,率先举起麦克:“向大家问好,Love in Eden,大家好,我们是Eden。”

      每个人的喘气声都从话筒里传出,团体问候之后按照站位一个个介绍。

      “大家好,我是Eden的忙内任宜恩。”

      台下一片欢呼。

      “大家好,我是忙内的哥,大哥的弟弟,Eden坂垣水木。”

      台下再次欢呼。

      “大家好,我是忙内的哥哥,即将回到艺大的学生,Eden方以珍。”

      稍稍热烈一点的欢呼。

      “大家好,我是刚刚在台下被水木哥整理了刘海的Eden李敬椿。”

      台下有女生爆发了像被踩到脚一样热烈的尖叫,声音巨大男声格外突出的喊了声“哥哥”,换来了一大片笑声。

      敬椿也没忍住笑,扶了扶耳返:“因为是我们以珍的同学,所以允许大家喊我哥哥。”

      他是有这样的潜力,听起来不客套又不谄媚,在大屏上看起来漂亮的不像话。

      在荣注视着他,视线还没离开镜头就扫了过来,他也不慌乱,接过话:“我是宜恩、以珍、水木,还有敬椿的哥,Eden郑在荣。”

      “太帅了!”台下传来女生的喊声。

      郑在荣接受的很好,微微笑着点头:“谢谢,但其实今天是我们以珍主持,因为他马上要回来念书了,还请大家到时候多多关照,如果有上课睡觉或者迟到的问题,请私信HG-Eden的官方账号,大家举报有奖。”

      “啊,哥,怎么能这样。”以珍耳朵发红,明显有些害羞,但很顺畅的接过了话题,捏起自己棒球外套上的校徽展示给镜头,“对,我其实是23级的学生,但因为出道准备暂时休学了一年,幸好做的还算不错,暂时还可以复学。”

      “这样不行啊,”宜恩抬手排在以珍的肩膀上,笑眯眯伸出食指晃了晃,“哥总是向我吹嘘自己是音乐剧专业的学生,今天不能展示一下吗?”

      “现在吗?”以珍偏头,满脸无奈,三秒后立马抬手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衣,“那就现在!”

      后排乐队的伴奏自然合上,其他四人一起脱掉红白相见的棒球服外套,里面清一色的白衬衣配牛仔裤。

      响起的是《Hi!my blue》的明媚轻快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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