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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煦
姚怀笑道:“将功赎罪?不知下官何罪之有?黑市之事与皇宫失窃有关,那就表明,有人心怀不轨。”随即他一副哀愁的模样,“陛下,不知是何人借着我家的名头行着不义之事,臣恳求陛下,一举铲除黑市!”
此话一出,到是让赵简一阵冷笑:弃车保帅?他又看向一脸愤恨的北林郡公,笑了笑,“臣记得,当日是因为北林郡公的小公子在景林巷被人暴揍一顿才有今日黑市一事吧!此事,不知道郡公有何想法?”
“姚世子说要一锅端就一锅端呗。”北林郡公满不在乎,“只是陛下,臣的幼子无故被打,伤势惨重,还望陛下查明。”
一提到这件事,明帝就一顿不爽,暗恨北林郡公府坏了他的好事,瞬间就不耐烦,“他整日花街柳巷,被打也是活该!”
北林郡公的脸色瞬间就五颜六色好不精彩,然后暗暗地瞪了一眼姚怀。
此刻的明帝被搅得心烦意乱,“抄了黑市,另外,姚安,在家待着吧!”说完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也不想听见看见姚安。
“陛下,臣觉得,让邺城王随臣一道出去吧,还能看看大玄的风土人情,长长见识。”而后又看了一眼姚怀,“世子一道吧!将功折罪呀!”
“臣愿往!”
明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离开了。
明帝一走,大臣也都纷纷散去。只有姚安还是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木木地。
姚怀上去一把拽起他,他才回过神,期期艾艾地开口,“大,大哥!”
“闭嘴,回家!”
“啧啧啧!世子也太不温柔了。”看着姚怀强行拖着姚安往外走,他很是嫌弃。
“赵御史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准备准备,打点妥当,省得路上不适应。姚某毕竟是行伍之人能凑活,赵御史就不一样了!”
“行伍之人?行的是哪家的伍啊?”
姚怀顿时变了脸色,“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啊,向来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收敛。不像某些人啊,掂不清楚自己的斤两!”说完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他紧了紧力道,姚安瞬间就挣扎起来,姚怀见他这副模样,瞬间就没了心情,扔下他离开了。
姚安一瘸一拐地挪到他爹身边,“爹,大哥他怎么了?好端端地瞪我干嘛?”
姚益看着次子一副蠢钝的模样,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
“爹!”姚安慌忙追过去。
姚益追上长子,按了按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爹何必叹气?我们家子弟一向不如旁人,又不是近日才开始的?”
姚益略有些艰涩地开口,心中有些酸涩,“是他们拖了你的后腿!”
他冷笑一声,露出阴恻恻的笑意,“没关系,补回来就是。二弟该娶亲生子了!往后姚家的孩子,爹,您该好好教导,剩下的,交给我就是!”
“唉,是爹无能!”
“江家,靖安侯府,辅国公府,宁安侯府......他们,都会成为历史,而我们,则会扶摇直上!这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您就看着吧!”他又沉思了一会儿,“只是这个赵简,往日我倒是忽略了。”
“那个赵简平日吊儿郎当,寻花问柳的,近日朝堂上到是喋喋不休......”姚怀静静地看了眼他,他就偃旗息鼓,默不作声了。
“你不也是,近日怎的没见你喋喋不休?”
“我不是正要说嘛,你瞪我一眼,我就不敢说了。”姚安一想起当时的情状,就开始委屈。
姚怀冷笑连连,“真是蠢得可以!”
姚安得到一个莫名的眼神后,更是委屈,“怎么又骂我?”
“爹,大妹那边得好好安抚,她是个聪明人,有手段,比沛珊要强。”提起这个他就皱起眉头,“母亲对二弟和二妹太过纵容娇溺,看看如今养成什么样子了。”
“哥......”
“闭嘴!”姚怀斥道,“江淼虽无子,可到底有个能抗事的妹妹,而我呢,身边围着一群蠢货!”说完甩袖就走。
连日的暗访与交谈,让他十分地疲倦,此刻瘫软在一张破床上,他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翻身下床,疲软的身体让他有些踉跄,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摸着黑,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漫天繁星点缀在黑幕一般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随处寻了一个小木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发出一声喟叹。
他看着满天的星星,有些怅惘,甚至感觉有些无所依......
“小公子还没睡吗?”
背后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起身,道:“您也没有睡呀?”
老人笑了笑,“明日事情多繁杂,得准备准备。”
“秋收之际确实繁忙。”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巴巴的地挤出这么一句。
老人见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便也寻了一个木板凳坐了下来,“小公子来此快三个月了。初次相见时,小老儿以为小公子不过是富家公子出来玩乐罢了,可时间一久,再看见小公子时,竟莫名让小老儿想到了一个人。”
他有些好奇,坐了下来,“您说得是谁?”
“像当年安陆府的府君——江大人。”
他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儿的人还记得老师。他心中只觉得激动,另一面又觉得感伤,当年将此荒芜之地治理得欣欣向荣之人竟然就这么离世了......
他垂下眼睑,低声道:“如何敢与江大人相比?”
老者呵呵一笑,“世间有千百种人,也有千百种活法。可总有那么些人,虽不同路,所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样的。小公子年纪还小,路还长,秉承心中念想,总是不输先人的。”
他抬起头就看见老者一脸慈爱的笑意,瞬间眼眶就有些酸涩。
“已经很晚了,小公子去休息吧。”说完,老者收起小板凳,步履稳健地离开了。
他一个人在庭院中又呆了半刻,舒了口气,伸展了一下身体,转身进去了。
一夜无梦,当鸡鸣第一声时,他就睁开了眼睛,与之前朦胧不一样,他此刻已经完全适应,并且已经足够清醒。他翻身起床,随手抽出了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裹,胡乱理了理,快步走出门。
“大哥哥起来了,快来吃早饭吧!”村民家的小女儿十分开心地向他招手。
他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笑道:“你今日也要去吗?”
她摇了摇头,“娘说今天事多,我就在家和奶奶一起做饭送饭。”而后她扯了扯楚煦(太子)的衣摆,他便顺势矮了身子,小姑娘凑在他耳边,轻声嘀咕,“我会给大哥哥多盛些饭菜的。”说完就蹦蹦跳跳往堂屋去了。
楚煦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出了声,抬脚朝堂屋去。
妇人见他进来,和善地笑了笑,将碗筷放在他面前,“今日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楚煦有些羞涩,“嫂嫂别笑话我,这么久才适应过来。”
“嗨,这有什么。”一旁五大三粗的汉子摸了摸头,“小兄弟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今日事情有些繁重,你......”
“没事儿,只要哥哥嫂嫂不嫌我添麻烦就好!”
“哪里有添麻烦。”妇人安排好饭菜坐了下来,“平素这么忙,你还要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这般的恩情,真是无以为报。”妇人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不停地叮嘱,“多吃些,多吃些!”
楚煦不住地应和着,十分速度地扒着饭菜。
吃完早饭,一行人扛着锄头铲子,走在田埂上,邻里乡亲结伴而行,说说笑笑的倒也快活,楚煦的嘴角也不住的往上扬,心情十分快活。
秋收之际,事情繁多,也无暇却聊天,纷纷埋头苦干,温度也渐渐上来,背后的衣衫也渐渐被汗水浸透,汗水顺着额头,流进了他的眼睛,只觉得有些难受,胡乱抹了一把脸,又撸了撸袖子,将衣角又扎紧实了,继续埋头苦干......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衣角被人扯了扯,他回头就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一碗水,甜甜的笑道:“大哥哥喝口水吧!”
他抹了一把脸,手在衣服上胡乱蹭了蹭,摸了摸她的头,接过碗,一饮而尽,“今天这么热,你怎么跑来了?”
“今天这么热,大哥哥怎么也来了呢?”她收了碗,“大家都在忙,我总不能躲在家里吧。再说了,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楚煦觑了她一眼,“《三字经》可背会了?”
小姑娘脸一红,慌忙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围在不远处的小孩子都纷纷笑了起来。
楚煦仍觉不够,加了把火力,“待农忙过后,我来检查你的功课!”
话音一落,一群小孩子撒开脚丫就跑,像是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身后的大人都哈哈笑出了声。
“这群皮猴子,也就只有你能治住了。”
“我们这些泥腿子,受了半辈子苦,总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像我们这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可是,上学实在是太费银子,家中又时常农忙,唉......”
楚煦默默听着,心中也在细细掂量。
“小兄弟,吃饭了。”汉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嘴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没事!”
大家纷纷朝着树荫下走去,将手里的工具放在一旁,坐到树下,纷纷扯着衣衫透气,用草帽扇风......
小姑娘端着一碗水递给了他,然后又端过来一大碗的饭菜,悄咪咪古灵精鬼地开口,“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就属你的碗最大,饭菜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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