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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
云舒一路随安正乘轿来到了宫内。一路上与安正说说笑笑,并未查觉到有何异常之处。
待下轿时听到众人都在向安正叩拜,并称其为陛下,云舒惊呆了!错愕地凝视了安正许久后,终于道出一声:“陛下?”
“嗯,跟朕来!”安正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拉起云舒的手径直进了寝宫。
“到底怎么回事?你何时成了陛下?”云舒被安正牢牢牵着,小跑着跟着他的匆匆步履,已等不及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安正将云舒带到寝宫,随即将殿门紧闭。
云舒打量着这空荡荡的寝宫,在一处醒目的几案上,竟赫然祭奠着一个牌位,香火缭绕,让这本就晦暗的寝宫内更显阴森可怖。
“这是朕的皇后,玄冰。”见云舒愣愣地盯着这牌位,安正介绍道,语气异常平静。
“皇后?你成过亲了?她为何会死?”云舒又吃了一惊,随即又面容痛苦地用双手拍打起自己的头来,“对不起,我……我果真摔坏了脑袋,忘记了很多事……”
“不,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让你忘记了很多事。”安正抓住她的双臂,阻止着她对自己的伤害,一字一顿道。
“故意?正儿能不能告诉我我都忘了什么?为何我总是莫名感觉悲伤……”云舒似预感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紧张而迫切地乞求着安正。
“好,朕把一切都告诉你。”说罢,安正开始将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讲给云舒听。
日暮逼近,晦暗一点点侵蚀着整个世界。云舒强撑着几近被击垮的精神,浑身颤抖着,终于在听完这一场场悲剧之后,晕倒在了安正怀里……
……
玄狐大地上,云启一边暗中留意着大国师的一举一动,一边又不忘全力搜集着琛王的罪证,然而却始终是毫无头绪。
倒是无意中发现了国师苑的一个秘密之地。原来在国师炼药阁中,还藏有一暗室。云启隐身跟随大国师进入暗室,本以为可以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而最终却只在这狭小的暗室里看到了一个供奉着的牌位,上面只写了寥寥数字:蓝姬之位。
大国师默默凝视这牌位良久,最终只深深叹息一声,上了香,便离开了此地。
“什么线索也未曾寻到,想必这蓝姬只是大国师逝去的至亲,所以才一直供奉在此处吧!”
回到寝宫的安正暗暗思忖着,正因毫无收获而无比烦闷中,玄耀竟不顾侍卫阻拦,不待有人通报便已怒气冲冲地冲进了玄天殿内。
“大王恕罪!玄耀小王爷他……”
门外侍卫连声请罪,却被云启打断:“无妨,你们下去吧!”
“好久不见啊,兄弟,王妃的事,还未来及感谢。”云启说着听似随意的玩笑话,心里其实还是存有几分真意。
“哼,兄弟?不敢当!大王高高在上,眼里哪里看得到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玄耀斜视,阴阳怪气道。
“玄冰的事情……孤深感遗憾,孤是有苦衷的。”云启有苦难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当初伤重,是大王不惜消耗大量玄力强行把我从鬼门关救回,大王是不是以为我会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啊?不!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大王来救我,我没有一刻不在为此而恼火!
“我的命,我做主!凭什么由你来定夺?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死得光明磊落!而你偏要救我,要我从此再无资格去怨恨你!怨恨你抢走了我的心爱之人,怨恨你整日与我父王做对,怨恨你害死了我的妹妹!”
玄耀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面容痛苦,身体颤栗。
“是,孤本是可以救活她的……”见玄耀这般激动,云启不禁又心生起愧疚。
“不!她是你害死的!不稀罕你来救!若不是她对你念念不忘,执意要去大安寻你,若不是你已身为玄狐王而云启却已永远消失,她便不会遇到安正,更不会被你和安正二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也不会随安正前来玄狐……她便不会死!”
云启愕然,未承想玄冰的死竟然真与他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如今好了,妹妹死了,父亲的兵权也被你夺了,他老人家整日闷在府中郁郁寡欢,一病不起……
“玄!启!我琛王府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待我们?!”
玄耀大声质问着,声泪俱下。
然而,听到无冤无仇四个字的云启,本还怀有些许愧疚的他却一下子变了脸色,阴霾聚拢。
“无冤无仇?你恐怕对你那好父亲有所误解吧!他都做过些什么,别说你一无所知!”云启轻哼一声,讽刺道,“也对,做父母的都想在自己孩子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他又怎会把他干的那些腌臜事告知于你?”
“你!”玄耀气急败坏,手指云启的脸,颤抖道,“你休要污蔑我父亲!”
“污蔑?若将事实公之于众就叫污蔑,那这污蔑的罪名孤还偏要顶一顶了!
“当年,琛王忌惮先王的玄力,一次又一次设计谋害,欲置他于死地!
“琛王贪功,为了王权与大安逆臣暗中私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滥杀无数手无寸铁的无辜大安百姓,亦害我祖母惨死!
“琛王拥兵自重,不顾及王命,趁孤身体极度虚弱之时私自率兵攻打大安,又用非人的残忍手段折磨我养父云大将军至死!
“大安陛下亲自前来提亲议和,足见其诚意,而琛王却私自带兵前去剿杀,才最终酿成大错……”
云启一桩桩一件件地道着这笔笔血债,眼圈不觉多了一层红晕。听得玄耀瞠目结舌,频频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从未害过先王!云大将军的毒也绝非他所下!且父亲在前去剿杀大安提亲使团之前,确有……”
玄耀急着为父亲辩解,说到一半却被风尘仆仆赶来的青隐打断。
“大王!大王!解药并无问题!可放心让中毒之人服下!”青隐兴奋地喊着,连蹦带跳地进了玄天殿。见二人相互怒目而视,气氛显然不对,尴尬得一时不知所措地呵呵傻笑几声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孤有要事要办,还请青隐帮孤送客!”云启毫不客气地说罢,径直走出了殿门。
毕竟,这段时日里来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终于可以为云舒彻底解毒了,他已迫不及待要去见他日夜牵挂着的云舒了。琛王那只老狐狸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一回。
“中毒之人?谁?”玄耀不解地问。
“这我可不清楚,大王没告诉我。不过,这毒是琛王下的,你若好奇,回去问问你那好父亲不就知道了!”青隐客客气气地说着,却噎了玄耀个半死。
“我自己走,不劳您远送!”玄耀愤愤然甩出一句话来,拂袖而去。
……
大安皇宫内,云舒于安正的龙床上缓缓醒来,但还是记不起任何与祖母和父亲的死相关的事情。有的只是昏迷前安正说过的那些话。
这多像是一场梦啊!于她而言,这梦是那么的不现实,而她眼角未干的泪水与心中长久的隐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安正没有骗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安正紧张地询问着,面露愧色,“都怪朕,若不是因为朕说那些话,你也不会……”
安正垂眸躲避着云舒的视线,使得云舒敏感地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会什么?正儿,我这一生被骗得好生狼狈,如今已不想再被任何人隐瞒什么了……”云舒乞求的双眸里似有一阵刺骨寒风肆虐而过,渗透着无尽凉意与空落。
“刚太医来为你诊过脉,你的脉相极其特别,该是中了玄狐的罕见之毒,眼下虽尚无性命之忧,但大安上下……无药可解……”安正叹息道。
“还剩多少时日?”云舒目光呆滞。她原是对这了无牵挂的世间已没有了任何贪恋,只是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还未想起忘却的真相,还未来及为亲人报仇,就这么死了,着实无颜面对泉下的至亲!
“据太医推断,最多数月……”安正哽咽着,突然一把抓紧云舒的双臂,恳切道,“舒儿,你就在此好好休养,朕先让太医给你开最好的药来调理。相信朕!朕定会治好你的!就算踏平整个玄狐,朕也要为你寻来解药!”
他已经失去了玄冰,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云舒也死在他面前。他的亲人不多了,那背叛先帝的母后,那通敌卖国的父亲,那生性凉薄的妹妹,在他心里早就统统算不得什么亲人了!
“不,正儿已是一国之君,我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有失体统,还是回府住比较妥当……”云舒本想找个理由回府,能有朝一日再见到玹,不,是再见到云启,那时她定要亲口问出个答案来。
“朕娶你!”安正关心则乱,“让朕做你的夫君,朕看还有谁敢乱嚼舌根!”
“夫君?”云舒惊呼。
安正正欲解释这只是个权宜之计,绝不会与她行夫妻之实,待为她解毒,便还她自由,云启却突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安!正!你就是这般替孤照顾孤的王妃的吗?!”
云启匆匆赶到云将军府,正找寻云舒无果,欲召唤玄月来探测云舒的位置,不想却正被云舒手里的随影印召了来。
当他置身于皇宫,见到眼前二人之时,他便已猜到安正已有违誓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云启阴沉着脸,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字一顿地质问着他的昔日兄弟,目光寒凉彻骨。
云启的骤然出现以及他那满头的银发,着实让安正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斜眼冷笑一声道:“王妃?哼,笑话!大王的王妃不应该在你那玄天殿里吗?能在我大安皇宫里的,自然是朕的皇妃!”
云启未承想到安正竟会与他胡搅蛮缠起来,气得暗暗捏紧了拳头,却又强装满不在乎道:“孤的王妃自然有孤的印迹,她手里的随影印便足以证明她王妃的身份!”
云舒缓缓张开手来,看着手心里那隐隐的印迹,终于解开了心中谜团。安正无可辩驳,脸色暗淡片刻,却又很快高高扬起嘴角用高昂的语气反问一声:“既然是你玄狐王的王妃,那大王倒是带王妃回你的玄天殿啊!”
“你!”
云启无言以对,他明知他是为了云舒的安全才费尽心思把云舒送回了大安,他又怎会再带她回到那个虎狼之地?
“怎么,堂堂玄天殿竟无一小小王妃的容身之所?还是说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玄狐王竟留不住自己王妃的心呢?”安正故意无情地讽刺着。
“不要欺人太甚!”云启咬牙切齿,玄力如溃堤之水,已冲出了身体,悬于周身,不断涌动,随时便要爆发。
“够了!”一直坐于床榻之上陷于沉痛之中久久不能释怀的云舒,突然起身大喝一声,双眸闪动如刀光剑影,对着云启字字诛心道,“还我真相,你我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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