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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人不成,明功峪无奈地发现昭泰殿上下,全被明功岚收买了,她如入无人之境。
“你来干什么?”明功峪斜了明功岚一眼,看着自己的书,对她很不待见。
“你生气啦?”明功岚后知后觉,讨好地蹭到他身边,笑的不值钱,“别气了嘛,我给你赔罪,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嘛!”
“呵,某人不是伤心的很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呢?怎么现在不伤心了?”明功峪阴阳怪气,下次再理这个善变的女人,他就是太庙门口守门的旺财!
“我错了,对不起。”明功岚抿唇,想想在兰宣室的表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明功峪白了她一眼,就算这件事过去了,“你来做什么?”
“我刚刚去了趟体元殿,你猜我看见谁了?”明功岚神神秘秘的,凑近明功峪小声说道。
“罗芊?”明功峪抬眼,见她一脸不止的样子,皱了眉头,“还看见谁了?”
“老九。”明功岚说。
“展开说说?”听到明功樟也在,明功峪放下书,若有所思。
于是明功岚便将明功樟在体元殿做的事,同明功峪说了。
“就这?”谁知道明功峪听了不以为意,靠着椅背一脸乏味。
“这还不是事儿?”明功岚怀疑地瞪大双眼,强调道,“他都跑到体元殿偷,情去了,偷,情的对象还是秀女啊!”
“坐那边去。”明功峪指指另一把椅子,推搡着明功岚,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干嘛坐这么近说,挤得慌。
“哦。”明功岚下地,常喜很有眼色又移了一把椅子,跟明功峪并排坐着。
“快跟我说!”明功岚跟小的时候一样,催促明功峪跟她解释。
“这届秀女主要就是为了选皇子妃,明功樟做的,顶多算行为不当,算不了大错。”明功峪说。
若是为了给皇帝纳妃的大选,明功樟大小也能扣上个不孝的帽子。
明功峪指尖点着额头,甚觉可惜,“事情就是这样,你情我愿,有什么可指摘的。”
明功岚一气之下,气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诡异的合乎逻辑。
“不过这个司秀女手段可以啊,勾的明功樟忘乎所以。”明功峪勾唇,嘲讽笑了笑。
这禁足的几个月,明功樟见过的美人恐怕不少了,就这还为了个秀女潜入体元殿,真这么美?
而且,选秀期间,秀女不得随意进出体元殿,她是怎么勾搭上明功樟的呢。
这届秀女不太老实啊!明功峪头痛,难受得摁着眉心,前有背着罗正参选的罗小娘子,后有勾引明功樟的司秀女,要不他请旨过两年再选妃吧。
“你们男的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明功岚想通这其中的逻辑,但还是对这种行为持鄙视态度。
“啧,你不能看到一个人长得丑,就觉得所有人都丑啊!他下作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性别有什么关系!”明功峪不满,反驳道。
明功岚呲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等着吧,没几天,体元殿就没有司姓的秀女了。”明功峪语气笃定。
“啊?谁要杀她?不是说小事吗?”明功岚被吓了一跳。
“我是说这个秀女会被送出宫,谁要杀她。”明功峪扶额,解释道,“与其等第五轮被退出,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消失更好,无损名声,又成全明功樟,一举两得。”
第五轮是检验女子的守宫砂,按照明功岚说的,这个女子怎么都是过不去的,到时候被退出宫,名声尽毁,说不定还会牵连明功樟。
不过是一个秀女,不管是惠妃还是皇帝,都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明功樟的名声比一个女人重要多了。
“总之这些你明白就好,别管那么多,有这功夫去看看你的公主府,考察考察你的驸马。”
明功峪直言,中宫还稳,不管惠妃母子怎么作怪,总归作不到他们身上,等明功岚开府,他就藩之后,京城有再多风雨,也跟他们没关系。
“行吧。”明功岚不情不愿,蠢蠢欲动,但是没有明功峪的脑子,只好偃旗息鼓,“你又头痛了?”
注意到明功峪已经好几次按着自己的额头。
“嗯。”
“御医开的药没喝吗?”明功岚皱眉。
随着年龄的增长,明功峪很少同小时候一样生病,但是头疼的症状与日俱增,明功岚一直觉得,跟他强迫性的记忆力有关系。
“没有,都是一些吃不好又治不死的东西,喝了干嘛。”明功峪开口,宫里御医的医术越来越保守,从前荀院使是翘楚,有意识的培养年轻的医士,让皇帝一把刀全砍了,着实令人惋惜。
“郎君,四娘子,顾嬷嬷做了些冰酪。”书房外,青叶端着两碗青瓷白匙,奶白的细冰盛在碗中,点缀着红红绿绿,令人看了胃口大开。
“进来吧。”
明功岚舀了一勺冰酪,入口绵密的奶香,还有鲜果的清香,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甚是开胃。
“顾嬷嬷人呢?”明功岚问。
“在小厨房呢。”青叶说,小心瞄了一眼明功峪。
“你还气着呢?”明功岚看到青叶的眼神,转向明功峪,劝道,“差不多得了吧,都多少年了,真生气你倒是将人放出宫去啊。”
明功峪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明功岚给常喜和青叶递了个眼神,两人悄无声息退出书房,顺手将门带上。
“你到底怎么想的?”等书房只剩下两人,明功岚放下调羹,盯着明功峪,“不说顾嬷嬷从小看着你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都晾了她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所以呢?”
明功岚绝倒,他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气极反笑道,“所以?所以你要么将人调回来接着伺候,要么就干脆放她出宫阖家团聚!你这么扣着她做什么!”
顾嬷嬷和姜嬷嬷是两人的奶嬷嬷,自幼照顾他们,多年的情分做不得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明功峪这么生气,她不懂。
“知道了。”明功峪看着碗底的打糕出神,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明功岚走后,他一个人坐在书房,想了许久。
他想,大约自己是有点不正常的,在别人看来,顾嬷嬷尽心尽力,十几年来没有一丝错处,怎么会被他厌恶了呢。
闭上眼,他甚至能想起那天顾嬷嬷穿着暗红色的,绣着深蓝色的花样对襟坎肩,面目和蔼,同往日并无两样的交谈,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睁开眼,明功峪朝外头唤道,“将顾嬷嬷叫过来。”
外头传来常喜应是,而后是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几不可闻。
“殿下。”顾嬷嬷踩着小碎步进了书房,见了明功峪心下忐忑,惶惶行礼。
“你收拾收拾,明日我会让常安去一趟司礼监,你跟着他去,妥善交接后便出宫吧。”
明功峪垂首,支着额头,手掌挡住了面上的表情,说出的话让人分别不出情绪。
“殿下~”顾嬷嬷泪眼朦胧,语含哭腔,跪拜在地谢恩,“谢殿下成全。”
这是她自己求来的,临了了舍不得的又是她,想起宫外的夫郎和孩子,终究狠下心来谢恩。
“下去吧。”
顾嬷嬷唇角微动,最后没说出什么话来,行礼告退。
门沿碰撞的声音响起,随着屋内的光线暗淡,明功峪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被遮掩的微红的眼眶酸涩。
早在三年前,顾嬷嬷便央求明功峪放她归家,明功峪发了好大一通火,勒令她不准再提,不知是害怕什么,明功峪不再让她跟前伺候。
既是逃避,也是贪心。
“常喜。”待眼中的酸意褪去,明功峪将常喜唤了进来。
“明日你带顾嬷嬷去趟司礼监,办好离宫事宜,另外让青虹妥善安排她手里的活计,支一年俸禄给她。”
“是。”
常安察觉到明功峪情绪不对,谨言慎行,安安分分应下后就退出了书房。
门外常安青叶青虹故作忙碌,眼神盯着书房的门,等常喜出了门,一把架起他就跑,幸好还不忘留下双燕伺候。
明功峪不管外面几人的官司,在书房待得烦了,便换了一身衣裳,去栏场动了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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