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影齐生

作者:不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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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节


      南园的阴天总裹着层软乎乎的雾,空气里飘着湿润的草木香,吸进肺里都觉得舒服。

      尤春见穿了件浅杏色针织衫,外面套着米白色短款羽绒服,领口别着枚小珍珠别针,搭一条深蓝色阔腿裤;纪杙则是深灰色连帽卫衣,外面配黑色羽绒服,搭一条黑色牛仔裤,帽子拉到一半,露出点额前的碎发,两人站在雾里,倒像从旧画里走出来的模样。

      两家人走在前面,尤葛先和纪明远并肩聊着当年在南园老街练拳的事,声音洪亮;李玉弦挽着林慧的胳膊,指着路边的花店说要给家里添两盆水仙;尤守仁和纪建国则勾着肩,琢磨着下午要去茶馆聊工作。

      尤春见和纪杙落在后面,两人指尖都点着手机,在“四人小分队”群里发消息。

      【尤春见】:雾蒙蒙的南园超舒服!刚看到巷口的糖糕摊,多了几种口味。

      【周别】:!!!我恨!早知道我就跟你们去南园了!淇鱼你看春见故意馋我!

      【邓淇鱼】:我看到舞狮的影子了!春春见纪杙注意安全,记得拍视频。

      纪杙刚打完“等会拍给你们”,就听见前面传来震天的锣鼓声——游行的队伍来了!

      最前面是两头金红色的舞狮,狮头缀着亮片,随着步伐上下颠动,嘴里叼着的绣球晃来晃去,惹得路边的小孩追着跑。

      尤春见正抬头跟纪杙说“周别肯定要闹着下次来”,转头就对上狮头的眼睛——舞狮突然朝她晃了晃脑袋,绣球几乎要碰到她鼻尖!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正好撞进纪杙怀里。

      纪杙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掌心轻轻稳住她的后背,声音带着笑意:“别怕,是王大爷他们,每年都这么闹。”

      狮头里的王大爷掀开点缝隙,看见这一幕笑出了声,朝纪杙挤了挤眼,随后摆了摆狮尾,跟着队伍往前走了。

      前面的家人都回头看,李玉弦笑着打趣:“春春还是这么不经吓,小时候见着小狗都要躲,现在连舞狮都怕呀?”

      尤春见耳尖泛红,攥着纪杙的袖子小声辩解:“它突然凑过来,谁知道嘛。”

      到了中午,雾散了些,李玉弦拉着林慧的手说:“前面有家服装店新到了春装,我陪你去看看,寺庙就不去啦,让孩子们去祈福正好。”

      尤守仁也跟着点头:“我跟建国去茶馆谈点事,两位叔叔要是累了,就去旁边的亭子歇着。”

      尤葛先和纪明远摆摆手,说要去老街找老朋友叙旧。

      家长们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祈福时别打闹”,就各自散开了。

      尤春见看着他们的背影,转头对纪杙说:“咱们先去吃碗热汤面吧,刚才看到巷口有家面馆,人好多,肯定好吃!”

      纪杙点头,掏出手机给群里发了条消息:“准备去吃汤面,吃完去寺庙祈福,视频晚点发。”

      两人并肩往面馆走,路边的锣鼓声还没散去,偶尔有舞狮的亮片从空中飘下来,落在他们脚边。

      尤春见踢着小石子,忽然说:“等祈福完,咱们给周别和淇鱼求个平安符吧,下次见面带给他们。”

      纪杙转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好,一起求个平安,下次跟影祟碰面时,顺利点。”

      下午的雨丝细得像针,裹着雾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纪杙撑着透明伞,刻意将伞沿往尤春见那边倾,自己半边肩膀悄悄浸了湿。

      两人踩着青石板路往清宁寺走,寺门隐在浓绿的古柏后,朱红的漆色被雨润得愈发沉静,听不到半点外界的喧哗,连风声都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这里的安宁。

      顺着回廊慢慢逛,转过一座假山,一汪碧绿的湖水突然映入眼帘。

      湖面泛着细碎的涟漪,雨丝落在水面,晕开一圈圈浅纹。

      湖边泊着艘乌篷小船,船舷上爬着青苔,一位女子坐在船头——她穿着素色的棉麻长裙,头发用木簪松松挽着,几缕银丝垂在颊边,手里攥着块旧手帕,仰头望着远处的云,眼神空茫却又带着几分执拗,像在等什么人。

      “这里有个传说。”纪杙的声音放得很轻,和雨声混在一起,“以前这条街上,有对很恩爱的夫妻,丈夫总说‘爱老婆风生水起’,把妻子宠得像块宝。他家的杂货铺生意也最红火,比别家热闹好几倍。”

      尤春见望着船上的女子,听得入了神。

      “后来就有人嫉妒,”纪杙继续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趁妻子去进货,偷偷害了丈夫,回头却骗她说‘你男人嫌你累赘,跟着别人走了’。女子不信,拿着丈夫的旧衫,一条街一条街找,从春找到冬,找了好几年都没消息,就守在这湖边等,等得头发白了,眼睛也渐渐看不清了。”

      “最后呢?”尤春见轻声问,指尖无意识攥紧了伞柄。

      “最后有天雨雾大,她眼睛不好,恍惚看见湖边有个像丈夫的身影,就追着往前走,没留意脚下的石阶,不小心滑进湖里了。”

      纪杙叹了口气,“后来有人在湖边建了这小船,说算是圆她一个等丈夫的念想。”

      “可惜了这对苦命鸳鸯。”尤春见眼底泛起湿意,望着小船的眼神满是心疼。

      “说不定是前世的缘没圆满,留到下一世再续呢。”纪杙转头看她,语气里带着点期许。

      尤春见点点头,望着雨丝落在湖面,忽然说:“缘分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说不定哪一刻,就会落在对的人身上。他们下一世,一定会相见的。”

      两人沿着湖边走,穿过一座圆拱门——门的这面是碧绿的湖水,雨雾朦胧;那面是香烟袅袅的祈愿台,檀香混着雨气,飘来淡淡的香气。

      他们站在门中心,一边是水的柔,一边是香的静,雨丝从门檐落下,像挂了道透明的帘,将两边的风景连成一幅画。

      尤春见望着这半湖烟雨半炉香的模样,心里忽然变得格外平静,那些关于噩梦的焦虑、过去的委屈,好像都被这雨雾轻轻裹住,慢慢沉淀下来。

      往前走便是祈福的鼎前,青铜鼎里插满了香,火焰跳动着,映得周围的空气都暖了几分。

      纪杙取了两束香,递给尤春见一束,两人跟着旁边的老人,学着端正姿势——双手持香,举过眉心,神情肃穆。

      “一鞠躬,愿家人平安康健,无病无灾。”

      尤春见在心里默念,腰弯得很轻,眼神里满是虔诚。

      纪杙也跟着鞠躬,心里想着的是大家能顺顺利利,远离影祟的困扰。

      “二鞠躬,愿朋友顺遂无忧,初心不改。”

      尤春见的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想起邓淇鱼织围巾的模样,周别咋咋呼呼的笑声,还有纪杙总在她难过时递来的纸巾。

      纪杙则想着,希望他们四个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互相扶持,一起面对那些未知的挑战。

      “三鞠躬,愿自己放下过往,向阳而行。”

      尤春见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关于被排挤的记忆、噩梦的恐惧,悄悄压在心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纪杙也在心里许愿,希望能多了解尤春见的过去,帮她分担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

      许愿完毕,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眼神里有没说出口的默契——是朋友间的牵挂,是并肩面对困难的笃定,没有半分暧昧,却比任何话语都更能传递心意。

      他们相视一笑,将香轻轻插入鼎中的烟灰里,看着火焰将香头燃得更旺,像在为他们的心愿,添上了几分温暖的期许。

      雨还在下,却不再让人觉得清冷。

      两人并肩往寺外走,伞沿偶尔碰在一起,发出轻响,像在为这场安静的祈愿,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

      雨势渐大,敲在伞面上的声响愈发密集。纪杙和尤春见踩着湿滑的青石板,一步步往寺庙深处的手串店走。

      店铺藏在古柏荫下,木门上雕着缠枝莲纹,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像唤醒了沉睡多年的时光。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柜台里摆着各式手串——有泛着温润光泽的菩提,有缀着玛瑙的项链,每一件都透着岁月的厚重,却没有一件能让两人停下脚步。

      “买这些东西,讲究个眼缘。”纪杙随手拿起一串桃木手串,又放下,“没感觉的话,再贵也没意思。”

      尤春见点点头,目光扫过柜台,指尖轻轻拂过一串青金石手串,却还是摇了摇头——心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走了进来,须发皆白,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眼神清亮得像浸了水的玉石。

      他看了纪杙和尤春见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抬手指向店铺最中心的展台:“二位不妨看看那里的平安绳。”

      老和尚的徒弟连忙上前解释,声音恭敬:“这四条红绳在店里摆了好些年,绳上编着暗纹,对应‘四方顺遂’之意。师父说,二位身边还有两位挚友,这红绳本就该归你们四人所有,往后能护着你们,也能让你们的羁绊更牢。”

      纪杙挑了挑眉,心里有点不信——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老和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渐渐变了神色。“小伙子,你左眉骨下的痣,并非天生。三岁那年你随家人去河边,被芦苇秆划到眉骨,结痂脱落后才长出这颗痣,当时你还哭着说‘以后不能当大侠了’。”

      老和尚看向尤春见,语气平淡却字字准确,“你小时候总做同一个梦,梦里有雾,有模糊的人影。”

      两人都愣住了——这些事,他们从未跟外人说过。

      纪杙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倒觉得这老和尚真有点“神奇”在身上。

      尤春见掏出手机,跟邓淇鱼、周别视频,把红绳的事说了一遍。

      屏幕那头,周别凑过来:“还有这好事?我看行!说不定这红绳真能帮咱们挡影祟!”

      邓淇鱼也点头:“听着很有缘分,咱们四个一人一条,正好。”

      两人决定买下四条红绳,可老和尚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递过去的钱:“这是缘分,红绳本就该属于你们,谈钱就生分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虽没完全弄懂这“缘分”的深意,却也把红绳小心收进了口袋。

      刚要走出店铺,店长突然出声叫住他们:“尤小姐,等等。”

      两人转头,只见店长引着他们走到里间的柜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质盒子,打开时,一道温润的光扑面而来——盒子里躺着一串手串,每颗珠子都是淡青色的玉石,中心嵌着一颗更大的玉珠,质地通透,像藏着一汪清水。

      “这颗中心的玉珠,是抱璞玉。”

      店长的声音带着几分郑重,“‘璞’为未雕之玉,喻指本心纯粹,不被世俗所染。这串手串整体精致,佩戴者若心诚,便能怨怼不侵,不受邪祟干扰。而且它有阴有阳,有正有负,能平衡佩戴者的情绪,像刚才老和尚说的,护着你不受噩梦困扰。”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手串还有个配对的项链,性质与它相反,一阴一阳,一正一反,只是目前还没找到线索。对了,这手串是前一个月,一位姓尤的老人来选的,说要送给自己的孙女。”

      尤春见心里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店长已经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老人,正是她的爷爷尤葛先,旁边站着的小女孩,眉眼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人当时给我看了照片,说他孙女总受噩梦困扰,想找件能护着她的东西。”店长把照片递过去,“我想,你就是他的孙女吧?”

      尤春见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爷爷的笑脸,眼眶瞬间红了。

      她从没想过,爷爷竟会悄悄为她做这些,连她自己都没说出口的噩梦困扰,爷爷却记在心里,特意来寺庙为她选手串。

      纪杙站在旁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递了张纸巾——他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不如安静的陪伴。

      两人拿着手串走出店铺,尤春见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爷爷总说他不懂这些,没想到……”

      纪杙轻声说:“爷爷的爱,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的,是藏在这些小事里的。”

      他们再次走到鼎前,纪杙看着尤春见手里的手串,提议道:“在鼎前扫扫吧,老一辈说,让香火的暖意裹着,能让手串更有灵气,也能让爷爷的心意更踏实。”

      尤春见点点头,双手捧着手串,在鼎前轻轻扫过,檀香的气息裹着手串,也裹着她心里的暖意,让那些哽咽渐渐变成了温柔的笑意。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寺庙的每一个角落,古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细碎的金。

      两人走到庭院中央的古树下,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每一条都写着许愿者的心愿——“愿家人平安”“愿朋友顺遂”“愿早日遇见良缘”,风一吹,绸带轻轻飘动,像无数个温柔的祈愿在飞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尤春见的发丝上,将她的头发染成了淡淡的金色,连眼眸里都映着细碎的光,像盛满了星光。

      紧接着,另一束光落在纪杙身上,他站在光里,灰色的卫衣被照得格外柔软,眉眼间的沉稳也多了几分暖意。

      尤春见掏出手机,对着两人身上的光拍了张照片,发进“四人小分队”群里,配文:“在寺庙遇到爷爷偷偷给我买的抱璞玉手串,还拿到了属于咱们四个的平安绳,阳光很好,想跟你们分享这份幸运。”

      很快,周别的消息就跳了出来:“!!!爷爷也太暖了吧!等我回香山,一定要看看这手串!”

      邓淇鱼也发了张草原的日落照:“我这边的日落也很漂亮,等你们回来,咱们一起戴平安绳!”

      两人站在树下,看着群里的消息,笑着聊起回香山后的计划——要一起去探讨“四方镇”的事,要给周别和邓淇鱼送平安绳,要一起练功夫,准备应对两个月后的影祟。

      阳光还在洒着,绸带还在飘着,手串的温润触感还在指尖停留,两人都觉得,这份被缘分和爱意包裹的时光,格外珍贵。

      他们并肩往寺外走,影子在阳光里慢慢拉长,像一对分不开的伙伴,带着朋友的牵挂,还有那串藏着心意的抱璞玉手串,朝着充满希望的未来,一步步走去。

      离开寺庙时,暮色已漫过青瓦檐角。

      尤春见回头望,老和尚仍立在古柏下,灰色僧袍被晚风轻轻吹动,手里的佛珠转得缓慢,像与这千年古寺融为一体,连时光都在此处慢了半拍。

      她忽然想起一句诗:“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般远离世俗的宁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境界,而寺里的僧人,却将一生都安放在这晨钟暮鼓、香火缭绕里,看淡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真正能放下执念的人,太少了。”纪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他们守着这寺庙,守着的也是一份心安。”

      尤春见点头,想起爷爷偷偷为她选手串的模样,心里满是柔软——人间的牵挂或许不像僧人的生活那般清寂,却也是另一种温暖的“心安”。

      两人聊着天往家走,晚风裹着雨后的草木香,吹散了白日的疲惫。

      回到尤家时,餐桌上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尤葛先坐在主位,正给尤春见的碗里夹着她爱吃的藕夹。“爷爷,今天在寺庙看到您给我买的手串了。”

      尤春见眼眶微红,声音带着撒娇的软意,“您怎么不跟我说呀?”

      尤葛先愣了愣,随即笑了,皱纹里都透着暖意:“傻孩子,跟你说就不算惊喜了。你总做噩梦,爷爷想着找件能护着你的东西,心里也踏实。”

      李玉弦在一旁补充:“你爷爷为了选这手串,还特意去寺里问了好几次店长,就怕选得不合适。”

      尤春见夹起一块藕夹塞进嘴里,甜糯的滋味裹着爷爷的爱,从舌尖暖到心底。

      饭后,尤葛先早早回房休息了。

      尤春见跟着父母坐在客厅,暖黄的灯光映着三人的身影。

      尤守仁摩挲着茶杯,声音放得轻:“我跟你妈商量了,还要在家多待几天陪陪你爷爷。你奶奶走得早,平时除了纪爷爷和那些老朋友,他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

      他顿了顿,看向尤春见,眼里满是牵挂:“等陪你爷爷多待几天,我再跟你妈回故廊上班。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回香山有纪杙、周别和邓淇鱼陪着,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跟他们在一起要开心,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尤春见心里泛起暖意,像被温水浸过一般。她靠在李玉弦肩上,轻声说:“我知道啦爸妈,你们也别太累,多陪陪爷爷。”

      说完,她起身收拾行李,“我去准备明天的东西,早点睡觉,明天中午的票。”

      跟父母道了晚安后,她抱着叠好的衣服回了房间,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抱璞玉手串,连梦里都满是牵挂与暖意。

      纪杙家的客厅里,也正说着相似的话。林慧给纪杙的行李包里塞着零食,轻声说:“我跟你爸打算留下来陪你爷爷几天,你跟春见快开学了,就先回香山吧。”

      纪建国也点头:“路上照顾好春春,到了香山记得给我们报平安,跟周别他们汇合后,开学前好好放松几天。”

      纪杙应着,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他把四条平安绳小心放进书包夹层,又想起尤春见今天泛红的眼眶,嘴角忍不住扬起。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落在叠好的衣服上,像铺了层薄霜。

      他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回香山就能见到周别和邓淇鱼,想着四人一起戴平安绳的模样,渐渐沉入了梦乡——梦里没有噩梦的阴霾,只有朋友间的笑声和家人的牵挂,温暖又踏实。

      夜色渐深,南园的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家窗户还亮着暖黄的光,映着两份即将启程的牵挂,也映着即将在香山重逢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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