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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四十七、
吃完午饭后,趁着有点空闲,柯粒带他简单参观了一遍BBQ,让他悉知现在的工作内容和进度。公事公办,倒是态度又平和了不少。
不过,剩下的工作都不需要他留在现场,所以处理完BBQ这边的事后,徐渡便驱车来到了默邸漫想——周墨斓把车也借给他用了。
这是他上任第一天的行程安排,上午处理BBQ的事,下午处理默邸漫想的。
因为正式代理前,柯粒和周墨斓都直接跟两边工作室的管理层打了招呼,所以当他出现在默邸漫想的时候,没有人很意外。
到的时候是午休时间,默邸漫想里很安静,徐渡不想打扰员工休息,便直接去和高邈打了声招呼,确定下午上班时间再对接,他就径直去了创始人办公室。
办公室的密码也是周墨斓直接告诉他的,还说“如果需要休息直接用我休息室、穿我睡衣都行”。
可当他真进入休息室时,却发现原来书桌上的两张合照都不见了,想从周某的衣柜里拿件睡衣穿,又发现那个装着他画集的收纳箱也不见了。
“唉......”
看着,徐渡不由叹了口气,估计是周某趁他来之前托人拿走的,大概率拜托的还是柯粒,他现在还没和周某告白,周某不知道他已经醒悟了,还躲着他也正常……这至少也能证明柯粒小樽是信守承诺的人吧。虽然跟他现在心酸也没关系就是了。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替周某好好完成工作才是,徐渡想着,将外衣换下,简单清理了下自己便躺上了床。
睡在周某的床上,熟悉的苦橙叶子香气再次将他包裹,清新又透着被窝的温暖,他曾多少次在这样的氛围里和对方缠绵,让此刻的他很难不想入非非,想起圣诞节那日在这戛然而止的劳作,也让他很难不开始懊悔,丫的,圣诞那晚自己究竟在高贵些什么?
现在好了,徐渡咬了咬牙,尽是只能做些清汤寡水的动作了,毕竟周某受伤了,又不能......呃、
该死,我在想什么。
徐渡愤慨地抓了抓头发,立刻扼制了自己的幻想,甚至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人周某现在躺在病床上惨兮兮的,他居然......男人的劣根性真可怖,他本来不是这种人的,谁叫和周某植树造林的滋味实在太爽,他又尝过。
可情难自禁地难耐还是让他忍不住掏出了手机,点进了周墨斓的聊天窗,播放起了在外面没能亲耳听听的语音信息。对方后续又发了几条语音,全都被他转文字了。
“怎么样啦?”
“噢,好,那你回来之后......”
“午饭吃了吗?”
“哈哈哈,BBQ员工餐味道怎么样呀?”
......
清爽又熟悉的声音徐徐跃入耳中,听起来状态不错,在手机录音里听起来也是极好听的,让人一下就可以想起对方那张迷人的脸。
“唉……”可听着听着,徐渡又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心想,该死,他才意识到这人居然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他的情敌究竟该有多少,细思恐极。
他可算懂得什么叫“危机感”了。
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还是让他很不适应,不过,无可否认,即便如此,爱河也还是会因为周墨斓而汹涌澎湃,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住了。是真的“覆水难收”了。
小睡片刻,他便起了床,开始迎接新一轮的工作。
高邈直接将他带进了COO办公室,和他对齐了默邸漫想现在的情况,以及需要周墨斓——也就是他现在要代处理的东西。
幸而默邸漫想这边事物的严峻程度相比BBQ轻些,大多就是有些文件需要他整理一下,然后晚上带到病房去给周某确认、签字,协助周某开一下审核项目稿的线上会议,第二天早上再带签好的文件回来,公关之类的事都由高邈处理了,都不复杂。
对接完,高邈就把一块平板交给了他:“喏,这块平板你拿着,墨斓的,他交代我给你,可以用来处理他的事,都用这个来对接就行。”
徐渡看着,怔了怔,接下了。
的确,碍于自己工作的特殊性,他没法用自己的电脑接收、处理周某的事情,周某直接把平板给了他,倒是又解决了一个问题,但,不说密码吗?周某也没告诉他啊。
等等,难道……
徐渡低头看了黑漆漆的屏幕一眼,鬼使神差似的,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按亮屏幕,转入密码解锁界面,照着周某曾经随口说过的一句:“我的密码是xxxxxx。”输了进去。
瞬间,桌面图标游动,徐渡顺利进入了平板桌面。
喉头猛地有种要被爱河吞噬的灼热,于是他拿着平板迅速回到创始人办公室,心脏也突然开始加速,他将信将疑地打开对方的两台电脑,尝试着,输入了相同的密码......
霎时,看着此刻全都毫不设防的平板和电脑,徐渡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了。
周某那么大个艺术家,手上拿着多少举足轻重的东西,竟然敢在他们关系那么不稳定的时候就把这种密码告诉他,虽然他也说了,但,他每个设备的密码可都是不一样的啊。
疯子......周墨斓真的是个疯子......
徐渡暗骂着,呼吸都开始过速,他深吸了口气,现在才终于意识到,这是一种近乎将命都交给他的信任感,让他代理工作,让他全权照顾身体……周墨斓到底为何如此信任自己?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这是如此沉重,像一座叫他背负一生的山,沉重得他喘不过气,可是只要抬头一看,稍加观察......
就会发现覆盖着山的苍穹才更雄厚宽阔,压得山好像出现了条深不见底的幽深缝隙,若再往其中瞧去,就又会发现,在这无穷无尽的幽深中,其实不止周墨斓近乎癫狂的信任,还掺杂着与天际链接在一起的……属于他的扭曲的快感。
“哈、哈哈哈......”
徐渡甚至笑出了声,此刻,他实在不敢只说周墨斓是疯子了,事实上,他也是疯得不遑多让,正是这既裹挟又支持的情愫,才使得看似巍峨实则脆弱的山如此屹立的啊。
此种纠结成了麻花的情愫实在谈不上多“健康”,可是,他却又惊叹,他承认他是个掌控欲过度的人,也会担忧是否会让周墨斓不舒服,一直在收敛,然而,此刻的事实却告诉他,喜欢的人不仅不反感,反而还愿意如此相对应地将自己连身带命的交给他,这、这简直……
爽得要死。
徐渡惊觉,爽到他现在恨不能立刻亲吻周墨斓。
他突然又想清楚了些事,他总说自己讨厌周墨斓,他们也确实因为性格不合产生过很多冲突,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是喜恶同因,他恨周墨斓的反叛、跳脱和喧闹,却又爱对方的灵动、鲜活、充满生命力的灵魂,愿意为了保护它们付出一切,苦恼又不愿赶走;周墨斓说他是冰冷的倔驴,觉得他说话太直白、讨人嫌,掌控欲太强,却又只在他面前卸下防备,如此信任他、依赖他,身体和事业都敢交给他——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正因为周墨斓从小到大都是那么对他的,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太久,所以才会毫无自知之明,不知道周墨斓是有多喜欢他,向他倾倒了太多信任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这种感觉,又有多因此毫无“周墨斓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抢走的人”的危机意识。
说白了,他其实是个在周墨斓的“蜜罐”里泡大的臭小子,他们,或许从小时候开始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
在默邸漫想呆得其实不久,将需要处理的事项处理完毕,徐渡就离开了。
回医院前,他又去BBQ拿了些资料,BBQ里所有人都还在加班,但他因为还要照顾周墨斓、把手上的资料拿去给周墨斓对接,所以没久留,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跨进病房的那一刻,徐渡才发现,他原来也会觉得一天工作的时间能有这么漫长。
现在是手术后第四天,周墨斓已经可以下床了,他回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打完了点滴,正在病房里走路活动,见他回来了,脸上瞬时就绽开了一个笑,挪着缓慢的步子迎了上来:
“回来啦?正巧,你的饭也刚送到,赶紧准备一下,吃饭呗?”
回来之前,周墨斓就有跟他说已经帮他点好饭了。
可是,好想马上亲周墨斓一口——这是徐渡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但碍于刚从外面回来,对待病患,可不能这么草率,于是,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
然后放下文件包,脱了外套,进卫生间清理了一下自己,才再回来,走到对方身边,轻轻捧住对方的脸,在对方唇上印了个吻。
周某有点不知所云,他伸手捋了捋对方或许因为睡太久而略显凌乱的发梢,捋顺了,才看向对方的眼睛,没忍住,又亲了一下:
“你吃了没?”
“吃了啊,”周某又绽开一个微笑,全然无所谓突然被他又亲又摸,“护工大叔帮的,只是你回来之前我就叫他回去休息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吃饭,周某说想和他坐一起,他便扶着对方一起到小餐桌边上坐下了。
吃的时候,周某挨着他,聊起了今天的工作情况。
他将今日事如实相告,并顺便对接了各方面的进度,和周某说等会儿有文件需要签字,晚点还要开个视频会审核作品。
结果没想到,周某听完,一时间竟没回应工作话题,反而渐渐勾起了嘴角,笑盈盈的,一脸玩味。
?
徐渡不知所云,刚想发问,脸颊上便落下了一个温热柔软的吻,莫名其妙得他一怔。
毫无预警亲了他一口的周某却只是忽的凑到他眼前,用右手捧住了他的脸,调戏似的说道:“宝贝,我的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徐渡:......
看来此人状态是真的好起来了,又开始随地大小贱了。
“这不是正常的工作状态吗?”他不搭茬,继续吃饭,“有什么帅的?”
“哈哈哈,”没想到,周墨斓笑起来了,“凡尔赛,老成惯了吧你,”说着,也无所谓,又笑嘻嘻地亲他的脸,调戏他似的,“话说,宝贝,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助理还真挺舒心的呢,我还真没助理呢,有没有意愿跳个槽做MoLD的助理啊宝贝?不光高薪聘请,还是包吃包住、帅哥老板也能让你睡的那种哦。”
徐渡:......
看了对方一眼,斩钉截铁:“不要,我没意愿。”
“啊!!”刚说完周某在一旁哀嚎起来了,说什么,徒增工作量的代理人都愿意做了,真高薪聘请的助理为什么不愿意做啊,我现在对你来说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了吗云云。
徐渡无言,他知道,对方其实就是逗他玩的,他随口应和一下,讨对方个开心也不碍事,可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
他并不想和周某在工作上走得太近。
倒也不是因为又有了什么芥蒂,而是,一、他的确更喜欢自己现在的行业和工作;二、他认为,他们需要保持一定距离,才好保持新鲜感,让感情维持得更长久。
日常生活已经会绑定在一起了,已经够近了。
也不出他所料,周某就是逗他的,嚎完就完了,转而谈起了工作上的事,让他之后和公关小组开会的时候提一提,找宣传KOL的时候不止可以找国风民族风的变装博主,还可以请一些cos圈的有名coser,受众针对性更强,更有利于稳固基本盘。
这还真是他这个外行想不到的地方,徐渡觉得对方提出这个点子非常好,便点头应了声“好”,又继续吃饭了。周墨斓闻言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只是笑盈盈地靠在他身边等着他吃完饭,眼神亮晶晶的,一举一动都像在诉说着无声的思念,惹得徐渡心情都跟着痒痒的了……又有些无奈,又想起那些无法预计的情敌数量了,他真恨不能现在就向对方说明自己全部的计划,更恨不能立即执行,把对方跟自己焊死在一起。
可是不行——还是这句话。时机没到,就没法让事情呈现最大最好的效果。
周某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在心里“阴险地算计”着什么,看他吃完了清理好了就又闹着要亲要摸了,他说不行,要先整理材料,因为视频会议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结果谁承想,周某一个病患,竟敢趁他路过陪护床时猛地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膝盖窝,把他给拱倒在了陪护床上,然后又趁他翻身时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威胁他,要是不想晚点就快点亲。
真给他服完了,周某这幼稚鬼,真是总在他面前这样,到底谁才是哥?
可他又太怕不答应了周某继续胡闹,碰到患处和留置针,没办法,他只好坐起来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护着对方的身子,好好亲去了。
结果,不听话的周某亲着亲着,居然就将吻落到他脖颈上了,趁他不备,轻咬了下他的喉结,迅速在颈侧留下了一个印子。
他不由霎时震怒:“周墨斓你特么……!”
我现在可是要天天去面对一群你的事业伙伴和朋友的啊!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想开了,算了,贴个创可贴或者借周某件高领衣服穿就好了,人周某一个在外边那么靠谱有威信的“老大”,却只在他面前这样,也算只有他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了,何况,他明知道对方是个胡闹的恶魔也照样爱,真要受这人的整蛊和胡闹一辈子了,不也是活该吗?
于是他也干脆地轻咬了下对方的脖子和喉结,又扒下了点对方的领口,在锁骨靠下些的地方嘬了个隐蔽却鲜艳的印子,将不满轻轻发泄在了人身上。
结果抬头一看,没想到周墨斓就只是看着他,毫无阻意,眼神别提有多……苦橙叶子的气味实在太香太诱人,惹得他没忍住,解开了点对方的衣扣,咬了口小小的苦橙果,让许久没能听到的周某的申银再次钻入耳中,又按捺不住手在树干上上下游走。
既然这么喜欢招惹他,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来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劳动欲了。
可因为还有公事要办,且周某生病,徐渡还是压了枪,也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小墨斓,只是给人亲得神情恍惚了,胸口上留了几个比自己脖子上鲜艳得多的印子,就将对方衣扣扣了个严严实实,看着对方红着嘴恍恍惚惚地坐回了病床上,看着对方打开视频会议,听着视频那头小杨传来欣喜的感叹:“哇!老大,你气色好了好多,面色红润,嘴唇都有血色了耶,看来这阵子你恢复得不错呀!”
徐渡最终还是没压住枪,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在想象中浇灌了一遍苦橙树。
所以他才说周某总是很容易让他神志不清啊,放平时正常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这样?唉,幸好他脸够冷,谁也看不出来……
徐渡想,他或许真的早就该认了,从他在娘胎里就听过无数次“周墨斓”这个名字开始,他这辈子会栽在谁手里的结局或许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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